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唯有時光 6[VIP]

作者 ︰ 利百迦

「水心呢?」惠說︰「舅媽,水心呢。」

「喲,剛剛上樓去了,怕是還不知道客人到了吧。」正說著,吳媽已經上樓去叫了.

「水心就不用介紹了,老同學了.」惠呵呵笑著說。

眾人坐下,夏老太太兩眼一瞬不瞬盯著蘭慎軒,許久才嘖嘖出聲,戳了戳自己兒媳的胳膊道︰「這孩子怎麼比咱家孩子還俊啊!」肋

眾人哈哈一笑。

水在一片笑聲中出現在樓梯口,樓梯口有些幽蘭的小射燈,光線幽幽藍藍,投在水的身後就是一道追光,把穿白色連身裙的她襯的氤氤氳氳,如夢似幻,偏巧她又挪動的很慢,直至人們的笑聲稀落了,樓梯上的她成了眾人的注目點。

「水心!」是伊惠及時而又清脆的一聲喚,把她從懵懂中喚醒。

她霧蒙蒙的一雙水瞳方才從蘭慎軒臉上移開。

伊惠迎過去挽老同學,心情復雜的看著樓梯上的美人兒,一襲素淨白裙,一頭自來卷浮披發,一切簡約,雖不著首飾,但一枚婚戒卻瀲灩生輝,那是奢侈婚禮的最奢侈,表妹小柏說,那戒指,可抵一座城!

剛走下樓梯,伊惠就挽了水胳膊拉進沙發里。水夾在中間,一邊是惠,一邊是夏老太太,對面是她的丈夫,這個角度讓水想起昨晚俞羲叢說過的話︰‘坐對面好吧?坐對面才能把你水心心看的清清楚楚!’鑊

緊挨著水的夏老太太拍著水的手開始話癆了︰「惠啊,你可要趕緊的結婚了,你跟水不是同學嗎,水還比你小都結婚了,多好啊,趕今冬明春再生個大胖小子,多歡喜啊!」

夏老太太顯然是人多樂壞了,話匣子說開就開了,捅了捅自己兒媳婦駱棋說︰「水水這孩子好生,我看的出來,胯子不小,有侉子的人好生。」

「誰沒侉子!」小惠嗔笑著說一句。

夏老太太可听不見,繼續說︰「女乃水也會旺,到時候可不興學現代人,動不動給孩子喂女乃粉」

老太太的老花鏡盯著水微微起伏的胸嘖嘖出聲︰「水水你的女乃水一定旺哩,可不要……」

水的臉都紅到要青了,幸虧老太太還顧及周邊有陌生男士,不象平時一樣想說乳說乳、想說臀部說臀,八十七歲的夏老太太真真是活潑到返老還童了,說話壓根兒是孩童般的隨心所欲。

俞羲叢在一邊為小妻子解窘,他笑著說︰「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這時夏宅的那只大波斯貓鑽進水臂彎里,這貓怪的很,自打水嫁進這個家,它就黏上了水,也不知哪兒對上眼了。

水這時不方便象平日那樣抱著它,把它推開了,怎知它賴皮的很,周周轉轉又鑽進了水的臂彎,水來回推的怕難看,任它死皮賴臉臥懷里了。

「惠的訂婚宴定在哪一天了?」俞羲叢隨意問一句,眼楮看向蘭慎軒。

「還沒有定日子!」蘭慎軒放下茶盞,得體微笑。

俞羲叢微笑點頭,轉臉向伊惠道︰「有了日子知會一句,我和心心後天去費城,這次呆的時間可能長,不過到時候一定回來參加二位的喜宴!」

水閃著黝黑的眸子看丈夫,並不為他後天去費城的主張驚訝,因她壓根兒沒反應過來,她至始至終只在想一件事情︰原來蘭慎軒的失蹤,只是于她而言的失蹤,在別人,他並沒有失蹤。

所以她的那樁隱情應該永遠埋藏,對不對?她淒涼自問,緊接著淒涼自答︰是的。

當初,僅僅是她對他吐露那件隱情之後的短短一周,他便人間蒸發了。

沒有留下一言半語的消失了。

直至今日,她才再一次見到他。

蘭慎軒的眼楮深幽黑沉,此時深深看向燈光下的水心,素雅的水心,臂彎里窩著一只軟體大貓,一截兒牛乳一般的手臂輕輕搭在花貓身上,少言寡語,臉頰緋紅。

俞羲叢也不時掃向靜若處子的妻子,她靜的有些失態了,但她自己不知道!

