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的喜歡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那你為什麼要吻我？」
「我說了我看你那樣難過我想安慰你。」商昊南低吼，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你是我妹妹啊。你懂不懂？」
心里又煩又亂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上次那家燒烤店，商昊南轉過臉，看著她還在發呆的小臉。
如果姐姐喜歡他，跟他相愛，那她放棄了還可以跟自己說商昊南會幸福。
「醫生，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要這個孩子，請你幫打掉它。」
「沐悠然，你不是想當警察嗎？警察只考五十九分可不行啊。」
「商昊南。」他不提那兩個字能死啊？沐悠然氣到了︰「我討厭你。誰要當你妹妹了？」zVXC。
五個未接來電，五條短信。
「拜托。真把我當你的佣人了？」說是這樣說，不過商昊南還是拿起了她要吃的東西，放在燒烤架上。
只是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她沒有回家吃飯，也沒有給宋曼貞打一個電話通知她一下。
「只是這樣？」商昊南點了點頭︰「沒問題。」
「是是是。」商昊南看到她又恢復了活力，也不跟她計較了︰「為了讓沐大小姐開心，小的這就請你去吃燒烤。行了吧？」
醫生的話，像魔咒一樣響在她的耳邊，她縮著身體不停的搖頭。
可是她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可是那個話說不出來。
商昊南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拜托。你哪需要人同情啊。你是誰啊？你可是沐家大小姐。是貞姨跟凱叔的掌上明珠。就你這個身份擺出去，都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了。還同情呢，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然後從那天開始，那個家伙每天都監督她學習。
表面上看，從小到大看起來好像都在欺負她，可是每次只要她有事，商昊南都是家人之外第一個站出來幫忙的。更不要說，他還救了自己兩次。
「池社長，你不舒服就不要來了，注意休息。有事會給你打電話的。」小寧。
「沐悠然。」除了妹妹，他還真想不出來能給她其它的。
「走吧。心情惡劣的時候要吃東西。我帶你去吃燒烤怎麼樣？去上次那家？」
商昊南。在不知不覺跟他的斗爭之中，她喜歡上了他。那樣的感情，進化得太快。而她之前太迷惑，以為拼命跟他做對是討厭他的表現。
沐悠然可是家里的寶貝。三代里就這一個女孩。沐弘軒看得跟掌上明珠一樣。
醫院里，還是昨天那個女醫生。相對于她眼里的婉惜，池晚涼鎮定得多。
「我好恨，真的好恨。」沐悠然氣得不行，不停的抽泣著。
「當然不是。」商昊南可不會因為這個就去否認沐悠然身上一些美好的品質︰「不過我是想提醒你，這個世界上讓人同情的人太多了，那些人里面，絕對不包括一個你。」
可是難道她不難把這樣的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變成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嗎？
眼前的情況是姐姐根本不愛他，他要是真跟姐姐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難道她要看著他就這樣下去嗎？
沐悠然恨恨的從他手上拿過那對雞翅︰「我還要吃魷魚串。還有，秋刀魚。我還要吃生蠔。」
「好。我喜歡吃玉米。」沐悠然在吃東西方面，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信息發完，她將手機關機，去洗了個澡，然後睡覺。
海風吹過來，卷著陣陣海浪拍打沙灘聲。夜色將天空慢慢染成了深藍色。
「好啊，你想要什麼？」要是送個禮物她就放過他，商昊南不介意。
「昊南，我們結束吧。我真的配不上你。」
總歸是小女孩，哪好意思借著這個要他負責？心里又羞又氣，又冏又難堪。
「我怎麼敢啊。」商昊南手上的動作不停，給食物翻面︰「不過你不要老吃肉。也應該吃點蔬果。我幫你烤根玉米吧。」
……………………………………
「商昊南。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沐悠然很氣，很傷心。肩膀不停的聳動著。心里有沖動想告訴商昊南，他踫了她，要對她負責。
