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撿筷子呢。」
她自己的舉動刻意地解釋著,跟著又重新滿懷心事地坐下來。
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面前的菜,根本一點食欲都沒有。
視線,有意無意地投向皇甫翌的臉,卻不知道楊鄴的眼神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一頓飯,在所有人滿懷心事的氣氛中結束了。
皇甫翌卻絲毫沒有察覺一般地繼續喝著酒,從頭至尾一言未發。
「翌兒,你不是說你有分寸嗎?都喝了多少酒了,還不停下。」
聶筱芊有些生氣了,口氣也不免重了一些。
卻見皇甫翌只是隨意地一笑,將酒壺放了下來。
「母後您別生氣,兒臣不喝就是了。」
說完之後,便起身從位子上有些搖晃地站了起來,「父皇母後,兒臣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先告退了。」
微微一頷首,他轉身,腳下踉蹌地朝門外走去。
甚至好幾次,都見他因為腳底發軟而差點摔倒。
「皇上!」
小呂子伸手去攔,卻被他冰冷的眼神給阻止了。
「別給朕多事。」
帶著幾分醉意的冰冷從他口中吐出,他提起腳,步履蹣跚地朝門外走去。
「皇上!」
小呂子正要跟上去,卻被聶筱芊給叫住了,「小呂子,你別跟著了,讓皇上一個人靜一會兒。」
聶筱芊的口氣中透著幾分無奈,視線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山晚遲,淡淡地搖了搖頭。
晚膳被撤下,段景添夫婦也起身告辭了。
南山晚遲滿月復心事地回了房間,就一直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想著皇甫翌在飯桌上那麼痛苦地喝酒,因為想到他的夜兒,他的皇後,他變得那麼痛苦。
她的心里竟然開始淡淡地羨慕起那個皇後來了。
就算她真的死了又如何,她有這麼一個帝王如此深愛著他,如此痛苦地思念著她,還不夠嗎?
血染江山的畫,也終究抵不過她眉間的一滴朱砂。
縱使他是皇帝又如何,縱使他覆了天下又如何?
他要的,不過是要跟他心愛之人一起共繁華,卻不得。
人世間縱有百媚千紅,可只有她,赫連非夜,才是他情之所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