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將門烈妃 管家下毒手

作者 ︰ 北靈兒

前來鬧事的侍衛的爹娘一直從早上鬧到晚上方才離去,管家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氣,卻是不想第二天那幫子人又來了在外邊折騰。他頭疼不已,此事關乎將府的名聲他又不敢私自做決定,卑躬屈膝去請示上官鶯,卻連門兒都沒進著。

「大小姐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疼得死去活來的剛睡著。」連婆婆擋在門口長吁短嘆的,一邊還問著他,「管家,老爺什麼時候回來?大小姐這身子眼看是越來越差了,得想想辦法啊。」

「快了快了。」管家一路攢了數句訴苦的話不得不咽回肚子里,心里盤算著想著另想辦法。

「管家,那沒個具體時辰麼?」連婆婆在他後邊兒還叫著。

「快了快了。」幾乎是機械式的回答了。

「哦……」連婆婆似知趣一般嘆息一聲,又問道,「管家,你來院子有事嗎?」

「我就路過這,順道看看,看看。」管家笑得心虛,一邊說一邊兒轉身往外走。

「不坐坐?」連婆婆故意問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管家連連擺手,快步走了。

連婆婆望著好像是火燒般離開的管家,掩嘴一笑,隨即進門去,將門掩上走到上官鶯的床榻邊,將管家的窘樣兒描述了一遍,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掩不住,「少主這避而不見的招式實在是高,就急死他!」

躺在床上看書的上官鶯輕合上手上的書卷,笑一聲,「可沒那麼簡單,好戲還在後頭。」

「少主的意思是?」連婆婆心里隱隱有了想法兒,卻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樣。

上官鶯抬起眸子望向連婆婆,在她期盼的目光注視下,伸出一根手指。

1?

連婆婆不明所以的看著那手指,皺起了眉頭,是什麼意思?

那根手指在她的注視下搖了搖,「佛曰︰天機不可泄露。」

她驚愕的抬頭,卻看見上官鶯臉上一抹神秘的笑意掩去,低頭繼續看書。

有什麼事比吊足了人的胃口,又在揭曉謎底的最後一刻掉鏈子更招人郁悶?

連婆婆惱,可看上官鶯那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也不好逼問她,只得默默地走出去,繼續看門去了。

關門聲響起時,‘認真看書’的上官鶯從書卷中抬起頭來,朝著院子外大門方向看上一眼,唇角勾起謎一樣的笑意,「管、家。」

低低的聲音,說不出的危險。

在外邊令侍衛驅散那鬧事人的管家忽地打了個寒顫,抬頭看看天氣,日照當頭,不冷啊!

「興許是太累了。」

他為自己反常做了注解,隨後也加入侍衛的隊伍了。

又是一天,在鬧事中、趕與被趕中度過。

第三日晨光熹微時,一身疲憊的管家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將一早上的活計都安排了下去。院子里僕人各司其職開始做事,他清點人數的時候也發現了三姨娘院子里少了丫鬟,卻因傷實在太累就沒有去細究,匆匆去了六姨娘的院子。

在婆子的帶領下他進了門兒,朝六姨娘行了禮後,恭聲問,「六姨娘,你這邊兒要換什麼瓷器?」

「管家,看你滿頭大汗的,先歇會兒吧。」六姨娘依舊把玩著她的蛇,卻不似往常當人是空氣,不但抬了頭,還讓人給管家看座。

管家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六姨娘性子清冷孤傲,即便是老爺,也沒幾日見過她給好臉色過。今日不但理了他,還讓人幫他看座,莫非是……

他一雙小眼楮里頓時流露出婬邪的光芒,盯著六姨娘玲瓏有致的身子,嘴邊流下一絲可疑的哈喇子。

六姨娘眸底閃過一絲冷意,下一瞬卻被她掩了去,她柔聲道,「是這樣的管家,我昨兒喝茶的時候不小心把那茶壺給踫掉了,連帶著杯子也摔了個粉碎,今日想喝茶也沒有茶具,這才打發了婆子知會管家一聲,讓管家幫忙換一套新的茶具。」

「沒問題,這事包在奴才身上。」管家樂滋滋應道。

「迎兒,去把那碎瓷渣滓打包拿來。」六姨娘對身邊的大丫鬟交代一聲,那丫鬟腳程很快,一會兒後便是拎了那一堆碎渣來了。

「這些,煩勞管家了。」六姨娘客氣道。

「奴才遲些便是將新茶具送過來。」管家站起身來,六姨娘抬手示意丫鬟和婆子們都退了下去,留管家道,「管家且慢,我有一事想請教你,不知道你現在方便不方便?」

美人的請求,不方便也是方便!

