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成婚 052 領證風波

作者 ︰ 汐奚

不會做飯?

權晏拓內斂的雙眸眯了眯,嘴角泛冷。不會做飯娶她回來干嗎?每天餓肚子嗎?!

「為什麼不會做飯?」男人較真的時候,很難纏。

不過,咱家這妞兒,也不是好惹的,「為什麼我要會做飯?」

「是女人都要做飯!」

「我不是女人!」

他說一句,她就要頂撞一句,針鋒相對。

緩緩吐出口氣,權晏拓彎下腰,俊臉抵著她的鼻尖,與她兩兩對望。

遠遠看著,這是一副及其和諧的畫面。但是近看就會發現,暗藏著劍拔弩張的對峙。

楚喬雙手掐腰,一只手里還攥著隻果。雪白的果肉上有牙印,她嘴里塞著隻果,但氣勢不能輸,那小胸脯往上挺的筆直,烏黑的眸子定定望著他,那意思告訴他︰我不怕你!

她不怕,權晏拓就更不怕了!看她小細胳膊小細腿,稍微用點力就能捏碎,還敢在他面前顯擺。他手里用點勁都能把她掐死,哼!

不過,他不想那麼玩。

權晏拓嘴角的笑容輕勾,他修長兩指扣住她尖細的下巴,薄唇漸漸壓下︰「我昨晚試過了,確定你是個女人。」

話鋒陡然一轉,楚喬反被調戲,立刻變了臉色。

權晏拓半抱著將她拖下樓,冷著臉驅趕︰「快去做飯,我好餓。」

沒頭沒腦就輸掉一局,楚喬不甘心,繼續反駁︰「憑什麼我做飯?」

「你有健忘癥?」權晏拓伸手點在她的額頭,口氣不善︰「我們上午領過結婚證,那你說,應該誰做飯?」

「……」

楚喬語塞,竟然把結婚證這件事情拋在腦後。

這次終于沒話說,她撅著嘴,不情不願走進廚房。站在廚台前,再度犯難,到底要做什麼?她會的就那兩樣,再簡單不過。

翻箱倒櫃找出一袋掛面,楚喬琢磨半天,按照煮方便面的步驟。先把水煮開,然後把面條加進去,又把餐台上擺著的所有調料都往鍋里倒。

看著鍋中黑乎乎的顏色,楚喬捂著嘴偷笑,心想讓他折磨人,姑女乃女乃就給他做頓大餐吃。

「好了沒有?」外面的男人,等的不耐煩,出聲催促。

楚喬手一抖,胡椒放的更多︰「好了好了。」

她「啪」的關掉火,將鍋里的面條盛到碗里,低頭聞了聞,眼底的狡黠悄然而逝。

須臾,楚喬把面碗端出來,放在他眼前,而她捧著手中的玻璃杯,坐在他身邊,怡然的喝著蜂蜜水。

權晏拓看了看碗里的東西,又看看楚喬,不確定的問︰「這是什麼東西?」

「面條。」楚喬回答的有模有樣,神情平靜。

那東西看著不咋樣,權晏拓低頭聞了聞,猶豫再三後,才慢慢拿起筷子,夾起幾根吃進嘴里。剛到嘴里的面條,還沒來得及下咽,卻讓他臉色大變。

「噗——」

權晏拓抽出一張紙巾,把嘴里的面條全都吐出來︰「這什麼鬼東西!」

「我都說了是面條啊!」楚喬挑挑眉,一臉無辜︰「難道你吃不出來?」

「面條?」權晏拓站起身,指著那碗黑不溜秋的東西,怒聲吼道︰「面條是這個味道,嗯?!」

小口喝著杯中的蜂蜜水,楚喬笑吟吟的看向他,雙眸閃亮︰「我做的面條就是這個味道,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外人概不外傳!」

