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路向北 第318章 陸向北,你夠狠[VIP]

作者 ︰ 吉祥夜

最初是松了一口氣,悄悄上樓,準備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溜進臥室,然後明天賴個懶床,而陸向北必然早起上班,等他下班回來,說不定已經把今晚的事忘記了…….

然而,上樓來,偷偷瞟了眼陸向北的房間,開著門,里面卻沒有亮燈。他不在房里?那去了哪里?

書房?也沒有!

輕手輕腳在二樓轉了一圈都沒發現他的人影,心中起了疑惑,不得已去敲小媽的房門。

哪知小媽一開門就驚叫,「哎呀!念念!你總算回來了!向北打你電話你手機又擱家里沒帶走,把他急死了!累」

「怎麼了?」不就是要跟著她出門被她放了鴿子嗎?至于嗎?

「哎!剛剛陸家的人打電話過來,說嘟嘟和瞳瞳生病了!向北找不到你,已經先去機場了,剛走,你去追還來得及……」

已經顧不得听小媽把話說完,她拔腿就跑檬。

還是小媽追出來把她的包和手機從車窗里塞給她。

也不知還能不能買到機票,她立刻撥打了訂票電話,幸好,今晚還有一班去北京的航班……

取票,安檢,這一連串的動作都像發了瘋一樣,機場的嘈雜,在她耳朵里全都是一片嗡嗡的聲音,只听見自己的高跟鞋滴滴答答敲擊著地面,那急促的聲音就仿佛鞋跟踩在她心口一樣,憂急如焚。

忙亂中也懊悔,怎麼會穿了這麼高的鞋子出來,這麼急速地在機場的地板磚上小跑,她真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崴到腳,會把腳踝給崴斷了……

似乎,越怕出事,就越會出事……

前面突然跑來一個小孩,走路還搖搖晃晃的,眼看要和她撞上,她下意識避開,卻不慎,趔趄了一下,鞋跟一滑,身體向後倒去……

這下完了!

她心嘆,崴了腳事小,別耽誤了去北京看嘟嘟和瞳瞳啊……

哪知,她並沒有摔倒在地上,身後一堵肉牆擋住了她,一雙胳膊扶住了她,才讓她幸免于難……

「謝謝!」她尷尬不已,回過頭去道謝,卻不料,這個人居然是陸向北……

他臉上的陰郁濃得如暴風雨前的陰雲,化不開,眼里更是冰雲橫渡,別說像陌生人一樣對她,簡直連陌生人都不如。

若是陌生人,至少還得微笑著看她一眼,然後說聲不用謝吧?他直接撒開了手,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人了,害她差點再次跌一跤……

他在生氣,這是必然的,也是她預料之中的,可是,心中卻依然慶幸,慶幸在機場遇上了他,還趕得及和他去北京,他也必定是坐的這趟航班,只有這一班飛機了,不是嗎?

默默地跟在他後面,和他一起安檢,候機,然後上飛機。

自始至終,他都當她是透明的,當她不存在,上了飛機以後,兩人的座位也沒在一起,她不由想起從北京回來那次,他是怎麼坐到她身邊來的?刻意換了票?還是偷窺她取票時的座位?雖然也是那麼的冷漠,但卻能讓她感覺到他不會離開她身邊,怎麼這一次,就有一種心灰意冷的絕望感呢?

他對她徹底絕望了嗎?

她凝視著他的方向,他坐在她前面,只能看到他的頭頂。陸向北,以後再跟你解釋不行嗎?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下飛機以後,並沒有人來接。

已經是凌晨3點的北京,她猛然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單薄的毛衣,小媽也只給了她包和手機,在北京冬天干冷的街頭,她竟然沒穿羽絨服……

而大踏步超前走的他,卻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而且上了一輛的士,她快走兩步,想要跟上去,的士門卻砰的一關,然後馬上開走了……

「陸向北!你夠狠!」她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成冰了,立刻開始啊欠啊欠直打噴嚏,眼淚鼻涕頓時淌了下來……