管家立即坐了下來,心里樂開了花兒,目光如同磁鐵一樣緊緊吸在六姨娘胸前那一雙豐滿上,婬笑道,「方便、方便。」

六姨娘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但是終歸還是事兒重要,將心里的憤怒按捺下,她故作疑惑的問道,「鶯姐兒,從前是個怎樣的人?」

管家一愣,真沒想過她會問這樣的問題,隨即笑道,「大小姐和現在差別有點大,不是有人證明著,我怕是都不敢相信她是大小姐。」

「那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冒牌的?」六姨娘低聲道。

管家被她的話嚇了一跳,趕緊擺手,「六姨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大小姐身份尊貴,可不是我等奴才能懷疑的。」

「我也不過是開玩笑而已。」六姨娘低低一笑,將眼底那一抹凶光掩了下去,手邊的小蛇自她的手溜出去,悄無聲息的鑽到了管家面前的包袱里。

管家長呼出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脯道,「六姨娘,飯可以亂吃,話真的不能亂說啊!」

「不過啊,管家。」六姨娘抬起眸子,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管家,「自鶯姐兒回府,這府里就不甚太平,那些個姨娘都是一個個的死了、病了、甚至還有侍衛、丫鬟莫名其妙音信全無。你是管家,也曾是那二女乃女乃的得力助手,這些事兒你都是知道的。那你倒是說說,這鶯姐兒老毛病早不發作晚不發作,怎麼就單單現在?」

「你是說大小姐她……她……」那答案太讓人驚愕,管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後面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六姨娘淺淺一笑,引導著說道,「而且是你自己說,她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雖然大的打擊的確能讓人失常,但是我更願意相信她是在尋機會,將我們所有人一網打盡!」

「那……那我們要怎麼做?」管家慌了,他本就沒什麼本事,以前秦氏在的時候他只要辦好秦氏交代的事就行,根本沒什麼本事,現在一遇到事兒就徹底的慌了手腳了。

沒用的東西!

六姨娘在心里鄙夷一聲,嘴上卻是神秘兮兮道,「如果管家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點子。」

「六姨娘快說。」這會兒一心想活命的管家再也顧不上看美人了,忙道。

「只要如此……這般……」六姨娘將胸中成形的計謀一步步的安排,慢慢教授給管家。

「萬一老爺回來……奴才……」管家膽小,怕東窗事發。

「今時可不同往日。」六姨娘神秘一笑,迎著管家那疑惑的眸子,笑道,「上官明。」

「上官明?」管家眼楮一亮,隨即湊近六姨娘,「你的意思是……」

「噓。」六姨娘制止他再說下去,壓低了聲音將計謀一一道來。

……

這世上沒有紙能包住的火,自然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六姨娘和管家密謀的時候,六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借著小解離開,在茅廁里將听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圓圓,而圓圓則是把事情告訴了巧兒,巧兒則是回到了院子里,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上官鶯。

「上官明。」上官鶯念著這個名字,唇邊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少主,怎麼做?」巧兒請示道。

「繼續監視著,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即報告,但切莫打草驚蛇。」上官鶯放下手上的木蘭花簪子,又道,「今日之事結束後讓那迎兒那丫鬟到我的院子來,切莫驚動他人。」

「是。」巧兒退下了。

「連婆婆。」上官鶯眉梢微挑,拿起梳妝盒內一支雕刻著海棠的簪子遞給連婆婆,唇角噙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就這個,簪好了就出門,可別讓‘那些人’久等了。」

「是。」連婆婆應一聲,一雙眸中也是掠過森冷的光芒,接過那海棠花簪,簪入。

當連婆婆抱著上官鶯出院子往廳堂的方向走去時,前來送飯的婆子和丫鬟都立即明白這是大小姐老毛病好了要去前廳用早膳了。腳轉了個彎,她們一部分人端著食盒往前廳而去,另有一部分人往廚房的方向跑去,說是大小姐難能出院子,多準備些可口的小菜和點心。