權晏拓明白是被她算計了,他手指輕點在她臉上,眼神陰霾。不過楚喬反倒不害怕,挑釁道︰「怎麼,你要打女人?」

權晏拓健碩的胸膛劇烈起伏,他忍住太陽穴兩邊突突的跳動,咬牙道︰「你丫有種!」

嘴里的苦澀味道難以忍受,權晏拓邁步走上樓梯,回到二樓臥室。

眼見他離開,楚喬總算舒了口氣。她咕嚕嚕將蜂蜜水喝掉,起身把那碗加過「佐料」的面條倒掉,徹底不留痕跡。

心情大好的她,哼著小曲上樓,神情悠哉的回到客臥。

權晏拓回到臥室,仔仔細細刷了三遍牙,終于才感覺好點。剛才嘗到的那股怪味道,讓他劍眉緊蹙,心底的怒火一浪高過一浪。

擰開水龍頭,他快速的沖好澡,套上睡袍出來。折騰大半天,飯也沒吃上,他擦著頭發走出來,卻見床上空空的,沒有人影。

權晏拓眼神一沉,丟下手里的毛巾,俊臉陰霾的走出去。

他媽的,爺是不打女人!但是爺睡女人!

客房的門被推開,楚喬剛鑽進被窩,就見到氣哼哼進來的男人,驚詫道︰「沒完了啊?不就一碗面嗎?真小氣!」

「閉嘴!」權晏拓臉色鐵青,伸手撩開她身上的被子,直接彎腰下去。現在只要想起那面,他條件反射嘴里都是那股怪味道,真他媽惡心!

「啊——」楚喬還沒來得及跑,人已經被他扛到肩上,還是倒立的姿勢。

靠!這混蛋扛人還扛出習慣來了?每次都這樣,難受死了!

「放我下來!」楚喬兩腿不停的扭動,手也沒閑著,往他腰間最軟的肉掐過去,「混蛋!放我下來!」

權晏拓騰出一只手,把她雙手攏住,快步往主臥走。

踫——

臥室的門被踹開,他反手將人丟在床上,緊跟著傾身壓過去。

「楚喬!」權晏拓瞪著眼,眼神危險︰「你就是存心找倒霉是吧?誰讓你睡客房的?誰給你的膽子睡客房?」

「睡客房怎麼了?!」

她還敢裝無辜?

權晏拓怒不可遏,兩指捏著她的下巴,狠狠用力︰「我讓你睡客房你才能去,我讓你睡在這張床上,你就要給我乖乖躺好!」

他出口的語氣傷人,楚喬蜷腿想要踢他,卻被他輕松按住。

「權晏拓!」

楚喬也怒極,扯著脖子同他喊︰「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管我睡哪里?!」

每次和她吵架,權晏拓都有種想要狠狠掐死她的沖動。這種時候,她非要火上澆油的鬧,那他絕不留情。

他俊臉低垂,危險的眸子深深望進她的眼底︰「你給我記住,在這里我就是天,我說過的話你就要照做!你不夠資格和我反抗,听清楚了嗎?」

今天早上心頭萌動的暖意,又被他這些惡狠狠的話掐滅。楚喬咬著唇,終于安靜下來。

他說的對,如今她沒有反抗能力!但她總有一天,能有反抗他的機會!

「松開我!」

半響,她突然緩了語氣,「你弄疼我了。」

她的變化,權晏拓自然看清。就是因為看得太過通透,所以他並沒放在眼里。

微微松開手上的力度,楚喬手腳得到釋放,立刻縮到安全的地方。她自覺的鑽進被子里,不再掙扎,乖巧的好像女圭女圭魚。

權晏拓欺身過來,一把按住她的腰,將她壓在身下。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閃亮,透著迷人的光澤。可看在楚喬眼里,卻讓她全身發冷。

昨晚上,他進入的那刻,眼底深處泛起的就是這種神情。黑黑沉沉,讓人一眼望不到邊際,多看兩眼,全部心魂都被吸附進去的恐怕。

這個眼神太可怕,楚喬拒絕探究。

她眼神下移,瞥見他脖頸中的白金鏈子,銀光閃閃。鏈子的下墜是顆子彈。

原本男人戴項鏈,楚喬都會歸結為沒品位的那類。但是他脖子上的這條鏈子,似乎與她見過的那些都一樣,鏈子本身沒有花紋,都是一個個環扣鏈接,尤其下面墜著的這顆金色子彈,分外醒目。

