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轉身往外走,心里默默數著「一、二、三」,三還沒有數完,翼就從里面沖出來,從後面緊緊抱著我。
「不是的,不是的凡兒,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你受傷了,我是不會因為你的臉放棄你的。真的凡兒,我不是因為這個不見你的!」
我狠了狠心問道。
「不是這個原因,又是為何?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嗎?」
翼加重了摟住我的力度,身體也不由的顫抖著。
「凡兒,我不見你是因為,是因為,我臉上的傷疤。我知道凡兒不會嫌棄我,可是我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兒,絕對不是因為你的臉。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臉,毀了!手下沒有告訴過我。真的,我沒有騙你,不信,你轉過頭看我的臉,你看啊。」
翼抓住我的身子,把我轉回來。我心里對翼默默說著抱歉,讓翼如此直面自己的傷痛,可是,若是不這樣的話,翼怕是永遠也不會直面自己,直面我。
「凡兒,你看,我的臉也是多了一道傷疤。凡兒,不要難過,不管凡兒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凡兒。你看我,也是毀了容貌,難道凡兒會因為我毀了容貌而不要我嗎?凡兒肯定是不會的!我對凡兒的心,凡兒難道不知道嗎?我怎麼會因為你的容貌而嫌棄你!凡兒你相信我,我不是因為你的容貌才不見你的,你相信我!」
看著眼前這個剛毅的男子,泣不成聲,淚如雨下,斷然沒有了以前的驕傲。解開面紗的臉,依舊星眉劍目,只是,臉上那道紫黑的傷痕從右眼角斜斜的劃到下顎,猙獰如蜈蚣在盤旋。我忍不住,伸出手,撫模這道因為我而烙下的傷痕,心如刀割。對不起,翼,都是為了我,你才這樣的。現在我確要讓你如此血淋淋的面對你的傷痛,為了安撫我,你竟然把自己的傷、自己痛、自己的驕傲全部摒棄。翼,我的翼,你讓我如何是好。
翼抓住我的手在他臉上的傷疤傷來回摩挲著,是我在觸模,又像是他自己在踫觸,臉上的無奈與不安也是盡顯不遺。
「凡兒,很難看對不對?你看我都這樣了,我怎麼會嫌棄你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情,若是知道了,我肯定會馬上去找你的。凡兒,讓我看看你的臉好不好。相隔四年了,我還沒有好好看看你呢。你放心,我不會被嚇到的,凡兒的容貌已經牢牢刻到我的心里了。」
說著,翼就伸出手要撩開我的斗笠。我猛地按住他的手,我只是想到要刺激翼面對自己傷,明白我對于他臉上傷痕的心。可是若是真的掀開,被他發現我在騙他,我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戲該如何演下去。
「凡兒,放心,我斷不會被嚇到的。讓我看一下好嗎?」
翼很是小心的問道,溫柔的目光,即便是隔著眼前的紗幔依舊讓我按住他的手放下來了。就這樣吧,本來就不該這麼欺騙翼的。不管翼會怎樣,現在我們都已經見面了,我總會有辦法讓他邁過心里的砍兒的!紗幔掀開是剎那。
「啊!你騙我!凡兒,你騙我!哈哈,你怎麼能夠騙我呢,凡兒?」
翼一把將我的斗笠打翻到地上,身體卻不由的慢慢後退。眼里滿是不相信、滿是嘲諷。
「不是的,翼,你听我說!」
「不是什麼!現在你看到我的臉了,看到這道疤了,滿意了、知足了?猙獰、丑陋!哈哈……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你!」
翼說著,斷然轉身離開。
「翼,你知道我臉上毀容了,都不會要放棄我。難道我就會因為你臉上的傷痕而嫌棄你嗎?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只是你自己過不了心里的障礙,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讓你感受一下我對于你的心。讓你能夠面對自己,面對我,面對所有人!」
「好了,不要說了!我現在不想听,我只知道你騙我。凡兒,你竟然騙我!」
「若不這樣你會出來見我嗎?」
翼的身子猛地停住,前後有些抖動。
「我想明白了,自會見你,你走吧!」
「慕容翼!你到底要讓我怎樣,才會看我一眼。難道你真的是想讓我臉上同你一樣,你才會見我?」
翼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向前走著。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忍、他的無奈,可是他就是不轉身回來看我一眼。我隨即拔下頭上的發簪,對準自己的臉。
「若是只有毀了這張臉,你才肯見我一面的話,現在我就把這張臉給毀了。」
說完,我就用簪子在自己的臉上猛地劃了一道,血沿著臉頰滑下來,真TMD的疼,可是此刻我卻顧不上這麼多,沖著翼,喊道。
「現在我同你的臉上同樣有了一道傷痕了,你還不想見我一面嗎?好,既然這樣,我就在自己的臉上多劃上幾道,若是毀了這張臉能讓你回到我身邊,我就毀個徹底!」
說著,我又抬起手,閉上眼楮,準備再給自己一下。心一狠,就對著臉又劃了一下,听到簪子劃開肉的聲音,卻沒有感到疼痛。
我猛地睜開眼,只見簪子在翼的手上劃了一道口子,血止不住的流著。我嚇得頓時將簪子扔到地上。抓住翼的手,從腰間拿出療傷藥,顫抖著灑在他的傷口上面。
「翼,你怎麼這麼傻?疼麼?」
翼,抽出手,讓我心里更是緊張不安。只是他下面的動作才讓我安下心來。
他的手抬起來,輕輕踫觸我的臉,我才感到好疼啊。
「嘶,疼!」我齜牙喊道。
「你才是個傻瓜呢,你怎麼能劃傷自己的臉?你怎麼能如此傷害自己。四年前我沒有保護好你,現在你更是……」
說著翼一把摟住我。
「傻凡兒!你這個傻瓜!這哪里是劃自己臉,你這是拿刀子劃我的心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自從知道你醒來,我就抑制不住想要去見你,可是自己的心魔作怪,愣是生生的將自己捆綁住,身體綁住了,可是心卻早已飛到你身邊了。今天在營帳里,听到你的聲音,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有多幸福。凡兒沒有忘記我,凡兒親自來找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以毒攻毒的刺激我。現在你更是劃傷自己的臉,你讓我……」
「翼,心里的坎兒還在嗎?還是不要回到凡兒身邊嗎?」
「傻瓜,你都為我這樣了,我怎會不知道你的心,我怎會再舍你而去!」
听到翼的保證,我頓時高興的跳起來。抓著翼的手使勁的蹦著。
「噢!翼,回來了!我的翼,回到我身邊了!」
「好了,小傻瓜,別跳了,先治療一下自己的臉吧!都不痛嗎?」
經翼這麼一說,我才又覺得,好疼,鑽心的疼。
「翼,好疼!」
我撒嬌的說著,就要用手捂住傷口。
「別用手動!」
然後就傳來幾聲「凡兒」,是語他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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