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大野狼 第二章

作者 ︰ 顏小石

現在我人在于家,身分是于太太,不!懊說是「夫人」,因為所有人都是這樣稱呼我的。有錢人家的規矩真多,昨天一踏進于家,就有好幾個在于家工作的男男女女在門口歡迎我。

只是我看得出來,他們的歡迎並不真心,有些人甚至是斜眼看我,眼神中似乎充滿不屑。令我更不安的是,于家上下沒有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人。我有點懷疑,于振剛會不會是這兒除了我之外最年輕的人?他們會不會全是些老古板?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昨晚于振剛並沒有為難我,因為我告訴他這兩天剛好是我的生理期。

他睡在隔壁房間,和我的房間是相通的,中間只隔了一道日式紙門,隨時可以拉開。

昨晚太疲憊了,沒有好好觀察這房間,現在我才能仔細的看看它。這是個很大的房間,大約有二十坪,是原木色系的裝潢,簡單大方、很有格調,沒有多余的贅物;唯一令人臉紅的是︰浴室和房間只用一道半透明的毛玻璃隔開,而且連窗簾都沒有。想到于振剛可能在我入浴時透過玻璃看我,不禁全身都熱了起來。

叩!叩!敲門聲打斷我的冥想。

「進來!」進來的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穿著于家的制服,昨天我並沒有看到她。讓人高興的是,她看起來友善多了。

「夫人,您早!我是小竹,先生要我來伺候您。以後如果夫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小竹去做。先生交代半個小時後用餐,請夫人稍做準備。」

「好,我知道了。」我很高興知道于家還有其他年輕人,而且還是個友善的女孩。

小竹服侍我做個簡單的淋浴、換上家居服,然後將我的長發梳成一個髻,盤在頭頂上,這樣一來,就露出了我一向最引以為傲、線條優美的頸部。

「夫人,您真的好美!難怪先生對您情有獨鐘。」小竹贊嘆的對我說。

是嗎?他對我情有獨鐘?對別的女人呢?等等!我怎麼可以有這個疑問?听起來活像個吃醋的妻子。

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柳小每,于振剛可是你的仇人啊!

下樓時于振剛已經在餐廳等我,小貓咪也坐在專用的椅子上。我先親親貓咪,再跟他說早安。他給我一個早安吻、為我拉開椅子,真是個紳士。誰能想像得到在這樣斯文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怎樣一顆丑陋野蠻的心。

「昨晚睡得好嗎?」他問我。

「很好,謝謝董事長!」我簡短而客氣的回答他,在還沒有想出和他的相處之道前,這是唯一的辦法。

顯然他對我的客氣感到不悅。知道他不悅是因為看見他短暫的抿緊了嘴唇;在他手下做事四年,他的情緒表達我熟悉得很。

「小每,這里是家里、我們是夫妻,不再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了,我要的是夫妻間的親密,而不是小助理對董事長的生疏。所以能不能把你的客氣收起來?」于振剛發號司令慣了,這句話用的雖是問句,事實上卻是不折不扣的命令。

我不能一開始就處于弱勢,那我將一輩子都得隨他的言語起舞了;為了父母的仇,我可以付出一切,但主控權至少該屬于我。向來沒有人敢違抗他的話,但我必須讓他明白我是不同的,我可不是那些會捧著他、奉承他的女人。我不知道試探他的脾氣要付出什麼代價,卻決定模出他的底限。

「我需要時間適應。」我說,語氣也是堅定的。

「多久?」他皺起眉頭,顯然沒想到有人敢對他的話打折扣。

「三個月。」我毫不畏縮的看著于振剛,雖然藏在桌底下的雙腿不停的發抖。

「一個月!一天也不許多。」他不容商量的說。

我早該知道不能考驗于振剛的耐性,但今天是怎麼了?我竟敢一再地向他的權威挑戰。

「三個月!一天也不能少。」我模仿他的口氣。

他的眉毛抬起來了,據我的了解,這是他發脾氣的前兆。果然,他看著我,聲音中有強忍的怒意。

「我的耐心有限,小每,不要惹我生氣,你該知道我不是會縱容女人、把女人寵上天的那種蠢男人。」他警告著我。

「即使是我?」我問,挑釁的。

「即使是你!」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那你何必娶我?」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但是既然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

他眯起眼楮打量我,幾秒鐘之後才很勉強的回答我︰「我不能忍受其他男人擁有你。」

「這麼說,你是愛我的?」我望著他,故意這麼問。而我好笑的發現,于振剛聞言居然有些窘迫。

看來這個游戲愈來愈有趣了,沒想到我居然也能讓于振剛不自在。雖然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勸我不要玩火,但這一切真是好玩呀!