見她盯著自己的胸口看,權晏拓低低輕笑,緊蹙的眉頭松開。他大手一揮,直接她的手臂按住,長驅直入的往下。

「不行!」

楚喬驚呼,臉色都跟著變了。

「為什麼不行?」

男人舒緩的臉色,再度緊繃。

「你已經出過氣了,不許再踫我!」

她用盡全力掙月兌出兩手,緊緊抵在他的胸前。

權晏拓薄唇微勾,含笑問她︰「那今天早上,我們領的是什麼?」

楚喬一愣,狡辯道︰「那東西有用嗎?」

「廢話!」權晏拓怒極反笑,質問道︰「你以為,爺弄假證?」

假證?

當然不是假證。

如果是假證,蘇黎和許可兒能開心成那樣嗎?如果是假證,她何止于此時躺在他身下,受他的窩囊氣?!

深深吸了口氣,楚喬終于感覺出,不能和他硬踫硬。她緩了臉色,低聲道︰「我還疼。」

「哪疼?」權晏拓問她,而後明白過來,眼神自然的往她下面看。

他伸手撩開睡袍,冰涼的手指順勢往里伸,「那我看看,到底撕裂成什麼樣?」

楚喬拼命拽住衣服,俏臉尷尬的通紅。她咬著唇,歇斯底里︰「不許!你要敢看,我殺了你!」

「昨晚上都看過了。」她這邊怒火正旺,男人偏偏火上澆油。

「你——」

楚喬氣的雙手發抖,狠狠的指著他。

權晏拓雙臂撐在她身側,俊臉的神情染笑。他張狂霸道的那個眼神,足以使楚喬七竅生煙。

半響,她平復下心中的沖動,對他淡淡笑了笑。靈巧的身子從他身下翻過,徑自鑽進被子里,背對著他︰「睡覺,我困了。」

她輕飄飄的語氣,好似剛才的事情都不曾發生。

這是什麼情況?!權爺有點懵,沒想到她突然改變戰術!

