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7章 第152章 仇怨不解

作者 ︰ 月林深

時空越與陳希真拼斗了數十掌,看得滿院子的人都稱奇叫好,完全想不到院中竟會鑽出一個奇異少年來,以一人之力對付陳希真還綽綽有余。浪客中文網更看得孔冑飛驚奇不已,雲天彪嫉恨不住。

雲天彪原以為自己的一口青龍偃月鋼刀刀法已經使得出神入化,無人能出其右,待看到這個少年人的功力如此高強,方才黯然失色、自愧不如,想自己的這個功夫只是綠林中的手段,上不得武林的台面,登時心里的那個羨慕嫉妒恨,無以言狀。

叢丈川原本看陳希真又和人激斗了起來,正想要走,又見去斗他的是一位少年公子,功夫高俊,內力深厚,頓時被吸引住了,想要看個究竟。加之他心里也有幾分慚愧——要是就這樣腳底板抹油走掉,不管孔家人的死活,那日後自己的一張老臉可就很難在江湖上顯露了,更兼名聲會遭到敗壞,頓時舉棋不定,邁不出腳去,想陳希真已經被人斗懈了,再不怕他;況且其女兒病死實不關自己半分的事,因此有理在胸,還怕他怎的?便索性沒有了逃走的心思,仔細看起院中的情景來。

陶宗旺扭頭問蔣敬道︰「兄弟,這個美名劍客時空越,莫非就是前一久傳說中的大鬧鄆城縣白秀英小姐比武招親大會的那位?」

蔣敬點頭道︰「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他,但想必就是這位少年英雄了,武功直如此的出神入化,令人好生敬佩呀!」

孔亮近身來對孔冑飛和孔賓道︰「爹爹、二叔,哥哥吃了時少俠的丹藥以及被時少俠運功療治後,竟然蘇醒過來了,止住了疼痛!」

「哎呀,這半天只顧著斗這陳老怪了,竟忘了你哥哥的傷了!爹先前看大郎受傷頗重,只是這半天沒人提起來,竟疏忽了。難為這位時少俠了,他可是大郎的救命恩人啦!老夫沒有看錯他!」孔冑飛此時緩回了勁來,奔去孔明身邊察看,果見他雖然傷重在身,但是沒有痛苦,亦未昏死過去,無了性命之憂,頓時高興。

孔冑飛走過去拿話謝何奚媛,扈青芸道︰「老莊主還請稍後致謝,我越哥哥還與人打著呢,你在我旁邊說話,影響我觀看!」

孔冑飛頓時抱歉了一聲,心想自己謝得也不是時候,只是一時高興過了頭,迷糊了。

此時時空越已全部化盡陳希真的掌力,令陳希真不得不服。時空越抓住機空道︰「陳前輩,還請不要出招了,趕緊讓我看看你的孩兒吧!」

陳希真搖搖頭,慘笑一聲道︰「沒用了,時間已經過了,即便是神毒真的給我冰蓮蠶蟲丸叫我孩兒立時吃了,已是回天無力,何況他死活不肯交出丹藥,說已把丹藥交給薊王了,如若是真,還救個狗屁?年輕人,若不是你化去老夫的戾氣,老夫定要大開殺戒,殺這孔家莊人三二十個,陪我孩兒下葬!事已至此,也是老天捉弄,還有什麼話說?老夫也無心了,這就告辭吧!」他說著向時空越看了兩眼,微微頷首,就要躍身而去。

不想雲天彪怒道︰「陳希真,你今天意圖屠戮孔家莊無辜人口,動機實在凶惡,又重傷孔明,打傷孔賓,大鬧了孔家莊,難道就一點王法也不顧了嗎?隨我到衙門里走一趟吧!」話音未落,早听外面腳步聲紛亂,顯是官兵奔趕了來。雲天彪嘴角露出笑來。

時空越道︰「雲大人,陳真人正值喪子之痛,何必苦苦相逼呢?」

雲天彪很不高興地道︰「你是誰?景陽城、孔家莊的公事也要你來干涉嗎?」他早就看時空越不順眼了,想自己重兵來圍,即便時空越武功再強,能夠走月兌,也要折騰他一番。

不想時空越還沒回話,那邊扈青芸倒先秀聲罵了起來︰「什麼狗屁雲大人,你要是得罪了時大公子,本小姐定要叫你好看,把你那身牛皮給扒下來!」

雲天彪頓時面皮赧色,沒想到竟會有人這樣來頂撞自己,實在氣不過,怒視扈青芸,見她是個柔美可愛的小姑娘,也不好發作,指著罵了一句︰「大膽民女,你好生沒有王法了嗎?」

扈青芸嘻嘻一笑,不屑道︰「王法?王法個王八的王法?」惹得眾人皆笑,心想這小姑娘雖小,卻是恁地膽大,出言毫無遮攔。

雲天彪惱羞成怒,指著扈青芸,「你——你——」你什麼卻你不出來了。扈青芸蔑視地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

