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俏眼說瞎話 第二十二章花非花,夢非夢

作者 ︰ 風肆銀凡

公寓里,墨菲和陳凡還是僵持不下,「逼婚」斗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墨菲左追右趕,和陳凡兩人繞著沙發團團轉,頭發散亂,卻不減秀麗之色,更增靈動之美,聲音略微沙啞,吼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從還是不從?」

陳凡也彎著腰喘著粗氣,道,「夏墨菲,你……你要是再敢逼我,我就……我就裝死給你看!」

墨菲心頭一陣疑惑,那天听著收音機,陳凡明明都已經把自己的名字加載在「水草」之中,今天本來想順水推舟,無奈臉皮甚薄,不便明言,現在正好天賜良緣,趁此機會弄假成真,為什麼陳凡這樣百般不願?

墨菲心下一片黯然,卻裝出剛強的外表,頤指氣使卻暗暗生疑,挑了一下眉毛,一字一頓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陳凡沒想到墨菲突然說出這句話,但自己心里的事情卻不便言明,忍不住月兌口而出,道,「你妹!你才有喜歡的人呢!」

「你妹」本來是一句罵人的言語,不過墨菲倒真是有一個妹妹,養在深閨、天生麗質,墨菲微微皺眉,道,「你喜歡我妹妹?那可不行,她已經許配人家了……」

陳凡一陣暈厥道,「我暈了,隨便你說吧!」隨即倒在沙發上,懶得辯駁。

墨菲輕聲緩步,走到陳凡身邊坐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溫言軟語,略帶惆悵,道,「算了算了,剛才跟你開個玩笑的,你……真的生氣了?」

陳凡听到這句安慰,心頭一震,再看看墨菲臉上神情,嘻嘻一笑道,「怎麼感覺你有點失落的樣子啊,真心喜歡我啊?」

墨菲像是被看穿心事一般急忙暴跳而起,道,「哼,我喜歡我家的貓都比喜歡你多!」

陳凡懶洋洋說道,「女人如衣服,你是我穿不起的阿迪達斯,就算穿得起,我也穿不出你那樣的灑月兌氣質!」

這句話听著像是句吹捧的言語,但卻暗藏著婉拒的心意,墨菲豈有不知,心中一陣酸痛,輕輕眨眼,才發現不知不覺眼角的睫毛被不知名的液體打濕一片。

隨即又重新變回女版變形金剛,指著地上一片殘骸,霸氣說道,「諾,把這里整理一下,我出去一趟,半個小時驗收!」

陳凡驚訝道,「整理?這麼亂糟糟的,比重建圓明園都難,你讓我半個小時……」剛要發作,見墨菲已經推門而出,看著墨菲倩麗縴細的背影,走出門外,耳畔還在回蕩著墨菲爭強好勝卻難以掩飾的淡淡的悵惋,不由對著門口,喃喃道,「對不起……我……」

……

瑜帆過關斬將,終于進入婚禮內場,心中嘀咕道,「這婚禮收費站快趕上人家高速公路收費站了。」

抬頭一看周邊景物、樓牌,心中突然驚詫不已,道,「這不就是我‘新家’樓下嘛,按道理我是東道主啊,怎麼還要掏紅包?」

路過花壇一角的時候,看見一個倩麗的背影,凝眸遠視。

那女孩正在跟來賓談話,驀然察覺有人注視自己,脖頸後面的秀發微動,只見她靜靜把頭扭過來,雙眸燦若星辰,鼻梁微挺,一雙美目將醉人的目光輕輕揮灑,卻只看見空無人影的背景,一瞬間臉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迅速冷卻剛才談笑自若的溫度。

女孩對著花壇說道,「瑜帆,是你嗎?」

躲在花壇另外一角的瑜帆道,「不是我,你認錯了。」

女孩心灰意冷說道,「今天我結婚了,你怎麼來了?」

瑜帆長長地嘆口氣,道,「我這個人不懂音樂,所以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

面對女孩的時候,楚非心中一陣局促不安,不由自主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著火。

女孩眉角軒軒,輕輕一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瑜帆滿不在乎點著火,道,「我爺爺抽煙,我爸爸也抽煙,到了我,不能斷了香火。」

女孩淚水盈眶,一滴淚水,像是清晨朝露一般跌落,壓在一棵青草之上,微微動蕩,瑜帆胸口一酸,卻裝模作樣道,「你總算找到他了,我卻再也找不到你了!」

兩人四目對視,眼淚一滴一滴滲了出來,瑜帆看那女孩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漸漸模糊。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是朦朧,心中暗藏的臉譜慢慢變得若隱若現,揉了揉眼,才發現花壇里面的花花草草,鮮艷翠綠、萬紫千紅,遠處湖邊,楊柳依依,木槿柳岸,卻已不復昔日神采。

而眼前,卻又變得空無一人。瑜帆慨然長嘆,走進廁所。面前一面方鏡,對自己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用手抹了抹自己眼角,手指微微濕潤,道,「哭得很難看!」

從手機里面翻出一張照片,自言自語道,「這世上,能讓我這般哭出來的恐怕也只有你一個了。」

突然廁所的鏡子里面多了一個人,瑜帆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竟然被嚇得挪不動腳步,發不出叫喊。

只見是個女子,卻絕非尋常女子。

自己誤闖女廁所,原本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只見那個女子寬鼻闊口,跟自己剛才遐想當中的固然大相徑庭,連尋常女孩的長相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一見之下,瑜帆頓時瞳孔放大,倒吸了一口涼氣。卻又忍不住懷著科考隊的探索精神,狠起心來瞥了一眼,只見那張月球表面一般坑坑窪窪的臉上,麻子雀斑痘痘,在此人臉上星羅棋布,難以分辨。「凹凸有致」這四個從古至今形容女子嬌嬈動人身材的字眼,在此女子的臉上發回的淋灕盡致。