男人躺下來,楚喬本能的往外躲閃,但她還沒動,一雙有力的胳膊已經將她拉回去,困在他堅硬的懷抱里,動彈不得。

她不服氣,又試著動了動。

「再敢動一下,我就讓你徹底撕裂!」

他說的咬牙切齒,楚喬真的不敢再動。因為那抵在她身後的硬度,絕對讓她心有余悸。

四周一片靜謐,楚喬煎熬的等待,直到身後的男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

……

市區的高級社區,碧水蘭苑,環境設施良好。

十八樓的一棟單元房中,裝修奢華精致。季司梵坐在沙發里,安慰著手機中哭訴的人,聲音溫柔︰「樂媛,臉還腫嗎?」

「還有點。」楚樂媛聲音沙啞,委屈道︰「你明早來看我。」

「好。」季司梵抬手揉揉酸脹的眉頭,眼底的神情看不出起伏。他安撫幾句話,便把手機掛斷。

起身去浴室洗過澡,季司梵穿著黑色睡衣走進書房。他打開台燈,昏暗的光線灑落滿地。

他坐在轉椅中,手中夾著一根香煙,並未點燃。

男人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煙身,反復良久後,啪的一聲,被他丟在邊上。

拿起桌上的電話,季司梵熟練的撥出一個號碼。

鈴聲響過,電話接通。

「爸,」季司梵微微垂著頭,薄唇緊抿︰「我要和楚樂媛結婚了。」

電話那端的男人,聲線極低,「很好。」

須臾,電話掛斷。

窗外的月光如水,寧靜安逸。

季司梵站起身,走到書桌邊的保險櫃前,按下一串密碼,將櫃子打開。取出里面的粉色抱枕,小豬憨憨的鼻孔可愛。

抱枕下面還有一張畫紙,季司梵小心翼翼的拿起來,鉛筆素描的肖像畫,有模有樣。

她很有天賦,季司梵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

這個世上,任何東西都可能被超越,被奪走,只有天賦,是永遠的。

捧著那幅畫,季司梵回到轉椅里坐下,他把台燈關掉,只留下銀色的月光。

往後仰躺在轉椅里,季司梵舉著那幅畫在眼前,薄唇勾起的弧度溫柔。

夜涼如水。

卻敵不過他心中的絕望。

……

這一夜,睡的不算好。楚喬從沒與陌生男人同床過,尤其這男人還特別讓她討厭。

整晚上,她迷迷糊糊的,好像根本沒睡著。早上起來也是哈氣連天。

她睡的這麼糟糕,權晏拓又能好到哪里去?楚喬的睡相,他早前就領教過一次,昨晚上他也睡的不安穩,總是和她搶被子。

「你去哪?」

楚喬麻利的梳洗妥當,只想馬上離開這里,「上班。」

「上班?」權晏拓選出一件黑色襯衫往身上套,含笑問她︰「周末也上班。」

「加班。」楚喬應了聲,暗自月復誹︰加班倒不一定,主要是躲開你。

「你們工作室幾個人?」他穿好襯衫,又挑出配套的西裝褲穿好。

楚喬低著頭,不去看他,只覺得尷尬。變態!穿衣服還要人看。

「三個。」

權晏拓穿戴整齊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三個人你就敢和我說要去加班,那我三千人的公司,要怎麼辦?」

明擺著以大欺小!三個人怎麼了?三千人不是從三個人起始的嗎?切!

「跟我回家。」權晏拓收拾好,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楚喬愣了愣,快步追上他︰「回家?回哪個家?」

「祖宅!」權晏拓倒也沒隱瞞,如實道︰「女乃女乃要見你!」

話落,他銳利的雙眸掃過她的臉,眸色沉了沉。女乃女乃對她,好像真的挺喜歡。

楚喬耷拉著腦袋,頹然道︰「能不去嗎?」

男人往前的步子頓了頓,也不說話,那雙內斂的眼眸盯著她,只把楚喬看得發毛,迫不得已拿起外套,跟著他出門。

黑色悍馬一路行駛,車子駛入那條禁路,道路兩邊法國梧桐樹筆直挺拔。楚喬望著窗外,眼神微動,大抵能夠猜到將要面對的局面。

將車開進庭院里,權晏拓熄火後,拉著楚喬下車。他掃了眼身邊的人,見她臉色還算正常,臨近門前,他突然問了句,「你穿的褲子,夠厚嗎?」

「嗯?」楚喬不明所以,木納的回答︰「牛仔褲。」

權晏拓笑了笑,並未點破,牽過她的手大步走進去。

若說不緊張,楚喬還沒到那種境界。她看到客廳里坐著的人,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女乃女乃。」權晏拓乖乖開口喊人,同時將身邊的人,單手摟住。

權老太太掃了眼面前這兩人,深邃的目光犀利,看得楚喬暗暗生寒。雖然知道女乃女乃挺好的,看她的眼神依舊具有威懾力。

「她怎麼來了?」老太太還沒說話,範培儀先開口。見到兒子帶著楚喬回來,她臉色大變。

權晏拓神情如常,看不出太大的起伏,「帶回來給你們看看。」

「看什麼?」範培儀意識到不對勁,蹙眉道。

「我們領證了。」他的行事作風,打算好的事情,素來不會拖泥帶水。

「什麼證?」

權晏拓盯著身邊的人,慢慢收回放在她腰間的手,徑自坐進沙發里,「結婚證。」

「什麼——」

範培儀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問︰「誰同意你去領證的?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和家里商量?」

「商量什麼?」權晏拓雙腿交疊,深邃的目光定格在母親臉上︰「婚事不是你們定的嗎?我按照你們的意思,有問題嗎?!」

範培儀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臉色泛白。

「好了。」老太太終于發話,慣有的強勢︰「我還在這兒坐著呢!吵什麼?!」

老太太護著小輩兒,大家有目共睹。

範培儀沉著臉,眼神射向楚喬,帶著不小的怒氣。先前是她選中的楚喬,可那時候原以為是個乖巧听話的,誰知道竟然膽大包天?這樣的兒媳婦,她怎麼敢要!