只好自己上了另一輛的士,懇求師傅把暖氣調高點,誰知,剛從冰冷的環境里而來,突然被暖氣一燻,鼻涕眼淚更加肆虐了,頭也疼了起來。

也不知道寶寶現在是在醫院里,還是在家里,呵著氣,讓凍僵的手血液稍稍循環,然後把手機拿出來,抖索著找到彎彎的電話,打電話問彎彎情況。

「咦,你不是和我弟弟一起來的啊?我不是告訴他了嗎?在軍區醫院兒科呢!快點吧!」彎彎似乎很急,電話那邊還有孩子響亮的哭泣聲。

是寶寶在哭嗎?她的心一下就碎了……

剛想問彎彎具體情況,彎彎卻急著把電話給掛了,她只好對司機說去軍區醫院。

司機見她急,也加快了車速,好在這是凌晨,車流少,車子行駛在路上,一路疾馳。只是,司機看著她冷得發抖,還淚流滿面的樣子,忍不住道,「姑娘,有什麼事兒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難過歸難過,哭一哭也沒啥,哭過之後這坎就過去了!可身體垮了就不不回來了!這大冷的天,咋外套也不穿啊!?」

童一念從包里拿出紙巾來抹著眼淚擦著鼻子,有苦說不出,她哪有流淚,明明是冷得感冒好不好?可是,難過卻是真的,為寶寶焦急,為……哼,她才不為他難過呢!只不過討厭他的絕情,這麼大冷天的把她一個人扔在機場……

就算她沒帶羽絨服,他要心疼她,不會把她裹在他衣服里面嗎?想起從前,每回晚上從童家吃晚飯出來,他怕她涼,總是摟著她肩膀,心里不免更委屈……

寶寶生病又不是她能預見的,她也不希望寶寶生病啊!她是當媽的,知道寶寶病了,比他更難過呢……

「師傅,您再快點兒吧!」她抹著淚眼淚和鼻涕哀求。

「已經夠快了!」司機示意她看表,「再快咱還得注意安全不是?」

終于,的士達到軍區醫院,她付錢後,司機從後座上拿起一件衣服遞給她,「拿著吧,這是我媳婦兒的衣服,才買的,還沒拿回家!你先穿上吧,尺碼不對也別計較了,都凍成啥樣兒了!」

童一念眼眶一紅,該死的陸向北,還比不上一個陌生人呢!「師傅,那謝謝您了!多少錢,我給你!」她看了看吊牌,按吊牌價給了個整數.

「別!」那司機拿出一半來還給她,「五折買的呢!咱也不能多收您的錢!下回別這樣了!」

「嗯!謝謝!」她邊披衣服邊下車,也顧不上取吊牌了,下了車便往電梯跑,直接去了兒科病房。

還沒找到人,就听見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她的心一下揪緊了,好像有人用手在使勁抓一樣,雖然有一陣沒見到寶寶了,但直覺告訴她,這是寶寶的聲音,立刻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很快便找到了聲音的來源,病房最盡頭的單人病房里,一群的人圍著。陸父,陸向北,彎彎,還有覃婉,都在,覃婉還在一邊抹著淚。

她推開門闖了進去,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她身上,而她一眼瞥見的,是護士按著兩個寶寶在打頭皮針。

看著那明晃晃的針頭,她的心忽然一下就像被那針扎了一樣,寶寶這麼小,那針扎進去不疼嗎?

