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西行記 第十四章 龍與蟲

作者 ︰ 騎馬踏月亮

()第十四章龍與蟲

一大隊騎兵直指黑風寨大門,一大堆寨眾堆在門口昂首挺胸氣勢十足,這是唐丁丁教給他們的,無論對方實力如何,對敵首要的就是不能認慫,就算對方不買賬,哪怕真干起來了,對方也不知道該從哪個下手,那個時候再認慫也不晚嘛。

這對騎兵倒也是乖巧,還不等路得財大人叫喚停下,全身掛彩的這些大爺自覺的勒馬停下,只是怒容那就不比自己臀下的畜生那般安寧了。

為首一位臉蛋灰塵稀里糊涂的俊俏少年下了馬示意這邊人手先別動,早年在府子里養成的好脾氣與跋扈氣焰相輔相成,今天被追殺至此,脾氣肯定是沒得說了,一個躍步拎著他認準的頭頭砸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打,嘴里叨叨絮絮,皆是較之寨眾罵語不相上下。

路得財才斗氣初階五六層的樣子,好歹有點皮肉底子,這位當初領著一幫子眾欺男霸女的漢子也耐不住時間的蹂躪,三下兩下就被暴打得跟個篩子一般,當下一幫寨眾見此紅了眼楮挽起袖子拿起砍刀就招呼了上去,圍在人群中里的烏拉西手上動作也不見遲緩,自視從容。

烏拉西那批手下坐在馬背上,抓著麻繩抱著膀子看熱鬧不時發出一聲口哨,圈子越圍越大,從山腳排到了山腰上,黑壓壓一片舉著火把的漢子青筋暴起,挽著袖子罵罵咧咧c o他娘的。

人群中有人嚷嚷讓讓,不多時眾人便讓出了一個道,唐丁丁走在前面,黑風寨其他三位主心骨走在後面,烏拉西見面前那少年笑嘻嘻的迎上自己,便停下了腳下的動作,做人留一線的道理他從來是懂的,只不過圍著自己的一群漢子用一種戲謔的眼光看著自己,他很惱怒,很疑惑,很煩, 的一聲把路得財踢到寨門上撞個滿懷。李她她蹲子扶起了這位真正意義上算得元老的老人,示意手下接過前去療傷對著唐丁丁就是一陣猛瞪,意思再明白不過。

邊走邊模著指甲的唐丁丁嘴角微微翹起,心底越憤怒,臉上表情越燦爛,「這是哪位男爵還是子爵門下公子哥,這揍人跟帶玩似的,也不看看這身後站了多少人哩。」

從小比紈褲還沒輸過誰的烏拉西模了模鼻子,「他娘的,我呸,尼瑪的到底要搞哪套,要打便打別跟爺整玄乎!」

本來還準備客套客套一把的唐丁丁心領神會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你太了解我的想法了。」

「廢話個蛋,要打便打!」

作為一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貴族子弟,審時度勢的功夫的確做的不錯,他在打量了這個寨子的整體實力後做出的唯一反應就是囂張到底,雖然略感驚訝這寨子能有三名驍勇騎士,但是較之己方的實力還是不夠看,不夠看對方也夠囂張自然得猛踩。

唐丁丁先動了起來,步子換三作二作二換三一個眨眼便欺身貼上烏拉西的月復部,少年自然不是吃素的自戰爭開打以來便被父親丟到軍隊里面打磨生死戰雖說不多卻也有過,混戰單打獨斗也罷,最起碼也得有個信號,這家伙也不招呼一聲就偷襲,烏拉西一咬牙佩劍抽出側擋,一個激發一道火紅的火焰蓬勃而起,沒想到這小子非但不閃開,反而貼上火焰,雙手並掌,一個前推穿過火焰打在烏拉西的月復部,火焰竟然對他一絲影響都沒有,失了先勢的烏拉西恨恨的把劍拋給自己的手下,卻不料這臭小子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哼哼唧唧的招呼了上來,表情很無辜。

暗罵一聲卑鄙的烏拉西一個後撤步打住,伸出雙手示意對方不要動,憤憤道,「這不公平。」

唐丁丁把玩著手上的匕首,玩味道,「哪不公平?」

自認很佔理的子爵公子臉紅心不跳的正氣道,「你有武器我沒武器!」

黑風寨一眾人暗道比我們唐丁丁大人還不要臉,當事人唐丁丁反而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是說我們在單挑?」