于振剛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經過幾秒鐘的調適後,他又恢復了原有的冷靜與玩世不恭。

「不要跟我玩游戲,小每。我娶你是因為只有你夠格當我于振剛的妻子,並不表示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不要太抬高自己的身價了。」他冷淡的說著。

這該下地獄的臭男人!他竟然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擺明了我不過是他眾多獵物里的一個,除了多一個「于夫人」的頭餃外,和其他女人沒什麼分別。雖然是為了復仇才嫁給他,而不是因為愛情,可是听到他的說法,心里還是覺得好難過!

哼!他以為只有他可以羞辱人嗎?我柳小每可不是弱者。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只能有你這麼一個男人。」我裝作不介意的說著。

沒想到他對這句話的反應如此激烈。

他吼了一聲,從自己的座位站了起來,惡狠狠的走向我,粗魯的將我從椅子上拉起來。我嚇了一跳,急忙要推開他,但于振剛的力氣不是我能抵抗的。他捏緊了我的下巴,瘖啞的聲音說明了他的憤怒。

「你敢有其他男人」他的眼楮像是要冒出火來。

他的手勁很大,我覺得下巴快被捏碎了,但仍然倔強的不哼一聲。他大概是看出我的痛楚了,力道才放弱了一些。

「我絕不允許你跟別的男人來往!別玩火,否則我保證讓你痛不欲生!」他額上青筋暴露,聲音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

「你這個卑……」我的咒罵還沒來得及出口,嘴唇便被他封住了。

他將我按在餐桌上,把我的手反背在身下,毫不憐惜的吻我,甚至咬破我的嘴唇。沒有人過來阻止他,所有服侍我們用餐的佣人都識趣的離開,甚至連小貓咪也離我而去。

現在我才真正清楚了,在于家,于振剛才是百分之百的主人,我這個「夫人」根本不算什麼。

這只是個用來懲罰我的吻,沒有溫柔、只有羞辱與冷酷。

我恨這個男人!

一會兒之後,于振剛才放開我,直視著我的眼楮對我說︰「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就要你。」下達指示之後,這于家的君主頭也不回的離開餐廳,留下我一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我擦去唇上的血絲,任淚水滑落。

爸、媽,我這樣做錯了嗎?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可怕?我會是他的對手嗎?

為了爸媽的仇,我到底還要失去多少自尊?

在公司里,我還是于振剛的特別助理,只是多了兩名可以調度的助理。不過以前和我熟悉、親昵的叫我「柳條」的那些朋友,現在都對我保持距離,看到我也客氣的尊稱我「夫人」,這一點讓我有些無奈,她們是我僅有的朋友啊!或許這也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之一吧!唯一的好處是那些愛嚼舌根的三姑六婆,現在倒是對我殷勤得很。

我發現在公司里,于振剛很少對我有私人感情,或許是因為人已經嫁給他了的關系吧,雖然他偶爾還是會若有所思的望著我,但已不再像以往那樣常常用熾熱的眼神看我。只不過在看見我和男同事交談時,他仍會立刻不悅的拉下臉;甚至有幾次,他打斷我和男同事的談話,找藉口將那些倒霉鬼喚進辦公室訓斥一頓。所以現在沒有幾個男的敢在公司里和我有說有笑。

撇開對他的仇恨不說,我對他其實是很佩服的。于振剛能有今天的成就,一點都不是僥幸。他是個超人,對工作超級狂熱,而且用的部屬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專家,也就是說,他的公司幾乎沒有弱點,我很難找到可以毀滅他的地方。

「小每,你發什麼呆?」他皺起眉頭,責備的看著我。「今晚有個酒會,你和我一起出席,先回去準備。」

「我可以不去嗎?」那些無聊的酒會最煩人了!一大群人在那兒說著言不由衷的假話;尤其現在我已經是于振剛的妻子了,一定會有一堆人為了巴結而圍著我不放,真是虛偽!