「為什麼要打針?不可以吃藥嗎?寶寶這麼小……」她一直都有關注醫院給小寶寶治病,濫用抗生素的事。

「你給我閉嘴!」

她話還沒說完,就遭到陸向北的一聲冷喝,那目光看過來,簡直就能殺人……

「可是……」

「童一念,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從這兒扔出去!」他從來沒有這麼凶狠過……

好吧,她閉嘴……

眼淚卻不由自主淌了下來……

「吵什麼吵?還嫌這不夠亂嗎?」陸老發話了,孫子生病,老爺子也是心疼無比。

覃婉走過來拉著童一念的手哭泣,「念念,真是對不起,我答應過你好好照顧寶寶的,可是……」

童一念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護士打針的手上,寶寶頭皮針難打,需要技術,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旁邊的嘟嘟已經打好了,只是瞳瞳,不知道到底扎了多少針了……

終于,看見一小股鮮血回了出來,童一念提著的心松了下去,護士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放松卡子,鮮血慢慢退回,貼上膠布,大伙兒繃緊的神情全都放松了……

童一念這才有工夫來回答覃婉的話,怎麼忍心覃婉自責?只好安慰她,「覃阿姨,別這麼說,哪有小孩不生病的啊,這很正常……」

只是她話沒說完,再度遭來陸向北的橫眉冷對,他的薄唇里,更是吐出幾個字來,「冷血動物!」

她喉間一噎。她不是冷血好不好?寶寶生病,她的擔心不亞于在場任何一個人,她只不過想安慰覃婉罷了……

無法解釋,她只能垂下頭來,讓淚水默默流淌……

「好了好了,寶寶生病,大家都擔心,念念說得也沒錯,小孩生病是件正常的事,不是說燒長燒長嗎?每發一次燒,寶寶就長一次,這是寶寶要長高了呢!」彎彎見這氣氛不對,走過來握住童一念的手,卻猛然發現,童一念的手凍得冰一樣。

彎彎大驚,「念念,你這手怎麼這麼冷?還有你的眼楮……你感冒了嗎?」然後有發現她的衣服也不對,「你這是穿的誰的衣服啊?這麼大?」

彎彎不問還好,一問,她委屈的眼淚開始噗噗往下掉,偷眼看向陸向北,他依然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坐在床邊,守著嘟嘟和瞳瞳,惡毒地扔出兩個字來,「活該!」

她一听更加受不了,眼淚便似止不住了一樣,只差撲進彎彎懷里放聲大哭了,然,再難過,她心里也是有分寸的,從彎彎手里掙月兌,哽著喉嚨說,「沒事,我沒事的……」

然後,默默走到床邊,看著嘟嘟和瞳瞳淚水蒙蒙的眼楮,一陣心痛,想要俯來親一親他們的小臉,多久沒見了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僅僅用來形容情人的……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被陸向北在她肩膀上一推,把她給推開了,「你自己感冒了,還想傳染寶寶,讓他們病得更重?」

她心里如同被利爪狠狠抓了一下,她是這樣的嗎?他到底把她形容成什麼了?難道是寶寶的後/媽?再說了,如果不是他那麼絕情,她會感冒嗎?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滴,卻不忍心再靠近寶寶,他說得也沒錯,她明顯已經是感冒的癥狀,不能再讓寶寶被傳染。

可是,心里真的很難過,捂著嘴,只有眼淚無盡地流淌……

在陸家人面前,她還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倆發生了什麼事,覃婉只是扶著她,幫她說話,教訓自己的兒子,「你在這瞎說什麼呢?好好的罵念念干什麼?寶寶病了,你心里有氣,那你就沖我來!是我沒把寶寶帶好,關念念什麼事?還是,你心里是怪我的,卻不敢說,在這罵念念是指桑罵槐呢?!」

陸向北听了臉色暗了暗,不說話了……

一番話說得童一念心里愈加覺得委屈,靠在覃婉肩頭流淚,「覃阿姨……」才委委屈屈叫了一聲,又覺不妥,自己是感冒的人,這麼靠著覃婉,會不會把她也傳染?趕緊起身。

覃婉卻壓著她的頭,柔聲道,「沒事,我可不怕什麼傳不傳染,再說都是自己家里人,說這些有意思嗎?來,我們找個醫生看看!別在這看他那臭臉!男人都是臭東西!」

這話說得陸老臉上也僵了一僵……

童一念的感冒才開始,算不得嚴重,醫生問診的時候,童一念便把感冒的經過說了,說得醫生都笑了起來,覃婉也是哭笑不得,「難怪你穿著這麼大一件衣服……得了,寶寶估計要住上幾天,你是住家里還是也住醫院里算了?我看你在家這心也放不下來,索性也住院吧!我回去給你收拾收拾,帶幾件暖和的衣服過來!」

末了,覃婉又嘆氣,「這臭小子也是!太不懂事了!念念,我幫你教訓他!」

教不教訓,並不重要了。他那個性格,誰能管得到他?

