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觴——邪王的第一任妃 卷九 戰婉月 第三章

作者 ︰ 雪颯靈素

上邪。

蒼涼的月色,寂寥無邊。夜鴉的叫聲淒淒蕩蕩地混雜在黑色的風中,突然,又被馬蹄聲驚散。

韓國公率領一隊人馬急匆匆趕到朝陽門外,大喊道︰「十萬火急!請速開宮門!」

城樓上一個侍衛挑著燈籠,露出一張滿是睡意的臉,問道︰「來者何人?」

「我乃平南王韓國公,有緊急軍情要奏報監國大人!」

侍衛連忙下樓開門。

鷹隼不在的這段時間,一直是由丞相左睿在朝中監國,畢竟樂世年幼。有時候政務繁忙,他還可以留宿在華政殿偏殿。

可是韓國公沒有去找他,而是先向清泉宮奔去。沉重的絳色宮門被他一腳踹開,凌厲的風梭地灌入,守夜的奴才被驚嚇得跌到地上。

「王爺……這是……」

「快去叫皇後出來,說本王有急事要找她商量。」

內監惶恐道︰「這麼晚了,皇後娘娘已經歇息,可否等明日……何況後宮重地,外臣不得……」話音未落,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經架在他的脖腕上。

「你這狗奴才,還嗦什麼?再不通稟小心你的狗命!」

內監嚇得往左邊倒去,爬了幾步,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內室。

大殿中的燈被全部點亮,音盞將散開的門窗關緊,然後退到殿外。床桌前,韓莫離攏著件藍色衣袍,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

「爹爹,您說王上能突圍麼?」

韓國公搖頭嘆息︰「毫無勝算。」

「那趕快發兵救主呀,晚了就怕來不及了!」

「可是我們傾舉國之兵貿然救援,倘若遭敵人聚殲,上邪……便有亡國之虞。」

韓莫離緊張地站起來,來回踱步。「難道就任王上坐以待斃嗎?」

韓國公沉默了良久,眉頭深深皺起,似乎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忽然,他問道︰「離兒,這兩年,王上待你如何?」

「這兩年王上醉心于政事,何況婉妃的身體又不好,他對我的關心自然不比以往。……爹爹,你問這個干嘛?」

「我想廢掉他。」說得極為平靜,然而縴薄的語聲卻有種洞穿空氣的犀利。

韓莫離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疑惑地問︰「廢……廢掉王上?」

「是。」

淡淡的一個音調,听似任何一陣輕風都能將它吹得煙消雲散,而落入韓莫離耳中,卻如巨石,壓得她胸口一窒。「父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申原興兵嚴陣以待,依目前的形勢,與其救駕,不如另立新主。」

「你這麼做無疑是把王上置于死地。」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韓家。這兩年王上一度重用破荒、章顯之輩,倒把你哥哥和我,閑置在一邊。如今,就連你,也被幽禁在清泉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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