「真的領證了?」老太太問,目光卻直接盯著楚喬。

楚喬紅唇輕抿,點了點頭,道︰「領了。」

緩了口氣,範培儀緊繃著臉,質問道︰「怎麼領的?戶口本還在家里?」

權晏拓把話接過去,氣定神閑︰「找姐夫。」

範培儀那叫一個氣啊!敢情這些個孩子是合起火來氣她!

她靠著沙發,喘著粗氣掉眼淚,真給氣的不輕。兒子不听話,女兒女婿竟然跟著幫忙,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人提前告訴她這個當媽的一聲!

「媽!」範培儀抹著眼淚,怒聲道︰「您是不是應該管教管教這些孩子們!這一個個的,哪有把咱們做父母的放在眼里?想逃婚就逃婚,鬧的我們顏面盡失!現在轉頭回來,又去領了結婚證,這也太荒唐了吧!」

這話雖然含著怒氣,但到底也有幾分道理。

老太太站起身,身板筆直,她目光看似平淡,卻看得楚喬心驚,愧疚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沙發里,權晏拓盯著女乃女乃細微的臉部表情,薄唇微微勾起。在家里,女乃女乃絕對一言九鼎,就連他犯了錯都要受罰,更何況楚喬呢?

這丫頭不是嘴硬嗎?他還真想看看,今天她要怎麼月兌身!

「為什麼要逃婚?」老太太突然開口,不怒自威。

楚喬低著頭,不敢隱瞞︰「不想結婚。」

「那為什麼又去領證?」

「被他逼的。」

老太太挑挑眉,內斂的目光落在楚喬身上。半響,她突然抬起手中的拐杖,朝著她揮過去。

「啊——」

眼見著甩過來的拐杖,楚喬嚇得直叫。上次她見過老太太用那個打權晏拓,心里害怕。

她慌張的往旁邊閃,可感覺肩膀一沉,拐杖已經落在她的左邊肩膀。

「喊什麼?」老太太皺眉,「瞧你這點出息!」

楚喬咬著唇,嚇得額頭都是汗。她還以為這一下打過來,要頭破血流呢!

老太太要是動手,誰也不敢摻和。

但是拐杖只落在楚喬的肩膀,並沒有什麼動作。

權晏拓黑眸眯了眯,心中疑惑漸起。怎麼今天老太太,看不出變臉。

「權家的孫媳婦,要有底氣,不能沒出息!」老太太收回拐杖,轉身坐進沙發里。

範培儀一听這話,臉色更加難看︰「媽……」

伸手制止住她的話,老太太神情沉寂,透著威嚴︰「你們原先的意思,不也是想讓他們結婚嗎?如今誤打誤撞,事情也是成了。先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了!」

這次吃驚的不止是範培儀,就連權晏拓也驚訝。他原本以為,楚喬罰跪肯定免不了,可怎麼女乃女乃竟然什麼都沒罰啊?!

老太太喝了口茶,眼楮盯著楚喬修長的美腿,警告道︰「楚喬,你給我听好了,以後再敢有逃跑這種事情,我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楚喬低著頭,站的筆直。女乃女乃的話雖然厲害,但她听著卻不生氣,甚至還覺得親切。

佣人小跑著過來,道︰「老太太,老爺讓楚小姐去書房。」

「什麼楚小姐,」老太太皺眉,吩咐道︰「以後要叫少女乃女乃。」

「是。」佣人急忙點頭應是。

楚喬尷尬的站在原地,臉頰微微發紅。

「你去吧。」老太太掃了眼楚喬,算是給她特赦。

聞言,楚喬立刻轉身,跟著佣人上樓去書房。

等她離開,範培儀總算順了口氣,擺出一副婆婆的姿態︰「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權晏拓靠進沙發里,也不生氣。他深邃的眼楮看向母親,輕輕問她︰「媽,人是你挑的,我給你娶進門,你怎麼又變了?」

