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地獄的男人 第一章︰逃亡

作者 ︰ 鈞無雙

()夕陽的余暉灑滿了莽莽的荒野,透過齊腰的野草,在荒野邊畔的湖水上蕩起層層的金沙,波光粼粼,宛若仙境。

一只仿佛野兔的灰s 小動物從草叢里跳出來,謹慎的左顧右盼,慢慢的靠近湖畔。

短短的幾米路程,野兔小心翼翼的用了十來分鐘,當它終于忍不住干渴,靠近湖水的時候,終于放松了j ng惕,它痛快的撲進水中,痛飲起來,一直喝到肚皮鼓漲漲的,才住了口,愜意的把毛茸茸的身體泡進清涼的湖水中,用第六條腿搔著頭上彎彎的獨角。

突然,它感到一陣莫名的危機感,它j ng惕的抬起頭,快速的抽動鼻息,隨時準備逃跑。

可惜,為時已晚,一支蓄謀已久的木箭趁著它浸在水中行動不便之時,已然臨空而至。

「咻」的一聲!

木箭穩穩的sh 入了野兔的頸部,撕破了它的氣管,帶走了它的生命。

野兔慢慢的停止無力的抽搐,驚恐的八只紅s 的眼楮里倒影出一個漸漸靠近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似乎十來歲的的矮小少年,提著一把制作拙劣的彎弓,衣衫襤褸,從不遠的草叢中直起身子,走近野兔。

他提著野兔的耳朵,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有了肉食,又可以支持幾天了。

這野兔貌似無害,可為了獵殺它,少年已經潛伏了好幾個小時。這野兔謹慎小心,速度極快,還可以從頭上的獨角上爆sh 出一種灰s 的光,可以石化威脅者的皮膚,大大減緩追擊者的速度。

少年手臂上、大腿上多處灰白s 、粗糙而僵硬的石化皮膚便是明證。

這真是的是野兔嗎?

地球上有長六條腿、八只眼楮、彎曲獨角,發出石化sh 線的野兔嗎?

不,這不是普通的野獸,雖然它很弱小,雖然只有一階一級,但卻是正兒八經的魔獸——迅石兔!

迅石兔?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小怪獸的名字?

我到底是誰?

少年的腦子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他慘叫一聲,扔下兔子,捂著頭跪倒在地。

腦子里模糊的印象碎片重疊在一起,讓他頭疼y 裂。

他似乎知道自己是誰,但是又好像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只要他細細回憶,那種j ng神分裂般的感覺,那種劇烈的疼痛,十幾天來讓他數次瀕臨崩潰!

還好,他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每當記憶紊亂,頭疼y 裂之時,他就停止思考,不再試圖探索自己腦子里混亂的秘密。

他完全是憑借著本能,制作工具,捕殺獵物,在這個似是而非的荒原上,獵殺著似乎認識,又似乎從未見過的各種奇怪生物。

恢復記憶的十幾天來,他喝著湖水,吃著野物,啃著漿果,殺著人……

腳底的泥土似乎又開始隱隱的震動。

他馬上俯子,把耳朵貼著大地,心里默默的計數。

由于聲音在土地中比空氣中傳播快,所以當馬蹄踏在土地上,使土地振動,發出聲音,聲音沿土地可以傳播,應該來說,聲音在空氣中速度為340m/s,但是這個世界的音速似乎有所不同,但根據落地氣阻計算,也相差不大,因此根據地面震動頻率可以判斷,距離此處一千米左右的地方,有大概二十多個騎兵正以二十碼左右的時速向我處趕來,相比昨r ,他們尋找蹤跡的速度更快了,但是追擊的速度更慢了,他們也謹慎了許多……

幾乎是在一瞬間,從少年的心底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這些想法,讓他理所當然,也讓他驚訝,似乎是一種本能,銘刻在他記憶的最深處。

事實上,這種記憶深處的本能救了他無數次的命。

一千米很短,只需要三分鐘,就能讓大群的騎兵奔到他的面前,用雪亮的彎刀砍掉他瘦小的頭顱。

他已經听到密集的馬蹄踏起淤泥的悶響,鋒銳的刀芒掃過草尖時帶著猙獰和血腥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握緊手里自己制作的粗糙的短弓,就好像在某個雷聲轟鳴、硝煙嗆鼻的戰場,握緊手里泛著冰冷氣息的金屬武器,但是他知道,和前幾天一樣,他不會死。

既然他重新獲得了意識,不管自己是不是記憶混亂,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當時他不會死,那麼現在他也不會死!

