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靠過譜兒 03 爸,我送你去火車站吧?

作者 ︰ 原暢

第3節part03爸,我送你去火車站吧?

「你看,這邊的綠化很不錯!路兩邊都栽滿了樹木!」

「這個是學院大餐廳,能坐幾百人,四人一桌,等你們宿舍人都到齊了,你可以給大家普及一下小知識,套馬的漢子跟小女生搭訕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餐廳樓上是書香苑,買飲料啤酒小零食什麼的都在這兒。哦對了,毛衣秋褲襪子內褲懶得洗也可以送到這上面,一水桶衣服只要兩塊錢,你沒听錯,只要兩塊錢,實惠劃算,真心推薦!」

「再看這邊,這里是籃球場,一般夜幕降臨後,小情侶們都會在球場邊的青草地上偷雞模狗!這個以後你會懂的!」

「……」

通往宿舍的路上,學長侃侃而談,如同導游一般不停地向原暢介紹校園的景色和設施。

五幢宿舍樓到了,原暢停下腳步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宿舍樓,在山腳下,後面是一片小樹林,一看便知此地深受大頭蒼蠅和尖嘴蚊子喜愛。走進宿舍樓,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磨損嚴重的樓梯台階,這將會讓他時刻提醒自己生命的可貴。不過盡管如此,與藝校時代他住的那布滿白毛霉斑的牆壁,牆角下還長著蘑菇的原生態宿舍比起來,除了差強人意,剩下的他都很滿意。

翻山越嶺,踏破鐵鞋,終于找到609宿舍。宿舍是十二人寢,里外兩間。原暢走進宿舍掃了一圈,里屋最靠近窗戶邊那張床的下鋪已被佔,床上,被子枕頭擺放很整齊,兩個黑色的雙肩背包靜靜地靠在床邊,床位的床頭掛著一把電箱吉他吸引了原暢的注意,「咦?誰的吉他?」

還沒等原暢回過神來,原暢爸已經開始幫原暢整理床鋪,他一邊整理一邊看手腕上的表。

「床鋪都收拾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原暢爸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隨即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妥,于是又將煙塞回兜里。

原暢累得倒在剛鋪好的小床上,原暢爸坐在一旁。原暢看得出來,原暢爸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但只是時而抬頭望向他,時而低頭沉默。那一刻,宿舍里,安靜極了。

「爸,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原暢先開口了,說完他利索地從床上坐起來,「我都十七歲了,我會判斷我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並努力將它做好!」

「嗯!」原暢爸輕輕拍了一下原暢的肩膀,又沉思了一會兒,抬眼說道,「那……那我走了。」

「啊?」原暢驚訝地張大嘴,「現在就走啊?」

此時窗外響起一陣說話聲——

「是這兒嗎?」

「讓我看一眼……

「哦,錯了錯了,這是609,611應該還在前面……」

原暢誤認為有舍友來了,因此他從窗戶邊探頭向外張望,確定說話的人是走錯房間後,他又將視線收回並集中在原暢爸身上,「昨晚已經坐了一夜火車,要不明天再走吧?」

「不了,家里還有事兒,我回去還要上班!」原暢爸將目光緊緊盯在來時他手中提著的布袋子上,「何況,在這里住一個晚上還得花錢,沒必要,現在走的話正好趕上晚上返回家鄉的火車。」

「嗯。」原暢點點頭,頓了一下,神色憂傷地望著原暢爸,「那……我去火車站送你吧!」

「不用送!」原暢爸說著便提起袋子就要走,「你就在宿舍里吧,熟悉熟悉環境,然後躺下睡一會兒,昨夜一夜都沒睡!」

原暢傻傻地站在宿舍門口,看著原暢爸下了樓梯,又看著校園里原暢爸漸漸遠去的熟悉背影,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他似乎忘記了這是長時間的分別。他微顫著手從褲兜里掏出一支煙,打火機「吧嗒吧嗒」好幾次才將煙點著,他的嘴唇無力地咬著煙嘴,一縷青煙夾雜著極度不安從他嘴里滲出。

「父親買橘子,是不是因為疼愛自己的兒子?對,那父親愛兒子,朱自清作為兒子,他能理解父親的深情嗎?為什麼?好,同學們,請大家閉上眼楮,在老師的提示下,想象一下父親買橘子的情景!……」原暢依然清晰地記得中學時代語文老師講朱自清《背影》時那般感人的親情話語,他卻未能深深體會其真意。這一刻,身臨其境的場景和人物情節,他終于感知到《背影》的心境,那是一篇並不華麗的文字,卻直指人心,它需要用一生的時間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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