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又不是黎音……怎麼會喜歡……紅……色的衣服……
淺兮心中想著,突然間,便感到了心虛,好吧,黎音的確喜歡紅衣。
至少,那天她去月華樓的時候,那黎音便是一身紅衣的。
而她現在,偏偏不是風淺兮,而是黎音,理所應當的,她應該喜歡這大紅色衣服。
于是,淺兮只能斂去心中的莫名其妙,反而巧笑的道,「倒是多謝王爺了,這顏色,臣妾確實是喜歡……」
喜歡才怪,淺兮心中默默的補上了一句。
只是,冉秋暮看到她的笑容,臉上的冰冷不但沒有半點松動,反而黑瞳內還增添了幾分淺兮看不懂的東西。
冉秋暮不語,淺兮不問,煙柳不言。
一時間,寬大的馬車內,頓時靜得唯有外頭的車輪聲在忙碌的響動著。
淺兮以為這事情,也算是到此為止,便也不等冉秋暮說話,便把那些艷俗的衣服交給煙柳,然後,十分自覺的坐上了榻。
雖然與冉秋暮並排而坐,但由于空間寬敞,兩人倒是距離微遠。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一絲冷漠到骨子里的聲音忽響,似嘆非嘆的提到,「听聞王妃會撫琴?」
淺兮聞言,恰好看到冉秋暮若有似無的看了她一眼,微愣片刻,便回答道,「臣妾琴技拙劣,恐難以入耳!」
淺兮剛答完,煙柳便急忙的扯了扯淺兮的衣袖,暗示性的使了使眼色。
在煙柳看來,這允王心思難料,此時突然問起撫琴一事,必然是與昨日淺兮出門有關。
某非,這允王,在試探淺兮?
頓時間,煙柳更覺得心驚肉跳,急忙的拼命扭曲著面孔暗示淺兮小心為上。
而那廂,冉秋暮听聞淺兮的話,卻是冷冷的勾起一絲弧度,冷入骨髓般滲人,便又似隨意的提起道,「那麼,王妃,可是會彈奏鳳求凰呢?」
這世間,淺兮終于覺得不對了,便認真的審視了冉秋暮的神色片刻,可是,冉秋暮只是擺著那千年不變的臉,讓淺兮毫無所獲。
腦海中忽然想到了昨夜淺兮與冉秋暮的相遇以及黎音為豐華所奏曲的鳳求凰,暗暗覺得心驚,便故作淡定的道,「許是會,許是不會,總之,確實是難以入耳!」
話剛說完,淺兮抬頭,恰好踫撞上了那雙冰冷的黑瞳,一時間四目相對,淺兮不知道,他是否發覺出了什麼東西,是發覺出了她半夜出門,還是發覺出了她風淺兮不是黎音,總之,這一刻,淺兮只知道,她的心,有些慌了。
這一刻,淺兮想,為什麼她風淺兮,走過了那麼多的路,看過了那麼多的人,可為何,偏偏,她看不透兩個人。
一個是豐華,勾魂攝魄的眼楮永遠發亮,卻又永遠看不明白她的謀劃。
一個便是冉秋暮,漆黑的黑瞳永遠冰涼,讓人無法深入看明他的心思。
也不知兩人相視了多久,突然間,冉秋暮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目光道,「王妃可真會說笑。」
淺兮听到了,自己的小心髒,在這兒時候,猛烈地踫撞了一下。
那是,害怕了麼!
天不怕地不怕的風淺兮,在這個時候,竟然心虛的害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