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part36王府井，西餐？
紅牆黃瓦的皇家院落，四月的春意鋪天蓋地，溫和的春風拂面有著醉人的馨香，這一切讓漫步于長安街上，看似浪漫主義流浪藝術家氣質的樺添老師和原暢對未來都懷揣著春暖花開的憧憬。樺添老師說他來北京兩年，漫步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天空搖弋著的風箏正是他此時的心情，自由。他們路過一家看起來讓人心情明媚的冰淇淋店，一個女孩兒正坐在小店里專心致志地化妝，她頭發齊耳，剪得很隨意，嘴里叼著一支女式香煙，並一個勁兒的擺弄著手中的睫毛膏。
「一人來個冰淇淋吧？」樺添老師停下腳步歇了口氣，然後面帶笑容向原暢問道。
女孩兒一看有生意來了，她睜大眼楮，「兩位帥哥，要什麼口味的？」
原暢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目不轉楮的注視著桌面燈箱，「我要草莓味兒的！」
「我來一個香草的。」樺添老師說著遞給女孩兒一張十元人民幣。
「好的，稍等！」女孩兒猛抽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她邊制作冰淇淋邊扭頭望向眼楮又大又深這刻眼神憂郁的樺添老師，「帥哥頭發這麼長，玩樂隊的嗎？朋克還是金屬？留個電話認識一下唄？」
「嘿嘿……」一旁的原暢忍不住捂嘴咯咯直笑。樺添老師很有女人緣。
「不朋克也不金屬，不混搖滾圈兒，電話也不能留！」樺添老師接過冰淇淋，瞥了女孩兒一眼，毫不在意地說了這麼幾句話。
離開冰淇淋店，他們順著長安街由西向東繼續向前走，走出幾十步遠，樺添老師的眉毛往上一翹，「剛才那女孩兒是個果兒，你看她沒個正經樣兒！」
「果兒？」原暢睜大亮晶晶的雙眸，感興趣的問，「果兒是啥？」
不知是不是原暢臉上的表情太過認真，樺添老師特意停下正在吃著的冰淇淋，「果兒嘛……」他頓了一下，或許在思考該如何準確定義這個詞，「情迷玩樂隊的青年，迷得可以追隨！」
剎那間呈現出短暫的冷場。原暢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確認不是自己听錯了，「意思是，普通的歌迷們見到他們崇拜的明星，合個影、簽個名就很滿足了。這「果兒」除了追星，還得把搖滾樂手給收了？」
「大致是這麼個意思！」樺添老師回了原暢一個淺淺的笑容，右手又伸出一個大拇指，「恭喜你，都會搶答了！」
「噢！賣噶的！」原暢詫異的望向樺添老師，他的三觀在這一刻已徹底被顛覆為外觀、主觀及大眾途觀，「完了樂手也給不了她們什麼！？」
「不用給！」樺添老師扔掉冰淇淋盒子，掏出一張紙擦了擦手，「她們根本不需要回報！」
長安街人來人往，他們又向前走了大約三百米，在王府井大街的南口停下了腳步，「這兒就是著名的王府井！」樺添老師伸手指了指。原暢抬腳望了一眼，王府井大街，牌匾高懸，店鋪森然，人頭攢動，如流水一般。他們沿著步行街緩緩北行，大約走了五十米，原暢看到一個不小的招牌，「kfc！」他心里一驚，這是什麼飯店？西餐廳啊？」
「你沒吃過？！要不要嘗嘗？」原暢跟著樺添老師走進這家「西餐廳」。櫃台前，樺添老師輕輕敲了敲櫃台桌，「想吃什麼就隨便點吧！」原暢抬頭望向點餐圖，掃視了幾遍沒看懂，又為難的看向樺添老師，「還是，還是你點吧！」
「嗯……」樺添老師將太陽鏡取下來，「行，你先到二樓找個座位坐下，我點好後就上去！」
「哦了！」原暢上樓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他扭頭望向窗外的王府井大街，寬大、繁華、熱鬧、擁擠……怪不得在這里吃飯這麼貴，他剛才是被點餐圖嚇了一跳。雞腿漢堡什麼玩意兒？都要十幾塊錢。可樂不是三塊嗎？怎麼七塊？正疑惑間，樺添老師走了過來，他的手中端著個大托盤，坐下後，他把一個漢堡、一杯飲料遞給了原暢，「真沒吃過kfc啊？」
「謝謝！」原暢連忙伸出雙手接過，「何止是沒吃過，听都沒听過，咱家鄉沒有這店，就算有，我也不會去吃，這麼貴！」
「價格還行吧！」樺添老師看看原暢的表情，笑著說道，「這東西還算有點兒營養價值！」
人生旅途，總有很多第一次，這是原暢第一次吃kfc。很快，兩人就把漢堡、炸雞、薯條吃的片甲不留，看來都餓了。原暢扭頭看向其它桌前，幾個正在看書、看報的人，旁邊還有中學生在談戀愛，這里面的每個人似乎都在忙。
樺添老師眼楮死死的盯著窗外，手中還在攪拌著杯子里的飲料，仿佛在想著什麼，「我希望……」他忽的將視線拉回，盯向對面的原暢︰「我希望你能考到北京來！這樣的話，你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驟，猶如踩上一個跳板，能否踩準節奏，實現完美飛躍，就看你了！」
「跳板？」原暢擱下杯子，往後一靠，模模鼻子傻笑了一下，「我沒听明白……」
「舉個例子，我，出生在小鎮，當年考大學到鄭州，組樂隊，錄專輯，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開了幾十場巡回演唱會，錄了數不清的電視電台節目，熬了那麼多年終于有機會來到北京。如果，你，直接從小鎮考到了北京，進入中央音樂學院這種殿堂級的藝術聖地，你說，是不是跳板？」
「嗯……听起來……」原暢想說點什麼，但話一直哽在喉間沒說出來，他重新拿起飲料杯，而握杯子的力度也更大了，憋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鼓起勇氣說道︰「但願吧，但願我復試能超常發揮，通過這幾天的考試，我越來越喜歡中央音樂學院濃厚的音樂氛圍，我確定，它是我理想中的大學！」
「中央音樂學院也是全國音樂生夢寐以求的院校。別看現在你們同學之間的差距沒什麼，十年後，差距就很明顯了，甲沒考上大學，乙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那時見面的話題可能只剩下天氣好不好之類的，你信不信？人生就這樣……」樺添老師說完笑了笑，他剛想端起飲料杯的時候，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號碼，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即刻傳來一個聲音，「喂，樺添，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