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嫁值千金 第七十五章 愉快的見面

作者 ︰ 百里堂

「王爺,阿文來了。」婢女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莫名其妙的互動,她扭著腰肢婀娜的走到床前,頭微微一側,將姣好的臉龐以最好的角度呈現在他的面前,行了一禮道。

不過某人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徐明昊淡淡的抬了抬眼,瞥了瞥臉色明顯發紅姜佩雯,自然沒有忽略她偷偷瞄過來的目光,修長的雙腿一動,腳下一挪,人便下了床。

婢女垂了垂眼眸,眼底滑過一絲失望,恭敬的退到一邊。

徐明昊來這莊子上住下已有好幾日,但前段時間不是徹夜未歸,便是獨自一人收拾妥當了才出門,讓這些有著小心思的婢女著實失望了許久。

沒想到,今日六王爺竟然要招人服侍,怎讓她們不雀躍,雖然動手的不是他們,但這也讓留在莊子上為她們一個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臥室的一側,一排準備妥當的婢女和僕人早就侯著,端著托盤,徐明昊的衣袍、玉冠、靴子、中衣等以及洗漱的物品一一俱全。

平時徐明昊都是自己動手,一路走來姜佩雯這個小廝可謂就掛個名而已,別說服侍起床了,就是端茶遞水都幾乎沒有做過,這猛然間讓她伺候他更衣,姜佩雯瞅著那一排排讓人眼花聊哈的物品,頓時有些傻眼。

她抬起眼看著站在床邊的徐明昊,眉頭輕輕皺了皺,大清早的搞什麼鬼?

而此時,徐明昊也正好看向她。

四目相對,那黑如墨的眼眸剎那間閃過一絲笑意,他竟懂她的意思,只是唇抿了下,依舊閑閑的說道︰「快點,本王今兒要去赴宴,別耽擱了。」

嘎?

姜佩雯頓時一愣,真要她動手?

看著半眯著眼,站在那里,一臉慵懶的徐明昊,昨夜還沒消退的火氣瞬間充滿了胸膛,若不是旁邊站著這群「來歷不明」的人,她恨不得上去給他兩腳。

服侍!

服侍你個大頭鬼!

昨日徐明昊顯然是裝醉,但她卻不認為他做這場大戲只是為了逗她好玩,若真是如此,他這六王爺未免閑的長毛兒了,找不到事做了!

最後她思前想後,她得出的結論便是他做戲是為了給某些莊子里的人看,而她只是個活月兌月兌的倒霉蛋兒,送上門去被戲弄的悲催貨!

但這莊子的人除了徐明昊帶來的人外,便只有「屋主」留在這的僕人和婢女……瞅了眼在床邊站的筆直的婢女僕人,姜佩雯拼命的告訴自己,在這個四周隨時都有間諜的地方,要淡定!淡定!千萬不能演砸了!

重重的吐了兩口濁氣,黑著臉一把拿起第一個婢女手中捧著的托盤便往徐明昊懷里湊。

托盤很精致,上好的瓷器雕琢著花草和飛鳥,上面放著一個綴著翡翠花飾的銀杯和銀碟。

這是用來裝漱口用的漱水和青鹽。

在姜家生活了那麼久,她倒是明白這古代富貴人家的講究,這時代沒有牙膏牙刷,所以便用柳樹的女敕枝和青鹽代替。

想當初剛離開姜家時,她還對此有極大的熱情,認為這是一個無限的商機。但可惜她這個穿越者對牙刷牙膏的構造一竅不通,雖然後來用豬毛、木頭自己搗鼓了一個出來,但漱口時不僅毛四處亂鑽,還扎的牙齦生疼,不得已便放棄了。

而眼前這些漱口用品雖然和姜家見到的差不多一樣,但顯然姜家的和眼前這對物品不在一個檔次。

NN的,萬惡的特權階級,待遇就是不一樣。

瞅著眼前這精致的幾乎可以當做裝飾品的漱口用品,姜佩雯撇了撇嘴,端著托盤微微低著頭,盡量維持著一副恭敬謙卑的模樣,可是她的心里卻早已罵翻了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姜佩雯只覺得雙手發酸,卻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她不耐的抬起頭,看向徐明昊,沒想到卻看見這大爺垂著手就這麼閑閑的看著她。

姜佩雯眉頭一皺,雙目微微瞪了瞪,無聲的吼道︰大爺,你還不動手,想干什麼?