于是,童一念也在醫院住了下來,開了個特例,讓她住在兒科病房,寶寶病房隔壁……不過,縱然如此,她要想進房間去看寶寶,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有陸向北這個鐵將軍把守.

當然,她有自知之明,她現在的狀況,也不想傳染寶寶,于是,只在窗戶外張望,貪婪地看著寶寶,縱然看得不是很清楚,縱然寶寶還不會說不會走不會坐,可就這樣看著,也是一種幸福,而她一站,就是大半個小時……

在這大半個小時里,陸向北壓根就沒朝她的方向看過一眼,她發誓,他是知道她在窗戶外的,原來,這個男人狠心起來,是如此地狠……

正看得出神,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是病人啊!病人就要躺回去好好休息!別在這杵著,感冒加重了!」

童一念回頭,原來是醫生……

經醫生提醒,她才發現自己站了這麼久,手足亦是冰冷。

于是戀戀不舍地回了病房,對自己說,醫生說的沒錯,要想快點和寶寶親近,自己要快點好起來才是……

然而,她這樣迷迷糊糊入睡以後,凌晨的時候,癥狀卻更嚴重了……

頭疼得仿佛要裂開一樣,唇干舌燥的,身體異常疲憊,努力地醒過來,卻過不了多久,又沉睡過去……

醒來的短暫瞬間,她曾下意識地尋找那個身影,卻遍尋不到,唯有覃婉,在她身邊,問她早上了,想吃什麼……

她搖頭,什麼也吃不下,什麼也不想吃……

上一次生病是什麼時候?還沒離婚吧?陸向北去了G城,卻特特地打電話給醫生,讓他來家里給自己診病,還把保姆叫來照顧她,一天打好多個電話詢問情況。

現在,她就躺在他隔壁,他卻連看也不來看看她?

陸向北!你混蛋!

她心里默默地罵著,如果不是他把她狠心丟下,她會生病嗎?這個狠毒的男人!他生氣,為什麼生氣,也要跟她說清楚啊!就這把她晾在這里,只是嫌惡她,是什麼意思?是討厭她嗎?如果是,那就讓她帶著寶寶走好了,她本來就不打算和他有什麼關系!本來就是他自己貼上她的!

人病了,思緒也格外跳躍,格外消沉,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她腦子里糾纏蹦跳,卻全都和他有關……

直到再一次昏睡前,腦子里還全是他冷漠的眼,陰雲密布的臉……

于是,噩夢開始侵襲。

每一次生了病她就會做噩夢。

夢里的她,仿佛被扔進冰窖里,全身凍得發木,而陸向北卻一手抱著嘟嘟,一手抱著瞳瞳,扔給她一個冷漠的眼神後轉身離去……

她想跑過去追他,可卻邁不開腳步,低頭一看,自己已經完全被冰封住了,她想大聲喊,「陸向北!你混蛋!你把兒子還給我!你給我滾蛋!兒子是我的!」

兒子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憑什麼要被他抱走!