晚上夏宅的晚餐結束後,伊惠蘭慎軒告辭,蘭慎軒駕著高頭大馬的越野車消失在夜色後,俞羲叢攬了攬身邊的水︰「進去吧,有些涼了!」

水點點頭轉身進去,回屋眾人又敘一時,方才各自回臥室。

俞羲叢一進臥室便來了一句︰「心心,以後不要玩貓!」

正要去換睡衣的水詫異看他。

「貓身上有鉤蟲,對懷孕不好!」

水臉一紅,轉身進衣帽間了,早之前她就在樓道听到過他和他母親說那只貓,他說把那只貓送人吧,總黏著心心。

她慢吞吞套著睡衣,腦子里思想著俞羲叢口里的貓,思想著蘭慎軒,迷蒙間,身上盤來兩胳膊。

「心心,不穿這種衣服,小孩子才穿這衣服,你是女人了,不穿!好嗎?」俞吻著她的耳。

她或是心亂,腦子又被蘭慎軒與貓干擾著,所有迷茫,迷茫間任憑俞抹去了她身上的棉質睡衣。

她沒道理拒絕俞羲叢的床事,雖然想到了昨夜的不愉快,此時卻沒法升起火氣來,他醉了,況且他又沒得逞,怎麼跟他去計較,這麼久沒在一起,現在他要,她沒法拒絕,給俞羲叢折騰了大半夜。

第二日水照樣是在俞羲叢醒來前起床了,沒辦法,她得洗床單,她從小練就了高超的抽床單本事,再怎麼醒覺的人都能被她不知不覺的從身下將床單挪出去。

拿了床單在浴室清洗時,她想起了昨夜俞羲叢說去費城的話,她犯愁了。

她查過許多相關的醫學資料。她這個毛病,一有‘床事’就犯的更頻,可不是,前幾年本來服藥服的毛病稀了,可結婚後立馬犯了。

她又不能拒絕俞,到了費城她可怎麼遮的過去?

……

上午回誰院後,俞羲叢在家看文件,水在臥室的大露台上做瑜伽。

今兒總是做不下去,心亂!

于是沒多久她就關了屋里的音樂出客廳了,她想跟俞羲叢談談。

出得客廳,俞羲叢正在用電話跟人頂對文件內容,他的美語其實比漢語流利,每一個音節都不是用口說出來,而是流出來。

水立到窗前听了一時,money,money,cash,枯燥的錢錢錢,錢的字眼頻頻出現,水垂頭,雙手拽了拽兩只耳垂,轉身去尋修花枝的剪刀。

俞羲叢掛了電話又給沃原去電話,口氣不甚好,問Black的股權轉了沒有,問明日的航班申請了沒有。

听到航班,水修著花枝的手頓住了,待俞羲叢掛了電話,她轉過身來,黑眼楮看著俞羲叢︰「我暫時不能去費城!」

俞扯過茶幾上的兩份文件蹙眉看著沒有抬頭,過一陣他擲開手上的,又去翻幾上的,他一邊翻著面前的大堆文件,一邊道︰「明早五點的航線,今天收拾好明天不亂!」

這口氣不容人再多言。水拈著花枝的手垂了下去。

知道自己屢次拒絕很說不過去,丈夫領妻子走,天經地義。

俞這一次是根本不征求她的意見了,可見她還留下留不下。

拗不過就罷了,省的兩人都鬧心。

水的第一次費城之行,並沒有常人的那種興奮。

不過她盡量保持出些許興趣,只是她有些暈機,到了費城,人事不省的從頭一日睡到第二日清早,睜開眼的第一時間立刻去看床單。

還好還好,什麼都沒有,看看身邊俞,並未驚醒,她又輕輕的躺下,望著有花紋吊頂的天花板,這時候知道是在異地,身邊卻睡了同鄉人,是她的丈夫,猶記得,夜里吐了幾次,俞照顧她清洗喝水,好生忙亂。

