終極訣醒 【052】為事而已

作者 ︰ 一貫天機

()玄天殿殿內殿外,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此刻他們的目光全部都注視在韓縝身上,他仿佛一個耍雜耍的小丑,也仿佛一個心智癲狂的瘋子,也有人認為他狂妄無知,但更有人認為他就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在曉 眼中,韓縝無疑扮演著一個男子漢的角s ,也許整個大殿內外,有這種看法的也僅僅只有曉 一人,但韓縝無所謂,有此一人足矣!

左秋趴在地上不起,也許是怕起身後再次被定彥踢倒,他哼哼冷笑的盯著韓縝,哪里還有上午見面時的親熱勁,臉上浮現起一絲猙獰,咬牙道︰「你說這個問題世人都可回答,難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學問已經堪比儒主謝先生了?!」

韓縝此時也不明白左秋在發什麼神經,但唯一確定的,就是左秋別有目的,他微微搖頭道︰「其實這個問題,謝文淵先生早已給出了答案。」

嘩!……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難以置信,儒主的文章他們也曾拜讀,但從未發現儒主對這個問題有過肯定回答,此言不是信口開河,就是確有其事,一時間感興趣的人早已將眼神投注在韓縝身上,期待他能夠一鳴驚人,但更多的人卻根本不屑一顧。

韓縝也不在意,望著左秋笑道︰「我且問你,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左秋冷哼道︰「為善是善!為惡是惡!」

韓縝不置可否,再問道︰「一人處處行善,但家中窮困,只因老母重病而搶錢傷人,試問,他是善?是惡?」

左秋愣了一愣,這問題看似簡單,但言善則搶錢傷人為惡,言惡則處處行善為善,卻也不能說既善且惡,隨後冷哼道︰「他行善是善,行惡是惡!」

韓縝點點頭,這個回答不能說錯,而是最恰當,也最籠統的回答,他眼楮盯了盯左秋,似笑非笑,再問道︰「照你的意思,此人無所謂善惡,只看他行的何事?」

左秋冷哼一聲想要說是,但生怕韓縝話中有陷阱,到嘴的話立即改成︰「傷人就是惡,行善自然是善!」

「哦?」韓縝詫異一聲,裝作不解道︰「一人為拯救多數人質,而不得已傷害了其中一個,試問,他是在為惡?還是為善?」

「這……」左秋神s 一滯,眼珠轉了半晌哼聲道︰「當然是善!」

韓縝沒再理他,環顧眾人,均都面露思考狀,忽然揚聲道︰「善惡本無絕對,對于被殺人質,此人確實是惡,但對于多數獲救之人,則就是真真正正的積德行善了。但如果這時候有人打著是善是惡的幌子來指責此人,言他殺人行惡,此人能夠想開還好,但如果听之信之……他良心如何能安,如果他因此自殺……這筆賬!又該算在誰的頭上?!」

說到最後,韓縝已經是怒聲大喝,瞪著通紅的雙目打量眾人,待他們神s 惶然,緩和神s 平淡道︰「無所謂善惡!善惡只是可笑之人的無恥借口而已!」

此言如果被老學究听到,恐怕早就指著韓縝的鼻子大罵大逆不道了,但在座的大多數人都秉持了玄天宮‘共研天道’的j ng神,不盲目相信、不盲目崇拜,雖然也有人不忿,但大多都在努力思考,思考韓縝言論是否正確,或者有否漏洞。

學問就是要辯,越辯越j ng,立即有人找出了韓縝話中的漏洞,正是左秋,只听他冷哼道︰「照你所說,世人都無善惡,世人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惡人是惡,惡人也是善?!」

「世人皆有善惡!」韓縝沉聲低喝一句,頓了頓見眾人面露不解之s ,又繼續道︰「我的意思是,善惡並無絕對,善惡原本就互存一體!」

「這?……」眾人瞪眼詫異,世人皆言善就是善,惡就是惡,何曾有過言論是善惡不分,這等‘奇思妙想’,說好了大放光彩,說白了一錢不值,眾人都在看著韓縝,看他如何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左秋連連冷哼,狀若不屑道︰「我怎麼從未在謝先生文中看過類似觀點,說白了還是你一家之言,r 臭未干罷了!」

韓縝沒有理會,環視四周,灑然一笑道︰「我看過謝先生手稿,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謝先生文中有一個疑問‘天是善是惡?’。世人皆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場洪水,萬千人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沖毀良田,餓殍遍野;但熟不知多年之後,此地卻是大片平原,沃野千里,能夠養活更多百姓……」

頓了頓,韓縝深吸口氣,又繼續道︰「善惡本是人為定義的存在,原本就不絕對,也不周延。討論人之初x ng本善x ng本惡,根本就是空中樓閣,故弄玄虛,毫無意義,就像我們無法判定天之善惡。哼哼,天到底為善為惡,我說皆不為,為事而已!」

「為事而已…為事而已…不錯,文淵手稿中確實有此一問……但世人都在執著天之本x ng,卻不知因事定善惡……本x ng好又如何,壞又如何……善人可惡,惡人可善……就事論事,就事論事罷了!」

楊柏神s 激動,他一生鑽研學問,雖沒有謝文淵的成就,但論知識之淵博,實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刻明白就事論事一說,多年來積壓心底的諸多疑問便再不覺有多難,就像趙子淵言《山海經》乃述圖之作一樣,天地間原本就是先有‘事’,才發展出諸多學問,只要抓住事之本源,才能由事入學,由事入道。

楊柏站起,慈眉善目朝韓縝笑道︰「小兄弟,文淵言中之意,你是如何領會?」

韓縝連忙躬身回禮,連稱不敢,才道︰「小子讀佛家《金剛經》,悟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之妙諦,深思聖人‘格物致知’之理,再看謝先生之文,只覺豁然開朗,其間深意,便如ch o水涌至。」

韓縝的話似實還虛,他剛才一番言論,根本沒有解答人之初的本x ng到底如何,而是扯著謝文淵這張虎皮,將‘就事論事’之理大說特說。

就連謝文淵一代儒主都認為不必執著于本x ng探究,而且就事論事本就是世間至理,此時如果真有人站出來再問人之初到底x ng本善還是x ng本惡,恐怕不用韓縝反駁,早有人站出來罵他榆木腦袋,不知變通了。

楊柏第一個站出來,而且激動的如此夸張,也許真有幾分推崇韓縝之說的意思,但以他知識之淵博,更多的也是唯恐真有如此不識相之人丟了玄天宮的名聲。

堪比謝文淵的楊柏往外這麼一站,而且表明了支持韓縝,就算真有如此榆木之人,此刻也只能生生將沖動壓下,不敢再提。

看出此間深意的人自然含笑不語,看不出的或惱火,或嫉妒,或羨慕,或崇拜,或歡喜,神情自然是不一而足,但可以肯定的是,左秋再也無法抓住這個問題來反對趙子淵。

左秋也是個聰明人,暗暗惱恨一番,臉上便又掛上了嘿嘿冷笑,他朝殿外掃了一眼,眼神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忽然冷聲喝道︰「我還有兩大理由反對趙子淵繼任宮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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