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奪戰 7第六章

作者 ︰ 金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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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父去交警中隊取車,特意買了一包好煙帶去,又哈著腰連番道謝。浪客中文網

交警忙擺著手說︰「別別,這是我們中隊長放的話,要謝去謝中隊長吧!」

姚父「咦」了一聲,奇怪問︰「你們中隊長?」

「對啊。」交警笑道,「你也真是,認識中隊長就早點兒說,不就一點兒雞毛蒜皮的事兒,窮折騰了半天。」

姚父訕訕一笑,絞盡腦汁的想著哪位「中隊長」,回家後他又打電話問姚岸姑姑,姚岸姑姑說︰「指不定是弄錯人了,你可別去多問,車子領回來就好了。」

姚父心中有數,只當自己白撿了便宜。

夜里回來他將貨車停在離弄堂較遠的空地,又恐半夜會有小偷,他沿著貨車繞了幾圈,就是不放心。

姚岸踩著月光從弄堂里慢慢踱出,不斷看表計算姚燕瑾歸家的時間,心中猶豫著是否要將實情告知父母,可又不願讓父母操心,她懨懨的嘆了口氣,抬眸見到姚父對著貨車轉來轉去,她跑近幾步喊︰「爸,你干嘛呢?」

姚父笑道︰「沒事兒。」他朝姚岸走去,又問她,「怎麼出來了,你姐又去跳舞了?」

姚岸轉了個身,箍著姚父的胳膊往家走,「我出來散會兒步,減肥。不過這好像不管用,哪天有空我跟姐一起去跳舞吧,一定能瘦。」

姚父笑她︰「你還要減肥?」拍了拍姚岸的後腦勺,他又說,「現在你們這些小姑娘,個個喊減肥,也不知道什麼審美,都瘦成那樣了!」

父女倆你一句我一句,伴著月光慢慢回到了家。

老大爺家的後門只撞開了一小道口子,姚母找了泥瓦匠來修補,老大爺挑挑揀揀,指這指那,到最後竟要求將後門翻新,買了最新款的防盜門安上,又向姚母報銷。

姚母忍氣吞聲,付完錢後不斷罵姚父,又喊自己白天擺攤,還要一天兩趟的往醫院跑,為姚家操碎了心,這些糟心事兒全是貨車害的。

姚岸知道姚母不過是心中不忿,抱怨幾句,並不是真的埋怨姑姑。可她仍擔心萬一姚母上醫院撞上姑姑,會忍不住說些氣話,因此她又將照顧傷者的活兒攬了過來,工廠醫院兩頭跑,忙得暈頭轉向。

時值飲料業的旺季,公司訂單源源不斷,工人加班加點,按件計算,一周下來便得了平日薪水的兩倍。人事部不斷招聘擴充人手,年後的招聘工作沒有做好,如今只能臨時抱佛腳,最後公司下了命令,行政人員下車間幫忙,姚岸不幸被攬算在內。

她不懂得這些生產工序,只能跑腿送送飲料標簽,或者去倉庫點算貨物,看著集裝箱來來回回,運走一車又一車。

許周為今日得閑,跳上貨車跟司機一道從李山鎮過來。車上裝滿了新鮮的瓜果,萬余畝的種植基地安在李山的郊外,如今拿下了品汁這塊大肥肉,附近大大小小的運輸全攏過來,也是指日可待。

許周為心情頗佳,舉著手機喊︰「拿哥,今兒我也過來了,晚上帶上我啊!」正說著,貨車已駛進廠房邊,許周為躥著眼珠四周掃射,目光突然定在推車晃過的姚岸身上,他大笑一聲,「拿哥,你絕對猜不到我踫上誰了!」

蔣拿無心與他閑扯,撂下一句「掛了」,他便結束了通話。

那頭姚岸揮汗如雨,沐在火球下好似在蒸桑拿,手遮額頭都沒法正眼凝視驕陽,空氣中全是炙燒起來的虛煙。

她將推車交給工人,叉著腰揮手扇風,氣喘吁吁的看著貨物被叉車舉上了集裝箱,她才長舒一聲,口干舌燥的想回研發室喝水。

許周為跳下貨車,顛著腿吊兒郎當的晃了過來,盯著姚岸上下打量,視線鎖在她被汗水浸濕的胸口半響,他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臉︰「喲,這不是姚妹妹嘛,怎麼在這兒當工人了?」

姚岸疑惑的看了幾秒,才憶起他是李山中路的那人,淡淡的再瞥一眼,她收回視線轉身便走。

許周為忙追上去截她,伸著手本想去拽她的肩,誰知被她滑不溜秋的馬尾掃上了手背,心念一轉,他便扯住了她的頭發。

姚岸頭皮一緊,止了步下意識的呼痛,尚未反應過來,肩上便搭來一只手,輕輕一拽,背後緊貼一具溫熱的身子,她被許周為摟進了懷。

姚岸驚怒︰「你做什麼!」她立時掙扎,扭著肩膀想要甩開他,可是馬尾辮仍在他手中,動作稍大頭皮便痛。

許周為故意摟緊幾分,果味的馨甜揮在鼻尖,汗濕的夏衫仿若透明,擋不住旖旎之姿。未曾料想姚岸如此嬌小,好似無骨,他心猿意馬,雙目 亮︰「妹妹,你叫什麼?」

姚岸怒喊。

聲音溢在四周,有工人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工友扯住,指著許周為的胳膊搖頭阻止︰「看那紋身,別惹麻煩!」那人立時止步。