自己什麼時候就真的時時有人照顧了?她笑了,轉臉去看俞,沉睡著,穿著灰色的睡衣,她又笑了。

模索著下地後,在浴室大鏡子前看到自己的笑臉,一瞬間想到俞羲叢前天的酒瘋,方才嗔自己還真是忘性大,說過去就過去了。

不過人活著,該忘性大的時候就該大,不是嗎?太計較有什麼用?她搖搖頭又笑了。

從浴室洗漱出來想起來這里是沒有阿姨的,上個月就听俞說過。

俞一夜照顧她,想他也沒睡好,她沒去喚他,輕輕打開門,轉著樓上樓下找餐廳,這房子好大,俞的每處房子都大,可見他的喜好便是寬大。

廚房是開放式的,櫥櫃酒櫃吧台,與誰院不同,樣樣歐式,水感到極為眼亮,

她興興頭去灶具上擼胳膊時,卻下不來手。

好半天沒找著一顆雞蛋,正翻騰著,門鈴響了,她頓住手疑惑要不要開時,俞羲叢睡眼惺忪的立到了樓上,見她在吧台前愣著︰「去,開門,早餐來了!」

她于是歡天喜地的去看門,一身白衫的黑僕將托盤妥當安置到吧台上,水千謝萬謝!

黑僕一走,俞就從樓上下來了,已經洗漱過,邊走過來邊說︰「真不禮貌,不打招呼就起床跑了。」

水笑嗔︰「睡覺還要人賠著!」

「你陪我睡了嗎?」他隨著水用了這個很中國味兒的詞‘睡’,除了發酒瘋那次水沒听到過他用這樣的字眼兒!

水一滯,紅著臉不理他。

昨晚她吐的一塌糊涂,倒頭便睡了,他沒做那件事,在她看來,他只要沾著她就要做的,仿佛不做就虧著他自個兒了。

「不是說沒有廚子嗎?」水問。

「沒有廚子,不等于說沒有飯啊!」俞撫著她肩坐下來,笑溶溶的說︰「吃吧,昨晚也沒吃。」

水確實餓了,坐下細細用餐。

這一日俞帶水到他的母校,他們先在大學附近一處猶太人開的便利店駐足,猶太老板向俞熱情而欣喜的打招呼,顯然是舊相識,他把水介紹給老板,老板一個勁地叫著beautiful、beautiful。

俞羲叢樂的合不攏嘴,還沒見過他這樣的孩子樣。

告別猶太老板後,他不開車,執意要步行,他牽著水的手從曾經走過無數次的便道彎彎轉轉的走。

半個小時後到達母校。

站在這所世界名校的高大建築之下,水驚訝的張大了眼,艷羨的笑容在她臉上緩緩展開,她不曾為俞羲叢的財富驕傲過,但此刻她真的為他的學識感到驕傲。

俞羲叢一直含笑看著驚喜的小妻,終于幸福到極致,他捧過她的臉,在高樓的陰影下深深的吻她,吻的很久,她被吻到窒息,放開的那一瞬間,她呆呆的望俞。

他的眼楮,很真!

然而她卻詫異了,忘了方才的驚喜。

她覺得,這種真,多麼莫名!

「明天帶你去看自由鐘!」

「明天?」水眨著眼楮道,「你不是要我幫忙?」

來時飛機上,俞說她過來能幫他大忙的,這話她居然信了,因為她精通英法越日四種語言,譯東西是大拿。

俞攬住她腦袋,對她的瞳仁說︰「又沒說讓你白天幫忙,現在就想幫嗎?」

他自己又覺得自己的動作語氣年輕的不得了了,好妙的感覺。

「那,」她看著他逐漸升起**的眼,忽然明白了!

「討厭!「她的棉花拳砸到俞胸脯上,她打完後為自己的動作害羞了,要垂下頭去時,俞卻問︰「我壯嗎?」

「嗯,」她抿嘴笑,認真答︰「壯壯的,就像小貓。」

說出這句從來不曾說過的俏皮話後,她就明白了,自己此時是真心快樂的,不是平日的偽裝!

這種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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