「明知故問。」範培儀沉著臉,恨聲道︰「當初選她,我是看中她身家清白,想著這樣的人嫁過來,也不會惹出什麼亂子!可她倒好,訂婚這種大事都敢逃跑,這樣的人能做權家的媳婦嗎?」

「不能也做了。」權晏拓無奈的聳聳肩,根本不買賬︰「你現在才說,太晚了。」

他眼里的目光冷淡,範培儀傷心,紅著眼眶問他︰「阿拓,你還在怪媽媽是吧!你整天冷著張臉,就是怪我當初拆散你跟……」

「都給我閉嘴!」

老太太發話,臉色沉下來,「過去的事情,誰也不許再提!」

範培儀緘默,眼神透著哀戚。

權晏拓臉上看似沒什麼表情,但垂在身側五指動了動。須臾,他往二樓書房掃了眼,見到佣人一個人退出來,楚喬還留在里面。

大門外,走進來兩人。雖然並肩,卻看不出多親熱。

權初若微微走在面前,她右側方跟著的男人,側臉冷峻,五官英俊深邃。

「姐,姐夫。」看到他們來,權晏拓識趣的喊人。

今天老太太特意把家里的人都召回來,竟連陸景亨也不敢不配合,擠出時間陪著妻子回娘家。

「女乃女乃,媽!」

陸景亨禮貌的開口,聲音磁性。他身著一套銀灰色的手工西裝,神情冷冽,那雙深壑的眸子看向權晏拓,輕輕點了下頭。

「怎麼了?」看到母親臉色不對,權初若坐到她身邊,挑眉盯著弟弟。

權晏拓撇撇嘴,一副不關他事情的表情。他站起身,簡單的與陸景亨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往樓上走︰「我去看看。」

礙于婆婆在場,範培儀不能多說什麼,只是握著女兒的手嘆氣。

權初若已經知道這中間的貓膩,只是木已成舟,她只能站在弟弟這邊。

大清早起來,池越就犯脾氣。佣人換了好幾樣早餐,他都說不對胃口,一口也沒吃,氣悶的回到臥室,賴在床上不肯動。

權正宜端著牛女乃進來,坐在床前叫他︰「越越,把牛女乃喝了。」

「不想喝。」池越側身趴在枕頭上,望著窗外發呆。

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權正宜笑他︰「你啊,越大越像個孩子!」

「媽,」池越煩躁的皺眉,神情不耐︰「讓我安靜會兒,我心煩。」

「煩什麼?」權正宜不解,「你不缺吃不缺喝,還有天真,有什麼煩的?」

什麼事情,他老娘都能想到馮天真!池越搖搖頭,閉上眼楮裝睡覺。

「快起來。」權正宜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還以為他又同天真鬧脾氣,並沒放在心上︰「今天外婆讓咱們回去,剛才蘭姨又打電話過來,說是你舅媽被你哥氣的不輕!」

說到這里,權正宜臉色也不好看︰「阿拓這孩子也真是的,竟然偷偷去領結婚證,難怪你舅媽傷心!」

池越倏然睜開眼楮,俊臉滿是震驚︰「他和誰領證?」

「還能有誰?」權正宜撇撇嘴,「不就是先前逃婚那個楚喬……」

後面的話,池越都沒听進去。耳邊回蕩的只有兩個字,領證。

他們領證了。

踏進書房的門,楚喬全身都開始緊張。她站在書桌前,微微垂著臉,不敢吭聲。

她爹在家已算是不拘言笑,但權正岩氣場更冷。

先前逃婚的事情,如今冷靜下來細想,楚喬也覺得有些不妥。權家這樣的社會地位,遭受那樣的冷眼與嘲笑,也難怪權晏拓震怒報復!

