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王爺︰神秘王妃休想逃 163.聖意難測[VIP]

作者 ︰ 冥瀾

蘭君一個人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圓圓的大月輪,想了許久許久。

直到估模著蕭子墨該睡下了,才起身緩步往帳內走去,坐了太久,骨頭被風吹的生疼,腳踝處有些空,一拐一拐的。

走到屏風處還能听到蕭子墨的呼吸聲,側身上榻的時候反而覺得他聲音淺了,想是不想叫自己知道他還醒著。芒

心里憋了許久的問題,到這會兒,還是沒問出口。

明知道他沒睡,也不敢擾了他,她與他背靠著背躺下,這才睡了過去。

這夜蕭子墨做了個長長的夢,小時候母親在竹屋門前種下的那株血蘭花,開的愈發妖嬈,他蹲在花前伸手去模,卻被花葉咬了手,鮮血直流。

他抬起頭來準備往內殿跑去,卻遠遠的看著父皇往這邊走來,以一個孩子心性,想拉住他叫他哄哄自己。

誰知這一回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的抱起他,溫柔的對他笑,反倒一腳將他踹翻,他整個人蝶在血蘭上,開的正艷的花被撞的七零八碎,滿地落紅叫風卷走。

他從身後看著這個從未對他生過氣的男人,那一瞬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天下的主宰,可以一剎那奪取任何人的命脈。

忽然想到今早面有隱憂的母親,他飛跑上前想與他一道進去,去被他一聲嚇止。

「來人,把三殿下帶走。」那聲音冷的,仿佛三冬的冰雪,叫他渾身都在打哆嗦。格

身後緊跟著的小太監將他往後拖去,他不依,拼命的掙著身子往前,眼中的不解被憤怒代替。

那小太監忽然覺得,他眸中的怒火與方才大踏步進去的皇帝如出一轍,慌忙跪在地上討饒,「殿下,您就遂了奴才吧,奴才家里還有高堂老母。」

看那太監眼淚都被逼了出來,他方才頓頓步子,眉尖一挑,「我跟你走就是了。」

那一日,宮里的娘娘們見了他總掩唇偷笑,他自當看不見,不理會他們。

晚間,他回竹屋後,見母親獨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樣。往常縱使父皇與母親意見不合,拌了幾句嘴,也未見這般頹廢。

他想上前,卻被地上一柄寶劍絆倒,臉貼著寒芒刺骨的劍刃,他看到刃上有早已干涸的血跡。

撐著磕破的膝蓋,他起身走向母親,拉過她的手,驚覺那血,正是母親留下的。

手掌沿著正中被割出一道三寸有余的血口子,外圍有些髒污的血跡,已凝成烏黑色。

他仰起臉盯緊母親絲毫沒有焦距的眸,卻再無法看到她的心底,他試著叫她母親,卻被她一把推開。

母親起身拿起劍,踉蹌到門外,將那株血蘭砍的七零八落。他記得往日里,母親最愛的花,便是血蘭,卻未曾想,這一刻,她竟瘋了似的。

那日之後,父皇再沒來過,父皇身邊的小太監曾來過幾次,言辭切切,都是說些叫母親服軟的話。

母親一直哂笑,不看他,也不駁了他的話。那小太監每次都唉聲嘆氣的離開。

後來,听說牢里關了個父皇好幾年前棄之不用的官員,不知道是誰,總言之,與竇家絲毫關系也無。不知為何,父皇偏就派了奴才來,在母親面前說了一套詞。

因著當時母親並未叫他旁听,大概都忘卻了。晚間,下起了小雨,滿園的竹子嘩啦啦的響,風有些大,吹起來的嗚嗚聲叫人害怕。

母親自己掌著燈去往御坤殿,他心里總是好奇的,悄悄從身後跟了去。

大殿門沒掩上,幾名宮人在門口吹冷風,脖子都縮進了衣裳里,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正提著朱筆,心不在焉的批奏折,時而挑挑眉,瞥一眼跪在當下的母親。

