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成婚 157 煎熬

作者 ︰ 汐奚

章節名︰7煎熬

時顏開業前的準備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楚喬這幾天都是醫院和公司兩邊跑,晚上回到家還要和蘇黎計劃開業的事情。

晚飯簡單吃的,蘇黎喝了口咖啡,挑眉盯著對面的人,問︰「喬喬,你現在算不算廢寢忘食,連家都不回了?」

楚喬把最後一口飯咽下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少廢話,讓你去看的那個廠房怎麼樣?價錢談好沒?」

提起這個,蘇黎含笑的嘴角僵硬住,道︰「咱們手里的那點錢還差的遠,現在租一個設備條件好的廠房,價格高的嚇死人!」

「還差多少?」楚喬將快餐盒收起來,抿唇問她。

蘇黎听出她話里的意思,直言道︰「至少一半,就算把咱倆能賣的東西都賣了,也湊不到這麼多錢!」

聞言,楚喬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

扣扣扣——

院門被人叩響,楚喬剛起身,就听見外面響起的稚女敕童聲,當下快步把門打開。

「喬喬阿姨。」

寒一諾伸手抱住她的大腿,撒嬌道︰「一諾好想喬喬阿姨。」

楚喬彎腰把她抱起來,這小家伙吃的很胖,她都要抱不動了。她笑著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你們怎麼來了?」

「希望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寒秋陽笑著聳聳肩,嘴角的笑容溫和。

楚喬抱著孩子,轉身讓他們進屋。

「漂亮阿姨。」寒一諾見到蘇黎,主動打招呼。她見到長相漂亮的,都會這麼熱情。

楚喬忍不住輕笑,心想這小丫頭原來也不是只對自己這麼熱情啊!看到有新人,寒一諾主動從楚喬懷里跳下去,幾步跑到蘇黎面前。

「阿姨,你的裙裙好漂亮哦。」寒一諾伸手模了模蘇黎的裙子,揚起頭盯著她看。

蘇黎特淑女的笑了笑,微微彎下腰,笑吟吟的盯著面前的小女孩,「你叫一諾?」

「嗯。」寒一諾黑溜溜的大眼楮明亮,小臉紅撲撲的。

「我叫蘇黎。」蘇黎主動伸手,同她互通姓名。

寒一諾嘴角的笑容輕彎,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勾住她的手,道,「蘇黎阿姨好。」

這孩子特別乖巧,蘇黎的愛心霎時泛濫。

楚喬站在邊上看著,見到蘇黎收斂起平時毛躁的模樣,轉而一副慈母的形象,不禁輕笑。她瞥了眼身邊的寒秋陽,自然心如明鏡。

須臾,楚喬伸手將蘇黎拉起來,含笑望向對面的男人,道︰「她是蘇黎,是我最好的朋友。」

蘇黎緊張的抿起唇,主動伸出手,「你好。」

「你好。」寒秋陽伸手輕握,語氣禮貌。其實他記得蘇黎,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胸前戴著那枚胸針。

當初那枚胸針是他親手選的,所以記憶猶新。

蘇黎的個性豪爽,平時見到誰都不會發怵。可此時她規規矩矩站在楚喬身邊,微微垂著頭,竟然裝羞澀。

楚喬偷偷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下,蘇黎竟然忍住沒有發脾氣,反而看著她笑。

不是吧?

楚喬乍舌,心想完蛋了,這丫頭算是栽了!

幾個人都站著,還是楚喬先回神,招呼眾人,「快坐吧。」

隨後,她去泡了壺茶,拿出一些小點心給寒一諾吃。孩子見到吃的東西,總會很安靜,寒一諾坐在椅子里,小口吃蛋糕,並不影響大人們說話。

「听說時顏準備的差不多了。」寒秋陽喝了口茶,薄唇微啟。

楚喬盯著他,眼底的神情動了動,「你消息真靈通。」

男人但笑不語,錯開這個話題,「廠房你們不需要在租,慕戀可以騰出一個給你們用。」

「啊?」蘇黎驚訝,聲音提高。她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收斂起異色,重又換上那副笑不露齒的模樣,「這個不太好吧,一個廠房每年要不少錢的。」

寒秋陽目光滑過她的臉,見到她快速轉變的表情後,緊抿的薄唇漸漸上揚。他劍眉輕佻,笑道︰「放心,不會讓你們出錢。」

「那怎麼行,」楚喬斂眉,語氣堅定道︰「秋陽,我們都是生意人,你沒理由做虧本的買賣。」

「怎麼沒理由?」寒秋陽笑了笑,俊臉的神情溫柔,「現在我們可是同門,你應該算是我的小師妹,難道我幫這點兒小忙還要收錢?」

同門?小師妹?

