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途桐歸 對她動了情(一完字~必看,求月票~)

作者 ︰ 芥末綠

不知是心情郁悶所致,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傷口明明沒有半點感染惡化的痕跡,而且一直用著最有效的消炎藥,但念桐卻突然發起高燒來,而且來勢凶猛.

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有時明明是醒著的,眼楮卻怎麼也睜不開,耳邊也是嗡嗡一片,听不清哪個聲音是誰的,又在說著什麼。

不過就算听清楚又如何?

那個人不在身邊,外界的一切都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在心門之外。

她並不在乎也不介意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有多慘累。

反正沒有人心疼,少一點或多一點又如何?

即使明知一直以來顧筠堯都不是屬于她的,可以前畢竟他還在她身邊。

可現在突然失去聯系,仿佛那個人永遠消失了,她再也不會擁有般,心里那種痛徹心扉的痛強烈得仿佛要把她整個人撕碎開來似的,疼痛難當檬。

被阿榮一刀刺進去又在緊急關頭自己拔出來時,她都沒有感到這麼疼過。

因為那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活著。

只有活著她才能再次看到他,繼續讓他寵著自己,繼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頭的單戀。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突然就不寵她不疼她了,連知道她受傷都變得那麼無所謂了?

厭倦了麼?

傷口很痛。

可再痛,也比不上心口傳來的,仿如心髒撕裂的痛。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難怪那日問起他最喜歡陳亦迅哪首歌時答案是《富士山下》,當時她竟沒反應過來這首歌竟然是愛情絕唱。

偶然有天听他哼起這句,當時只是一怔,卻沒想,他或許是在間接暗示她——即使她能擁抱住他的身體,卻也難擁有他這個人。

我喜歡愛我的人不孤單,我希望我愛的人喜歡我。

可是如今還沒有愛她的人,而她愛的人不喜歡她。

有什麼,能比這種傷更傷。

*

「顧大老板是怎麼搞的?不是說今天回麼?怎麼還不見人影?」岑歡望著病床上燒得臉燙如火的念桐,眼里滿是焦急,火暴的性子終是忍不住不吐不快,一見展烙軒進來劈頭便問。

「老大是說今天回,不過他沒聯系我們,我們也聯系不上他,只能等。」展烙軒看念桐這樣,心里也急。

「等等等!人都燒成這個樣子了,既然不是傷口的原因那肯定是因為心里掛念顧大老板引起的了。可他不立即趕回來就算了,今天都第三天了還不見人影,真是急死人。」

「念野那邊一直在聯系,有消息會立即告訴我的。」展烙軒安撫道。

岑歡嘆口氣,在念桐床邊坐下,端過一只盛有溫開水的水杯,用棉簽醮著水給念桐燒到干裂的唇瓣補充水分。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當初慫恿念桐去倒追顧筠堯是對還是錯。」當時只是抱著讓她轉移注意力別再為陸珩傷神傷心。

誰知踫到這個顧筠堯才知他才是真正讓念桐傷神傷心的人。

「感情的事旁人即使再心急也無法用一言兩語去勸說當事人要怎樣怎樣,只要他們覺得好就好。」展烙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感情這種東西是他的弱項,他向來只做不愛。

「你們男人就是那麼自私,柏拉圖說,若愛,請深愛,如棄,請徹底,不要曖昧,否則傷人傷己。我之前看他對念桐處處寵著疼著,以為他心里一定也是有她的。可這次念桐受傷我似乎有點明白了,他們兩人的感情里,一直都是念桐在付出,他對她的寵對她的好不過是表相罷了,他既不想付出自己的感情又貪戀念桐對他的情,真是自私過了頭。」

「老大不是對桐桐沒感情,他——」

未完的話被開門聲打斷。

兩人回頭,門口,一身休閑打扮的顧筠堯黑眸淡然掃過兩人,俊顏神色隱晦,看不出情緒。

他走進來,徑直走向病床,眼楮並沒看兩人,卻道︰「你們回去吧,我來照顧她。」

隨著他的逼近,一股強大的低氣壓強勢撲來。

岑歡也不知他剛才有沒有听到自己那樣說,本能的起身退到展烙軒身側。

其實听到也無所謂,那樣才能讓他反省下自己對念桐的所做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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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岑歡和展烙軒離開,病房一下靜下來。