「嗯嗯。」

「你確定?」

「嗯嗯。」

「兄弟們,關門打狗哇!」

當唐丁丁一聲口哨引得幾位騎士馬匹一頓搔首弄姿的時候,被顛簸下馬的幾位騎士還沒弄明白是咋回事就被三位驍勇騎士迎上痛打落水狗,隨著隨著越來越多的拳腳送上,幾位騎士苦不堪言的蹲在地面上大叫饒命饒命的時候透過跳動的人群看見那位無良少年正滿臉財迷的順走了他們的坐騎,早就訓練的心意相通的愛馬竟然對那位少年親昵濕吻,七位堂堂騎士大人頓覺後背發涼,要是讓這人進了戰場,豈不是不用動手就能整的敵人兵荒馬亂?越想下去這幾位騎士覺得自己這一遭挨打還算是輕的。

最痛苦最憤怒的莫屬烏拉西公子了,你說就算是挨打也得弄明白是為啥吧,說好的單挑竟然變相成了一群人毆打一個,你這王八蛋好歹也晉升了正裝騎士好歹也被默認為騎士行列,倍感疼痛的烏拉西公子哥屈辱夾雜著憤怒燒在了臉蛋上,拳腳的踢踏聲也抵不住他憤怒的嚎叫聲,硬是在圍了幾圈加幾圈的戰團站了起來,盯著在一旁清點收獲的唐丁丁指著這廝的罵道,「你娘的說好的單挑呢?」

哪知這小子竟然顧不上回頭,撅了下,大大方方的叫到,「是單挑沒錯啊,我理解的單挑是我們一群人挑你一個。」

嬌生慣養的烏拉西仰面而倒,正在痛下黑手的德里多與多瑪斯頗有同感的搖搖頭。

估模著虐的差不多的唐丁丁示意住手,讓兄弟們收好馬匹,一臉紈褲的走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烏拉西面前,蹲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哥還單挑不單挑?」

烏拉西撇過臉眼不見心為淨,唐丁丁搖了搖烏拉西的身子,可憐兮兮的問道,「我還沒過癮呢?」

烏拉西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唐丁丁,硬氣道,「要殺便殺,休想這番羞辱我。」話音一落,幾位騎士也都湊在烏拉西的身邊,慷慨赴死的模樣。

這便是騎士應有的尊嚴,哪怕已經是強弩已末也不會束手待死,即便是拼上最後一絲力氣也是死在刀鋒下,而不是被活活踹死屈辱死。

唐丁丁也站起了身子,表情仍舊嘻哈,湊到烏拉西的身邊拍拍這廝的肩膀,樂呵呵道,「我為啥要殺你,再說了就算殺了你們也得拼掉自己兄弟幾條命,為了你們幾個,不值得。」

還不等烏拉西接話,唐丁丁兀自說道,「如果你不欺人太甚,我也不會這番對你,既然你這番對待了我自家兄弟,我這人沒什麼大的能力,能欺負回來的一定得欺負回來,欺負不會來的改年一定奉上,現在兩清了,你們走吧,哦,對了,這幾匹馬得留下,不不,還有你那把劍,如果你執意一定還要討回來,我們陪你。」

烏拉西一伙人站在原地眼楮有些泛紅,听到最後的時候嘴角抽動了幾下隨即不見蹤影幾名隨從手不離劍鞘,所有人都看著烏拉西會做出怎樣的決策,只是讓所有人咂舌的是,這家伙竟然調轉碼頭無比諂媚的反搭上唐丁丁的肩膀,不見悲喜的說道,「我們留下來。」

歲月是把殺豬刀,磨刀的自然要看重自己刀下的磨石,磨石好,磨出的刀越快,刀越快殺起人來越是順手。宣布入世的收割者組織像是一把巨大的鐮刀跳出了上水郡範圍指向了雅山郡周圍,而戰爭卻是他們最好的磨刀石,那些與他們敵對的勢力則是最好的魚肉,集中且肥碩,殺起來自然最是痛快。

很不幸烏拉西公子便是其中一位從收割者鐮刀下存留的亡魂,一路東躲x z ng來到黑風寨本是打算來個下馬威這小勢力便會束手就擒沒想到栽了不說還讓自己生出一絲向往,不是看重這群烏合之眾,僅僅只是因為這麼一個人。不一會前兩人還打得水深火熱要死要活,這會這深夜這家伙竟然邀上了自己提著一壺酒,坐在月亮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放著屁。

養尊處優的烏拉西突然覺得這人世間際遇太過奇妙,曾經以為自己能順著家族的樹枝攀得更高的他就這麼攔腰被人斬斷,本以為哪怕跌落自己也能騎在某些人身上煽風點火,如今被人騎了反倒生不出一絲惡感,而這人就坐在自己身旁醉醺醺的罵罵咧要滅了收割者,他逃亡第一次生出一股豪氣。

舉起手中還剩半瓶的烈酒狠狠的喝了一口,就這麼對著月亮,一口復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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