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晴剛剛走過玄關,傅墨的身子就攔住了去路,「鐘小姐,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听見傅墨的身影,鐘晴的身子微怔,這個人,不是溫昀初。
「現在鐘小姐可以放心離開了吧?」凌妤也自她身後走了過來,站到了傅墨的身側,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鐘晴。
鐘晴的目光很快從傅墨移向了凌妤,「凌小姐,我知道這麼晚來打擾很冒昧,可是我是真的擔心他,你不知道,有人看見他今天在你這邊出現,他……」
「鐘小姐說完了嗎?」不等鐘晴說完,凌妤就截斷了她的話,「第一,我這里沒有你要的人,需要我請你搜一下我家嗎,第二,你要找的那個人怎麼樣,是你和那個人的事情,我這里不是八卦記者采訪站,不負責替你傳播八卦新聞。」
凌妤說話的時候,語氣極為沉穩,就像鐘晴說的那個人,真的同她無關一般。
鐘晴的眉目里顯過一絲明顯的擔憂,「抱歉,打擾了。」說著,就轉身開了門離開了。
鐘晴離開沒多久,傅墨也起身告辭了,凌妤送了他出門,確認他下了電梯,這才將大門上了鎖。
轉身,她立即推開了臥室的門,打開了燈。
牆邊,那人依舊斜靠在那里,發梢還是濕的,白皙的手無力的扶按在地上,像一只受傷的野獸。
她擰了擰眉頭,坐到了旁邊的木椅上,「鐘小姐來找你,你快回去巴黎吧。」
她知道,他沒有睡,或者說,沒有睡著。
發燒的時候,總是渾身酸痛的,他太安靜,安靜的像睡著了一般。
曾經,她說過,她再不讓他淋雨,他說過,再不讓她一人走過天黑。
可如今,大家都食言了。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
「溫昀初,我知道你沒有睡,我今天能將你拖進來,也可以將你扔出去,還請你有自知之明!」
凌妤本就不想同他較勁,說完話便要起身去拿衣服洗澡,一雙手從身後緊緊擒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朝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這力道猝不及防,凌妤身形一歪,跌落到了他的腿上。
四目相對,溫昀初的聲音依舊暗啞,「凌妤,你可知道你是我見過所有女人里最狠心的那一個!」
「可你不是還愛麼,愛我這個狠心的女人,愛我的絕情,」凌妤將自己的胳膊從他的手里抽了出來,坐直了身子,「溫昀初,你淋一場雨,生個病,不就是希望我把你撿進來這個屋子,我現在你如願了。」
溫昀初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著,「你就真的這麼恨我?」
「不,不是恨,是你與我無關。」
于溫昀初,今晚上她已經是一個最大的慈善家,不僅將一個重病感冒的人收留了下來,還滿足了他的一個心願。
凌妤的唇角一勾,繼續去衣櫥里拿自己的衣服,找到了衣服,她便拿了衣服,消失在這間房間。
溫昀初眉目里的那股失落,卻是怎麼都掩飾不去,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很早之前,她說過的那句話,只是不習慣滿心都是你。
那時候,是他陪著她走出葉輕舟離開籠罩的巨大陰影之下,是他一點點將她從夢魘里拉出來,到最後,卻又將她徹底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愛,不恨,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