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灃市往東,是一片海岸寬廣的區域。
一輛黑色悍馬行駛在車道上,車里的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黑曜石般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前方,車速飛馳不下。
嘎吱——
剎車聲刺耳,男人一腳油門踩下,將車穩穩停在岸邊。
權晏拓降下車窗,任由外面凜冽的寒風灌入。他拉高衣領,背靠著座椅,定定望著遠處起伏的海水,眼底的神情幽暗。
周圍只有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浩瀚的海平面望不到邊際,偶爾經過的貨輪發出悠揚的汽笛聲,緩緩繚繞在耳邊。
男人深邃的雙眸漆黑如潭,看不到底。他手中夾著的煙,一根根熄滅,又再度點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太陽慢慢下墜,夕陽的余輝消失。
半響,權晏拓神情僵硬的發動引擎,將車轉頭,朝著市里開回去。
華燈初上,正是萬家燈火時。
別墅里亮著燈,暖暖的,透著家的味道。
楚喬站在臥室的窗邊,她拉著窗簾,靜靜審視那輛停在庭院外面的黑色悍馬。
他的車,開回來有多久?
一個小時?
楚喬沒有仔細去看時間,只是覺得雙腿發酸。松開手里的窗簾,她轉過身,亦步亦趨的走下樓,來到客廳的沙發前。
須臾,庭院里響起汽車聲,緊接著有熟悉的腳步聲靠近。
門鎖響過,男人邁步走進來。
楚喬盤腿坐在地毯上,茶幾上攤開的是她的設計圖紙。
「回來了?」
權晏拓抬起頭,見她神情平靜,月兌下外套後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他掃了眼面前的人,躊躇著開口道︰「我送嫣然去醫院,然後有別的事請耽誤了才回來的晚。」
楚喬低著頭,手里握著鉛筆,語氣如常道︰「吃飯了嗎?」
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她狐疑的抬起頭。
她眼底的神情太過平靜,根本看不出異樣情緒。權晏拓薄唇輕抿,反問道︰「你吃了嗎?」
「吃過了。」楚喬笑了笑,紅唇上揚,「我給你留了飯,在冰箱里。」
權晏拓心里一突,下意識的皺眉,悶聲道︰「有話要問我嗎?」
楚喬放下手里的筆,目光坦然的盯著他,問︰「夏總監的腿,怎麼樣?」
「她的腿,以前斷過。」權晏拓松開襯衫的領口,覺得很壓抑,「是因為我,所以才斷的。」
楚喬眨了眨眼,一副繼續听他說下去的表情,可他卻感覺喉嚨發干,說不下去。
「我去給你熱飯。」
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那手指微涼的溫度,讓楚喬縮了下肩膀。
「不用了。」權晏拓站起身,面色幽暗,「我不餓。」
話落,他轉過身,邁步走上樓。
楚喬偏過頭,目光落在他寬闊的背脊上,直到听見關門聲,她嘴角含著的笑意才收斂起來。
她重新坐下,拿起鉛筆,埋下頭繼續手中的設計,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
第二天早上,權晏拓換好衣服下來,就見到楚喬趴在茶幾上睡著。
最近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設計稿,為了JK的秀場算是拼盡全力。
微微嘆了口氣,權晏拓彎腰將她抱起來,輕輕放進沙發里。他沒有吵醒她,只是拿起一條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他輕手輕腳的穿上外套離開,並沒有如往常那樣去晨跑。
庭院中沒了動靜,楚喬慢慢睜開眼楮,臉上的睡意全消。她揚起頭,盯著外面霧蒙蒙的天,眼底的情緒復雜。
轉身將茶幾上的設計稿收拾好,她迅速起身回到臥室,洗過澡後,換好衣服拿著皮包,開車離開別墅。
等到權晏拓開車回來,躺在沙發里的人早沒了蹤影。他劍眉蹙了蹙,放下手里的酥餅,邁步回到樓上臥室。
大床上一片整潔,沒有見到人。衣帽間,浴室都沒人。
權晏拓沉著臉走下來,這才發覺庭院里的車子不見,想來她應該已經離開。
熱氣騰騰的早餐放在桌上,他一樣樣擺好,坐在餐桌邊,安靜的吃掉。
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臨近下班,蘇黎拍拍桌子,嘲笑道︰「大設計師,您還不下班啊?」
楚喬愣了愣,木納的瞪著她,半響才問︰「下班了?」
「哎喲!」蘇黎搖搖頭,看向許可兒笑道︰「可兒你看她,現在真恨不得把我們倆剝削的吃住都在時顏。」
許可兒收拾好東西,神情倒也沒有太大起伏,「如果能幫上忙,我肯定願意。」
听到她這麼說,蘇黎跨下笑臉,不悅道︰「嘖嘖,你們倆什麼時候一伙了!」
「你才知道。」
楚喬沒好氣的嗆她,催促道︰「你們先走吧,我要趕設計。」
沒有幾天就要交稿,蘇黎知道楚喬謹慎又緊張,不敢打擾她,拉著許可兒離開,讓她安心設計。
工作室里安靜下來,只有她桌上亮著一盞台燈。楚喬撇撇嘴,突然想起許可兒,眼神不禁暗了暗。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但她總覺得有些事情與以前不一樣了!