「不行!」振剛毫無轉圜余地的回答。

「可是……可是我要陪小貓咪啊!書上說貓咪是不能被冷落的,而且它還這麼小。」我胡亂謅了個藉口。

「小竹會陪它。」他簡短的說。

「我不去!」我堅定的拒絕。「你可以讓其他人陪你去嘛!反正我絕不參加那些無聊的酒會。」

「不要為這個跟我吵!」他甚至頭也不抬。「司機會送你回去,穿黑色的那件晚禮服,戴上我送你的那套鑽飾,六點整我會回去接你。」真是氣死人了,他到底當我是什麼?洋女圭女圭嗎?連穿什麼都要他決定,偏偏又吵不過他。

好吧!去看看也好,或許可以發現他的弱點;這樣想我就不再那麼生氣了。

六點整他果然準時回到家,在看到我從樓梯上下來時,他的眼楮亮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今天很耀眼,這件黑色的絲質禮服是仿旗袍改良的,緊緊的包裹著我的身材,背後一路開至腰際,將完美的背部曲線展露無遺;我並不豐滿,但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也不差,而且雙腿修長勻稱。

「你今天很性感。」他在我耳邊低語,聲音中有濃濃的欲念。「我真想把你藏起來,不讓其他男人看見你。」他拉我入懷中,低頭吻我。不同于新婚第二天那個懲罰的吻,今天的他特別溫柔。他的左手扶著我的腰,右手托住我的頭,以不容我逃離的深情吻著我。

糟糕了!我發現自己居然因為他這個吻而意亂情迷、心跳加速!我的雙手居然還勾住他的脖子。更可怕的是我竟然還熱情的回應他!如果不是緊靠著他,我相信自己一定會癱在地上。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輕輕的推開我,嘴角揚起微笑︰「看來你也很樂在其中嘛!我很想繼續,不過,我們該走了。」我頓時清醒過來。柳小每,你到底在干嘛?該死!

酒會在天母一幢豪華的別墅舉行。果然,我們一踏進會場就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我不是滋味的發現,幾乎所有的女人都用貪婪的眼神看著于振剛,而他也一一報以迷人的微笑。他竟敢當著我的面和別的女人調情!我立刻還以顏色,對著每一個和我點頭的男人,擺出最具誘惑力的笑容。

于振剛注意到了,握我的手力道加大,並趁機在我耳旁低聲警告︰「不準招蜂引蝶!」

「彼此彼此。」我一邊繼續微笑,一邊溫柔的回答他。

就在他要發火的時候,女主人解救了我。「振剛,你的新婚妻子真是美麗啊!來來來,我帶她去見見其他姊妹們。你不介意把她借我幾分鐘吧?」振剛極有風度的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倩如姐,就是女主人,熱情的為我介紹其他的女性客人。我發現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對我羨慕不已。

「小每,我好羨慕你喔!」

「是啊!振剛可是全國女人的夢中情人。」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發表對我的艷羨之意。我想她們一定不相信于振剛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吧!

我一邊和她們打哈哈,一邊偷瞄著于振剛。他倒是快活,身邊圍繞著不少美女,而且還都是超級。這個大色魔!

這些已婚婦人也看見我的視線了,她們跟著望過去,一個個羨慕得快流口水的模樣。

「唉!未婚真好!」

「就是呀!你看,未婚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圍著振剛;不像我們,只能暗地里偷偷看著他。」

「喂!這太夸張了吧!你們可都是有老公的人了。」我實在快被她們的饞相給惹笑了。

「那又怎麼樣?結婚了就不能欣賞俊男嗎?」

「他哪一點俊了?」我不以為然的問,沒想到這一問倒引來了這些太太們的群體圍攻。

「小每,你可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振剛的身材,看看他的臉,難道你不會心跳加速?」

「還有他寬闊的肩膀、性感的臀部,還有還有,你看看他的胸膛,天啊!我真想知道讓他抱在懷里的感覺。」老天!我看這女人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看來,我只好使出絕招了。