徐明昊仿佛沒看見她的眼神,他淡淡的瞥了眼在擠眉弄眼的姜佩雯,冷冷的說道︰「是不是本王待你太過寬厚,竟然連洗漱這種事都要本王親自動手了?嗯?阿文!」

那一聲‘嗯’給付威脅意味兒,顯然的,她阿文必須親自動手伺候這位爺!

NN的,刷牙都要別人代勞,果然是大爺!

姜佩雯狠狠咬了咬牙,壓住將她手中的托盤蓋在他臉上的沖動,低聲道︰「王爺恕罪,屬下知錯!」那態度很是恭謙卑微,活月兌月兌的小廝樣兒。

說完,將托盤放到旁邊的矮幾上,瞅了眼放在托盤上那根玉柄嵌著馬尾的牙齒潔具,一把攥住就狠狠的往裝滿青鹽的銀碟里戳,直戳的鹽粒飛濺,她才拿起端起裝滿清露的銀杯,轉身便往徐明昊嘴邊湊去。

不過她的神情雖然保持著恭敬,但動作幅度卻太大,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雙手用力,那潔具就直直的往徐明昊臉上戳。

徐明昊側了側頭,躲過迅速襲來的「凶器」,掃了姜佩雯一眼,眉頭輕輕的一抽道︰「算了,還是本王自己來吧。」

說完便接過潔具,自己動起手來,要真讓這丫頭伺候自己,估計得戳破一層皮,瞧他那副苦大仇深好容易逮到機會報仇的樣子,徐明昊覺得自己顯然低估了這丫頭的小脾氣。

早就該這樣了!

自己有手有腳裝什麼大爺!

姜佩雯心中月復誹,人卻退了一步,低著頭靜靜的的站在一側看著自己的腳尖,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腳尖,專注的看著腳上那灰撲撲的布鞋,仿佛上面有什麼精致的花紋讓她格外入神。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一柱香時間到了,但屋子里卻一直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姜佩雯站的渾身不自在,心中直念叨︰這王爺就是王爺,雖然性子那麼惡劣惹人厭,但禮數卻是極好,嘖嘖,這連漱口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

就在這時,手臂被人輕輕踫了踫,姜佩雯抬起眼,正好看到方才叫自己的婢女皺著眉瞪著自己。

干嘛?踫我干嘛?

瞪什麼瞪!莫名其妙!

姜佩雯睜圓了眼。

別以為你那點小心眼能瞞過我的眼楮,就你這小樣兒,徐明昊能看上你我的名字倒過來寫!見那婢女眉頭越來越高,姜佩雯心中一惱,正想發作,便看到她冷冷的低聲道︰「發什麼愣,還不快去服侍王爺。」

啊?

姜佩雯詫異的轉過頭,正好看見徐明昊沖著她直瞪眼,腮幫子鼓鼓的就像小時候去在老家看見的癩蛤蟆,一雙美目也滿是暗示的怒色。

不自覺的,姜佩雯嘴角一揚,笑聲差點沒沖口而出,若是有相機,真該將這難得的畫面照下來留作紀念。

她含著笑瞅著徐明昊,慢騰騰的走到端著口盂的小丫頭身邊,慢騰騰的端起口盂,再慢騰騰的踱到徐明昊的身邊,在他慍怒的眼神中,慢慢的將口盂托到徐明昊跟前……

就這樣,因為姜佩雯的磨蹭,直到徐明昊漱口完畢,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

接下來該穿衣了……

無論前世今生,姜佩雯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服侍過人穿衣,再加上徐明昊此時的模樣和平時截然不同,在她的眼里竟然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所以她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替他理好中衣,罩上外袍,不經意間,她的手指接觸到那滾燙的肌膚,頓時腦中般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晚上在床上的一幕幕,然後一顆心便不受控制的砰砰跳了起來……