下機來醫院的途中便听念野說起這丫頭持續高燒不退,他立即聯系藿莛東的發小衛醫生,得知念桐只是身體發燙,實際體溫並沒有超出許多時才稍稍放了心。

俯身抬手覆上昏睡中的人兒的額頭,果然燙手。

抽了把紙巾給她擦拭額頭上沁出的汗水,卻發覺她身子抖得厲害,一副極冷的表情。

他將室溫適當調高一些,然後月兌下外套,小心翼翼避免踫到她的傷口上了床在她左側躺下。

手臂剛舒展開伸到她後腦勺,念桐的身體卻像有自主意識的往他身上靠來,蒼白的小臉上眉頭輕蹙,發干的唇撅起,一副生氣的姿態。

顧筠堯輕笑,卻又忍不住嘆氣。

早上兒子還纏著他不準他回來的,非要他答應不要和他口中的狐狸精結婚,可他卻突然歸心似箭,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召喚著他回來。

原本可以早些時間到的,可飛機因故晚點了好幾個小時。

他想著反正是要回來的,打算給她個驚喜,所以沒和她聯系,卻沒想,會听到岑歡那番話。

他自私麼?

——他們兩人的感情里,一直都是念桐在付出,他對她的寵對她的好不過是表相罷了,他既不想付出自己的感情又貪戀念桐對他的情,真是自私過了頭。

岑歡那丫頭雖然年長小東西兩歲,可畢竟年輕。

愛情的世界里,只要是貪戀了那個人的情,又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無動于衷。

對別的女人他能做到這樣,只因他不會貪戀她們的感情,不會對她們不舍,可她不同,早在Sbrb初次見她的第一面,她已經吸引住他的視線。

不承認,不去面對,不代表不會發生,也許,他對這丫頭是動了情。哪怕這份情不及她對他的百分之一,但也是情.

真正男女之間的情。

*

身體像是突然從冰窖被換到一個燃著熊熊烈火的火爐里,念桐發顫的身子漸漸靜下來。

好溫暖。

像是習慣了的那個寬闊的懷抱,呼吸里甚至還攙入了熟悉的氣息。

如果不是知道那個人遠在意大利,念桐幾乎以為自己正被他抱著。

好想,好想他。

想到連在夢里都能聞到獨屬他的氣息,她真的是為了那個男人走火入魔了。

她想起武俠小說里那些因痴迷練武想達到武功最高境界而練到走火入魔的武痴,他們痴的是武功,貪的是武林第一高手的頭餃,而她痴的是顧筠堯,貪的是他的心。

可走火入魔的武痴僥幸者還能如歐陽鋒練成獨步武林的蛤蟆功,也算是有所收獲。

而她呢?

她為他走火入魔,又可以收獲什麼。

*

仿佛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感覺渾身都軟綿綿的,沒一絲力氣。

不想動,連眼皮都懶得睜開。

反正想看到的人又不在。

昏昏沉沉中感覺只手探入她的衣領口,溫暖的大掌貼著她鎖骨處的皮膚游移,轉至她的腋下,微微抬高她的手,然後什麼略冰的東西被放置在了她的腋下。

原來是量體溫。

除了開始的兩次是醫院的護士給她測量外,其他都是岑歡幫忙的。

只是岑歡的手怎麼突然變大了?

又或者,並不是岑歡?

念桐回味著剛才那一幕,心猛地一顫,卷翹的長睫眨了眨,想睜開眼,卻又怕失望。

直到幾分鐘後耳邊響起那個夢回縈繞的熟悉嗓音。

「體溫不高,身體也沒那麼燙了,那她的身體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恢復?」顧筠堯看過體溫表後詢問一身白褂的衛醫生。

「配合好的話一個星期到十天左右。我听莛東說你婚期將至,到時候正常舉行婚禮是沒問題,不過不能讓她長時間站著,那些繁雜的習俗細節能免則免。」話落,衛醫生又補充一句,「當然那些……呃,什麼春`宵一刻什麼的就不能……呃,你懂的……」

「……」

顧筠堯在見到衛醫生第一眼時怎麼也想不到藿莛東居然會和這樣的發小保持長期聯系,現在終于明白了,煩躁或心情郁悶的時候,總是要有個人說點什麼搞笑的讓自己心情好一些的。

*

待衛醫生離開,顧筠堯望向病床上雙頰緋紅的人兒,神情微訝——剛才還臉色正常,怎麼突然那麼紅?