楚喬眨了眨眼,喜歡這種關系。她望著寒秋陽眼底的笑容,終于松了口氣。

「可是……」

寒秋陽打斷她的話,眼神沉下來,「司梵這次的做法太過分,所以不要拒絕我。」

听到他這麼說,楚喬不禁嘆了口氣,很難找到拒絕的理由。

桌子下面,蘇黎緊緊攥著楚喬的手,不斷對她使眼色。楚喬看得出來她的意思,終于點頭答應,「好吧,那我們暫時先用慕戀的廠房,等到我們有能力再搬。」

見她應允,寒秋陽抿唇笑了笑,並沒有在多說什麼。楚喬的脾氣他了解,如今她能這樣,已經算是到了極限。

寒一諾听不懂大人們的話,忽閃著眼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盤子里的蛋糕吃掉大半。

蘇黎拿起一張紙巾給她擦擦嘴,眼底的神情溫柔。

「謝謝阿姨。」寒一諾鼓著腮幫子,禮貌的道謝。她手里托著盤子,坐在寒秋陽身上,兩條小腿前後擺動。

楚喬看著他們三個人的互動,只覺得很和諧,很溫馨。

馬路邊的黑色悍馬里,男人手指間夾著一根煙,顯然已經久等。他沉著臉把手里的煙掐滅,推開車門下車。

遠遠就見到屋子里又說又笑,權晏拓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臉色有些難看。好久都沒見到楚喬笑了,可那笑容卻是對著別人?!

男人敲門進去,屋里的笑聲嘎然而止。這副畫面,又讓他不爽,難道他有這麼可怕嗎?

「叔叔好。」寒一諾見到他,並不認生,主動打招呼。

權晏拓陰沉的臉動了動,伸手模模她的小腦袋,「你好。」

見到他來,大家都很識相的收拾東西走人。寒秋陽同他簡短的打過招呼後,便抱起女兒準備離開。

「秋陽,你送蘇黎回去吧。」臨出門前,楚喬交代道︰「這麼晚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好。」寒秋陽反手把女兒放在後座,又將前面副駕駛的門打開,讓蘇黎上車。

蘇黎紅唇輕抿,羞怯的笑了笑,動作優雅的坐進車里。眼見寒秋陽轉身,她立刻張大嘴巴朝著車窗外的楚喬擺手,豎起大拇指。

楚喬笑著搖搖頭,目送黑色轎車開走。寒秋陽的性格太過安靜,有蘇黎這樣的人在身邊調劑,以後肯定會有不少笑容。

她覺得,這個媒人,有必要做。

轉身進屋,坐在沙發里的男人一臉陰雲。楚喬把門關上,倒了杯茶給他。

彎腰將桌邊的垃圾桶收拾干淨,楚喬隨口問他,「吃晚飯了嗎?」

「嗯。」男人語氣陰沉。

見到垃圾桶里的快餐盒子,權晏拓劍眉緊蹙,道︰「你就吃盒飯?」

楚喬把垃圾袋放到大門外,回身進屋後笑道,「沒時間做飯,隨便吃一點兒。」

伸手將她拉到懷里,權晏拓俊臉沉下來,「你胃不好,不知道嗎?」

他的臉色陰霾,楚喬抬手環住他的肩膀,微微瞥著嘴,道︰「好了,我會注意的。」

「回家吧。」權晏拓圈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輕蹭,語氣低低的。

楚喬心中一動,低頭在他嘴角親了下,道︰「時顏馬上就要開業了,我最近都要趕設計圖。」

她話里的意思,還是不肯回家。

權晏拓嘴角沉下去,掌心落在她腰間,「那我和你一起住。」

「噗——」

楚喬一口水噴出來,驚訝的瞪著他,「不行。」

他如果住在這里,那她別想專心工作。

男人壓根沒搭理她,伸手將她推開,站起身直接往二樓走。這棟房子是她兒時的家,他還沒好好看過。

楚喬放下水杯,快步跟著他上樓。

「這是你的床?」權晏拓倚在門邊,眼楮盯著那張粉色小床,嘴角的笑意勾起。

戒備的看了他一眼,楚喬硬著頭皮應了聲,隨後又補充一句,「我的床小,只能睡一個人。」

「是嗎?」權晏拓走到床邊坐下,床墊很舒服,他笑著往後躺下來,道︰「那你睡我懷里,正好足夠睡了。」

「不行!」楚喬掃了眼他不懷好意的笑,斷然拒絕。

「小氣!」

權晏拓仰躺在她的床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他單手撐著腦袋,笑吟吟的看向對面的人,「我的床都讓你睡了,你的床我當然也要睡。」