許可兒弟弟的事情,在她心里,到底是一根刺。
楚喬心里明白。
傍晚,權晏拓回到家時,屋子里亮著燈。他緊蹙的眉頭松了松,推開車門下來。
客廳里沒人,他站在玄關掃了一圈下來,臉色霎時陰沉。
「權少,」鐘點工阿姨走過來,笑吟吟的道︰「楚小姐沒回來。」
鐘點工阿姨並不知道他們結婚,所以都是隨口的稱呼。
權晏拓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她可以離開。
回到臥室換好衣服,他走下來時,鐘點工阿姨已經離開,桌上的飯菜也都擺好。
拉開椅子坐下,權晏拓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嚼著,吃著吃著,突然變了臉,把筷子「啪」的一聲丟在桌上,拿起手機撥號。
手機很快撥通,權晏拓听到對方接听,聲音緊繃︰「你在哪?」
「工作室。」
楚喬捧著手機,語氣淡淡的,「我今晚要趕設計稿,需要加班。」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權晏拓找不到能夠反駁的說辭。其實若在平時,他一句強勢霸道的話,楚喬就要乖乖回來,可今晚,他沒有。
並不是不想,只是說不出口。
多麼奇怪的感覺。
「喂?」見他不說話,楚喬反問一句。
男人捏著手機,俊臉冷然,「我知道了。」
楚喬听著掛斷電話的聲音,將手機放在一邊。她拿起鉛筆,筆尖卻遲遲沒有落下。
市中心一處高級住宅小區,景觀燈明亮。
入夜後,季司梵洗過澡,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他往臥室掃了眼,並沒看到人,轉身便往書房走去,果真看到亮著燈。
「怎麼還沒睡?」
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楚樂媛嚇了一大跳,抬手拍拍胸口,「是你啊!」
季司梵站在門邊,內斂的雙眸盯著她的眼神,問道︰「你在找東西?」
「嗯。」楚樂媛點點頭,轉身繼續手里的動作,她站在書架前左右翻找,「上次米蘭時裝周的資料在哪里?」
季司梵下顎輕抬,朝著書架的右邊點了點,「在你右手邊第三排。」
按照他的話,楚樂媛如願找到一本厚厚的資料夾。她捧住資料,笑嘻嘻的回到書桌前,隨口道︰「謝謝。」
揉著手里的毛巾擦干頭發,季司梵丟在一邊,往前朝著她走過去,「你找這個干什麼?」
「啊?」楚樂媛驚了下,猛然從資料里抬起頭,目光閃了閃。她穩住心神,笑道︰「不是快要給JK交稿了嗎?那個設計師的方案,有些地方我不滿意,想要找點靈感。」
這次JK集團的秀場方案,楚樂媛倍加用心,連著幾天熬夜。季司梵並沒多想,她一向與楚喬好強爭勝,擺出勢在必得的氣勢,也在情理之中。
「需要我幫你嗎?」季司梵含笑走到她身邊,雙手落在她的肩頭,語氣溫柔。
楚樂媛眼波微閃,挑眉笑道,「哦?你會幫我嗎?」
「怎麼不會?」季司梵眼角一沉,別有深意道︰「你是我太太,我當然會幫你。」
他的話言辭懇切,楚樂媛不禁心花怒放,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揚起臉在他嘴角親了下,「有你這句話就行,不過這次的設計案,不需要你操心。」
季司梵低低一笑,抬手揉揉她的頭,眼底的神情寵溺,「好吧季太太,那你要早點休息,知道嗎?」
「知道了。」
楚樂媛紅唇勾起,溢出的笑意甜蜜。她松開圈在他脖頸的手,柔聲道︰「晚安,老公。」
季司梵親了親她的臉,轉過身,邁步離開書房。
回到臥室,他反手將房門關上,掀開被子躺到床上。
窗外的寒風習習,季司梵背靠著床頭,並無睡意。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白本,本子的大半都被撕去,剩下的紙頁不多。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鉛筆,筆尖精準的落下,不過寥寥數筆,筆下勾勒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