他俯身湊過去,臉壓下時,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仍閉著眼的念桐禁不住咬了咬唇,耳邊卻听得一陣低沉的笑聲在室內漫開。

「桐桐,睡了這麼久,身體不難受麼?」

念桐心里氣惱,驀地睜開眼狠狠瞪著頭頂那張蕩著淺笑的俊顏,淚意卻不自覺浮上眼眶。

終于看到他了。

真的好想撲入他懷里緊緊抱著他,說好想好想他,想得都快要瘋了。

可是身體痛,心里委屈。

顧筠堯望著眼眶里淚水打著轉一臉委屈又倔強的女孩兒,嘴角的笑意彎成一尾好看的弧,卻連嘆息都是心疼的。

「我照顧你一整晚不敢闔眼,你還在氣啊。」

照顧她一整晚?

念桐愕然,想起夢里那個太過真實的溫暖懷抱和熟悉的氣息,忽地恍然。

難怪那麼真實,還以為是自己想他想到走火入魔,卻原來他是真的存在。

「傷口很痛麼?要不要換個體位睡?」

顧筠堯在床沿坐下,語氣格外溫和。

念桐點點頭,卻又隨即搖頭。

顧筠堯挑眉,「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念桐憋到他眼里的促狹,心下懊惱,想不理他,卻還是道,「傷在腰上,不管怎麼換體位都痛,還不如就這樣平躺著。」

顧筠堯頓了頓,問她,「你餓不餓?吃點東西我抱著你,你可以把我當枕頭,我護著你就不會痛了。」

念桐絞著白色的被面不語。

「桐桐?」

顧筠堯抬起她的臉,卻瞥到她滿臉的淚水。

「怎麼了?」他輕輕抱過她,「傷口痛?」

念桐哽咽著點頭,抓過他一只手放到胸口,「傷口痛,可這里更痛。你不要我。」

控訴的語氣,可憐兮兮的表情,這副連兒子都已經不屑的撒嬌姿態出現在念桐身上,顧筠堯卻沒轍。

「我沒有不要你,不是快結婚了麼?結了婚你就顧太太。」他以拇指擦拭她大顆滾落的淚水,眸底映著疼惜。

「可你這麼多天不聯系我,你一點都不想我不關系我!」

顧筠堯對她的指控哭笑不得︰「那晚我半夜打電話給你,是你自己不接的。」

「我不接你不會繼續打?干麼又關機?說來就是心里沒我,根本不會顧慮我的感受。」念桐越說越委屈,顧筠堯卻忽地沒了聲音。

念桐回想剛才那句話,覺得自己真是可悲。

明知他心里是沒有她的卻還那樣問,簡直是自取其辱。

「桐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自私?」顧筠堯忽地問她。

念桐沒听清楚岑歡那番話,自然不明白顧筠堯為什麼這麼問,一時耳邊只剩她低低的抽泣聲。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沒在你受傷時趕到你身邊保護你,也沒在你入院時第一時間趕回來照顧你,你心里委屈難受,這些我都明白。我盡量補償,如果你還覺得不滿意,那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意思是他要放手了嗎?

想到這點,念桐悲從中來。

「我知道你不愛我,可你說過你會寵我疼我,既然說了就要做到。但你突然不和我聯系,你有沒有想過我心里有多痛苦?」

她淚眼模糊的看他,表情哀傷。

「你這樣算是寵我疼我?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死一線時腦海里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你?我那麼努力的想活下來,就是害怕人死了沒有來世,即使有來世我和你也未必會再遇見,那麼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整個身心都只有一個你,你就算不愛我,我也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對你的感情……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仿佛肝腸寸斷,顧筠堯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別哭了,會把傷口震開。」他輕撫她抽動的肩,熾熱的唇在她滿是淚水的臉上落下.