「……」

楚喬無語,狡辯不過他。

「你真的要在這兒睡?」楚喬瞥著嘴,問他。

權晏拓點點頭,目光如炬,「當然。」

好吧,睡就睡吧。

拉開櫃子,楚喬找出一條干淨的被子給他,又把他帶到衛生間,一一指給他,道︰「你用我的東西洗漱,家里沒有男人的衣服,你將就點吧。」

她轉身出去,將浴室的門關上,走到床邊鋪床。

男人洗漱的速度很快,楚喬剛把床鋪好,他就從浴室走出來。

「好了?」楚喬偏過頭,盯著他的臉問。

權晏拓掀開被子上床,枕在她的枕頭上,「媳婦兒,你的床……挺舒服的。」

說話間,他拍了拍身邊所剩不多的地方,道︰「進來。」

楚喬猶豫了下,還是掀開被子鑽進去。

天氣已經轉暖,雖然晚上還有些涼,但一個人睡也不會覺得冷。

楚喬縮在他的懷里,泛涼的手腳很快暖和起來。她听著身邊男人的心跳聲,紅唇彎起的弧度上揚。

這幾天她一個人睡,雖然床是熟悉的,但身邊少了他的氣息,她還是會失眠。

所以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曾經她一個人,不習慣依賴,可如今,她或多或少都會依戀著他。

「你先睡吧,我還要去畫圖。」楚喬趁著睡意襲來前,強撐著精神起身。

權晏拓也沒阻攔她,只是眼巴巴的瞅著她,那眼神中竟有一絲可憐。

眼角的余光瞥見他的眼楮,楚喬心頭揪了下,回身給他掖好被子,道︰「只許住一晚。」

「為什麼?」

明明溫馨的氣氛,偏巧她說了句煞風景的話。權晏拓劍眉緊蹙,不悅道。

他還算計著,明天把行李都搬過來,跟她一起住這里呢!

楚喬大概也猜到他的小心思,不禁笑了笑,「你在這里影響我工作。」

「哪有?」男人無辜的抬手,道︰「我什麼都沒做。」

他確實什麼都沒做,可他只是在這里,楚喬就已經開始分心。

楚喬抿著唇,讓他躺好,柔聲道︰「老公,你別鬧了,時顏下周就要開業,我必須把設計稿都準備好,這次我只能贏不能輸!」

男人深邃的眸子動了動,盯著她疲憊的臉頰,緊蹙的眉頭總算舒展開,「好,不過醫院那邊我每天也會去,如果你忙就不要過去了。」

「嗯。」楚喬在他嘴角親了下,然後起身下樓,去趕設計稿。

臥室里少了她的氣息,很快安靜下來。權晏拓躺在床上等半天也沒見她回來,俊臉立刻不悅,這沒良心的,真的一去不復返?!

掀開被子下床,權晏拓從樓梯口望下去,只見楚喬坐在桌前,手里握著一根鉛筆,神態專注。

客廳里,只亮著一盞台燈,昏黃的光線灑在她的臉上,印出她的消瘦與疲憊。

權晏拓無聲的嘆了口氣,並沒有下去打擾她。她專注的時候,有種別樣的認真,他忍不下心去打擾。

最近公司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楚喬壓力都很大。他想,這個時候,他應該多給她一些支持。

白天在公司要打起全部精神,設計稿只能等到晚上空閑時間思考。楚喬心里急,可靈感並不會因為她急就給力。

一晚上修修改改五六次,楚喬總算滿意的完成一副。她最後落下一筆,自己審視一遍,便將設計稿放起來。

窗外徹底黑沉,萬籟俱寂。

楚喬揉著酸疼的脖子,伸手把台燈關上。她起身走到窗邊,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路燈昏黃,燈光順著窗口灑進來些許。楚喬攬緊披肩,覺得有些冷。

她挑眉掃了眼樓上,想起睡在她床上的男人,疲憊的眉頭舒展開。

須臾,她模著黑,熟門熟路的上樓,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

透過紗簾,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

楚喬輕輕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去。她的小床不算大,權晏拓躺在這里,長手長腳睡的並不舒服。

她低下頭,盯著他合上的雙眸,唇邊漸漸彎起一道上揚的弧度。他平時挑三揀四,此時擠在這張小床上,竟也能安睡,還真是難得一見。

還以為他又會搗亂,可他卻一個人安安靜靜躺在這里睡著了,倒是讓楚喬很驚訝。他睡著的模樣特別好看,長長的鳳目輕合,鼻梁挺直,那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起,透著性感。

