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52章 第407章 公孫先生

作者 ︰ 月林深

時空越看得分明,芸兒雙腳踩著一枝細小的枝條,輕輕蹲坐在樹尖上,而她的雙眼中好似噙著淚水。

白秀英似是不信問︰「芸妹妹什麼時候來的,我一直沒有察覺?對——對不起——」說著臉色極是難堪。

時空越正要飛身去扈青芸那兒,不想她身影一動,猶如一只大鳥般手臂輕舒,已經朝後花園飛蕩了去。

時空越最是擔心芸兒她會生氣,迫不及待提腳跟了上去。白秀英心里一動道︰「你等我!」雙腳輕踏,尾隨而去。

三人一前一後踏枝踩葉,扈青芸在水池邊的大石上坐了下來,背著身子,不理身後的人。

時空越和白秀英也落來,心里有些慚愧,不知該說什麼好。時空越輕喚一聲道︰「芸兒,想不到你也與我一同來了。」

扈青芸略微側頭,聲音顫抖著道︰「我再晚來一刻,就喝不上你們的喜酒了。」

「啊,這——」時空越輕笑道,「芸兒你誤會了!」

「我親眼見你們纏纏綿綿,恩愛有加的,還誤會什麼?」她的語氣透露出了不喜。

白秀英也是不喜道︰「這能證明什麼?我就不相信你與空越他每日在一起,什麼都沒有做過,你憑什麼來指責我?」

「你——?」扈青芸想起前幾日她與越哥哥月下交纏共眠的情景來,不覺心里泄了老大的氣,雖是生著悶氣,卻無話可說了,只能落下幾滴淚來。

白秀英輕吐一口氣,走到扈青芸身邊坐下來握起她的手,軟言軟語歉疚道︰「好吧,芸妹妹,就當是我的不是,是我情不自禁,是我惹你生氣——」

扈青芸抬手蒙住她的嘴,搖頭道︰「你別說得這麼自責,也怪我太過自私了!我很好奇嘛,想弄清楚你和越哥哥到底怎樣,我不該打擾你們的。」

白秀英瞧著扈青芸的臉色,感念道︰「就算是你我命中有緣,才會發生這一切的。」

扈青芸勉強笑道︰「想起來或許是這樣的吧。其實,早在去年在泰山上我知道你寧願跳崖自盡也不拋舍你的情意後,我已無話可說了。你也不要介意我,我只是——只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秀英禁不住攬過扈青芸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心中感到了莫大的寬慰。

扈青芸心里緩解了好多,輕笑一聲道︰「我來這里不是要惹大家傷感的,我其實是想來看看秀英你——其實我也挺舍不得你不在梁山的日子。如若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一起回梁山去!」

白秀英一听,心里不自禁欣悅起來,歡喜問︰「真的?」說著雙目瞧向時空越,又轉向扈青芸的面容,喜形于色。

扈青芸遲疑道︰「你真的——真的想要一起去梁山?」

白秀英面色即轉失落道︰「我就知道你只是與我開玩笑的。」

扈青芸抓起她的手來,鄭重道︰「我沒有與你開玩笑,我真心想要你在梁山,或許你才能開心些。這座府第雖然寬敞,但太過冷清,我想你必定不大自在。」

白秀英「嗯」的點頭道︰「自從公主回京後,只我一人留于此處,父王雖是喚我去鶴嘴山,但那是佛家之地,更是清靜冷寞,況且,我不想去回味舊事——」

時空越有些失落問︰「公主她回京了?只可惜,我沒有與她道別。」

白秀英和扈青芸同時將目光投到時空越的臉上,時空越輕嘆一聲。白秀英臉色有些黯然,接著說︰「父王知道我的心事,早已準許我到梁山上去住著,只是——只是我想——總之我是不大方便來的。」

扈青芸詫異問︰「怎麼會不方便去?」

白秀英遲疑道︰「我知芸妹妹你待我最好,體會我的心懷,寬宏我,但有何姐姐,梅姑娘,更有木芙蓉,我懼怕她的毒——」

扈青芸忍俊不禁道︰「有我在,你怕什麼?再說了,何姐姐和梅姐姐待你都是很好的。你與越哥哥認識在先,芙蓉姑娘她也無話可說的。」

白秀英面色添上不少激動和感懷,將扈青芸擁得緊了些,放心道︰「那我們何時去?」

扈青芸點頭道︰「明日就去。」

白秀英展顏道︰「那我現在就去準備!」說著望向時空越,時空越欣悅點頭。

三人攜手回到閣樓,翠煙早在樓頭等待,看到時空越和扈青芸二人,很是驚詫。白秀英告訴了她要去梁山的事,翠煙也喜,便去收拾了些衣物行裝,牽來一輛馬車,裝了東西。

白秀英鎖了閣樓的門,與時空越、扈青芸三人上了車,翠煙趕著車來到府門,早有太白雙奇的查思服和葛我衣攔在前面,翠煙朗聲道︰「查、葛二位前輩請回去歇息吧,是我家小姐想要出門,不必跟隨了。」

葛我衣遲疑道︰「王爺有過吩咐,但凡小姐出門,定要追隨保護,如若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夫妻兩個是掉腦袋的大罪。」

白秀英于車中說道︰「二位前輩不必掛心,我自有主張,不會令父王擔憂的。」說著揚手打出一團紙簽,查思服展開紙張看了字,點點頭,與葛我衣先行退下,去叫開城門。

城門大開,查思服和葛我衣夫婦連同幾個兵丁恭敬送出馬車,依然稀星曉月,夜色正好。

白秀英心情舒爽,一路笑吟吟挽著扈青芸的手,考慮著要說些什麼中听的話兒。

時空越換了翠煙進車里,由他來趕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梁山。

來到泠林渡口,有水兵具船渡到金沙灘,直接順路來到蔓芳山。何奚媛聞訊,早來迎著了馬車。

白秀英下了車,見何奚媛笑臉相迎,語氣關懷,不覺動容。她自從上次離開梁山不知不覺又是半年多的時光了,此時再來,宛若家一般的感覺。這里人多,總比住在鄆城縣要舒心得多。

