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
「什麼,魚兒死了?」香香手上的碗桄榔一聲落在地上。
香香失魂落魄地說︰「怎麼會死了呢,那麼新鮮水靈的姑娘家,真的是可惜呀。「
「是呀,魚兒咽氣的時候,我和老板就守在旁邊。好可憐呀,竟然是死不瞑目呢。那眼楮瞪得大大的,老板用手掌往下捋,都沒法讓她閉上呢。我听老人家說這種閉不上眼楮的,多半是冤鬼,晚上就會去找害她的人索命的。還好魚兒是自己得了急病過世的。」未師傅連珠炮般地說。
香香打了未師傅一下說︰「要死了你,明知道我膽小,干嘛說這種可怕的事情嚇我。」
未師傅嘆了一口氣說︰「可惜了,好好的姑娘為了幫夫家出來學種藥。沒想到得了急病,成了冤鬼。也不知道她的魂魄,能不能回家鄉了。」
香香瞪著他說︰「看你一副這麼傷心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喜歡她呢。」
「現在人都死了,你干嘛還要這麼酸酸的。你知道背後說死者,是最大不敬的事情嗎?」未師傅怒聲說。
香香見他生了氣,連忙住口說︰「好了,我不說。」
「行了,你現在怎麼三天兩頭打掉碗呀。」未師傅蹲去撿地上的碎片。
「我來吧。」香香連忙說。
「不要,小心割了手。」未師傅心疼地說。
這句話讓香香心頭一暖,其實相公對自己一直是極好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圍過來問小魚兒怎麼樣。未師傅悲傷地說︰「小魚兒走了。」
「不,這不可能。」三兒沖過來站在未師傅面前,這怎麼可能呢,昨天他們還在有說有笑地吃飯,怎麼會一眨眼就走了呢。
「魚兒真的很可憐,死不瞑目,好像是有什麼冤屈似的。」未師傅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雖然已經很餓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是難以下咽。畢竟和魚兒相處了這麼久,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三兒把飯碗一推說︰「行了,我不吃了。」
幫工們紛紛把碗一推,站起身來「我不吃了。」「哎,不吃了。」「吃不下了。」
看著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飯堂一轉眼就只剩了未師傅和香香兩個人了。
「這些都是重情義的漢子。」未師傅感嘆地說。
「我們不用管他們,吃飯吧。」香香木然地往口中扒拉著飯粒,但是卻咽不下去。
晚上
未師傅心疼地說︰「香香,你怎麼吃得那麼少呀,不如我給你炒碗蛋炒飯吧。你等著,一會兒就好。」
「不要,不要出去。陪著我,我害怕。」香香听說他要出去,連忙抱住他說。她把未師傅的脖子摟得那麼緊,以至于他都喘不過氣來了,只能用力推開他。
未師傅笑著說︰「娘子,你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會還是這麼膽小呀。」
「說心里話,你常年在外。每晚摟著孩子睡覺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是我在陪他,還是他在陪我呀。」香香幽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