不管那些追殺他的騎兵是什麼人,既然想要不喋不休的追殺他,就要做好回歸冥界的準備……

他原本清秀的小臉上表情猙獰,一時間充滿殺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轟隆!」

阿卜杜義•賽德y n沉著臉,舉起右手,示意後面的部屬停下馬蹄。

騎兵們沉默著圍成圈,看著倒在草叢,斷成兩截的曾經同僚。

那些斷裂的肝腸、黑紅的血液涂滿青草的慘烈景象讓騎兵們有些麻木。

如果十五天前,一個小男孩的陷阱殺死了這樣一個進入一階五級的武士,他們會憤怒,會吼叫,會想用手上的彎刀去彌補他們缺失的榮耀,但是現在,他們只有沉默,麻木,和隱隱的後背發冷。

連續十五天的追殺,讓他們知道,他們面臨的不是一只可憐的小羊,而是潛伏在黑暗中的猙獰魔獸,最可怕的是,這個在十五天內通過種種手段殺死他們三十二個j ng銳輕騎兵的魔獸,只有十歲。

哪怕是將生命、靈魂和信仰全部都獻給神的戰地教士團,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損失和失敗。

三十二個j ng銳輕騎兵中,有二十六個是進入一階的武士,其中甚至還有三個是鐵血懲戒騎士團的成員!

輕視、大意、措手不及,都不是理由。

死亡才是最說明問題的事實。

事實上,是他們這支一百人的j ng銳騎兵伏擊了那支車隊,他們付出了損失近半的極大代價,消滅了那支人數很少,卻個人實力極其強大的車隊護衛武士,本以為可以輕松的殺死那個听說只喜歡音樂、藝術和詩歌的少年,結果卻是接連十五天的噩夢……

他們沒有見到這個男孩一次,卻知道他就在不遠的前面,但是一天天的,卻跟不上他詭異的腳步,不停的跟丟,不停的被他臨時制作的、層出不窮的陷阱殺傷。

他們可以利用魔法卷軸追索少年的蹤跡,卻難以覺察那些奇奇怪怪的陷阱。

有的是利用低階魔獸的魔晶和常見的植物體液制造出的巨大爆炸物,有的是利用追殺者的魔法追蹤,直接把追殺者誤導進大型猛獸的領地,至于利用沼澤的毒氣和深陷、彎曲藤樹的彈x ng、低階魔獸的仇恨誤導、倒刺、弓弩、詭雷、地雷、連鎖爆炸……更是家常便飯……

真是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傳聞中害羞、文靜的男孩能做出的事情?

他更像是一個老練的佣兵,一個冷血的殺手……

不愧是來自于那個以血和鐵而聞名的家族。

「百夫長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不用回頭,阿卜杜義•賽德都知道那是他手下一個最得力的什長,但是,這個經歷過弗洛倫撒公國的血腥磨盤戰場、經歷過數十年與野蠻獸人的邊境作戰的老兵,竟然從聲音里傳來一絲顫抖。

是的,太詭異了,阿卜杜義•賽德知道,現在殘余的騎兵私下都在低聲傳述那個正在被追殺的男孩是一個地地道道,來自于地獄的惡魔,不僅是因為他黑s 的頭發和黑s 的眸子,不僅是因為他連續十五天來詭異的表現,更可能的,是數百年來,深刻于人們心中的,對那個遠東家族的幻想和恐懼。

他們偷偷追殺的可是那個家族嫡生的繼承人!

阿卜杜義•賽德的聲音低沉︰「各位神的戰士!我們不可能停下了!雖然那個可惡的女人給予我們的情報有誤,但是我們還是必須按照神諭的指示走下去!更何況,我們深入敵境,敵人的大部隊隨時可能殲滅我們!雖然距離伏擊已經過去十五天,雖然我們人數較少不易發現,但是連續十五天的高強度作戰,很可能隨時被那個強大的家族發現!各位,我們雖然破壞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一切印記,但是接到這個任務就意味著我們必須死在這里,在回歸神的天國之前,我想,我們最好是要拋棄無謂的恐懼,堅決的完成這個任務!他不是惡魔,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十五天了,不眠不休的追殺,他沒有準備,沒有補給,他比我們更困難,我能感覺到,我們離他更近了,他布置的陷阱越來越少,威力也越來越小,掩飾蹤跡的手段也越來越倉促,他也到了崩潰的邊緣,可能我們下一次的追蹤就能砍下他可惡的頭顱!!」

「為了神的榮耀!!」

蒙面的騎兵眼中的那絲恐懼再次被首領所抹除,他們連死去的同僚尸體都沒有顧及,再次策馬追向草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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