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高遠搶過策劃書:「下午去買隻果,我約好了。」
「你都做主了,還問我干嘛?」白路想起股票債券的事,說道:「幫我辦個護照吧,我想出國……再給我配個翻譯,算了,這麼麻煩,不去了。」走進廚房。
中午時分,店外有人排隊,對門正在裝修的飯店外面停下一輛商旅車,車門打開,下來五個青春妹子,這大冷的天,居然穿著促銷小姐穿的的那種短旗袍,人手一沓傳單,有兩妹子往東走,有倆妹子往西走,還有個妹子走向五星大飯店門口的排隊人群,一臉青春笑容:「大叔大嬸,大哥大姐,對面飯店不日開張,先拿張傳單,開業憑傳單就餐打對折,八大菜系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價目表在里面,大家可以對照對照其他飯店的價錢,再對比一下我們的菜價,絕對不會吃虧……」
妹子很熱情,穿的又少,很多人接了傳單看。
林子敲了敲廚房的大玻璃窗:「外面有人砸場子。」
白路往外看,見有妹子竟然敢在他的飯店門口發傳單,這是想逆天啊,當下一拍案板,身如游龍,嗽地竄了出去。
鴨子感慨萬分:「看人家這身手,難怪能收拾羅天銳。」
白路打開店門,幾步站到促銷小姐面前:「給我來一份。」
妹子笑吟吟遞給他一張傳單,白路道聲謝謝,拿著傳單回屋。
正打算看熱鬧的鴨子等人差點把下巴掉到地上,圍著白路問:「這就完了?」
「啊,不然呢?」白路低頭看傳單。
「她來砸場子啊。」
「砸唄,我正嫌客人多呢。」白路揚了揚手里傳單:「做的不錯,彩版合頁,做工精美,等咱以後也做幾個。」
鴨子服了:「和你這種火星來人,實在沒法溝通。」
「那就別溝通了,我給你們幾個做了份飯,拿醫院去陪小三吃。」白路進廚房端出一大鍋面條。
這下連輕易不動怒的司馬智都怒了:「我靠,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糊弄我們?就拿這玩意打發我們?對得起那份策劃不?再說了,小三剛開始吃東西,你讓他吃面條?」
「想多了不是,小三主要喝鹵,你們吃面。」白路又端出一小盆湯鹵。
「你讓我們蹲到醫院走廊里吃打鹵面?」高遠也怒了。
「這個吧,面條做多了,你們可以賣,有醫生護士想吃的,五塊錢或十塊錢一份,算你們的外快,怎麼樣?放心,就憑我的手藝,絕對暢銷。」
林子悠悠嘆氣道:「我想打他,你們呢?」
「我們也想,可是打不過啊。」鴨子也嘆氣。
「打不過也要打,***,老子怒了。」高遠擼胳膊挽袖子走向白路。
白路大叫:「不許過來,我會報警的。」
「你快報。」高遠猙獰道。
「你再過來,下午我就不去買隻果。」
高遠好象機器人一樣,馬上停步,咬著牙說:「算你狠,你給我等著。」端起一鍋面條,招呼哥幾個:「拿筷子拿碗,去醫院。」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讓深秋多了許多亮麗。
五名促銷小姐發完傳單,已經坐車離開。五星大飯店伺候走客人,準備打烊。
白路站在玻璃門前,看著對面忙碌的工人,看著街上經過行人,心里莫名有了感慨,好象一切都不真實,一切的一切都不真實。
這個午後很溫暖,這種溫暖讓人把思緒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看,可是看啊看的卻有份惆悵。
李小丫收拾完衛生,走過來問:「老板,你在看什麼?」
白路轉頭看她,笑著問:「你媽高興吧,收到你那麼多錢。」
李小丫回話:「沒有太高興,反是一勁兒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哪來那麼多錢,我都後悔把電話號碼告訴她了。」
前些天,李小丫往家寄錢,一下就是四千多。這兩天,白路又給買了新電話,在她喜滋滋的告訴媽媽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媽媽卻是害怕孩子上當受騙走入歧途,一腦袋擔心。
白路哈哈大笑,又問:「你爸的病咋樣了?」
「就那樣,說是砸到筋了,胳膊、腰、腿都有毛病,好不容易養好,但是不能用力不能做工,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弟弟呢?」
「在縣里上初中,一個禮拜回去一次,總說錢不夠用,學習也不好,唉。」
白路拍她腦袋一下:「小屁孩,別總嘆氣,嘆著嘆著人就老了。」
「恩,好的。」
