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書房密談（二）
牟果十分驚訝常振邦的表現，在他的認識中常振邦應該十分憤怒才對，這才是為人父母這該有的反應。
略作停頓，牟果多少明白了一些，可令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因為這其中也有可能是常振邦對常虹的幸福並不是太在意。
「唉！這就是命啊！」常振邦長嘆一聲，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由一個精神飽滿的中年人變成了暮色沉沉的老者。
「牟果，或許在很多人的眼中我身家巨富、衣食無憂，一定是過著相當快樂的生活。」
「的確如此。」牟果並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他也是一致認為常振邦錢財無數、妻妾成群，過著奢靡的每一天。
「可是，真實的情況誰又能明白。」常振邦低著頭，聲音略帶顫抖。
「你還有什麼值得悲傷的事嗎？除了常虹母女。」牟果有些不忿常振邦的表現，似乎有些過于做作了，即使你為常虹母女感到憂傷也是自己造成的苦果。
「牟果，既然我認定你可以成為保護常虹的男人，也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那我就將自己的故事講給你听。唉！老了！這件事遲早都要發生，我也就不再獨自硬挺著了，能找到一個你這樣的年輕人說一說心里也暢快一些。」常振邦不住地嘆氣，沒有在乎牟果的態度，這樣的情況他早就有所預料。
「請講。」牟果仍然是不咸不淡，對于常振邦，可能是由于常虹的原因，牟果沒有什麼好感。
「牟果，你知道我是怎麼起家的嗎？」常振邦看向牟果。
「不知道。」牟果實話實說，他的確不知道，也沒有做過詳細的調查。以他現在的身份想要知道常氏集團秘密，實在是難度太大了，而且他也沒有問過常虹，相信常虹也不願意談這個問題。
「當年我還是一個小商人的時候，每日的拼搏換來的也只是僅能維持溫飽而已。那個時代人們的思想還沒有這麼開放，多年的政治斗爭決定了人們不敢大力投入到經商當中，搞不好就要被扣一個投機倒把的帽子。但那時候我和我的妻子，也就是常虹的母親是快樂的，彼此恩愛。
後來我和幾個朋友合伙做了幾次生意，著實賺了一些錢，在那個時代算是有錢人了。雖然更忙了，但是我要讓妻子女兒過上更好的生活，也是沒有二話，干勁十足。
沒想到的是在一次合作項目上，我終于被別人給坑了，坑的很慘，幾乎將所有的資產都賠了進去。面對的將是重新變得一窮二白，身無分文，可能還要欠上一大筆債務。
我不敢告訴妻子，怕她為此擔心，每日正常地外出，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往日的朋友也個個袖手旁觀，沒有人肯幫一幫我，那時的我十分孤獨。我不能沒有錢，絕對不能恢復到從前的樣子，我有妻子女兒要養。問題，也就在那時出現了。」常振邦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講得很慢，卻很投入，幾乎完全是一個人的自述，根本不理會身邊的牟果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就是在那個時候其他女人出現了？」牟果冷冷地說道，這種情節並不難猜，牟果也不認為有什麼更加難以預料的。
「不錯！那時候出現了一個女人，是她幫助了我，使我度過了難關。之後也是有了這個女人的支持，我的事業一路順風，資產也是幾何倍數的增加。出于感謝，我將自己的一部分股份贈給了那個女人。」
「說重點。就是因為感激，你收了她？財色兼收，很不錯！」牟果冷嘲熱諷，可也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即使自己遇上也是很難決斷的。
「我承認自己在美色面前沒有把持住，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很風光，很有成就感。對于這個女人，我是百分百信任的，所以將很多公司的事情都交給她打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的那般屬下都不在了，都被這女人以各種名義趕出了公司。當時我雖然憤怒，但還是沒有意識都問題的嚴重性。那女人這時候攤牌了，她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還是日本一家跨國公司的重要人物。他到中國的目的就是尋找在國內的代表，以便于他們在中國發展，也就是干一些違法的勾當。」常振邦終于講到了問題的實質性環節。
「你妥協了？」
常振邦又是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哪里肯服輸，當時就翻了臉。沒想到的是這女人早有準備，幾個人突然制住了我，他們已經做足了準備，不但能夠輕易解決了我，也會殺掉我的妻子女兒，甚至會將我的財產全部轉移走。我憤怒地掙扎，可是沒有用。牟果，你要是遇到了這種情況會怎麼辦？」
常振邦拋出問題，想看一看牟果的思想變化。
牟果臉上神經抽動了幾下，實話實說他還真沒有這樣的準備，不得不講實話。
「不知道。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你當年的經歷，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妥協，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傷害我的妻子和女兒。就這樣我成了他們的傀儡，表面十分風光的傀儡。」
牟果默默點著頭，如果常振邦說的都是實話，那麼也真的怪不了他。
「他們為了進一步控制我，給我安排了很多女人，有中國人，也有日本人。為了我、妻子、女兒的安全，我都接受了，為此甚至很少回家，後來事情就暴露了，妻子發現了其他女人的存在，先是自殺，後來就再也不理我。」
牟果仍舊沉默，像這種好事若是說常振邦沒有半分的追求他是不相信。
「他們幾乎整個將我控制了，後來我才一點點兒弄清楚一些底細，這家日本的公司背後其實是黑社會控制的，他們到中國發展也是有一些其他的目的，只是我接觸不到。有些時候我也想過求助警方，可是我沒有證據，也擔心家人，一直就拖到現在，直到你的出現，發現了你的不同之處，我想我唯一的機會可能就在你的身上。以你的身份，你的功夫，我相信你。你能給我一點兒幫助嗎？」
話說到最後，常振邦幾乎是用一種乞求的語氣在說話。
牟果看到了常振邦說道自己的時候眼楮放出異樣的亮光。
這不會錯。牟果此時是相信常振邦的，這是壓抑了很久的人在看到希望時內心爆發出的無限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