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的幾次逃跑已經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傷痕，如今，她的話，她的退讓又給了他傷害了吧？
她說過要相信他，跟隨他。
可是在這一刻，她卻說話不算話！
她不禁深深地鄙視著自己，轉身拉住了他的手，垂著眸子輕輕地說︰「對不起。」
蕭默不說話了，只是伸手將她拉入了懷里。
兩人就這樣以憂傷而又絕決的姿態樸素擁抱著站在兩個老人家的面前。
蕭滿山沉默了，沉默地抽起了煙，一根接一根。
文雅君嘆氣，抬頭問倪曉曉，「你是真愛蕭默？不是由于他顯赫的家世？也不是因為他上億的身家？」
「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他隨便在一個小城市落腳，過著平凡百姓的生活。」她的聲音很低卻很清楚，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任何人都能听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我願意。爸媽，如果你們擔心這個平民媳婦會給你們政治生涯帶來阻礙，我，會放棄一切，帶著她離開L市，離開中國。」蕭默索性將問題的根本挑明。
蕭滿山仍然不說話，只是眉頭皺得更緊，煙抽得更凶。
文雅君看不下去了，伸手奪過他的煙在煙灰缸里掐滅，溫柔地說︰「我們倆這一生去過很多國家，遇到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過了大半輩子，一直自詡睿智開通，難道現在面臨兒子的感情生活，就得變回封建時候的家長制麼？只要他們是彼此相愛就好了。我們不必再管了。至于我們的事業，我們也已經老了，或許是該退出來了！」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