在廚房的廚娘和大廚有條不紊的工作時,抱著上官鶯的連婆婆走到了前廳,在前廳用膳正歡騰的四姨娘一看到上官鶯,夾菜的動作是立即慢了下來,身子往椅子上一癱,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以手揉著頭,抬起頭半眯著眸子用虛弱的口氣問雪兒,「雪兒,我頭好疼好疼,你看看,是不是我的幻覺,鶯姐兒不是身子不適在院子里休養嗎?我好像……我好像有看見她。」

雪兒抬手,袖子遮掩住四姨娘臉的同時將她唇邊的點心渣給擦了,溫聲道,「姨娘額頭有點燙,看到的確實不是幻覺,大小姐確實是出來了。」

「真的嗎?」四姨娘好像忽然有力氣一般,扶著桌子站起身來。

雪兒忙去攙扶,將她攙到上官鶯的身邊。

「鶯姐兒,真的是你。」四姨娘顫抖的手伸過去,握住上官鶯的手,哽咽道,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迎著那一雙過度晶亮的眸子,她卻心虛了,卻不得不演戲道,「這幾日听說你老毛病犯了,姨娘可擔心死你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雪兒忙遞上錦帕,四姨娘接過,抹那完全不存在的‘淚水’。

上官鶯傳音到雪兒的耳朵里,「今日會發生大事,想明哲保身就快點帶你和你家姨娘快點走,趁著這里沒有太多別的機會,否則遲點你們想走也走不掉了。」

對待這對演技差,配合卻默契的主僕,她真是有些無語,臉上卻是作出一副感激的模樣,「姨娘也身子不適,還是先回去歇著,不然待會兒‘病倒了’可怎麼辦?」

病倒了!

雪兒頓時明白了,手底下暗暗一擰四姨娘腰上軟肉。

這是她們的暗號,捏一下——裝病。

剛想多問幾句話的四姨娘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卻是順從的喊一聲,「我頭好疼。」

隨即腳下一軟,手往脖頸後看似那麼一模,實際上動手狠狠一劈,把自己給劈暈了過去。

「姨娘。」雪兒哭喊一聲,忙去外邊喊侍衛,要他們趕緊去叫大夫去。

「送她回去,現在把我給你的東西給她灌下去。」上官鶯示意連婆婆,時機已到。

「是。」連婆婆應一聲,將袖子里藏著的藥瓶給打開,將少許綠色液體灌入四姨娘的唇內,隨即手快速地在她身上穴道點了幾下,隨後收瓶子、收手。

這一套動作完成只在須臾間,爾後連婆婆抱起她,叫了在外邊的雪兒,和她一起先送四姨娘回院子里了。

空曠寬敞的廳堂,一下子清淨下來。

「來幾個丫鬟這邊伺候著,再叫人去廚房那邊催催,我的早膳怎麼還沒做好?」上官鶯朝著門外喊道,不一會兒就有丫鬟進來伺候了,又等了小半刻,端著各式可口小菜、粥、點心的婆子丫鬟一個個上前來,其中一巧手丫鬟將每盤菜擺好,也將上官鶯愛吃的全放在了她的面前。

「嗯。」

上官鶯滿意的點點頭,抬頭望向布菜的丫鬟,這丫鬟大概雙十的年紀,生得一雙粗濃的眉毛,身材挑健美,不仔細看,還真像是男子。

不過這丫鬟有點面熟,就像,就像那方華。

上官鶯暗笑一聲,此人應當就是方華的妹妹了,爹離開時給她留了信箋,說是交代了方華的妹妹照顧她的飲食,她這些日子都不怎麼吃外邊東西,自然是沒口福。今日難得出來,有這麼多好吃的,還真是讓她飽了眼福,只是可惜了這麼一桌好東西,她能看,卻不能吃。

閉目假寐一會兒,外邊听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大小姐,明少爺在外邊,說有事要找你,你見還是不見?」來人是管家,為保證‘跑’的效果逼真,額頭、鼻梁上還有熱汗。

上官鶯眸子微睜開一道縫兒,看到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冷笑一聲,卻不回應。

「大小姐?」管家壯著膽子喚道。

上官鶯還是不搭理,眯起的眸子,氣息均勻。

「這……方晚,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管家問一旁站立的方晚。

方晚看一眼上官鶯,雖然知道四姨娘是裝病離開的,可對于上官鶯現在為什麼不說話卻是一點都不知情的,只能謹慎道,「大概是累了,睡著了。」

一個病人,睡會兒,這倒是挑不出什麼刺兒來。

管家心里卻驚疑不定,六姨娘說大小姐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但是現在連婆婆不在不說,她的身邊還沒有任何一個丫鬟在。如若她真是什麼不好惹的主兒,豈會在這兒就這麼睡著?