姚岸推不開許周為,又求救無門,漲紅著臉對他又踢又打,不消片刻她便噙了淚。立在一旁的幾個工人實在不忍,終于邁步過來,喊道︰「哎哎,你干嘛!」

還未走近,廠房里便走出一行人,睨見眼前的畫面,有人厲喝︰「怎麼回事兒!」

眾人怔怔望去,見到沈綸後忙道︰「沈老板!」

沈綸已疾步上前,「松開!」

許周為卻愈發妄為,毫不顧忌,輕蔑嗤道︰「你算哪根……」還沒說完,便听前方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味道︰「許周為,大白天的就發情?」

許周為抬眸望去,立刻松了手,訕訕的喊了聲︰「拿哥!」

姚岸得了自由,馬上憤憤的甩了一巴掌過去,力道雖重,卻偏了位置,在許周為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淺色的紅印,許周為震怒,立時掄起了胳膊。

蔣拿從暗暗的廠房里走出,插著褲袋睨向淚眼朦朧又憤憤喘氣的姚岸,轉向許周為悠悠喊︰「干什麼干什麼,別丟人現眼的。」

許周為憋著氣,悻悻的垂了手。

蔣拿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姚岸︰「小姑娘,回去洗把臉,回頭我幫你收拾他。」他又轉向沈綸,「沈總,我們這就走?」

沈綸點點頭,又蹙著眉走近姚岸,「回去休息一下,別想太多。」

姚岸憋回眼淚,咬牙平復心情,也不去看沈綸,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垂頭便走。十幾步距離後她又邁開了步伐,攢著拳頭小跑,火燒的風被帶卷起來,愈簇愈大。

蔣拿斜睨著視線,直到姚岸消失在盡頭,他才勾唇道︰「走吧。」

沈綸坐上車,轉頭望向姚岸消失的方向。前方司機問︰「沈老板,跟著蔣老板的車去是吧?」

沈綸輕應一聲,又听司機突然說︰「對了,那個小姑娘好像就是我上次買儲蓄罐的那個小攤老板啊。」

沈綸收回視線,「就是她?」

司機確定︰「是她,最近沒見過漂亮姑娘,也就她了。」

沈綸笑了笑,司機已發動車子,緊緊跟上了前方的吉普,又問沈綸︰「沈老板,那儲蓄罐還沒還回去吧?我那天本來想還的,結果下午去那小學門口,她沒再擺攤。」

「還在我辦公室,下次還給她。」說完,沈綸便闔了眼假寐。

司機從後視鏡里望去,知道沈綸嫌吵了,便識相的閉了嘴,專注前方道路。

蔣拿叩著方向盤,讓許周為替他點煙。

淡淡的煙晃在車中,許周為余怒未消,「拿哥,你剛才干嘛喊我,讓我吃了一記。」

蔣拿嗤笑︰「我怎麼知道你就這點兒本事,這麼容易被人甩巴掌?」

許周為掰了掰後視鏡,見到自己頸上紅痕猶在,突然笑道︰「不過夠辣,味道不錯。」他朝蔣拿靠去,得寶似的說,「那姚家的小丫頭,看起來個子挺高,可抱起來夠小的,渾身軟綿綿,那滋味喲——」他享受般回味半響,心頭癢癢起來,卻未留意蔣拿早沉了臉,提著的嘴角也掛了下來。

那頭姚岸跑回研發室洗了把臉,披頭散發的模樣驚到了同事,有人關心問她,姚岸若無其事的笑道︰「沒有,我跑得急了,頭發散了也不知道。」

她解開皮圈捋了捋頭發,柔順黑發瀉覆在脊背,片刻便抹去了被人拽折的痕跡。

靜坐半響,轉眼下班。姚岸與同事道別,又匆匆趕去了醫院,照例在水果攤買了些新鮮水果送去,對方客氣了幾句,態度已比頭些天好了許多,姚岸與他們閑話家常,從學業聊到就業,最後又說起了李山鎮。

「我們家就住在李山中路那兒,那家貨運公司是幾個月前剛開的,一開始根本沒人留意,後來听說全是些坐過牢不要命的人在里頭,我們就能離多遠離多遠。那天听說我兒子在那家公司門口被撞,我差點兒沒被嚇死,幸好不是他們干的。」

姚岸訕訕一笑,並不願听那家公司的事情。

天黑時從醫院回來,桌上的飯菜早便涼了。姚母留下字條說去小河公園擺攤,姚燕瑾又去了舞廳,姚岸將字條揉進了垃圾箱,隨意扒了幾口飯就去洗手間沖涼,換上身干淨衣服,她對鏡吐了口氣,便尋去了小河公園。

飯後散步的人漸多,月光靜灑湖面,泛著粼粼波光,貨船緩緩駛過,三三兩兩的行人駐足閑聊。

小河公園沿河而建,一條長道鋪上了青色的磚石,岸邊立起幾把石椅,倚欄迎風,倒是個閑散的好去處。

姚母的攤位前已聚集了十幾個小孩,嘻嘻哈哈的圍著石膏玩偶涂涂畫畫,姚岸趕緊上前幫忙,幾個家長見到她,撇下孩子便自顧去閑逛了。姚岸還要兼做保姆,一時忙得不可開交。

公園背後便是小鎮的主街,幾座酒樓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杯盆狼藉。

蔣拿向沈綸敬了幾次酒,見他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漸漸便失了耐性,努力抑制不快,他示意許周為幾人繼續勸酒,又笑著起身踱去窗邊抽煙。

棕漆的窗戶才開了一條縫,熱風便急急得灌了進來,裊裊白煙被攏回,罩上了蔣拿的雙眼。蔣拿甩了甩頭,再定楮時便看到樓下熱熱鬧鬧的小攤上有道影子晃來晃去,不是白天短袖長褲的模樣,而是一身過膝的無袖裙,遠遠的便能瞧清路燈下被淺色布料勾勒出的弧線。

他笑了笑,轉身打招呼︰「看到個朋友,我下去一趟。」說著,便徑自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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