素描的線條細膩,落筆處渲染出來的那張臉孔,早已入心,即便閉上眼楮,他也能精細的描繪出她的樣貌五官,一顰一笑。
尤其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還有她笑臉時,臉頰兩邊的梨渦,總能讓他浮躁的心安逸下來。
季司梵落下最後一筆,依舊將畫紙撕下來,輕輕握在手中。他定定望著畫中人的眼楮,看著看著,眼底的神情溫柔下來。
他笑,薄唇上揚,那抹笑染著心悸。
「晚安。」
男人的話音,消散在這寂靜的夜里。他捧著眼前的畫像,輕道一聲晚安,重復著每晚必須有的步驟,這樣才能入睡。
……
第四大街,白天繁華忙碌,夜晚卻寂靜如水,兩廂的差異明顯。
大廈的十二層,還亮著燈光。時間過去不少,楚喬漸漸感覺有些餓。工作室里沒什麼吃的,她起身穿好外套,拿著皮包下樓,打算先去填飽肚子。
走廊光線昏暗,整棟大樓里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加班。她坐電梯下來,總覺得全身緊張。
一樓的保安見到她,禮貌的打聲招呼。經常見到她熬夜,已經熟悉。
楚喬禮貌的打過招呼,邁步走進旋轉玻璃門。
外面寒風四起,楚喬攏緊身上的外套,低著頭往前走。前面不遠處有家快餐店,二十四小時營業,她想去吃點東西,只要不餓就可以。
此時的馬路上,車輛稀少。路邊角落,停著一輛黑色悍馬。
車里的男人,見到從大廈里走出來的楚喬,深邃的目光暗了暗。她身上的外套單薄,看起來並不足以保暖。
路邊斜側面,緩緩駛過來一輛寶藍色跑車。池越應酬完準備回家,卻習慣性的繞路過來,硬是要從這條馬路上走過一遍。
有時候,他都對于自己的行為,感覺莫名其妙。
他的車速很慢,滿懷心事的往前開,不想路邊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池越先是一愣,甩了甩頭,確認不會看錯,倏然將車掛檔,朝著她開過去。
「楚喬——」
安靜的夜里,他的呼喚刺耳。
楚喬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有人跑過來,並且一把拉住她的手。
「真的是你?」池越滿心歡喜。
完全不會料到在這里踫見他,楚喬下意識的往後退開,抽回手,「你怎麼在這?」
「路過。」
她手心的溫度偏冷,池越皺眉,再度拉緊她的手腕,把她往車里帶,「走吧,先上車。」
「不用了。」
楚喬拒絕,往前指了指,「我走過去五分鐘。」
可男人不給她轉圜的余地,直接拉過她的胳膊,把她推進車里。楚喬失笑,覺得他的霸道,倒是與權晏拓很像。
池越動作迅速的坐進去,將車朝著前面開走。
路邊的黑色悍馬一直沒動,車里的男人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完整的看著這一幕。
快餐店的客人還有不少,不過大多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楚喬點了份套餐,在池越專注的目光中,尷尬的吃完。
稍後,他再度開車,把她送回到大廈外面。
推開車門走下來,楚喬禮貌的道了聲謝,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池越將車熄火,走到她身邊,道︰「我送你上去。」
楚喬下意識的皺眉,還是拒絕,「我自己可以。」
他往前的步子頓了頓,回身看著她的眼楮,聲音低沉,「里面很黑,你不害怕嗎?」
這句話,似乎觸動到什麼。楚喬明亮的眼神動了動,紅唇輕抿起來。
眼見她還是不動,池越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舉起雙手,一副保證的語氣,「我只是想送你上去,這樣也不行嗎?」
不行嗎?