可,六姨娘說的那些他卻不得不放在心上,那些個姨娘的死每一個都是牽涉到大小姐,要是巧合的話,這似乎也是巧合過頭了。

于是他假惺惺道,「大小姐這身子還未痊愈,可不能餓著,你踫踫大小姐的手,提醒她一下。」

提醒這事他是男子不好做,方晚做起了是沒問題的。

「是。」方晚應一聲,彎腰手拍拍上官鶯的手,「大小姐,醒醒。」

「嗯。」‘熟睡’的上官鶯咕噥一聲,眼眸睜開一道縫兒,傻傻一笑,然後連人帶椅子往邊上摔去。

方晚連忙伸手去接,在她將落地那一剎那將她抱住,驚聲問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上官鶯睜開一雙迷茫的眸子,看看方晚,也看看管家,有些疑惑的模模頭,「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麼嗎?」

說著,手往臉上模去,又拿到眼前看,咕噥道,「沒什麼呀。」

她這一套傻氣的動作管家看在眼里,眉心一皺,眸中光芒更是驚疑不定,左手,捏緊了右手的衣袖,藏起一抹碧綠色。

他在看上官鶯,殊不知上官鶯也是暗暗地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在發現那碧綠色的物什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是抬頭笑道,「管家,這兩日可真是辛苦你了,這一大早的你想必也是沒有用早膳,就與我一起用吧!」

「這府里頭有規矩,奴才身為管事的怎能明知故犯?不說這男女有別,主子和奴才怎能坐到一起用膳?奴才謝大小姐體恤之意,卻萬萬不可壞了規矩。」管家一喜歡入情入理,低著頭說話,卻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上官鶯,越是打量也越是疑惑。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假裝,可是這話,能從一個心機深沉之人口中說出來?

多疑的管家開始懷疑起來六姨娘,這後院兒爭寵,姨娘害姨娘這是常有的事兒。如六姨娘所說每件事兒都牽扯到大小姐,但又怎麼能證明不是六姨娘下的手?如果是她……

管家驚出一身冷汗來,已經後悔了剛才的魯莽舉動。

「啊!」上官鶯作出為難的表情,低下頭委屈道,「倒是我不懂事兒,幸得管家提醒。」

「呵呵。」管家干笑兩聲,眼珠子一轉,突然有了補救的好辦法,「大小姐想讓人陪著用膳也未嘗不可,明少爺在外邊等著,要不要奴才幫大小姐把人叫進來?」

「管家,你是說明哥哥?」上官鶯‘驚喜’的抬起頭來,一雙明眸里都是毫不掩飾的激動和喜悅。

管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嘴上恭敬道,「確是明少爺。」

「快,快叫他進來,我一個人用這麼多,怕是撐死了也吃不了多少,有人陪著我就能吃更多了。」上官鶯開心的說完,催促管家,「管家,你快去啊!」

「奴才這就去。」管家樂滋滋的去了,不一會兒就領回來一個少年——正是上官明。

比起第一次看到的他,他現在又清減了不少,寬大的袍子穿在身上像掛著一樣,而眼眸也不像那時那般有神,隱隱多出幾絲不符他年紀的渾濁。

上官鶯深沉的眸色沉在了眸底,卻是揚唇一笑,「明哥哥,這邊坐。」

一邊說,還一邊拍著身邊的位子,好像迫不及待一般。

上官明為難地看管家一眼,得到贊成後才敢坐到上官鶯的身邊,作關切狀問道,「妹妹,你身子可痊愈了?」

「我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上官鶯幽幽一嘆,苦澀道。

上官明眸中暗色一閃,皺眉道,「妹妹說這般喪氣的話,要是爹听到了,定會傷心的。」

那是我爹可不是你爹!

上官鶯在心底糾正道,卻是取出手帕拭了拭眼角剛擠出的淚水,哽咽道,「我這身子,什麼樣的情況,爹也是知道的。明哥哥,日後我要是去了,你定要代替我好好照顧爹。」

「那是一定的……」察覺到自己的口氣似乎太過欣喜了,上官明趕緊改口,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妹妹也別這般灰心,你是個有福氣的,定會好起來的。」

「呵。」上官鶯苦澀一笑,深呼吸一口氣道,「難得明哥哥前來,不說這些晦氣話了。明哥哥可有什麼有趣的話兒,說說給妹妹解解悶兒?」

「都是些日常瑣事,也沒什麼有趣的。」為討一口飯吃而拼命努力的人,哪有閑情逸致去玩?