于是忽,姜佩雯那顆自詡靈光無比的腦袋開始打結,靈活的身體也開始變的笨拙起來……一會衣服絞在扣子上了,一會腰帶弄歪了,一會她的頭發纏到了他的扣子上……好不容易伺候徐大爺穿戴整齊,姜佩雯已經沒有力氣懊惱和羞澀了,只覺得全身乏力,頭腦發暈,連呼吸都跟著不暢……

而一旁站立的僕人婢女雖然早就練就了泰山崩于前不動聲色的面癱臉,此時也兩眼發直,為首的婢女更是臉色發青。

見過當僕人的,卻沒見過如此蹩腳的。

視線不由的轉向那好不容易穿戴整齊,臉上全無一絲不耐,反而眉眼有些飛揚的六王爺,幾人面面相窺,均看到對方的眼中的詫異和不解。

這樣的主僕還真是特別……

徐明昊眼神輕輕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在轉向一臉疲憊的姜佩雯,冷冷的哼了兩句,大約是說她行為規矩實在不堪,以後必不會寬厚待之雲雲。

直听得姜佩雯火氣騰騰騰的直冒,差點就沒跳上去將他剛穿好的衣服扒下來讓他自己動手再來一遍!老娘能給你動手已經很不賴了,你還好意思嫌棄!

接著在一群僕人婢女恍然、輕視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就在姜佩雯就快要爆發的時候,徐明昊甩了甩衣袖,扔下一句︰「阿文,準備好隨我出門。」

便大步跨出了門外。

留下姜佩雯黑著臉站在屋內,直到所有的人退出去許久,才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嗷~

——

徐明昊自從來了安州,便應酬不斷,安州的各個有點來頭的官員都爭先宴請。

而他也一改平日的冷然,每次都欣然赴約,簡直就像來度假一般。

而今日正是參加陳世及舉辦的宴會。

按理說陳世及本應首先邀請,但由于前些日子他帶著徐明昊參觀軍營,所以便推到了現在。

安州處于西北,又是兵家要塞,城里城外都駐扎著軍隊,再加上天氣干旱多風,風景自然不能和南邊城市相比。

不過安州南部卻有一處溫泉,泉眼雖然不多,但卻是難得一見的好地方。

所以這些年許多貴人富戶都在溫泉周圍置宅子,如今那里倒成了安州城貴族圈內有名的休閑娛樂之地。

而陳世及便在那里有一處宅子,今日的宴會也在那里舉行。

因為那地方已處于安州城郊,姜佩雯等人就算坐馬車,也用了大約一個時辰。

下了馬車,恭恭敬敬的扶著徐大爺下來。

他的雙腳剛一落地,一陣整齊而震耳欲聾的吼聲便響起︰「臣等(草民)供應王爺。」

姜佩雯下意識的掏了掏耳朵,便看見那和徐明昊有的一比的面癱臉鎮遠將軍陳世及卻是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

而徐明昊也帶著淺淺的笑容走了過去。

剎那間,一副其樂融融的場面便呈現在了姜佩雯眼前。

一群裝模作樣的家伙,姜佩雯撇了撇嘴,安安靜靜的跟在徐明昊的身後,不時抬起眼滴溜溜的打量著四周。

這次前來迎接的人很多,除了大部分在城門外出現過,還有一部分人站在最後,不時向這邊張望著。

他們大多衣著精致,但和其他人相比卻更多了一些敬畏和小心翼翼。

這些應該是安州的富戶吧。

再望了眼正說的一團和氣的徐明昊和陳世及,姜佩雯嘴角抽了抽,這算不算是國家領導人到地方視察,與民同樂?

正想著,陳世及不知和徐明昊說了什麼,大步往莊子內走去。

姜佩雯等人急忙跟上。

忽然間,她的視線一瞥,恰好和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青年看了個正著。

樣貌還算不錯,五官和陳世及有七分相似,但眼楮有些小,又眯著眼,給人一種陰森狠戾的感覺。

姜佩雯下意識的錯開眼,眉頭輕輕一皺。

和陳世及這麼像?難道是他的兒子?

視線又輕輕的掃了眼那個男子,據說陳世及有兩個兒子,只是不知道這位是不是她那姑父?

忽然間,她腦子里閃過在明遠書局,姜凌雲那張青白交錯、有苦難說的臉。

嘴角輕輕的勾了勾,頓時笑了。

大半年不見,不知她這位姑母過的可好?