楚喬心頭微動,一時間找不到回絕他的理由。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池越已經牽過她的手,拉著她走進大廈。他的掌心溫暖,干燥的手指能夠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果然,有他走在身邊,楚喬來時心底的懼意,全都煙消雲散。
路邊的黑色悍馬車里,權晏拓骨節分明的手指蜷起,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輕眯,盯著他們走進大廈的背影,涼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須臾,他一腳油門踩下,黑色車身絕塵而去。
坐著電梯來到十二樓,一路無言。
走出電梯右轉,前面的辦公室里還亮著燈。楚喬腳下的步子頓了頓,轉身望向身後的男人,「我到了。」
池越挑眉看過去,俊美的臉龐慢慢勾起一抹笑,「真的不請我進去坐坐?」
「下次。」楚喬臉色如常,回絕的冠冕堂皇,「今天太晚了,你快點回去吧。」
他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狀似不經意的問她,「你怎麼不回家?」
「加班。」
楚喬回答的流利,臉上看不出半點起伏,「我要趕設計稿。」
池越雙手插兜站在她的對面,銳利的雙眸掃過楚喬的臉,並沒再深問。他笑著聳聳肩,神態恢復到慣有的不正經,「成,那你記得欠我一頓飯,回頭補上啊!」
自從那晚見面後,楚喬心里一直都不舒服。她原本害怕再見到池越會尷尬,但如今他的舉止言行都讓她放下心來,「好,一定。」
似乎沒什麼話再說,池越瀟灑的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前,楚喬斂下眉,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
回到辦公室,楚喬月兌下外套,先去茶水間倒了杯熱水,然後摳出兩顆胃藥服下。晚餐吃得有些不消化,她害怕等下胃難受,提前預防。
深夜的繁華都市,街燈一盞盞明亮,鱗次櫛比。
楚喬站在窗邊,仰起頭,恰好能夠看到夜空的星星。城市的星空,比不上山頂的繁目,偶爾幾顆熠熠生輝,倒也耀眼奪目。
倏然間,不知道從何方飄過來一只紅色的氣球,近在眼前。
楚喬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可伸出的指間,只能踫到玻璃的冷硬,再也觸不到其他。
紅色氣球隨著夜風飄散,很快的功夫就看不到蹤跡。
她頹然的收回手,心間顫了顫。
哪怕近在咫尺,卻又無法觸模。她想要的,他究竟能給多少?還是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談。
……
清早起來,許可兒先去浴室洗澡,她穿好衣服出來,看到男人站在窗邊打電話。
她識相的別開視線,不去探究。
江虎放下手機,朝著她走來。伸手將她抱起來,放在梳妝鏡的台面上。
「給你的。」江虎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本房產證遞給她。
許可兒接過去,翻開看到自己的名字後,滿眼驚訝,「這是……」
「上次你看中的房子。」江虎低下頭,輕輕吻在她的嘴角,「送你的禮物。」
市中心高檔社區的一套三居室,至少要三四百萬,許可兒心驚,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送這麼貴重的房子給我?」
「你願意一直住在酒店?」江虎挑眉,語氣听不出異常。
許可兒抿著唇,攥緊手里的房本。她一個人飄蕩在這陌生的城市,猶如無根的浮萍,如今能夠有個家,她求之不得。
「謝謝。」她發自心底的笑,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下。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腰側,往懷里按壓,「可兒,幫我做件事。」
早就知道不會是白吃的午餐,許可兒目光微閃,問道︰「什麼?」
江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沉聲道︰「時顏和楚氏競爭JK集團的時裝秀,你希望誰贏?」
許可兒心里一沉,似乎明白他話里的含義。
「如果楚喬贏了,對你任何好處都沒有。」江虎聳聳肩,語氣自然,「可是如果我妹妹贏了,她就能給我賺錢的機會。」
「什麼意思?」
江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放進她的掌心,「這里有兩百萬,你可以隨便支配,自己當老板難道不比給人打工好嗎?」
自己當老板,許可兒熱血澎湃,這是她的願望。
「要我做什麼?」她終于問出口。
江虎滿意的笑了笑,伸手將她擁在懷里,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嘴角,「寶貝兒,你的選擇正確!不過你放心,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情!」
許可兒靠在他的懷里,用力攥緊手中的銀行卡,眼底的神情沉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許她這輩子只有這一次翻身的機會,她不能錯過!
說到底,她是窮怕了,永遠都不想再過窮日子。
八點鐘前,楚喬趕在蘇黎和許可兒來之前,開車離開。她昨晚沒回家,需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才能繼續新的一天。
以往的這個時間,權晏拓都已經離開。楚喬將車開進別墅,並沒見到他的車。
打開門進去,家里沒人,她徑自回到二樓臥室。
楚喬月兌掉鞋,踩在地毯上,軟軟的很舒服。她站在衣櫃前挑衣服,抬頭的瞬間,鏡子里竟多出一道身影。
她心慌了下,很快又鎮定下來,「你還在家?」
權晏拓頎長的身形倚在門邊,雙手抱胸的睨著她,「在等你。」
他的聲音低沉,楚喬轉過身,神情平靜的望向他,問道︰「有事?」
「上次訂婚時,是誰把你帶走的?」
權晏拓側臉冷峻,深邃的雙眸落在楚喬的臉上,不緊不慢的問。
聞言,楚喬臉色一變,抱著衣服的手指緊了緊。她看向對面的男人,但他雙眸沉寂如海,根本分辨不出喜怒。
不確定他知道些什麼,楚喬紅唇輕抿,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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