「坐。」權正岩坐在書桌後面,神情平和。

楚喬點點頭,坐到牆邊的椅子里。

「昨天你父親,給我來過一個電話。」權正岩開口,聲音低沉。

楚喬低著頭,眼楮盯著腳尖,並沒有開口。

雖然與她接觸的不多,可權正岩這些年識人無數,他對觀人的本事,自信還有幾分。楚喬家里的事情,他了解過,不禁帶著幾分同情。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逃婚?」

這個問題,似乎所有人都在問。可楚喬自己也說不清,那一刻,她腦袋里為什麼會萌生逃走的念頭。

見她不說話,權正岩幽深的雙眸閃了閃,問她︰「是不是因為給楚家贊助資金的事情?」

楚喬雙手握在一起,想起那天听到的話,臉色變了變。

混跡商場多年,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難逃權正岩的眼楮。他嘆了口氣,解釋道︰「其實那筆錢,理應算是權家的聘禮,你千萬不要誤會。」

楚喬頹然的笑了笑,抬起頭看向他︰「不是您的問題。」

這話里有話。權正岩自然听的出來,他盯著楚喬黯淡的雙眸,心頭感嘆。看起來,這孩子心里受到的委屈極多。

「算了。」權正岩沒在多說,難得對她露出笑臉︰「既然你和阿拓都已經領證,過去的事情就都不要再提。」

頓了下,他劍眉蹙了蹙,道︰「楚喬,我的兒子我比誰都清楚,恐怕以後免不了讓她受委屈!」

人家放低姿態說話,楚喬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其實吧,那個權晏拓除了嘴巴臭點,脾氣硬點,做事變態點,其他還湊合吧!

楚喬站起身,往前邁了一步,深深鞠了個躬,道︰「訂婚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為自己給你們帶來的麻煩與難堪,鄭重道歉!」

眼見她如此,權正岩眼底透出淡淡的笑意,發自心底。他起身,越過書桌走過來,站在楚喬面前,道︰「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爸爸不會多加要求你什麼。但你要記住,我們之間要包容忍讓,這個家才能融合。」

這一聲爸爸,讓楚喬心頭震顫。她抿著唇點點頭,心悅誠服。

推開書房的門,楚喬見到靠在牆邊的人,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上來了?」

權晏拓努努嘴,把她拉過來問︰「我爸和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楚喬有些得意,紅唇微揚︰「就說以後都是一家人,要包容什麼的。」

「還有呢?」

「沒有了!」

權晏拓無語,心想今天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對他下狠手的,對待楚喬都不痛不癢的!

難道,他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怎麼?」楚喬瞥著他的臉色,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你嫉妒啊!」

放屁!

男人沉下臉,一雙黑眸染著怒意︰「爺能嫉妒你?小樣吧你!」

切!明明嫉妒的要死,還不承認!

楚喬暗暗偷笑,月復誹道︰權晏拓,你幼不幼稚啊!

她的目光帶著看穿的犀利,權晏拓偏過臉,拉著她往樓下走︰「今天我們全家人都回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全家人。

楚喬家里人少,她跟著他下樓,心里有幾分好奇。

客廳的沙發里,圍著老太太坐著的權初若,楚喬之前見過一次。她笑著點點頭,禮貌的喊了句︰「權姐。」

權初若素來清冷,總是冷冷淡淡的模樣。她同樣點點頭,還是那句話︰「你好。」

楚喬並沒在意,瞥見她身邊西裝筆挺的男人,又想起那天在民政局,權晏拓打的那個電話,心里明了。

「這是姐夫。」權晏拓低下頭,在她耳邊指導。

楚喬沒有駁他的面子,規規矩矩喊了聲。

陸景亨抬頭看看小舅子,清冷的眼底難得涌起幾分笑意。他從兜里掏出一張支票,遞過去︰「新婚快樂。」

權晏拓不伸手,楚喬害怕人家不高興,只得伸手接過去,到了聲謝。

雖然她並不經常出入上流圈子,但陸家也大概知道些。那是個龐大的家族,陸家最小的兒子陸景亨,子承父業,繼承家族銀行。

年紀輕輕的陸景亨,已然躋身成為最年輕的銀行家。

這邊沙發里,範培儀還在生氣,可見到兒子女兒,甚至連女婿都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蘭姨早就準備好,此時端著茶碗過來,走到楚喬身邊道︰「少女乃女乃,去給太太喝碗媳婦茶。」