「哦。」上官鶯作失望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明哥哥,二伯娘最近身子可好?」

「尚好,姑子庵里的人都很照顧她。」上官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腦子沒轉過彎來,竟說了實話。說完,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管家一眼,看後者那皺眉的神情,身子頓時狠狠打了個哆嗦,趕緊收回目光。

都很照顧她!

上官鶯腦子一轉,心里頓時有了算計,當作沒看見他的動作一般,驚訝道,「二伯娘怎麼會被送去庵堂?她是我們上官家的人,怎能在那等地方吃苦受罪的?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被人傳為我們強行要明哥哥當兒子,趕走二伯娘了,這可使不得。」

說完,目光看向管家,「管家,你遲些讓人把新建成的院子收拾出來,我和明哥哥這就去把二伯娘給接到府里來。」

這急轉直下的劇情不但讓管家錯愕,也讓上官明心里有了另一番計較,他之所以答應管家害上官鶯不過是為了娘,現在上官鶯想著這般對自己娘好,她是大小姐,上官鴻最是疼她。若是她在上官鴻面前說幾句好話,何愁自己和娘的生活沒有保障?

「妹妹真是有心了。」那口氣,已然是迫不及待了。

「明哥哥可別這樣客氣。」上官鶯笑笑,「上官家直系的親人不多了,要好生護著才行。對了明哥哥,妹妹那里有爹前些日子尋來的千年人參一支,遲些等妹妹院子里的丫鬟回來,妹妹就差人給哥哥送過去,當是送給二伯娘的見面禮。」

「我便是代替娘謝謝妹妹了。」上官明喜不自勝,拱手道謝。

「明哥哥再這般客氣,妹妹倒是要害臊了。」上官鶯低下頭去,臉上飄起兩朵紅雲,「這都是一家人,自當是有福同享不是。」

有福同享的後一句——有難同當。

上官明被驚喜沖昏的大腦如同被澆了冷水一般,頓時清醒,是,他不過是秦氏那罪人的養子,但是他卻是冠著‘上官’這個姓氏,他是這個家的人,既然是這個家的人,他何必幫著外人害自家的人?

紙包住不火,他很清楚這一場局里他充當的角色不過是一顆棋子,若是東窗事發,他們定會栽在他的身上,到時候別說是照顧娘,就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既然是這樣——他站起身來,笑道,「我忽然想起來了,來的途中看到外邊兒有耍猴戲的,那猴兒能做各種讓人捧月復的動作,妹妹可要去看看?」

管家一听就懵了,這完全是不按他的設計發展啊!

暗地里一瞪上官明,以眼神威脅‘你娘在我們手里你敢耍花樣試試!’

上官明早在說話之前就已經將個中利害分析清楚,哪肯受他他威脅?

當沒看見一樣,他只看著上官鶯,等著她的回答。

倒是個識時務的!

上官鶯抿唇一笑,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明哥哥隨妹妹一起用了早膳再去吧!這時候兒還早,不急。」

說話間,也將面前一盤水晶餃子往他面前推去,「妹妹最愛吃的餃子,明哥哥也嘗嘗。」

她眉眼彎彎,擯棄容貌的缺點,神情嬌憨且天真,十足的一個將自己喜愛的食物與人分享的孩子。

上官明額頭卻滲出冷汗,將盛放餃子的盤子挪到一邊,「妹妹身子不虞,還是多吃些清粥小菜為好,這些油膩之物要少吃。」

那解釋的話,蒼白;那聲音,透著奇異的沙啞、後怕。

一旁的管家恨不得殺了上官明這沒用的東西,卻又不能動手,一雙藏在袖子里的手絞得緊緊,眼中的殺氣幾乎要掩不住。

快沉不住氣了嗎?

上官鶯心底冷笑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委屈之色,可憐巴巴的望著上官明,「可是,妹妹就喜歡吃這餃子……」

管家抓準機會上前,諂媚道,「明少爺,大小姐病了幾日,難得有胃口,你若不吃,便讓大小姐吃吧!若是餓壞了大小姐,奴才可擔當不起啊!」

上官明要是不知道內情的話,定是會讓她吃了,關鍵是他知道啊!這盤餃子要是她吃下去,怕是就一命歸西了,到時候這些人把罪名推給自己,那可怎麼辦?