「你們的老公知道你們如此欣賞振剛嗎?」我笑得甜甜的。

丙然有效!她們一個個變了臉色。

「行行好,小每,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我老公可是標準的醋壇子。」倩如首先說道。

「是啊!我們家那個也是,醋勁大得很呢!」

「好了,好了,我們別再說了,男士們過來了。」有人警告著。

是舞曲開始了,他們過來邀舞。

于振剛舞跳得很棒,他摟著我,輕聲問道︰「剛剛和她們聊什麼?看你笑得很開心。」

「那些太太們對你可是贊不絕口哦!還很嫉妒那些個『圍繞』著你的未婚小姐們呢!」我特意強調那兩個字。

他笑了笑,絲毫不理會我的譏諷。「你呢?嫉妒嗎?」

「我?」我夸張的笑。「干嘛嫉妒?我又不愛你。」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一緊,剛才的柔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意。他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跳舞。

一曲終了,有個從剛才就注意我的男人走向我們。「有這個榮幸請于夫人跳下一支舞嗎?」

「當然可……」我正想答應。

「當然不行!我太太累了。」于振剛無禮的拒絕他。

「是誰累了?」我不滿的質疑他。

他沒有回答我,反而拉著我走到外面的陽台。

「你想……」我的話還沒問完,他就一把抱緊我。他的手在我的背部游移,他的唇在我胸口磨蹭。

「我要你,現在就要。」他的聲音含糊,鼻息沉重,我在他的眼里看到跳動的欲火。

「不行!你答應給……」我掙扎著。

「我後悔了,一秒鐘也不想等。」他的手伸入我的衣內,極盡能事的挑逗我。

我被他逗弄得方寸大亂,腦中嗡嗡作響。

一陣冷風吹醒了陶醉在濃情蜜意中的我,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大半胸部都袒露在于振剛面前了,而客廳里還有數十位賓客。

我羞愧得將禮服往上拉,但于振剛阻止了我的動作,他毫不掩飾、直盯著我因冷風而堅挺的胸部。

「不要掩蓋自己的性感,小每,你該知道自己有多麼令男人無法抗拒,你的身體讓我興奮。」我的臉一定紅透了,從來沒有人如此露骨的稱贊過我。

「但是這里……」我還是趁機將禮服穿好,順便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于振剛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地點不對。」他擁著我進客廳,跟主人夫婦道別。

「不好意思,我們要先走了。」他跟男主人握手致歉。

「這麼早?」倩如驚呼。「才八點呢!」于振剛曖昧的看了我一眼,緩緩的對倩如說︰「我和小每才新婚呢!而且小每又這麼吸引我。」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說出這種話!

主人夫婦了解的笑了笑。

「我們這兒客房很多,如果你們……」倩如建議的說。

「不!不用了!」我搶在于振剛之前開口,否則誰知道他的狗嘴里會吐出什麼話來。

于振剛也謝過倩如的好意。「真是抱歉,小每一定得在自家床上才比較自在。」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打听到任何有關他的弱點,名聲還被他破壞殆盡。

「新婚夫妻總是特別恩愛,那我們就不妨礙你們了,Byebye!」男主人笑著對我說。

「Byebye!」我裝出笑臉,得體的跟他們道再見。

「剛才在舞會上,你為什麼要替我拒絕那個帥哥?我正想和他跳舞呢!」我一邊坐進駕駛座旁的座位,一邊向于振剛抗議。

其實我只是在沒話找話說,因為沉默時的于振剛挺嚇人的。

于振剛熟練的將車倒出停車場,淡漠的回答我︰「你以為我會允許你跟其他男人打情罵俏嗎?」

「打情罵俏?我只不過想和他跳舞,你的思想可真純淨!」我氣憤的說,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如此沒品。

他看看後照鏡,沒有理會我的譏諷,將車轉了個大彎;我注意到這不是往回家的路。

「你要去哪里?」我緊張的問。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邊有一抹邪惡的笑。「你害怕?」他的視線又移回正前方。

想嚇唬我?我柳小每可不是被嚇大的!