陳世及的今日舉辦的宴會可以說是專門為了迎接徐明昊的到來而設的,無論從莊子的布置和邀請的人都可以看出陳世及為此費了不少心思。

做為安州軍政一把手,十足十的土皇帝,他的莊子雖然算不上奢侈華麗,但在這一帶也是最巍峨壯觀的,光是溫泉眼,他便佔了五個,院子里樹木成蔭、花朵奼紫嫣紅;樓台閣亭、小橋流水;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布置的恰到好處。

饒是姜佩雯這個見過了各種古式園林、文藝建築的人都不由對眼前的美景大為贊嘆一聲。

這布置、這景色怎麼看都不像是在位于西北的安州,反倒像是在南邊的怡人城鎮。

陳世及這個宅子佔地面積很大,共分為東西南苑,其中東苑無論布置和風景都最為秀麗。

東苑本是陳世及一家的居住地,但由于徐明昊的到來,陳世及便將東苑騰了出來給他居住,自己一家遷往南苑。

徐明昊被陳世及拉去了廳堂赴宴,姜佩雯這個小廝自然沒人管,在宅子里溜達起來。

欣賞周圍秀麗的風景,姜佩雯那悶悶的胸口也舒展了不少。

直到快到了晌午,她才往東苑走去。

走在青石板路上,聞著空氣中散發的陣陣清香,姜佩雯不由的模了模本來就有些歪歪扭扭的發髻,若是有一日能有個這樣的莊子,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該多好!

忽然,一個人影從右側的小路急匆匆的走來,猛的沖向了姜佩雯。

這人低著頭,腳步很急,這一撞,力氣頗大,姜佩雯遂不及防,被她撞的踉踉蹌蹌地退出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姜佩雯扶著身後的樹木站直了身子,若不是恰好這有棵樹,她一定會站立不穩一坐倒在地,饒是如此,她的背也被撞的一陣生疼。

而那人也被這反沖力也撞的連連退步,可就在她快穩住身子之時,忽然,她腳下不知踩到什麼東西,腳一滑,人一便坐倒在地。

伴隨著一陣尖叫聲和驚呼聲,幾個穿著婢女服飾的女子滿臉驚慌的沖了上來。

而姜佩雯揉了揉發疼的腰抬起頭望向了坐在地上的女子。

這女子埋著頭,看不清楚樣貌,只直到年紀不大,衣著規矩、布料精致,發髻講究,倒不像是尋常的姬妾。

而這時,那幾個婢女也沖到了女子身側,一邊呼喚著「二夫人」一邊將她扶了起來。

二夫人,姜佩雯輕輕挑了挑眉?

她那極品姑母的丈夫貌似就是個二!

「是誰?是誰這麼不長眼,走路如此莽撞!」女子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身,還未看向姜佩雯便扶著腰尖聲叫道。

听到這有些熟悉的尖叫聲,姜佩雯微微扯了扯嘴角,這個二夫人果然是那個「二」啊!

這是陳家的宅子,再加上這熟悉的叫聲。

她要是還知道她是誰,那她簡直就白長了這腦子了。

方才還在想什麼時候會遇到她,沒想到這一轉眼就一撞出來了!

姜佩雯撇了撇嘴,滿臉興味的看向那抬起頭的女子。

這時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顴骨微高,五官樣貌和記憶中一樣,就連那帶著刻薄和凌厲的雙眼都絲毫沒變。

果然是她的姑母姜凌雲啊!

姜凌雲被這一撞撞的七葷八素,頭腦發暈,抬起頭便看見一個僕人裝扮的少年站在自己跟前,臉上不僅沒有驚慌,沒有害怕,沒有跪地求饒,反而抱著胸,一副悠閑的姿態。

頓時姜凌雲怒了,這些日子她處處不順,沒想到連個僕人都敢不將她放在眼里,她瞪圓了眼,厲喝道︰「哪來的奴才,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她吼完等待著身後的婢女沖上去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拖下去,等著看著他跪在地上淒慘的求饒,但等了好一會都沒見任何動靜,回頭一看,便看見婢女們一個個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頓時姜凌雲一陣火氣,眉毛一豎,反手便給了身邊一個婢女一耳光︰「怎麼,耳朵聾啦,沒听見我的話嗎?」