想想,他就覺得一股冷意自腳底升起直竄到身體的四肢百骸,一時間真恨極了自己的懦弱,怎麼傻得去答應幫這奴才去害自己的堂妹?

「明哥哥……」上官鶯柔柔地喚著他的名字,催促著。

被催得急了,這樣緊急的情況下,他最終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妹妹……」上官明忽然紅了眼眶,吸吸鼻子,張嘴,卻欲言又止。

管家在一邊都急紅了眼,難道這小渾蛋反悔了想要反咬一口?

上前一步,他道,「大小姐,奴才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有什麼事,就說吧!」上官鶯偏過頭,娥眉微蹙,望著他的一雙眼眸充滿了不解與疑惑。

「謝謝大小姐。」管家先行一禮,拉起袖子佯裝拭淚,「大小姐,事情是這樣的。明少爺的娘很喜歡吃這餃子,從前大夫人在世的時候總是拿了這餃子讓奴才送給明少爺的娘。這一來二去的,奴才也記住了這事兒,今日見大小姐和明少爺說這餃子,奴才見明少爺紅了眼圈兒猜想是明少爺想起來他娘,珍饈面前自己不食想到親人,實在是太孝順了。大小姐身子確實不宜吃這餃子,不若讓奴才先放在廚房里熱著,等接了明少爺娘過來大小姐送了這餃子過去可好?」

說白了就是想威脅上官明,他若不讓上官鶯吃,就讓上官鶯送過去給他娘吃。堂妹和娘,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去。

上官明听懂了這威脅的話,臉色一白,正欲開口,卻听上官鶯疑惑的問道,「管家,新鮮的餃子才好吃呀!二伯娘過來,自然是要新做的,府里有廚子,到時候重新再做不就行了嗎?」

管家假惺惺的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府里的廚子昨兒都是吃壞了肚子,今兒沒一個能掌勺的。這桌子上的點心都是奴才的兒媳婦張羅的,忙了一早上她中暑了奴才讓丫鬟送點心的時候她才躺下,這會兒再不能起來了啊!」

「竟有這等事?」上官鶯一怔,驚聲道。

管家假惺惺抹淚,「大小姐,奴才們命賤,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奴才說這些也不是希望大小姐心里不安穩、懷有歉疚之心,只是希望大小姐能珍惜奴才的勞動成果,多少吃一點,也讓奴才好對奴才那苦命的兒媳婦有所交待。」

「管家真是有心了。」上官鶯轉過頭去向上官明道,「爹從小就教育妹妹,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戒奢侈、浪費,思今日之事,實在是愧疚。」

說罷,低低嘆息一聲,如釋重負道,「那明哥哥,這盤餃子就暫且留著,遲些二伯娘來了,妹妹親自給送過去。」

上官明心一跳,擠出一個比哭稍嫌好看的笑容,「倒是多謝妹妹的這番心思了,我娘到庵堂待著已有一段時日,已習慣茹素。這一下子讓她吃葷,加之胃腸不好,怕是會吃出毛病來。若是真出了這樣的事兒,倒是枉費了妹妹這一番好意了。」

說罷,目光望向管家,卻,泛寒。

管家心頭一跳,下一秒卻听得上官明道,「管家是府上的老人了,連妹妹都敬重幾分,既是這樣我就借花獻佛,這一盤水晶餃子管家您就吃了吧!」

上官鶯眸中掠過一抹冷意,總算是將這個堂兄微微看高了些,但,也僅止于一點。任何一個對她動過殺念的人,哪怕是族人,她也不會放過!

卻抬頭,作嬌憨狀端起那一盤餃子,「管家,明哥哥說得沒錯,你就吃了吧!」

沒個主見的東西!

管家在心里已經將‘很容易’就被人動搖想法的上官鶯罵了數遍,心里對她的最後一點懷疑消散。卻是罵起了自己的眼拙,怎麼就把六姨娘那包藏禍心的女人的話當好話去听了?他怎麼就忘記了,大小姐嫡母早逝,大小姐是女兒家遲早要出嫁的,管這些個姨娘是要干嘛?而六姨娘就不同了,現在四姨娘病著,唯一能掌權的就只有六姨娘,那他,根本就是被她拿著當槍使!