女孩濃妝艷抹,一粒粒凸起物在粉底、防曬霜的掩護下卻欲蓋彌彰,大有要從此人臉上通過呼吸、接吻、空氣等等媒介破土而出,傳播到他人臉上的傾向,瑜帆一股酸氣從胃部上涌,一手捂嘴,兩眼緊閉,喃喃說道,「不行,廁所!」

隨即听到一個十分粗豪的聲音從那個「女孩」口中傳來,道,「你好!」

雖然嘴里說著「你好」,但是在瑜帆看來,這人沒有一個表情不是咬牙切齒、凶相畢露。瑜帆看過她正臉那副闢邪的尊榮,更是感覺長成這模樣真是生無可戀,恨不得馬上拔腿而去、飛奔絕塵。

只不過對方客客氣氣,言語有禮,瑜帆也捂著嘴,艱難說道,「不好意思,我走錯廁所了。」隨即彎腰駝背,雙手捂嘴,走出門外。

那「女孩」看著瑜帆出門的背影,撫模秀發道,「我可是純爺們,什麼眼神啊這人!」

瑜帆走向對面的廁所,一股胃酸已經涌到了喉嚨,忍不住嘔了幾口酸水,才想起來自己沒吃早飯,平息良久,漸感舒暢。

瑜帆對著鏡子細看自己的臉,頓時覺得英俊瀟灑、風流偉岸,不禁用手指自戀地理了理頭發,再看一眼,頓時後背一股涼氣直沖腦門,男廁所里竟然沒看見小便池,正好此時一扇廁所隔間的門吱的一聲開了,一個女孩推門出來,長發飄飄,玉頰暈紅。

瑜帆心中砰砰亂跳,女孩恍若無事走到鏡子前面,整理妝容,突然看見鏡子里面瑜帆的臉,緩緩側頭,看見身邊的瑜帆,又若無其事把頭扭開,對鏡梳妝。瑜帆本以為女孩見到自己定會花容失色,失聲尖叫。

沒想到她卻輕描淡寫、言語輕蔑,道,「你怎麼在這兒啊?」

瑜帆到現在還以為這是男廁所,理直氣壯道,「你怎麼在這兒啊,走錯廁所了吧你?」

女孩鎮定指了指身後,道,「你沒看見這是女廁所嗎,連小便池都沒有!」

瑜帆看著鏡子里面,又回頭確認了一遍,這間廁所的確沒有小便池,不禁身後一陣冷汗,結結巴巴道,「有可能裝修工人忘了裝吧!哎,你怎麼知道男廁所里面有小便池,你去過?」

女孩憤憤道,「要你管,你個流氓,怎麼在女廁所里,參觀啊?」

瑜帆到現在還是神情恍然,心中疑惑,這里真是女廁所?那我剛才去的那間是什麼?

女孩看見瑜帆神不守舍的樣子,心中不忿,對著瑜帆的腳背踩了過去,清純的臉上露出俏皮的神色,道,「你丫的屬自行車的吧,踩一腳動一 轆?」

瑜帆疼得哇哇大叫,這時候又听見廁所隔扇單間的門嘎吱一聲開了,又一個女孩走了出來,本想對著鏡子整理容妝,沒想到鏡子前面已經有人了,還是一男一女,臉上驚奇詫異,不敢逗留,直接奪門而走。

那女的走後,瑜帆心里暗叫不妙,沒想到這真的是間女廁所!

只听見剩下的那女孩色厲內荏道,「你個長在臉上整天破壞臭氧層的混蛋,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瑜帆輕輕一笑,一陣得意,道,「那誰讓你親我來著?」

原來這女孩正是紫顏,瑜帆走後,自己跟蹤而去,沒想到地形錯綜復雜,加上自己是個路痴,跟著瑜帆繞來繞去,頓時感覺黃河九曲,山路十八彎,莫名其妙跟丟了蹤跡,卻沒想到兩人再次相遇居然是在廁所里。自己剛才把瑜帆的臉孔比作,沒想到這個「」竟然是被自己強吻過一口的,自己口不擇言,竟然陰差陽錯,正中下懷。

紫顏臉上微微一紅,岔開話題道,「現在這里是女廁所,總沒有疑問了吧?」

瑜帆兀自煮熟的鴨子嘴硬,強詞奪理道,「誰說這是女廁所!」

紫顏眼神瞟了一眼門外,道,「那剛才走出去的那個女的,怎麼說?」

瑜帆油嘴滑舌狡辯道,「誰說她是女的,她又沒月兌衣服,我怎麼知道她不是男扮女裝的呢?」

紫顏一陣氣惱,道,「那我總是女的吧!」

瑜帆嘻嘻一笑,道,「那也不一定,除非……」

紫顏之前本來一听見「除非「二字,非暴跳如雷,身子一震不可,可現在那個楚非害得自己心碎如粉,對這兩個字也是嗤之以鼻,懶得再提,便即沒有發作,卻還是心有不忿,只是盯著瑜帆的面孔怒氣沖沖道,「除非怎樣?」

瑜帆滿不在乎轉了個身,壞壞一笑,道,「除非你月兌光了讓我瞧瞧!」

「你……」紫顏一陣惶急,輕咬薄唇,一臉羞憤,說話也斷不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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