那婢女被打的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轉,但卻絲毫不敢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她「砰」的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二……二夫人,他……他並不是我們家的人。」

婢女這話說的極為婉轉,今兒陳世及宴客,到場的都是安州有頭有臉、勢力頗大的人物,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帶著僕人婢女,若是未經主人同意這樣雖然責罰他人的奴才,若是老爺不知道還好,若是被他和少爺听到一絲風聲,追究下來,姜凌雲當然不會有什麼事,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遭殃。

再加上今兒宴請的名單里還有那位,若是眼前這正巧是那位貴人的人,那他們可就更慘了……

想到這,其他的婢女也急忙俯身道︰「夫人息怒,今兒可是老爺的宴客的大好日子,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見婢女們提到了陳世及,姜凌雲的臉稍微僵了僵,收斂了臉上的怒氣。

「什麼宴客,不就是找個理由和那些姬妾鬼混!」姜凌雲輕輕嘀咕了兩聲,但卻不敢再發火,她輕輕掃了眼姜佩雯道︰「你是誰家的奴才,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主子討教討教!」

姜佩雯現在做的男裝打扮,再加上他的發髻被揉亂,好幾縷頭發垂到額前,姜凌雲一時間倒還沒認出她是誰。

姜佩雯雙手橫胸,斜斜的看向姜凌雲,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原以為陳二夫人回了夫家會有所收斂,沒想到這性子還是……嘖嘖,如此讓人不爽。」

听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

姜凌雲先是一愣,接著猛的抬起頭,定定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驟然間,她的瞳孔一縮,雙眼猛的圓瞪,抬起右手直直的指向姜佩雯,尖利的叫聲沖口而出︰「你……是你!」

姜佩雯掏了掏被她的尖叫震的有些發癢的耳朵,閑閑的說道︰「姑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周圍的婢女被這一聲姑母震的發愣,呆呆的看著這特別的姑佷。

「你怎麼進來的?!」姜凌雲雙眼頓時蹦出無比的怒意。

姜佩雯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輕蔑的笑了笑道︰「當然是走進來的,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你……」也許是姜佩雯眼中的輕視刺激了她,姜凌雲喉嚨里劇烈的喘著氣,指著姜佩雯的手指顫抖著,那模樣活像就要被氣的背過氣去。

姜佩雯模了模下巴,看著姜凌雲眼中的那股狠戾,心里直嘀咕。

不至于吧,她雖然借機打了她幾拳,但不至于這幅模樣,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搶了他的夫君,奪了她的兒子般。

其實姜佩雯不知,當日她在涇陽擊鼓鳴冤,將姜盧兩家告翻之後,姜家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

不僅姜佩渝名譽掃地,姜家的名聲也變得臭不可聞,就連當今皇上都听聞此事,下旨斥責了姜凌忠一頓,還罷了他的官職,讓他回家先把兒子教好。

而姜家的人在涇陽更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

姜凌雲去涇陽本是想帶著兒子回娘家過過舒心日子,但沒想到卻來了這麼一遭,心中的煩悶憤怒可想而知。

剛開始眾人也只是責罵姜佩渝,怨那劉塵,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頭腦醒悟過來,開始尋找那把他們陷入如此境地的「苦主」……

可是沒想到這一尋找,竟然查到那張曹氏壓根兒就沒有一個什麼佷子,那告狀之人其實就是被趕出家門,又多次羞辱她的姜佩雯!

她還記得,母親因為知道這個消息而被氣的暈過去,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才下地走動,就連表妹張夜凡的到來都沒讓母親展開笑顏,她們窩在姜家大宅接近一個月沒敢踏出大門半步……

自家的相公和公公也不知從哪兒得知了這個消息,派人接她回家,不僅狠狠的訓斥了她一番,還禁了她的足,直到前兩個月才得以出門。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陳子華在年初便被相公送去了軍營……

姜凌雲恨啊!

想當初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姜佩雯所為後,幾乎動用了全部力量去尋找,但卻音訊全無,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上了……

想到這一切一切都因為眼前這個吃里扒外的賤貨造成的,姜凌雲就恨不得把她一片一片撕碎了喂狗!