母親跪了許久,似是沒有半分離去之意,那人這才怒了起來,一把將案上的折子盡數揮落在地,眸中一片赤紅。

殿外眾人慌忙瑟瑟的退去,到階下見他在雨中站著,要抱他走卻被他一腳踹了胸口,不知道小孩子哪來那般力氣,竟把為首的人踹倒了。

眾人不敢再勸,紛紛一拜,匆匆而逃。

他在階下遠遠看著,听到那人的聲音透過邪風冷雨傳來,「當真是來為他求情的?」

母親不卑不亢,只抬頭說了一句是。那人便狠狠捏起母親下顎,似乎要將這張他愛極恨極的臉捏碎在掌心。

抬眸之間見他在殿外,那人唇角抿起一抹殘忍,起身關了殿門。

殿內響起衣帛碎裂之聲,還有女子似痛苦、掙扎、反抗,卻不得不屈從的嗚咽。

良久他听到那男人冷峻的聲音,「為他求情,就好好取悅朕。」

小小的他,心里是疼的,轉身邁起並不大的步子,往翠竹苑走。

翌日母親回來時,衣衫幾乎無法將身子遮全,肌膚上盡是些青紫色,少時的她只問了句,「那個人打你了,是麼?」

他永遠記得那一日母親的笑,滄桑的眼眸中盈滿不服輸卻不得不認命的無奈的悲哀,她一把將他摟在懷里,始終一言不發。

大概過去了兩個月,母親整日嘔吐,不思飲食,亦不敢私自宣太醫來瞧,似乎瘦到了皮包骨。

他哄騙母親,說要出去玩兒,母親只囑咐了幾句避開眾人莫要生事的話,便叫他出去。

他在那人殿前跪了一個晌午,那人終于點頭,派了太醫間最年輕的太醫來給母親診病。

都說年長者醫道好,他卻派給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他心里對這個薄情的男人真正開始了憎恨和絕望。

這一年,他驚覺,原來自己已經十二歲了,早過了步步慎言謹行的年紀,可是被保護的太過嚴實,他竟不懂得聖意難測這話背後藏著的風雨和艱辛。

他親帶著那年輕的太醫回竹苑的路上,盡是些等看笑話的妃嬪,指指點點。他不看她們,仿佛她們並不存在,憋著一口怒氣將太醫帶回了園子里。

這園子,那人已許久未曾踏足,也不叫宮人們來收拾,地上落葉已積了厚厚一層,焦黃的葉子一踩即碎,就像母親愈發虛弱的身子。

那年輕的太醫診過,說是有了身孕,不多不少正好兩月,他開心的將瘦弱的母親抱在榻上,猜這月復中孩兒是男是女。

母親臉上卻似乎不甚高興。

果然,晚上,那人來了,屏退了眾人,也叫他走。沒有反抗,他乖乖的隨著宮人們離去,一直將近午夜,那人才一臉晦氣的從竹苑離去。

他第一個就沖了進去,見母親衣衫不整,身下有淺淺的血色染透衣裙,他要去叫太醫,卻被母親攔住。

他記得那個笑,充滿不甘和嘲諷的笑,每每想起還刺骨的痛。

他學著上一次的模樣,在他殿前跪倒,殿門卻始終緊閉。他就這樣,過半個時辰跑回竹苑看看,過半個時辰跑回前殿跪著,卻始終沒等到那人回心轉意。

一直跪倒第二日,他方見那人從別的宮中走出來,與時下最得寵的一名妃子言笑晏晏,眸中的笑割傷了他的心。

他跑上去拉住他的錦衣,他卻看也未看他,繼續往前走。他沒辦法,只得狂奔往太醫院。

這一刻,曾寵冠六宮的竇妃成了皇城最大的笑話,太醫署也無人敢隨他前去。不得已下,他求了上次為母親診脈的年輕太醫,那人磨不過他,終是與他一道前去。

回到竹苑時,母親已然沒了意識,臉色慘白,身下一灘血污早已凝成異色,卻無人來管。

太醫只說了句娘娘命已去了七分,如今只懸在一線上,華佗臨世,也斷無救回的可能。

他眼前忽而一黑,眼瞅著那太醫微嘆一聲,轉身走進雨里。

一直挨到當天晚上,母親才醒來,卻只拉著他的手,叫他去叫那人來瞧她一眼。她不肯將自己髒污的樣子給他看了去,他便央求平日里在竹苑伺候的小丫頭備了熱水,給她洗漱。

一桶水進去時是清亮的,出來時卻滿是血紅,兩個小丫頭都哭紅了眼。

他也終是求來了那人。

母親從床頭拿出一柄短劍,看著十分精致,劍上嵌著的寶石還發著光。那人面帶嫌惡的上前,坐在床頭,母親微微笑了,「這劍,還是當年你打下璉堡時送的,如今,我已是將死之人,只求你一事,他本無罪,我這命,還你,你就放了他。」

那一劍過頸,寶石墜落,殷紅成流,夢到這里蕭子墨已是一身冷汗,猛睜開眼喚了聲母親,身體抖的厲害。

蘭君亦被驚醒,不知發生何事,慌忙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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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本來想多寫點再傳上來,可是忍不住了,先來更新這章,偶繼續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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