楚喬枕在他的身邊,抬起一根手指落在他的唇上輕撫。她不敢太用力,生怕吵醒他。這幾天他一個人在家,應該也是沒有睡好。

輕輕挪動身體往他懷里靠過去,楚喬環住他的腰,眯起的眸子里盈滿甜蜜。還是躺在他的懷里好,安心又舒服。

連著幾晚熬夜,楚喬也撐不住,在他懷里很快睡著。

第二天早上,楚喬睜開眼楮,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她掃了眼時間,不禁哀嚎一聲。

遲到了!

迅速的起床穿衣,楚喬急匆匆從樓上跑下來,卻見茶幾上放著早飯,還都放在保溫桶里溫著。

邊上有張字條,權晏拓的筆記龍飛鳳舞︰晚上等我,一起吃飯。

楚喬邊吃著早餐,邊輕笑出聲。她把紙條放起來,心底不住的祈禱。

後天還要去檢查,她祈禱這次的檢查結果能有進展,至少讓她看到希望!

楚樂媛從浴室出來,臉色發白。她的孕期反應很強烈,每天基本上都吃不下什麼東西。

客廳里,季司梵穿著一套黑色西裝,俊臉的神情看不出喜怒。見到她出來,他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楚樂媛拉開椅子坐下,見他伸手推過來一份文件。

她遲疑了下,托起文件仔細看了一遍,臉色跟著大變。

「你要孩子的撫養權?!」

楚樂媛大驚失色,把手里的文件摔在地上,「季司梵,孩子是我的。」

「你的?」季司梵斂眉,眼底的神情陰沉,「楚樂媛,你現在一分錢都沒有,就是個窮光蛋,你有什麼資格說孩子是你的?」

「我……」楚樂媛咬著唇,怒聲道︰「孩子在我肚子里,當然是我的。」

季司梵撇撇嘴,不想跟她爭論這種無聊的話題。他彎腰將地上的文件撿起來,再次推到她的面前,道︰「孩子的撫養權,只能歸我。」

「不可以!」

楚樂媛顫巍巍的站起身,雙手牢牢覆在依舊平坦的小月復上,「季司梵,你不能搶走我的孩子!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季司梵挑眉盯著她,眼神輕蔑,「我是孩子的父親,即便告上法庭,我也一樣可以拿到撫養權!」

楚樂媛臉色煞白,整個人輕輕顫抖起來。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寶寶,如果寶寶都不在了,那她還能有什麼?

「司梵,」楚樂媛跑到他身邊,語氣軟下來,「我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你不能把寶寶搶走,不能!」

楚樂媛臉色蒼白如紙,季司梵深邃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面無表情道︰「這是你找的!」

自找的?

她低低輕笑,心髒的位置不斷收緊。是呵,他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簽字!」

男人失去耐心,拂開她的手,眼神沉下來。

「不要——」

楚樂媛一個勁的後退,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絕對不會簽字。

兩方僵持幾秒鐘,季司梵劍眉緊蹙,抿著唇喊人進來。門外的保鏢立刻上前,將楚樂媛困住。

「你要做什麼?」

楚樂媛雙手護住小月復,眼底染滿驚懼。

客廳的沙發里,季司梵雙腿交疊,臉上的神情陰霾,「如果你不簽字,我就讓他們送你去醫院。」

他偏過頭,曾經那雙溫柔的眸子,此時淬著這世間最狠厲的毒,「這個孩子,原本就是你處心積慮設計的,你真的以為我在乎?以為可以用這個要挾我?!」

「楚樂媛,你做夢!」

季司梵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粉碎掉她心底最後的期望。

寒意瞬間竄過四肢百骸,楚樂媛不敢置信的盯著他,雙眸一陣收縮。她張著嘴,竟然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好像咽喉被人掐住,無法呼吸。

「帶她走。」

季司梵轉過身,冷聲吩咐。保鏢等到他的指令,立刻上前按住楚樂媛的雙肩,拖著她就要出門。

「不要!」

楚樂媛回過神來,尖叫著掙扎。可她不敢太用力,生怕傷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投鼠忌器。