記得有一次爺爺生病了，父母不在家都去醫院照顧爺爺去了，哥哥發地個時候在國外念書，姐姐學校里有露營活動也不在。
小臉又糾在一起，商昊南怕了她了。
「哇。」沐悠然哭得更厲害了。不能當警察，又被商昊南拒絕，兩個加到一起，她心里難過得不得了。
可是認真說起來，想到商昊南對她的好，她又覺得有幾分安慰。
「小丫頭？」商昊南這一下是震驚了，看著沐悠然哭泣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比誰都清楚沐悠然有多想當個好警察。
池晚涼坐在酒店的床上，手緊緊的環著自己的膝蓋。身體縮在那里，茫然的看著窗外的夜色。
拿起隨身的包包出門，去樓下的餐廳吃了點東西。雖然沒胃口，不過已經一天都沒有進食了。身體已經感覺到了饑餓。
「這是你第一個孩子，你確定不要嗎？」
「教官說，沐家太有錢了，爸爸跟叔叔不可能放我出事不管，所以在危險發生以前，讓我自己放棄。」
視而不見不是最好？
已經做好了決定，心里也就無所畏懼了。這天晚上，惡夢依然糾纏著她，不過第一次，她沒有被驚醒，在夢里，她勇敢的殺死了那頭追著她不放的狼，獲得了新生。
扔下這句話，她逃一樣的向前跑去。商昊南看她向海邊跑去，快速的起身向著她的方向追去。
在酒店開了一個房間之後，就在這里坐著發呆。
胡亂的解決掉一份簡餐。重新上樓，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心里頗有幾分觸動。雖然心里還是很難受，因為他不愛自己，不接受她的感情，讓她覺得很受傷。
可是要真討厭一個人，又怎麼會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
「哼。」沐悠然扮了個鬼臉︰「要我開心點也行。那你要送個禮物給我。」
當年她一意孤行要去考警校。沐家全部的人都反對。
「你在哪？」沐逸楓的信息，後面還有一條，也是他的。
沐悠然哭得難受死了。商昊南看著她的臉，神情有幾分不解︰「為什麼呢？為什麼會不能當警察？」
「商昊南。滾你的蛋。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沐悠然，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手機中間響過幾次，她一次都沒有拿起來看。大腦無法正常的思考，很多事情，很多片段。一點一點像是惡夢一樣的在腦子里回蕩個不停。
燒烤架上冒出的點點熱氣。讓商昊南的臉看起來有幾分迷蒙。他烤好一對雞翅，然後放進了沐悠然的手上。
「小丫頭？」商昊南此時應該是送她回家，完全讓她月兌離自己。不過看到她那樣傷心的樣子，他竟然有些不忍了起來。
上了車，車子向著上次的那家燒烤店開去了。沐悠然轉過臉看著商昊南俊逸的側臉。
床單上，還擺著那張妊娠診斷書。她從下午離開天沐公司之後，就來到這里，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去管雜志社的事情了。
被沐逸楓強、暴的痛苦。被他羞辱的痛苦。在沐家壓抑的空氣。還有宋曼貞一再的哀求，沐仲凱的慈愛。還有商昊南的深情。
「我要你明天陪我逛街。」沐悠然提要求︰「馬上就夏天了，我想去買幾條新裙子。」
「晚涼，你在哪？為什麼不回來吃飯？也不接電話？」宋曼貞。
「說定了。我明天來找你。」沐悠然達到目的了，看雞翅差不多也沒那麼燙了，開始開心的吃東西。
「我討厭你。我好討厭你。」沐悠然泣不成聲︰「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吻我？我覺得我好失敗。你不喜歡我，我又不能當個警察。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商昊南，我真的好討厭你。」
好壓抑，好想逃。
不過她每次都是樂此不疲。每次讓沐逸楓陪她，沐逸楓總不肯，他討厭來這些地方。
反正沐家的錢多，就算沐悠然不上班，沐家養她一輩子沒問題。
那時心里很氣商昊南，現在想想，他對她是真的很照顧。
她在學校里各種科目都是名列前茅。就只有體能訓練比別人差一點。她努力了這麼久，付出這麼多。
「走開。」沐悠然剛剛停下的淚水，又一次落了下來︰「你管我干嘛？我不要你管我，你走開。」
她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不想是這樣的方式。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沐悠然是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因為商昊南是親歷者，自然明白沐悠然在這件事情上的堅持度有多高。所以此時听到她說不能當警察。商昊南也是十分意外跟震驚。
「小丫頭。」商昊南大概明白了，就算凱叔不給他們施加壓力，知道了沐悠然的身份，他們估計也輕松不起來吧？