雖然不是情願領證的,可鬧到如今,她也已經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照做。

端著茶碗走過來,楚喬站到範培儀面前,將手里的茶碗,恭敬的遞過去。

蘭姨見她不說話,忙在耳邊教她︰「喊人。」

喊什麼?

楚喬秀眉緊蹙,媽媽那兩個字,自從她兩歲後,再也沒有喊出過口。

猶豫半天,她勾起唇,笑道︰「婆婆,喝茶。」

範培儀接過茶杯,臉色更加郁悶。生了一肚子,最後卻連句媽都沒听到。

听到她喊那句婆婆,權晏拓差點笑噴。

「真熱鬧,」權正宜剛進門,快步往里面走︰「大家都回來了。」

「姑姑。」權晏拓先喊人,又把楚喬拉過來,用眼神示意她。

掃了眼面前的女孩子,權正宜眼神變了變。長得是不錯,身材也挺好,不過那雙眼楮太勾人!她不喜歡,還是她家天真好!

楚喬對于別人的目光,很敏感。她看得出權正宜眼中的嫌棄,卻並不在意,柔聲道︰「姑姑。」

權正宜抬眼看了看她,並沒答應。她出身名門又家世顯赫,平時都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楚喬逃婚在先,鬧出這麼大的風波,讓權家顏面盡失,這口氣,她絕對咽不下去!

「你就是楚喬?」她提著包,冷聲問。

楚喬仰起頭,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楮愈發勾人,權正宜沉下臉,口氣不善︰「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我們阿拓迷住的,嗯?」

楚喬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只覺得惡寒。

迷住他?真可笑!

對于這種惡毒的攻擊,楚喬經歷太多,完全有足夠的抵抗力。

楚喬不痛不癢的表情,讓權正宜更生氣,「楚家太過分了,先是讓我們丟臉,現在又讓女兒來勾引我們阿拓,真……」

「正宜!」

老太太沉下臉,適時打斷她的話。

蘭姨急忙過去,拉著權正宜坐到老太太身邊,偷偷湊到她耳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說。

聞言,權正宜有些不敢相信,素來嚴厲的母親,怎麼對一個外人,如此寬厚?

不過母親坐鎮,她也不敢放肆,收斂起張揚跋扈的性情。

楚喬神情如常,看不出什麼不悅。權晏拓也明白姑姑的心情,不想深究,轉換話題道︰「那臭小子呢?」

自從你姑姑進門,權晏拓就沒看到池越,不禁問道。

權正宜往身後看了看,狐疑道︰「這孩子,在外面磨蹭什麼呢,還不進來!」

權晏拓笑了笑,拍拍姑姑的肩膀,讓她陪女乃女乃。而他站起身,拉著楚喬,往大門口走。

門庭外,池越雙手插在褲兜里,後背靠著牆,側臉的線條緊繃。

「池越!」

權晏拓出聲喊他,抬起一腳,虛虛的朝著發呆的人踹過去。

猛然間听到這個名字,楚喬愣了愣,她驚詫的抬起頭,恰好與池越投來的目光撞在一起。

四目相對,池越眼底一暗,楚喬猝不及防。

面前的這張臉,依舊俊美異常。尤其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楚喬看得分明,那眼眸深處蕩漾的笑容,仿佛近在眼前。

楚喬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天在海邊分開前,他說過的每句話。

卻原來,池越竟然是他的表弟。

這個世界,真有如此狗血嗎?

望見他們兩人怪異的表情,權晏拓黑曜石般的雙眸輕眯起來,他側身倚在門框,薄唇輕勾,道︰「你們認識?」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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