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七咬住下唇，還未開口，就听葉小寶「啊」了一聲。溫道明對著葉小寶的後腦勺，又是一下子︰「你這個潑猴兒，要搭訕，也不看看這什麼地兒。」葉小寶呵呵兒的笑，卻是老實了，一手攥著礦泉水瓶子，另一只手抬起來，齜牙咧嘴的揉後腦勺。桌上的電話又零零落落的響起，蘇七七忙跑過去接電話。「道明叔，這……辦公室里的人呢？怎麼就剩你們倆？」葉小寶月兌口而出。溫道明咂咂嘴，看了葉小寶一眼︰「兔崽子，明知故問呢你！」葉小寶張了張嘴。「我就不信，浮生那小子調走我這里的秘書和助理，事先你們就沒通過氣兒？你們兩個好的都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了。」葉小寶笑出來︰「哪兒能啊！天地良心，這事兒我真不知道。」「喲！」溫道明哼了一聲，「你倆什麼時候又不穿一條褲子了？」葉小寶揉了下鼻子，「叔，你快饒了我吧。」溫道明擺手，問︰「你爺爺這陣子身體怎麼樣？」葉家老爺子夏天的時候查出來肝炎，著實修養了一陣兒。老爺子也不是耐得住性子躺在醫院里的人，又是個火藥桶脾氣，要是趕上趟兒了，不管去醫院看他的是兒孫還是下屬，多半是要被他罵回來的。葉小寶眨眨眼，笑說︰「好的很呢，前陣子還嚷嚷著要請我吃紅燒獅子頭。」溫道明一听「紅燒獅子頭」，笑起來。這是葉老爺子自己整出來的「軍法」，據說從前帶兵的時候就用這個法子，再不規矩的刺兒頭兵蛋子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單單小寶听見老爺子的「紅燒獅子頭」心里犯怵，他們幾個小時候，誰沒被葉毅凌收拾過啊……偏生自個兒老爹還在旁邊看熱鬧，說老葉，這兩個猴崽子就交給你了，你給我往死里整，我不心疼！瞧瞧，這是當爹的說的話麼？都說是隔代親，到了安生浮生這兒就奇了怪了……要說孝順長輩，兩個人自是沒話說。可要說听長輩的話，他們這一代人，誰比得上安生啊？長輩說一，安生絕不說二。讓往東，絕不奔西。讓結婚，大學還沒畢業呢，立馬結婚，眉頭都不帶皺的。這點，安生像大哥……要論起浮生，那就真有股邪勁兒了，面兒上對長輩也是孝孝順順，眼神里可憋著壞呢。偏生把幾個老爺子哄的樂呵呵的，到哪兒了都有好臉色。他溫道明這輩子做過兩件最得意的事兒，其中一個便是有浮生這麼個兒子。「見著浮生沒？」溫道明大口喝著茶，皺眉，嘴里嚼了嚼，吃進了幾片茶葉。「沒呢……我一听說他被困電梯里了，立馬過來瞧瞧他，誰知他還不在。」葉小寶笑著。「溫先生。」溫道明挑眉看去。蘇七七握著白色的听筒，一手掩住話筒，側了頭︰「……夫人的電話。」盡管上次跟鐘南參加大銅山的酒會時，已經親耳听過夫人的發言……可若非對方自報家門，蘇七七決計不會想到電話那頭的人便是傳聞中B市鐵娘子——柳少卿。總覺得一個女人擔任一市之長這樣的職位，該是位利落風火的女人，可夫人的聲音卻是出奇的溫柔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