「桐桐,你問我任何事情我都不會騙你,只是有些事情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所以我沒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我也說過你和我在一起會很危險,是你自己執意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不論遇到什麼樣的阻礙你都要堅持走下去。我至今仍是那句話,如果你後悔選擇這條路了,那麼在婚禮那天你說‘我願意’這三個字前後悔我都能允許你退出,但在那之後,你沒有再退出的權利!」

念桐听得怔住,慢慢消磨他這番話的意思。然後得出結論——如果她和他走完那場婚禮,那麼往後不管她痛苦或是幸福,她都只能是顧太太,就算還是慕念桐,但在她的慕姓面前,那個顧才是她此後的身份。

這原本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即使是他不愛她,她也要和他糾纏在一起。

「我給你帶了個小禮物。」顧筠堯忽地話鋒一轉。

念桐抬眸,見他把手探入褲兜里,然後在她眼前攤開掌心。

念桐眼里還噙著淚,卻在看到他手心里躺著的那一對黑白系圓鑽石耳環時美目一亮。

「我姐前天從珠寶店拿回之前定做的一批珠寶首飾,我一眼看中這對耳環,心想你戴著一定很好看。」顧筠堯把耳環在她小巧圓潤的耳垂上比了比,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很相配。」

極簡單的三個字,語氣也只是溫和,算不上是情人間的甜言蜜語,卻瞬間擊垮了念桐心里最後一道防線,不顧身體的疼痛反手抱住顧筠堯,那臉深埋入他懷里。

顧筠堯把耳環放在床旁櫃上,雙臂輕擁著她。

「你受傷,婚紗照是拍不成了,婚後再補可以麼?」

念桐輕輕點頭。

「乖,這樣抱著會扯到傷口,你轉過去我抱著你。」顧筠堯拉開她環住自己的手臂,念桐卻抱得更緊。

「我想你。顧叔,我好想好你……」

這樣帶著哭音的想念,顧筠堯心里半喜半憂。

她的感情太過猛烈,一旦付出就是全身心的投入。

只是幾日不聯系就已經這麼痛苦,假如他日真的發生什麼,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

唇邊忽地一熱,顧筠堯回神,緋紅的俏顏近在咫尺。

「顧叔,吻我。」細柔的手臂纏上他的頸,水潤的眸子波光流轉,承載著滿滿的濃情愛意。

顧筠堯久久凝望著她,眸色深沉的黑眸如無邊的夜色,望不到邊際卻分外迷人。

「顧叔……」念桐柔聲喚著他,唇瓣輕咬一下,語氣哀求。

這丫頭……

顧筠堯眯了眯眸,喉嚨突起的喉結一動,俯身吻住那兩片誘人的唇。

*

唇齒相貼的剎那,充斥著整個胸腔的不安才總算統統被熟悉的氣息擠得丁點不剩。

念桐閉眼輕顫著長睫回應著在自己口腔里靈活嬉戲的熾熱,思念的情潮如漲潮的海水掀起一片片浪花,將她整個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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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補償,這幾日顧筠堯留在醫院形影不離的照顧念桐。

就連工作也是在病房完成。

這樣的顧筠堯讓岑歡刮目相看,每每來醫院給念桐送她請假缺掉的科目筆記時看到顧筠堯都會想起那日自己說的那番話。

也許是她錯怪他了。

「秦戈這幾日被研究室那些教授纏著月兌不開身,連著兩天沒回去了,今天早上打開門看到他嚇了一跳,眼圈黑得比國寶還國寶。」

「研究室?那些教授纏他做什麼?」

「人怕出名豬怕壯,誰叫他聰明破解了研究室那班教授們沒想到的一個生化方程?那兩天沒回家就是呆在研究室沒日沒夜被使喚。」

岑歡說著話題一轉,「等你出院時剛好是婚期,你們的婚禮會不會改期?」

念桐搖頭,「一切都籌備好了,該通知的也都通知了,改來改去太麻煩。況且只是個婚禮,應該不至于讓我累到趴下。」

「你以為婚禮當天新娘很輕松?跟你說我一個堂姐累得婚禮第二天便住院去了。」

「沒那麼夸張啦,而且他會照顧我,一切能免的都會免了。」

見念桐提起顧筠堯便忍不住一臉嬌羞,岑歡嘴角顫了顫,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什麼時候我也找個顧BOO這樣的男人結婚就好。」

