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斷覽城 第九十六章

作者 ︰ 念禾

現如今,阿婆故事里的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方曉夢的二爺到去世時一直是單身。听村里的阿婆們說二爺在年輕時也曾娶過一個女人,但是受不了二爺在外面的風流韻事,更受不了二爺對她的打罵,終于有一天,趁二爺出門的時候她悄悄跑了,走的時候只拿了兩件隨身換洗的衣服,所以沒有被人發現。當然,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阿婆講的事對方曉夢來說只是個故事,二爺的事,隨著時間也終究會成為歷史。只是,阿婆這一生真的太苦了,臨老了卻還得了那種病,想到這,方曉夢又一次泣不成聲。心里念叨道「阿婆,您的紅紅來看您了,阿婆,您還記得您曾經說過的話嗎,如果您真的記得,那請您告訴我,您過得好嗎?您知道嗎,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告訴我,你想我了沒有,你一定也想我了對嗎,您怎麼可能不想我呢?阿婆,你回答我呀,你不是說我一來你就知道嗎?您既然知道可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呢,為什麼不呢」是啊,為什麼不呢?這種痛入骨髓的感覺,讓每個人,都窒息過。對那些早已經逝世的人來說,歷史已經翻頁了,然而痛苦,卻永遠都是繼續給活著的親人的。方曉夢原以為,她自己會很堅強,原以為不管曾經多偉大的情感,親情,友情,愛情,當失去了,隨著時間,一定會慢慢淡化。可現在她才發現,她做不到,尤其對她心愛的阿婆,她永遠做不到,阿婆,是長在她心口上的。就這樣,大冷的天氣,她守在自己阿婆的墳前,直到五點多的時候她怕母親玉梅擔心會找來,只好不舍的回去了。從山上下來剛進了村子,就踫到了坐在巷道里閑聊的幾個阿婆。這些阿婆們,她們曾是方曉夢阿婆的老伙伴,方曉夢的阿婆在世的時候她們經常喜歡在方曉夢家里串門,尤其是夏天的時候,她們會不約而同的各自端著自家的小板凳來到方曉夢家的門前,然後所有人圍坐在門前那棵老槐樹下听方曉夢她阿婆給她們大家講那些永遠都講不完的故事。自己的阿婆不在了,看到她的這些老伙伴方曉夢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親切。剛要打招呼,其中有阿婆首先就先笑著向她打起了招呼,「這不是紅紅嘛,紅紅,我的娃,你回來了?」听到有人這麼親切的喊自己的小名,方曉夢心里又是一陣莫名的難過,眼楮頓時澀澀的,強忍著眼淚水笑著說,「阿婆,你們都在呢!」「喲,真是紅紅啊!你看我這眼神,唉,快死了,不好使了!」這時另一阿婆嘆了口氣說道。方曉夢忙著安慰老人,「阿婆,您說什麼呢,至少還要活十幾年呢!」一听方曉夢這麼一說,老人笑了,蠕動著嘴唇說道,「傻孩子,我今年都八十多歲了,再活十幾年不就成老不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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