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璟晟握住了左荌荌的手，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津津的，黑暗里，他的眼楮也晶亮著……
「有一天，我接了左揚的電話，他說，他回國了一次，去精神病院探望了父親，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在哭著的，左揚那小子，是個硬茬子，平日里，別說是哭了，就是他犯錯了，對人說句軟話，他都做不到的。他說，我父親在精神病院里，每天都在牆壁上寫字，醫生和護士怎麼責罵他，怎麼懲罰他，他都不改，一直在牆壁上寫字，幾年下來，他住的屋子里的四面牆壁上都是字，同樣的兩個字，‘鯤鵬’！我听到這些，心都碎了，父親都已然瘋了，卻依然在潛意識里不忘記他曾經的事業。左揚說，都是他無能，不能讓鯤鵬重建，這是他一生都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左荌荌說著，那淚就落下來了。
「你告訴了傅翰聿這些，然後他答應協助你回國來辦廠，是麼？」
龍璟晟忙不迭地用手去給左荌荌擦拭眼淚，但是左荌荌的頭微微偏過，他的手就此停在了半空里……
良久，他將手放下，心里卻悲涼地想到，相比那個男人，自己與荌荌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我沒有說，我怎麼會說呢？是他看到我不開心，就給左揚打了電話，然後知道了一切……本來，辦一個廠子他是不需要跟回來的，可是他卻執意跟著，說是不想和孩子分開……」
說到這里，左荌荌使勁抽搭了下鼻子，「從孩子出生到現在，他真的從來沒有和孩子分開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龍璟晟低下了頭，他覺得現在這個時候，自己除了能說這句話，真的是沒有資格說任何話了。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左荌荌的心忽然就恨恨起來了，她想要痛罵他的，可是她的話沒完，忽然隱隱里就听到一種聲音，那聲音似乎離開山洞很遠，卻又似乎就在山洞周遭……
吱吱吱吱……
那是什麼聲音？
左荌荌和龍璟晟都是一驚，兩個人登時什麼話也不說，凝神聆听著那種異樣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