心里一陣惱恨,怎麼就上了那小娘皮的惡當了?

這般琢磨著,臉上卻擺出一副感激的模樣,「那便謝謝大小姐了。」

說罷,接過。

也在這時候,從門外竄進來一只髒兮兮的貓咪,二話不說竟直奔著管家撲去,管家下意識的用手去擋,手上端著的帕子‘啪’的一聲碎裂,貓咪一口咬住地上圓滾滾的餃子,才吃了一個,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腿一蹬,死了。

上官鶯的臉色立即變了,顫抖的手指著那死去的貓咪,「這……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這餃子貓吃了都死了,這人若是吃了……」上官明了冷笑著看著管家,剛才一直被壓抑的怒火終于得到釋放。

「管家……」上官鶯抬起一雙淚眼看著他,唇止不住的在顫抖,似好像真怕自己呈給人的後果一般。

「大小姐,冤枉啊!」管家雙膝一軟,朝著上官鶯直直跪下,「都怨奴才早上忙未能事事親力親為,才讓用心險惡之人有機可趁,在這大小姐的點心里下了毒。奴才不敢想大小姐用過的後果,也擔不起這等罪責,只望大小姐給奴才一個找出真正的凶手的機會,讓奴才將功贖罪,否則奴才哪里還有顏面在這里待下去?」

這一番話說得極好,他是管家,自然是不可能事事親為,出了這樣的紕漏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若是她執意為難他,那他也只好委屈的受了。

而找出真凶?

上官鶯心底涼涼一笑,怕是不過找一個替死鬼罷了,這家伙倒真是拿她當傻子了。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察覺出什麼,這一場戲怕是不能盡性就提早收場了,那多沒意思,不是嗎?

「管家,你要大義滅親?」她故作驚訝地叫道,眸子都瞪直了。

管家听得心一跳,隨即正義凜然道,「若是下毒之人是奴才那不爭氣的兒媳婦,奴才也定嚴懲不貸!」

「管家,不好吧,她是你的兒媳婦,也是你孫子的娘,若是處置了她,那你孫子可怎麼辦?」上官鶯無比糾結的道。

「若她真是那等歹毒之人,奴才豈能容她?」管家凜然道,「大丈夫何患無妻!」

那就是說,只要是出事,就拿那無辜的女人當替死鬼,真是好算盤啊!

若不是場合不對,她定是要為他鼓掌,看來跟著那秦氏缺德事沒少做啊,這麼得心應手的。

「管家真是大公無私。」上官鶯嘆息這低下頭去,掩掉眸中的冷意,「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下毒想要害我,管家就把人帶到這里審,我和明哥哥在屏風後听著就行。」

「大小姐身子不好,還是先回去歇著,這里有奴才就行了。」有她在,他哪里能讓人屈打成招?

「我……」上官鶯像是被說服一般,開口,卻還沒說完便被上官明打斷,「妹妹,這府里有這等心思歹毒之人實在讓人心憂,你還是看著管家審問,也好弄清楚為什麼那人會對你下如此狠手。」

「為什麼呀?」上官鶯眸子一轉,望向上官明。

上官明腦子一轉,立即想出一個好的說法兒,「府里能出一個這樣的,定會出第二個。你現在還小,叔叔又公務繁忙,你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最好是你自己多長個心眼,多防著點以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也是……」上官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無視管家那幾欲噴火的眸子,上官明繼續道,「叔叔那般疼你,定是不願意你出丁點差錯的,對不對?」

「嗯,對。」上官鶯點點頭,明眸望向管家,「管家,你將人帶上審問,我和明哥哥就在這看著,看是那人有什麼理由要加害于我。」

這耳根子軟的丫頭!

管家心里惱恨不已,再次確定上官鶯不過一個草包而已,心念動,一縷殺氣從眸中一閃而逝,卻是因為他低著頭,別人看不見。

「那大小姐就和明少爺在這邊等著,奴才這就喚人去。」說著,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管家慢走。」上官鶯揮手示意他離開,轉頭朝方晚悄悄遞過去一個眼色,方晚會意,走到她面前先行一禮,「大小姐,奴婢想起剛拿藥了,這就去拿。」

「去吧。」上官鶯一笑,也讓她下去了,室內就只剩下她和上官明二人。

那,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呢?

悄然垂下的眼翦里,一抹冷意從眸中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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