白路又問:「想不想出去玩?」
「去哪?」
「坐車兜風。」
「好,可是沙沙姐怎麼辦?」
「帶她一起。」
「好,我回去告訴沙沙姐。」小丫頭歡快往家跑。
又等一會兒,高遠幾個人開車回來,把碗盆鍋筷送進飯店。高遠指著白路大罵:「你個王八蛋,老子這輩子都沒端過鍋上街。」
白路很鎮定:「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
「我第一次你個大腦袋,趕緊走。」
白路說:「送我回家,接沙沙一起去。」
很難得,高遠居然沒有發脾氣,沖進店內,翻了塊牌子拿出來,上面寫的是東主有喜,今日歇業。掛到牆上。
白路無力和這家伙折騰,關卷簾門,坐他的車回家,上樓抱下張沙沙,順便的,支使高遠拿輪椅。
有熱鬧,柳文青豈干落後,換上登山裝,帶著墨鏡帽子,背個運動背包出門。
白路嘆服:「你倒是什麼衣服都有。」
今天屬于組織活動,何山青在醫院,其他人都去。
一人一輛車,除去高遠的黑色桑塔以外,林子他們的三輛車都很囂張。
高遠把輪椅塞進後備箱,坐到鴨子的車上,什麼話也不說。
白路一看,不用問,這家伙又是一肚子的不滿意,不肯給自己當車夫。
沙沙問:「我坐哪?」白路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你坐前面。」讓柳文青和李小丫坐後面,他去開車。
鴨子在前面領路,林子和司馬智跟在後面,白路最後。四輛車朝遙遠的不知名處前進。
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在西面,比白路挖棺材的森林公園還遠。好在馬路通暢,平坦寬敞,用了兩個多小時,來到一處村莊。
所謂村莊,全不是張沙沙住的那種村莊,完全是裝修過的,修繕一新,擁有柏油馬路和許多飯店的農家樂。
在村子後面是一片大山,山上山下漫無邊際全是果樹。
鴨子沒停車,直接繞過村子,沿路開向果林。有意思的是,果林里也有公路,只是略窄一些,僅能過一輛貨車。
鴨子一直往上開,在半山腰停下。
眾人下車,高遠指著這片林子說:「山上山下,這一片是貢林,不要說農藥,連化肥都沒有,所以掛果晚,熟的也晚,別看果子不算大,但是絕對安全沒問題。」又跟白路說:「去選果子,剛才打電話了,村民一會兒就到。」
白路哦了一聲,跟沙沙說:「你和文青、小丫就在林子邊上玩兒。」自己走進林子。
其實不用挑,這地方只有隻果,再沒有別的水果。選用同一類種子,在同樣光照條件下成長,連味道都差不多。
白路隨便逛逛,摘了倆果子略微嘗嘗,走了出來:「就要這片果子,你想買多少我不管,再搭配一半的梨,買回去後清洗干淨,去核去蒂,只留果肉,然後通知我。」說完話,去車里拿出輪椅,讓沙沙坐好,推著到處跑。
高遠氣道:「這個王八蛋。」
從白路進果林到出來,滿打滿算沒用上五分鐘,連果毆沒來呢,他已經跑了。高遠想不通,就這麼一個混蛋,怎麼能有那麼好的廚藝?
白路不管那些,推著沙沙跑,偶爾摘個果子吃一口,完全是來旅游的。
後面的事情就是花錢買果子,這片果子是某部門的專用果林,不外售。高爺爺想喝酒,和該部門的另一個大酒鬼一說,那家伙欣然同意,代價是十桶白路釀好的酒。高爺爺不干,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降為三桶,由此說明高爺爺很善于砍價。
高遠不怕果農賴帳,直接全款支付,再去另一個果園買梨,留下電話地址,由果農運送,大家返程。
臨上車前,高遠陰陰地問白路:「玩的挺開心啊。」
白路隨口說:「還行。」跟著發覺有點不對,趕忙改口道:「怎麼是玩呢?我是來干活的,這個累啊,實在太累了,唉,回去得好好歇幾天。」
這一次出來,最高興的是沙沙和小丫,徹底解放一次,玩個爽快。小丫說:「我們家的山也是這樣的,不過,村子沒有這個村子好看。」
一群人,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風馳電掣中,看著沿途的樹林和莊稼,白路忽然生出個念頭,不如包塊地自己種菜。這樣一想,念頭慢慢變大,便定了下來,跟柳文青說:「柳大經理,五星大飯店有新任務了。」
柳文青在翻看司馬智送來的廚師大賽的策劃,隨口問道:「什麼任務?」
「我要承包土地。」
柳文青眼楮一亮:「你要做房地產?這個行業好啊,是國家經濟的重要支柱,你看北城房價,連年不降,一直猛升,多貴的房子都能賣出去,正是你我有識之士當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