何奚媛和扈青芸領著白秀英、翠煙兩個來到一處小院,里面有個小閣樓,上寫「綠櫻閣’,閣樓前長著一棵櫻桃樹。雖這閣樓和樹木不及白府中的豪華和高大,但白秀英心里也如雪中受了炭火一般的暖和,也如旱中受了甘露一般的滋潤。

她回過頭去,見時空越倚在門邊笑吟吟瞧著她,不覺心里動容。

自此,她就在蔓芳園里住了下來,總是何奚媛、扈青芸、梅虹等幾個姑娘對她很好,至于木芙蓉、楊小昭幾個,即便不大方便相處一起,但屋院離得不近,也無其所謂了。

這日,時空越正在中山視察山關建造,只見上千的人砌石架木、挖地築牆,干得熱火朝天,熱鬧非凡。

朱貴走來時空越身側附耳低言道︰「主領,流煙山來一道士,說是復姓‘公孫’,有事秘商,正在小霧峰頭等待。」

時空越頷首道︰「既是道士,說不定是位高人,我即刻去見。」說著便與朱貴兩個下來金沙灘坐船出了山,騎了馬奔來流煙山中,朱貴在林中等待,時空越徑直快步來到小霧峰上。

夕陽正紅,雲霞滿天。小霧峰上起了些淡薄雲霧,瞧起來景致很是悅目。

走出林中,果見小峰最高處的那塊大石上盤腿坐著個道士正在閉目養神。這道士假裝不聞腳步聲,時空越也不出聲,走前觀量起來,看這道士身著黑色道服,襯著淡白內衫,腰系雜色彩絲絛;頭發披散些在肩背,于頂上束起一綹來。手里握著一只白絲的拂塵,背上背著松紋古銅的七星劍。白肉鞋襯著多耳麻鞋,綿囊手拿著鱉殼扇子。八字眉,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絡腮胡。

時空越于正前行禮道︰「晚生時空越拜見公孫先生!」

這公孫先生揚眉睜眼,看見時空越站在面前,慌忙起身跳下石台,還禮道︰「適才小道被梁山靈氣所引,仿似天人合一,因此不覺將軍來臨,望請見諒!」

時空越瞧這公孫先生身長八尺,相貌堂堂,果然是個不俗之人,想必道法了得,便抬手笑道︰「晚生不便恭迎先生到山上做客,還請海涵。」

公孫先生深深呼吸一口山上的空氣,微笑道︰「小道復姓公孫,單名一個勝字,薊州人氏,自幼在鄉中好習槍棒,人都呼為‘公孫勝大郎’。如今師從九宮縣二仙山羅真人,道號‘一清先生’,人稱‘入雲龍’,早聞將軍大名,有心拜望。幸得雲游到此,正有一事商量。」

時空越拱手道︰「先生降臨,小山感受弘法。晚生更有心請教,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公孫勝眼望落山夕陽,眼中露出誠意,聲贊道︰「將軍乃豪情俠義之人!」接著指手說,「半月之後,有花石綱于黃河水中押運上京,將軍可願取之,以為大用。」

時空越試探問︰「難道先生知花石綱中暗藏蹊蹺?」

公孫勝點頭道︰「不錯,表面上押運花石綱,實則是青州、濟南二處搜刮民財無數,封于花石綱中,要運上京都以賄貪臣,以樂王宮。」

時空越站到公孫勝身側,一同看著夕陽道︰「如此,若能取之,必當取之。」

公孫勝展眉道︰「將軍果真是智勇之人。如若布置妥當,定能取之。此花石綱之納奉乃濟南曾頭市、青州慕容知府二處為其帝宮中攀升貴妃所用。如今正要秘密運入水中,由兩家揀選高手一同護送,總由一個叫做青面獸楊志的人監押在路。」

「青面獸楊志?」時空越並不了解此人。

「不錯,此人乃五侯楊令公嫡系子孫,三代將門之後,很有些武藝在身,如要硬取,恐有損傷,唯于水中取之,方能成事。」公孫勝信心滿滿。

時空越擺手道︰「先生遠道而來,不如移步敝山中,暫行歇腳,再從長計議。」

公孫勝搖頭道︰「未免避人耳目,小道還是權在山外好。小道觀察天象氣候,不日將有大雨降臨,正好行事。」

時空越贊賞道︰「先生果然好眼力。晚生預料,此事順利能成。晚生今日就回去揀選人手,秘密于水道等候下手。事後,還請先生同到梁山聚義。」

公孫勝眼望梁山景致,贊賞道︰「山靈水秀,的確是道家精修之地。只是小道遵依師訓,要雲游四方,普施良善,期滿之後,定有緣同聚大山。」

時空越道個「好」字,欣然道︰「只待此日早臨!」

公孫勝頷首道︰「將軍速回山準備,小道蹲坐霧峰,天若晚了,暫歇南山客棧。」

時空越見公孫勝性情灑月兌,不喜客套,也就隨他這樣,便擺手做辭︰「先生自便,晚生回山籌備,二三日後能夠行動。」

公孫勝點頭道好,送時空越兩步,抬手道︰「將軍慢走!」

時空越快步下了峰來,吩咐了朱貴一些話,回山里面來。

公孫勝迎著夕陽盤膝而坐,繼續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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