姜凌雲死死的瞪著眼前這張可惡的臉,忽然,她眼珠一轉,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配上那狠戾的雙眼,惡毒的眼神,簡直無比的猙獰恐怖。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呵呵呵的笑了兩聲,雖然是笑聲,但聲音卻如同姜佩雯前世在鬼屋听到的一般。

不過沒有音效、燈光,眼前這個「鬼」一點也不恐怖。

在姜佩雯閑閑的眼光中,姜凌雲忽的拉下臉,厲聲道︰「把他給我拿下,關進地牢!」

「夫人……」婢女急忙勸道。

可她話還未說完,姜凌雲兩眼一瞪,又甩了那婢女兩巴掌︰「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給我捆了!」

姜佩雯靠在樹干上,靜靜的看著姜凌雲發飆。

不知怎的,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僅沒有慌亂,竟然連半點擔憂都無,或許是因為知道有他吧……

哼哼!姐可是有靠山的人!怕你個鬼!

想到這,姜佩雯嘴角翹了翹︰「二夫人,我若是你就听從那位婢女姐姐的建議,三思而後行。」

姜凌雲冷笑一聲道︰「你這個賤人,害的母親傷心難過,害的我和華兒骨肉分離,我不好好款待你怎麼對得起我自己!」

說完她踢了另外一個婢女幾腳,正準備發話,一陣急促的喊聲由遠而近︰「二夫人,二夫人,等等,等等。」

接著便見到一個年級較大、兩鬢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小跑過來,拉著臉沉聲道︰「二夫人,且慢!這位是六王爺的貼身小廝,不論有何誤會都希望二夫人慎行。」

這個中年男子姜佩雯見過,她和六王爺進府時,他便站在門口,雖然是個下人,但貌似地位不低。

「你說什麼!六王爺!不可能!」姜凌雲臉色一僵,尖利的喊聲沖口而出。

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臉色越發沉了︰「二夫人,奴才所說句句屬實,若是不信請去詢問二少爺!」

中年男子這話說的干巴巴的,語氣中甚至帶著絲絲嚴厲,完全沒有把姜凌雲放在眼里。

姜佩雯挑了挑眉,露出一絲冷笑,看來她這個姑母在陳家也不怎麼樣嘛。

而這時,中年男子走到姜佩雯身前點了點頭,禮貌的笑了笑道︰「這位小哥,這是我家二夫人,不過一場誤會而已,還望別放在心上。」

姜佩雯瞥了眼臉色乍青乍白的姜凌雲,笑了笑道︰「閣下說笑了,我們不過是一時激動了而已,說起來我和貴府二夫人還沾著親呢。」

既然和姜凌雲在這撞見了,那她的身份必然會呼之欲出,不過此時此刻……隱瞞也沒有什麼必要……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接著笑道︰「那敢情好,這真是兩位的緣分,也是我們陳府的榮幸。」

說完他瞅了眼平靜悠閑的姜佩雯,再看了眼姜凌雲,便道︰「在下有事,先告退,不打擾你和二夫人敘舊了。」

說完便抱了抱拳轉身走了,臨行前他還直直的看了姜凌雲一眼。

那眼神帶著厲色,帶著警告!完全不像一個下人!

姜凌雲神色一僵,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直到中年男子走遠了,姜凌雲才似乎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姜佩雯許久才道︰「你真是六王爺的……」

她話還未說完,姜佩雯便笑道︰「怎麼,姑母,你當初不是想方設法都要將我送給六王爺嗎?怎麼現在又失望了?」

姜凌雲臉色刷的變青,她忽的搖了搖頭,低喝道︰「不可能,你明明是女子,又怎麼可能做他的小廝!你騙我!騙我!」

姜佩雯瞅著一臉不信的姜凌雲,忽的上前幾步直直走到了她的跟前,模著下巴,嘴角勾起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怎麼,姑母難道不知道嗎?六王爺就喜歡我穿著男裝扮作他小廝隨侍他左右,他喜歡這調,你明白嗎?」

說完,她掩著嘴,輕輕笑了笑,一抹嫵媚頓時蕩漾開來。

「姑母,這次見面,可真是讓我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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