「總會有的,只是還沒遇到而已。」

岑歡哼了聲,「就算遇到又如何?有些人並不是我想要就會屬于我。」

這句話帶著感嘆的意味,仿佛是已經經歷過,遇到了一見傾心很想擁有的人,卻最終失去。

「歡歡,你這段時間老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喜歡的人?」

岑歡一驚,訕笑著掩飾,「哈,你太敏感了,我怎麼可能會有喜歡的人。」

「可是你——」

「啊,你家顧BOSS怎麼買個雲吞那麼久?我下午社團有活動,時間差不多了。」岑歡盯著皓腕上的卡通表一副很急的表情。

念桐一下被轉移注意力。

「那你先走吧,他大概也快回來了。」

「不行啊,如果他回來看到我留你一個人那還不把我列為你的拒絕往來戶?」

念桐輕笑,「你別老是把他說得那麼嚴肅,他沒那麼可怕。」

「那是對你而言。」

念桐說不過她,只好笑笑。

「對了,你受傷的事沒告訴你爸麼?怎麼都沒見他們來看你?」岑歡忽然想起這件事情。

「這種事告訴他不過是多給他添麻煩,害他擔心,反正我又沒什麼大礙,所以沒告訴他。」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不想讓那對母女知道她受傷的事情後幸災樂禍。

「你可真能忍。」

念桐微笑。*.

等顧筠堯買了雲吞回來,岑歡立即閃了個沒影。

「顧叔,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嚴肅?」在顧筠堯打開雲吞的封口拉過椅子在床旁坐下時,念桐問他。

「我?」顧筠堯有些詫異她這個問題。「你覺得我嚴肅?」

「是歡歡,你沒覺得她最近似乎很怕看到你麼?」

听她這麼說,顧筠堯輕哼了聲,「她哪是在怕我。」

「什麼意思?」

「沒什麼,涼了不好吃,要不要我喂你?」

念桐猛點頭,眉眼都染著笑。

這幾天是她感覺和顧筠堯認識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因為他幾乎對他百依百順,即便是半夜她說餓了,想吃他做的粵菜,他都會起床為她洗手做羹湯。

能使喚一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為自己下廚,念桐得意至極。

「傻笑什麼呢?連眼楮都看不到了。」顧筠堯睨她一眼,打趣她。

念桐繼續呵呵傻笑,享受著他體貼的服務。

*

吃完雲吞,顧筠堯半擁半抱的扶念桐下床出病房外的長廊上走了十多分鐘,然後又回到房里,兩人相依相偎著躺下。

「顧叔,你們怎麼都不問我受傷的事?」念桐一直覺得奇怪。

顧筠堯黑眸一閃,淡聲道,「都過去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記起。」

「那個阿榮現在怎樣了?」

「不知道,念野在處理。」

「顧叔,我……想問你一些事情,但又怕你生氣,你說我是該問呢還是不該問?」

顧筠堯垂眸望著懷里微仰著小臉的女孩兒,忍不住輕彈一下她光潔的額。

「是不是我說不該問你就能忍住不問?」

念桐眨眨眼,「為什麼不該問?」

「你想問什麼?和你受傷有關的事?」

念桐點頭。

顧筠堯輕嘆了嘆。

他就知道這丫頭好奇心極重。

「桐桐,我說過我不想騙你,但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知道,所以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說。懂麼?」

念桐點頭又搖頭,「你以前總說我不了解你,現在我想了解了為什麼又不肯讓我知道?」

「了解一個人不是說你問他什麼他都如實告訴你就表示你了解他了。以前說你不了解我只是想讓你主動放棄,可你既然選擇和我在一起,我倒不想讓你太了解我。」這樣對她反而是一種最好的保護。

念桐卻不理解,望著他眉頭深鎖。

「好了,別想太多。就算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知道真實的那個我,但時間長了你總會發覺。所以你也別急著這麼快就想知道,我倒是要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我不只一次說過,我不像你想的那麼好。」

其實這些話已經給了她答案。

只是她無法把心目中那個矜貴優雅、睿智內斂的男人,和刀疤男口中那個殺人如麻、猶如掌管人間生死大權的閻王般的恐怖男人重疊。

難道在F市時那兩個死狀慘烈的匪徒真是他所為?

可就算是他所為那又如何?

商場如戰場,為了爭奪利益暗地里總免不了會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那些人都在處處想著害他要他的命,他為什麼不能還以顏色?

再說他也是為了她,她不應該胡思亂想的。

念桐這樣安慰自己。

「桐桐,你怕了麼?」顧筠堯鎖定她的眼,語氣溫和,臉上的表情卻和他那雙惑人的黑眸一樣深不見底,永遠讓她琢磨不透他的情緒。

怕什麼?