「季司梵,你不能這麼做!這也是你的孩子啊!」楚樂媛嚇壞了,保鏢壓著她往外走,她無力反抗,雙手緊緊板住門把,不敢撒手。

「救命!救命啊!」

楚樂媛失控的尖叫,淚如雨下。

蔡阿姨也在家,她站在廚房里面,想要幫忙卻又不敢出聲。最近季司梵的情緒反常,任何人都不敢多說半個字。

保鏢不敢使勁拽她,畢竟還是有所顧忌。楚樂媛抓住那個空隙,兩只手緊緊扣住門板,全身嚇得一個勁發抖。

半響,季司梵邁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簽不簽字?」

楚樂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她仰起頭,含著淚點點頭,「我簽。」

啪——

季司梵將文件與筆一起丟在她的面前。

拾起地上的簽字筆,楚樂媛咬著唇,眼角的淚水洶涌而出。她手腕抖的握不住筆,寫下的名字歪歪扭扭,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這個字一旦簽下,那就意味著她生命里僅剩的唯一,也要失去。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手中的筆被人奪走,楚樂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

季司梵掃了眼她簽好的文件,反手放好。他內斂的眸子眯了眯,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從今天開始,你就老實呆在這里,直到孩子出生。」季司梵直起身,視線並未在她臉上有半刻的停留。

他伸手拿起西裝外套穿好,邁步就要離開。

「如果是楚喬,你會這麼對她嗎?」楚樂媛雙眸腥紅,盯著他的背影問。

男人往前的步子頓了頓,薄唇輕輕抿起。

「呵呵——」

楚樂媛望著他瞬間僵直的背影,失聲笑道︰「可惜,你不可能得到她了。」

雙手扶著牆,楚樂媛緩緩站起身。身體還在發抖,她貝齒緊緊咬著唇,語氣惡毒︰「季司梵,你會有報應的,你的報應就是一輩子都得不到楚喬!」

啪——

楚樂媛的右臉被煽偏過去,季司梵落下的掌心一片火辣辣。

「你再敢說一遍?!」

男人的神情陰霾,語氣透著寒意。

楚樂媛捂著臉輕笑,拉著他手覆在頸間,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她右邊臉頰紅腫,季司梵劍眉緊蹙,蜷起的五指收緊又放松。

「不敢嗎?」楚樂媛嘲弄的盯著他,「我還以為,沒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她仰起頭,盯著面前的男人,掌心貼在小月復,眼角的淚水一點點滾出眼眶,「季司梵,其實你跟我一樣可憐。」

撂下這句話,她轉身走進臥室。

「吧嗒」一聲,臥室的門合上。季司梵劍眉緊鎖,俊逸的臉龐凝聚起狂風驟雨般的陰霾。

楚喬搬出來自己住,權晏拓又把車還給她,為的她上下班方便。上午都在開會,她有些心不在焉,午飯都沒吃,便借口有事離開公司。

下午兩點要去復診,範培儀跟她約在醫院見面。

掛了號排隊,楚喬緊張的手心發冷。

醫生如常給她把脈,楚喬緊緊盯著他的眼神,見他蹙起的眉頭,整顆心霎時沉到谷底。

「前兩個療程效果不大。」醫生搖搖頭,摘下老花眼詢問,「還要繼續嗎?」

楚喬心里咯 一下,範培儀眼神瞬間黯淡。

醫生最後又開出一個療程的藥,這種中藥最多吃三個療程,楚喬雙手緊緊握著藥單,整顆心不住的抖。

走出醫院大門,範培儀一路都沉著臉。楚喬幾次想要和她說話,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听說你從家里搬出來?」上車前,範培儀轉過身問她。

楚喬提著皮包,回答她,「是,最近事情多。」

「那也好。」範培儀提著皮包,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道︰「你現在吃著中藥,跟阿拓一起住也不方便。」

楚喬皺眉,因為她的話,全身不自在。

範培儀忽然握緊她的手,語氣沉下來,「剛才醫生的話你都听到了,如果還是不見起色,你打算怎麼辦?」

楚喬一愣,隨後望著她問,「媽,您想說什麼?」

範培儀嘆了口氣,臉色帶著無奈,「阿拓是家里的獨子,全家人都指望他!我只有這一個兒子,難道真的讓我見不到孫子嗎?」

頓了下,範培儀抿起唇,眼眶漸漸發紅︰「這段時間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到初一十五就去廟里上香。我們家是聿灃市是望族,如果到了阿拓這一輩斷了香火,你讓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們,怎麼看阿拓?」

「我知道女乃女乃偏疼你,可女乃女乃也只有阿拓一個孫子,指望也都在他的身上。」範培儀話里話外的意思,顯而易見。

「喬喬,」範培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別怪媽媽自私,我也是為了權家,為了阿拓。」

楚喬低著頭,心頭酸澀。範培儀話里的意思,就算是傻子都能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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