可是,無論她怎麼喊,這聲音也被封在了冰里,怎麼也傳不出去……

她好想哭,然而,就連眼淚,也被凍住……

陸向北,你個大混蛋!超級大流氓……

唯一能做的,只有詛咒,盡管,那是如此的虛弱而無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隱隱約約醒來,有了意識,身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好像是陸向北和覃阿姨的聲音,陸向北終于來看她了嗎?她一陣驚喜,正想睜開眼來,卻听見覃阿姨在說,「你到底和念念在鬧什麼別扭?我從春節那會兒就覺得你們不對勁,好好的跑去做臥底,你那是為了梁家我也就阻止不了你,好不容易案子破了,你老子給你在北京公安部謀個職不比在那里好多了?多少人擠破頭想調到北京來調不來,你倒好,還從北京出去!我以為你是為了你偉大的愛情吧,也就由了你,可現在看你們這樣,孩子不帶在身邊,兩個人別別扭扭,相互折騰,相互折磨,是干什麼呀!」

「她好點沒!?」陸向北只甕聲甕氣地回答。

哼,原來還是第一次來看她,她心里又憋了氣……

「你既然把她就這麼扔下,還管她好不好?咋這麼狠呢?!」覃阿姨依然是站在童一念這邊說話,語氣有點生氣。

他嘆了聲,「給她個教訓!」

「教訓?既然你自己做了選擇,就要好好珍愛她!讓她吃這個苦,也只有你想得出來!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們倆到底是什麼狀況?我問你什麼你都不說,好吧,案子的事你不說,我理解,可你這孩子,什麼都悶著不說,這十幾年我沒被你悶出精神分裂來,已經是我道行高了!現在不同從前,我年紀也大了,心髒功能沒以前好,你要想你媽多活幾年,你就把話給我說清楚,別讓我一顆心老是懸著好嗎?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還復不復婚?還有沒有以後?別弄得像你老子和我現在一樣!」覃阿姨說著便有些激動,好像要哭的樣子。

他終是不忍心母親這樣的,揪緊了眉,幾分痛苦的模樣,「媽……我現在開始懷疑,我是不是錯了……」

「錯了?什麼錯了?」覃阿姨疑惑地問。

他苦笑,「我現在搞不清楚了,她到底是不是愛我的……」

覃婉大吃一驚,「兒子啊!這是你嗎?你也會這麼糊涂?」為了她,他可算是傾盡一切了,到頭來,卻搞不清楚她是不是愛他?這值不值啊!?

「真的不知道!」他苦笑著搖頭,「一開始,她就不愛我,後來,我自己覺得,她是在乎我的,是愛我的,她也說過,她愛我……但是,現在我懷疑,她到底明不明白什麼是愛……」她愛他嗎?回首所有走過的路,從最初的相識,到後來的折磨,再到他無休無止沒臉沒皮地糾纏,那些她愛過他的痕跡,竟然就像黎明的星光一樣,越來越淡漠下去,不斷膨脹和明亮的,卻是他的一廂情願……

似乎,真的是這樣……她想要的,是她獨立自主的生活,不需要他的干預,不需要他來管東管西。從來都是他不要臉地纏著她,而她,每次都深惡痛絕地要趕他走…….

人,在消沉的時候,往往是這樣,把一切都往最壞處想,仿佛被無形的霧迷蒙了雙眼,看到的只是隱瞞和迷茫,美好的陽光再也滲透不進來……

她為他做過什麼呢?一件襯衫,一頓手 面,那麼那麼少……

而為了康祺,她卻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並不想比較,也不想求她真的為他做什麼,愛她,本就是義無反顧的事,只要她安安逸逸地在他翼下享受他給她的晴朗天空就夠了,本不需她回報以同樣的愛,只是,人,總會累的,總要讓他看到一點點她也愛他的痕跡,好讓他有勇氣繼續愛下去啊……

覃婉不禁同情地看著他,「兒子……那你又是何苦……你為她可是……」

「媽……」他吸了吸氣,笑道,「我對不起她。她原本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本該正常地嫁一個好男孩兒,也許是她的青梅竹馬,也許是後來出現的優秀男孩兒,然後過幸福平靜的生活,就算她父親倒下童氏倒下,她也完全可以跟屬于她的男孩兒度過難關,她完全可以的,她那麼堅強,堅強得連我的保護都是她的負累。卻偏偏的,是我闖入了她的生活,打亂了她的一切,讓她不能有正常的婚姻,正常的家,正常的愛。媽,我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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