「有什麼好怕的?」我故意勇敢的回答他,只是不知道我的話听起來有沒有說服力。「我又不是沒跟你單獨在一起過,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我的……」我實在不願意說出「丈夫」這兩個字。

他看出了我的遲疑。「更何況我還是你的什麼?為什麼不說了?我是你的丈夫這件事讓你難堪、難以啟齒嗎?」我挺了挺胸,強迫自己轉頭正視他,絕不能讓于振剛知道我害怕和他單獨相處。「我沒有覺得難堪,只是……只是……嗯,只是不習慣,沒錯,我只是還不習慣。」這些話不像在說服他,反倒像是在說服自己。

于振剛大聲笑了出來,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開懷的笑。「你知道嗎?小每,你強作鎮定的樣子很好笑。」笑過之後,于振剛正經的問我︰「你在害怕,小每,你似乎很怕和我獨處,為什麼?」

「我才沒有。」我強辯。但是我想于振剛一定不相信,因為我的聲音連自己也騙不過。

事實上怎麼會不怕?我甚至模不透你的心思、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冷血得逼死我父母。

「不要和我爭辯,有沒有等一下就知道了。」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說完這句話他就專心的開車,沒有再理我,我也不想問他。不一會兒,車子開進了一棟別墅。

「這是哪兒?」我問。這兒看起來好棒!不但可以眺望海景,還能抬頭看見天上星星,這是在台北市看不到的。

「這兒是淡水,你喜歡嗎?」他仔細的看著我的反應。

「當然喜歡,這麼棒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我毫不考慮的回答他。

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交到我手上,在我還模不清頭緒前對我說︰「那麼它就是你的了。」我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盯著他,這……這麼大、這麼美的房子……要送給我?

「好了,把嘴巴合上吧!不然我就要吻你了。」我還是呆呆的看著他,完全無法反應,只能訥訥的問︰「你怎麼會在淡水買房子?這麼大的房子一定好貴吧?為什麼要送給我?」他想收買我的心嗎?

于振剛輕輕的嘆了口氣,拉著我走到庭院里一個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的小屋子內,然後在一個造型特別的椅子上坐下,讓我坐在他腿上。

我不自在的想從他腿上站起來,但是他環抱著我,不許我動。

「小傻瓜,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我不曉得該說什麼,而且,我真的有點怕他。

他扳過我的肩膀,讓我面對著他。「還疼嗎?」他的手輕撫我的嘴唇。「那天我太粗魯了,我道歉。」他的踫觸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于振剛似乎感受到我的退縮,于是更緊的擁抱著我。

「離開廚房後我就後悔了,我不該對你那麼粗暴。」他溫柔的注視著我。「只是听到你說你有其他男人,這讓我失去控制。」

「我沒有其他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月兌口而出替自己解釋。

「我知道。」他微笑,聲音更溫和了。

想起他粗暴的舉動,我忍不住發抖。「那天,你真的好可怕……」他用吻阻止了我接下來的話,大約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放開我。

「我是個嫉妒心強的男人,而且不大會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要再讓我有機會對你發那麼大的火,因為每次對你發完脾氣後,我都恨不得殺了自己。」我看著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在心里嘆了口氣。

我會忘記一切仇恨的,真的,如果他總是用這麼深情的眼神看我,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對我說話,我真的會忘記爸媽的血海深仇。

「但是你有其他女人,不是嗎?」我問,不知是為了什麼理由。他過去輝煌的歷史教人想不知道都難。

他再度大笑。

我皺眉,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大笑。

「我差不多要以為你是在吃醋了。」他說。

「我才沒有!」我毫不遲疑的反駁,這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是我柳小每愛上他于振剛!

他不管我的反駁,收起笑臉,認真的看著我。「你听清楚了,小每,這句話我這輩子只說一次。我愛你,除了你不會有其他女人,我保證。」這個男人在表白他的愛意嗎?

我必須克制住自己,才能不大聲向上帝致謝。上帝,感謝你讓我的復仇之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于振剛問我。

我搖搖頭。

「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紀念日。」他低頭輕吻我的臉頰。

我失笑,沒想到于振剛也有浪漫的一面。「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Romantic.」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他帶著笑意說道。

我的笑容霎時隱去。是啊!你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一面,你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呀!而我居然還沉浸在你的柔情里。這個想法頓時像個重擔,壓得我好累。

「我好累,想回家了。」我淡淡的對他說。

他皺眉,我想他是對我的轉變感到不解吧!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月兌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走吧!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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