「你剛才還說要賠罪的。商昊南你可別說話不算話啊。」
「沐悠然。」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海面起風了，風卷著浪花不斷向上涌。呆會要是漲、潮了，她在這里很危險的。
她本來就聰明，只是因為分心所以才讓功課一落千丈。有人監督，成績很快就回去了
是商昊南發現了，卻沒有笑她。替父母去了學校，跟老師說過了，立下保證，說她下次一定會努力學習。
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認真想想，雖然商昊南嘴巴又賤又刻薄。可是真的是因為他，她一直充滿了斗志。
不，不可以。這個孩子不能要。
「商昊南。」沐悠然想發作的，突然又笑了出來︰「受不了你。難道我沐悠然的優點，就只是我的父母我的身份嗎？」
心里陣陣泛酸，難受得緊。商昊南。她真的要這樣放棄嗎？
全部的全部，織成一張網，將她網在那里一動不能動。更網得她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
要是她有什麼事，他怎麼對凱叔交代？又怎麼對貞姨交代啊？
商昊南看了她一眼︰「我喜歡你。要我說幾次？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你可不要認為我為你烤了對雞翅就是喜歡你了。我只是看你哭得厲害，呆會要是眼淚掉到雞翅上，會咸的。」
其實他一直沒有變過，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一樣。
然後感覺舒服多了。往後退了一大步︰「好啦。本小姐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計較。只要你再請我吃燒烤，以前的賬就一筆勾銷了。」
心思再一次陷入茫然。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也無從選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管她做什麼選擇都是錯的。
商昊南不喜歡她，就算她說了，他願意跟她在一起，也只是對她負責。
她哭得完全停不下來，心情郁悶到了極點︰「我就不明白了。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生在沐家，所以就要被剝奪夢想嗎？我那麼努力，為什麼他們都看不到？」
而她從學校回來淋了雨，不小心也生病了。剛好商昊南在，是他，照顧了她兩天兩夜。一直到她病好。
就只有商昊南最好，不管她是想去哪里，想吃什麼。或者偶爾想發瘋，他都會陪著自己。
沐悠然白了他一眼，想這樣一鬧，心情倒是好多了。她抓過了商昊南的手臂，將淚水一股腦兒全擦在他的袖口上。
就算看到不人，池晚涼也能想像沐逸楓是用什麼樣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他一慣的態度。
沐悠然當年跟家里抗爭了好久，這還加上自己在其中敲邊鼓、說沐悠然對什麼事情都只有三分鐘的熱度。讓她去鬧，鬧得沒勁了，自然就不去了。
為了證明給商昊南看，她拼著一口氣以最優秀的成績考入警校，又堅持挺住那些辛苦的訓練。
「哼，這還差不多。」以後又不可能真不見。沐悠然讓自己放寬心，跟著商昊南一起去吃燒烤。
「如果你不要這個孩子，你以後懷孕的機率會很低。」
商昊南沉默。後悔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至少眼前他知道，如果他就這樣讓晚涼跟他的生命再沒有交集，他才真的會後悔。
「沐悠然。」剛才那個吻，已經讓他覺得很罪惡，很對不起晚涼了︰「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是的。之前一直沒發現，她這樣充滿斗志的人生。其實大半都因為商昊南。因為不想輸給他，因為不想讓他小看了自己，一直努力讓自己改變，前進。
都是跟商昊南一起經歷的。真要放棄他，真要就這樣算了嗎？
甚至也因為這個原因，就某個方面來說也提升了宋曼貞的地位。
「安慰我？」沐悠然是真的被打擊到了，用力將手從商昊南手里抽回來，站了起身︰「商昊南，你是個混蛋。」
初中有段時間，她迷上了看言情小說。功課一落千丈。考試時竟然只考了五十九分。學校要叫家長，她可不敢讓父母知道自己考了一個那麼丟臉的分數。回到家就把試卷藏了起來。
後來沐悠然再三保證一定會保證自己的安全之後，沐家長輩才終于點頭。
將全部的食物翻好面之後舉起了雙手︰「沐悠然，拜托。你開心點行不行？我可不記得我欠了你的錢。」
「好啦。我們吃東西去吧。你應該也累了吧？」
一直努力做到她能做到的最好。