怕他真是那個殺人如麻的男人?

她搖搖頭,閉上眼不答卻道,「好困,我要睡了。」

顧筠堯輕輕一笑,揉了揉眉心也閉上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想過她的反應,各種各樣,或者驚恐或沉默,但沒想到她會逃避。

這可不像她。

不過比起驚恐,又似乎好一些。

順其自然吧,但願她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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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了一個星期。

「傷口愈合得非常好,隨時可以出院在家休養,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些細節問題,不要做一些肢體幅度大的運動,比如彎腰或者疾走,也不要長時間的坐著免得撐破才剛愈合的傷口……」

衛醫生極其細心的交代了一番。

「謝謝你,衛醫生。」念桐由衷感謝。

「不客氣,反正我早就想讓莛東欠我一個人情了。」

听他提起藿莛東,念桐才想起她忘了問顧筠堯這個人。

等衛醫生離開,她拉住顧筠堯道,「顧叔,藿先生救我一命我還沒當面好好答謝他,你約個時間我們請他吃飯可好?」

「不用,他現在不在B市。」

「不在?」

「顧叔,我那天听其中一個匪徒說B市是藿莛東的地盤,可烙軒說他是藿氏老總,那他——」

「你阿姨什麼時候到?我好讓念野去機場接她。」

經他提起,念桐才想起小姨今天要從美國飛回來參加她婚禮的事。

「顧叔,我不想讓小姨知道我受傷的事,你說怎麼辦?」

顧筠堯在替她收拾東西準備出院回家,過了會才回她,「裝病,這樣應該可以蒙混過去。」

念桐嘆氣,但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了。

「我去辦出院手續,你在這里等我。」

念桐點頭。

*

一個多小時後,念桐已經身處碧桂園的家中。

「還是家里舒服,我感覺自己現在精力充沛。」念桐一進屋便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出感慨。

顧筠堯隨後進來,把她的東西拎回樓上後下來,見她在沙發上翻來翻去,眉頭一擰,輕斥道,「才出院就忘了衛生的忠告,小心弄到傷口到時候樂極生悲。」

「安啦,我自己都是醫生,我會小心的。」念桐嘴上這麼說,卻停了下來,在顧筠堯坐下時順勢倒進他懷里。

顧筠堯哼笑,「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你是學醫的。」

念桐眯眸瞪他,「我怎麼听著你這話里有嘲笑的意思?」

「我是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還跑去學醫,難道你上解剖課時不用看尸體?還有那些用藥水炮制的身體各個部位的器官,你應該也不陌生吧。」提到解剖課念桐就覺得惡心.

她和岑歡的解剖老師是個三十七歲還未婚的男人,每次解剖課都不帶手套直接用手指去扒拉那些尸體器官,完了往身上的白褂一抹,也不洗手就去拉學生的手,說是要讓學生體驗一下模尸體的感覺。

念桐很倒霉的被那個變`態教授模完尸體的手模了把臉,心里從此有了陰影。

所以才會在听連冗說他在殯儀館兼職後嚇到僵住。

實在是變`態教授的記憶太讓她毛骨悚然了。

「小姨搭乘的飛機兩個小時後到,我先上樓洗個澡去去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免得讓她懷疑。」不想提解剖那些事,念桐岔開話題。

顧筠堯輕笑一下,點頭抱起她。

「哎,顧叔你放我下來,那個,我自己上樓去洗就可以了。」念桐心急的叫住他。

顧筠堯挑眉,「衛醫生說你不能彎身,傷口也不能踫水,你這麼迷糊,把水弄到傷口上怎麼辦?」

意思是他要給她洗澡?

如果是以前,念桐肯定求之不得。

可是現在她受了傷,腰上那麼長一條疤,看著怪嚇人的,她怕他看到會討厭。

思忖間,顧筠堯已經抱她上樓進了他的臥室。

「你先等等,我去放洗澡水。」

顧筠堯把她放到床上然後才道。

念桐見反對也無效,只好順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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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闌珊從連念野的車上下來時,眼前豪華到奢華的別墅讓她目瞪口呆。

在電話里只听外甥女說她未婚夫經濟不錯,等看到去接她的那個男人開的車和眼前的別墅時她才意識到外甥女口里那個不錯是有多不錯。

「葉女士,請進。」

連念野開了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葉闌珊微微一笑,點頭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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