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陸總他沒事了,幸好送來得及時,再遲一點恐怕就會有生命危險了,哎,你好好的照顧他吧,切記,這一周都不可讓他再過度勞累,一定要叫他好好的靜養。」
叮囑完羽墨,醫生抹了把額頭上被嚇出的冷汗,便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離開了病房。
羽墨呆呆的愣了片刻,才轉過身,俯下頭,看著面色蒼白,嘴唇龜裂,連睡著了都把眉頭輕輕皺起的陸燦,不免心生憐惜。
擰了把濕毛巾,一邊替他擦著臉,一邊忍不住想到底是什麼支撐著他,那麼死心塌地的為陸家賣命,明知道自己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卻也甘之如飴,奮不顧身。
陸燦的傳聞她是有些耳目渲染的,大抵不過是稱贊他年輕有為,雷厲風行,運籌帷幄,手腕高絕,更甚至比喻他是商業奇才。
對于這些神乎其神的頌揚,羽墨更多的是憂心短嘆,只是仰望高山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途中爬山涉水的艱辛萬難。
很小的時候,羽墨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天才,上天賦予你異于常人的天賦,卻也會讓你付出比別人更多倍的辛苦。
「不要走……」夢中陸燦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突然一把抓住羽墨的手,握得那樣緊,仿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羽墨被迫停下手中為他擦臉的動作,疑惑地看向他,復又听他斷斷續續地說。
「不要仍下我……不是我……不要扔下我……不要……爸……」
羽墨心頭猛然一顫,下意識蹙起眉頭,陸燦的神情是一臉的痛苦還有委屈,不知怎麼的,她又想到了寶貝兒子,父子兩還真是像了十成十,不開心的時候睡覺會皺眉,受了委屈睡覺會流淚……
剎拉間,有個很強烈的欲念沖上了她的腦門。
用力的從他手中掙月兌出來,替他蓋好被子,羽墨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病房,找了個護士小姐,要她幫忙照看一下,她則快步走出了醫院。
出了醫院的大門,她才敢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只敢藏在心底里,不敢存入電話簿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閑得天天都守著電話般,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是個年邁溫和的男性嗓音,透著一絲竊笑,「小姐,你再不來電話,Boss就要飛去找你了。」
「叫他接。」
「是。」對方立刻扯著嗓子喊了一聲,「Boss,小姐的電話。」
高昂的分貝幾乎要穿透電波,羽墨被震得耳膜生疼,微微偏頭,將手機離耳朵遠了一點,卻還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一陣乒乓的聲響,像是椅子連人一並倒了,還不等她細想,管家焦慮中又透著悶嗤地笑聲,大剌剌的在電話里響起——
「Boss,您慢點,小姐沒有跑,你不要這麼激動。」
瞬間羽墨額角便滑下三條黑線,這人……還是那麼莽莽撞撞啊!
「詹姆斯,你個該死的,怎麼不把拖鞋給我規矩的擺在我腳下,我雇你來干嘛用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Boss,我怎麼知道你會把拖鞋到處亂踢啊。」管家委屈的聲音。
「還敢頂嘴,是不是想被炒魷魚啊,等著吧,我一定會炒……下次,下次就炒你。」
管家撇嘴,這話已經不知道听他說了多少遍,他听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也沒見他當真過。
把電話遞給他,管家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豎起耳朵听,男人接過電話就是一通炮轟——
「臭丫頭,我還以為你當我死了呢,回去這麼久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才想起我。」
「嚇,你都知道了?」
「廢話,那麼大一篇報道,你當我睜眼瞎啊。」
「呃,我是真想你了。」
「少來。」
羽墨汗顏了一下,「好吧,是有點事情想要找你幫忙。」
男人沉吟了一下,倏地,一記厲眼朝著管家看過去,嚇得管家一個激靈,趕緊說,「我去給您拿拖鞋。」刺兒溜一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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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這個男人是羽墨非常非常強大的靠山喲。是不是很可愛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