「好啦。這件事情先不要想了，我幫你想辦法好不好？」憑著他父親是外交官，母親是翻譯家的身份，就算沐家人不出面，他也有辦法幫她解決的。
沐悠然沒有心情了。說再多，做再多，都不能讓商昊南改變決定，那她又為什麼要堅持？為什麼要繼續找難堪呢？
「商昊南。」沐悠然站在那里不動，低垂著臉看著腳下的沙子︰「我不要你同情我。」
「商昊南，送我回家吧。」
亂，亂，亂。她想擺月兌這一團亂。腦子里閃過那個女人跪在沐逸楓腿間的場景。心里恨得不行。
商昊南，宋曼貞，家里的電話，小寧的電話，還有一個是沐逸楓。
「悠然？」商昊南真無語了︰「你不會是打算以後一輩子都不理我這個哥哥了吧？」
她喜歡吃路邊攤，大排檔，街邊的燒烤。用沐逸楓的話來說，就是一些垃圾食品。
「商昊南，你混蛋。」敢情她活著的目的就是讓他欺負？
那個時候，她討厭他討厭得要死︰「哼，去你的，我才不會讓你再有機會笑我。」幾回站奈。
現在看到沐悠然難過成這樣，商昊南心里還真的是不好受。安慰性的把她摟進自己的懷里，拍了拍她的背。
沐弘軒當年之所以會讓沐家長子去從軍，一半原因是因為沐家的事業當時如果有軍、政兩方面的靠山，會有利得多。更重要的是沐仲凱是男人。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是帶小丫頭來散心的，怎麼讓她氣得去跳海了？
肚子傳來兩聲輕響，一天未進食終于是讓她有了些食欲。
醒來後，她看著商昊南，對著他說感謝，他卻說︰「你不要謝我。我怕你病死了，就沒人可以欺負了。」
閉上眼楮，淚水無聲的落下。心里難受痛苦得幾乎要死掉了。手機此時又嘀嘀兩聲。她實在不想理會。
「商昊南，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她好不甘心啊。商昊南老說對她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鬧了一個晚上，這才算是放過商昊南，讓他送自己回家了。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商昊南看她的目光從妹妹變成女人呢？
沐悠然看著他半晌，突然耍起賴來︰「你親我一下，我就開心點。」
沐悠然看著那烤成金黃色的雞翅，沒有伸出手去接，以前讓他幫自己烤，就像是要他的命一樣，他看自己的眼光根本就像是看男人。
池晚涼突然就笑了，那個笑意沒有到眼底，將手機扔回床鋪，她將身體放倒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給。能吃啦。」
然後去酒店退房，結賬，離開了酒店去了醫院。
沐悠然是真餓了，折騰了這大半天，不餓才怪。跟著商昊南進門。
「走開。」沐悠然不領情，用力的推了他一下︰「你離我遠一點，我現在討厭你，不想看到你。」
早上起來的時候，池晚涼心情特別的好。在樓下餐廳吃過早餐。忍著反胃的感覺把肚子填飽。
「沐悠然。」他的步子比沐悠然大得多，三兩步追上了她，拉住了她的手︰「你冷靜點。」
「快點回家。」
「討厭，你們都好討厭。」
然後商昊南就會說︰「沐悠然，我可等著你當個成績出眾的警察。不想讓我笑，就努力點。」
吃著吃著，又不停的指控商昊南，讓他幫自己烤這個烤那個。結果最後東西太多，她吃不下了，都被商昊南解決了。
「去你的。」真是一天不刻薄都會死的家伙。
「晚涼，本來想帶你出來吃飯，不過現在有點事情，明天再來約你。愛你，昊南。」
拿出了手機給母親發了條信息，告訴她自己今天有事，不回家睡了。又給商昊南發了一條信息。上面只有簡單的兩句話。
想到這里，沐悠然又忍不住多看了商昊南幾眼。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好？就是不能接受她呢？
她是真的喜歡他，愛他。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多共同的回憶，那麼多一起經歷的事情。
「小丫頭。」從小到大看著她一直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就算偶爾有不高興，也只是噘個嘴，跺下腳就過去了。
她要考警校，從爺爺女乃女乃到父母一致反對。她以理據爭，卻怎麼也爭不過。是商昊南，他在家里人反對的時候跟爺爺女乃女乃說︰「沐悠然我太了解了，她做什麼事都只有三分鐘熱度。沐爺爺沐女乃女乃，你們就讓她去考，等她嘗到辛苦了，自然就放棄了。我跟你們保證，沐悠然一定不會當警察的，就算上了警校，也會吃不了苦跑回來的。」
「小丫頭？」商昊南抓到了她話里的另一個重點︰「你說什麼？為什麼不能當警察？」
「不要哭啦。我一定讓你當上警察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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