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拱手年華討你歡 還是接上篇

作者 ︰ 溫雅言

他說「這些,與你何干」

我躲開他的目光,不敢直視他話里的不耐煩「只是隨口問問,如果有得罪的話還望見諒」。雖還是白晝,卻給我行走于蒼藍長夜的寂靜,月光無情的籠罩。

沉默的走了許久後他停了腳步「蘇公子,府上到了」我抬頭看那扇厚重的包了銅皮的對開大門,眼又轉到門階兩旁的石獅。不見了吧,我暗想,口上道「後會有期」他不答,轉身要走開。我走了幾步上了台階,停站在石階上轉過身看他修長消瘦的身影,背在身後的手絞著袖邊。

「喂」我叫住他。

又是那種漫不經心的看人動作,偏偏又好看的讓人無法挪開眼楮。一股想抱住他的沖動翻涌出心頭,讓他不要走,陪我,哪怕片刻

知道不可能,我也不是三歲的孩子。這種悸動,我懂。

我說不出話,眼睜睜看他消失在遠處,因抿緊而發顫的嘴唇生怕一不小心真會喊出口。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袖口,無助感溢滿胸口。

愛上一個男人,一個不過見了兩次面的男人,一個與自己同性的男人。

為什麼情感來的這麼突然,這麼措手不及,我還沒有準備好一切,一切就鋪天蓋地的要將我湮沒在其中,扼住我的呼吸。堤壩潰塌,無邊的痛楚泛濫成災。

他的沉默,他的冷漠拒人,他的一切都令我深深地著迷。

徐家的親事已定下來,彩禮聘金陸陸續續地送了過來。

其中大概少不了徐長卿在里面說了不少好話,听說徐家的老婦人對我很滿意,夸我知禮數處事正直。我翻過《易經》的一頁,紙張帶起的風搖曳了燭光。

新年逐漸逼近,過了這年,歲數又會增加了。

我坐在庭院里昏昏欲睡。

院里很靜,偶爾有幾只麻雀飛下來啄食手邊盤里的糕點,唧唧的叫兩聲。

迷糊中有人推我,我揉揉眼,伸手驅散盤邊圍一圈的鳥雀。

定眼一看,卻是母親。她見我醒來,忙拉我站起嗔道「也不披件衣服再睡」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母親說,「家里來了兩人,說是要見你。」我奇怪「什麼人會找我」她搖頭「我也從來沒見過,看他們的打扮來頭不小」我怯道「我不敢去」母親替我理正衣襟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晴兒,娘也老了,不能再替你擋住所有事。娘總有一天離開你,可你還要繼續活下去」我強笑著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了。那我去了。」眼角瞥見她鬢角邊微微斑白的頭發,略顯臃腫的身材她已不再是我兒時記憶中那個窈窕,性情爽朗的女子。

母親隨我走進大廳,已有人等候多時。

一人穿著白色裘衣,遠遠听見我的腳步聲轉了身看向我。我被母親推了一把,忙上前要作揖,白衣人卻一把扶住了我「在下雲然,見過蘇公子」聲音優雅利落。我看清白衣人的樣貌,記起那日在酒樓里見過他,正是那個陌生人。我忙還禮「雲公子賞臉光臨寒舍」待站直身才發現他正看著我笑「蘇公子不必多禮,在下此來只是向公子詢問幾件事」

他重新坐回鋪著毛皮的高背椅,把玩手里的瓷杯,像是漫不經心的說著什麼家常話「公子與燕思歸到底是有多熟?」我愣了一下,不想他一上來就拋給我這樣的問題。

「並不多熟,不過點頭之交罷了」

雲然笑的讓我不明就里「是麼」

我回道「上次不過是恰巧踫了面。要不是閣下喊他,我恐怕到現在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雲然展顏一笑,美得不可方物「那就沒辦法了,我最近有急事但怎麼也找不到他,正想著能不能向公子詢問出什麼」我暗自松了口氣。他繼續向我道「思歸雖然人悶了點,講話也不大中听,但他人還是挺不錯。」我點頭,對他的話卻模不著底。

他又向站一旁的母親說話「晚晴今年多大了了?」母親看了我一眼,目光慈祥溫和「開了春就十六了。」他又道「定過親了麼?」母親道「定過了,姑娘很漂亮」說著帶著滿意的神色欣慰的笑了。

我在一邊听著,越發覺得雲然不簡單,幾句話就讓母親對他產生好感。只心里有些隱隱的不安,直覺得他像是知道我的心思。

我知道自己不是斷袖,可對自己,對那個人,手足無措。本不是喜歡男人,可偏偏喜歡的人是個男人。別說是旁人,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真相。這些天,一念至此,心里總忍不住煩亂不已。

我還在胡思亂想中,那邊雲然已起身告辭。母親讓我送他出門,我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他一邊走一邊同我說話,聲音仍然溫柔「晚晴若知曉思歸的下落,一定請聯系我。」我說「一定會,閣下放心」站在了門口時,他笑著拱手道「那在下就告辭了,晚晴就送到這吧」我點頭,他剛轉身又仿佛想起什麼似的回過身,湊近我耳邊悄聲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多加注意其間的分寸。」他頓了頓,語氣一下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沉重「燕思歸他只喜歡男人」

我有如五雷轟頂般的錯愕,渾身僵直的立著,大腦已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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