何奚媛看這百變星君雲天彪喜歡耍官架子,知道他總督著景陽城上萬的兵馬,雖是勢大,但見他這副熊樣,也是極為不喜。

孔冑飛急忙打圓場道︰「各位,今日老夫莊里大好的喜事卻起了殺伐,是非自有公論,公道自在人心,大伙兒評評理,咱們就這麼讓陳老怪走,還是他須得擔些法律責任?」

這院中的人誰不喜歡熱鬧,登即搶著說道︰「就這麼鬧了一場,還想輕而易舉走了不成?」「實在不能就讓他這般走了?」「想走,視王法于不顧嗎?」「總得賠些醫藥費、桌椅損壞費、房屋垮塌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吧?」「鬧了這場大事就想拍走人,那今後天底下鬧事的人還不多了去了?我也去什麼地方鬧他娘的一場大事,一點責任也不擔,就他娘的拍走人,行嗎?」「對,說什麼也不準走,須得去衙門審理一審理!」——

眾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雲天彪臉色無不得意。

陳希真厲喝道︰「老夫想要走人,誰能攔得住?誰敢上前來攔?」

扈青芸高聲道︰「對,想走就走,管它作甚?我支持你走!」眾人又道這小姑娘出來調皮了,皆是暗罵起來。

時空越乘陳希真疏忽之際,腳步一邁,輕手一奪,竟是把孩子從他手中奪了過來。陳希真雖然下意識地格擋一下,但被時空越避過了。

陳希真要跳過來搶奪,時空越搖手止住,便即止步,見時空越察言觀色,勘察起孩子的病來。陳希真嘆了一口氣,想既如此,要是孩子能夠救回來,除非是鐵樹開花,日出西山。

陳希真為何如此絕望?緣是這孩子的毒病已經發過多次了,每一次都是病入膏肓,差點死去。陳希真這三四年的時間都花在了帶孩子四處訪求名醫,各地買上好的藥物救治孩子怪病,可是只能保證孩子度過病發期,未能治得月兌根。孩子每一次病發的時間長及月余,而且每半年要發病一次;在孩子發病的時日里,算是陳希真永世最難熬的日子了。

他原本帶著孩子去唐門求救過,可他與唐門的仇恨實在太重,唐門門主唐善禪打死了陳希真的夫人,而陳希真亦殺死了唐門兩大長老、唐善禪的親佷子,還要了唐門二三十門眾的性命,這份大仇實在深得徹底,至今還有唐門的人來追要陳希真的命,更別說救他的孩子了。

所以陳希真這幾年中一面為救治孩子四處奔波求醫求藥,一面要防備唐門的復仇,實在不容易。要不是他武功高強,或是意志松懈,恐怕不是早已自殺就是早已被殺了。

其實陳希真與唐門的這段恩怨是由陳希真夫人的娘家與唐門最先引出來的,其中的復雜糾葛一時難以言表。總之,唐善禪四年前殺陳希真的夫人是為了報父代留下來的仇,陳希真殺唐門門眾是為了報夫人身死之仇,唐門門眾現在追殺陳希真又是為了報當年二三十門眾的身死之仇。冤冤相報何時了?仇怨不解,永遠是糾纏不清的。

陳希真一直在努力尋找神毒叢丈川的身影,想求叢丈川救治自己的孩兒,不想叢丈川奉上命遠去西域求藥了,陳希真自然不容易尋得到他。不過叢丈川從西域求藥回來,陳希真踩到了他的蹤跡,還听說他求回來的是一種叫做「冰蓮蠶蟲丸」的神藥,能夠救治自己的孩兒,便一路追尋了來。

恰逢他的孩兒又犯病了,遠比上幾次要嚴重得多,陳希真更是不可懈怠,就是豁了老命也要叢丈川交出藥來。只是這叢丈川的鬼手段實在太多,多次叫他溜之大吉,有時候還消失了一兩天不見。要不是陳希真輕功好,身法快,熬更守夜地不懈怠,如何能追蹤得了神毒?

終于追到了景陽城,神毒叢丈川實在疲累極了,就躲進了銅膽孔冑飛家。他怕孔冑飛不收留自己,也就沒向孔冑飛說明自己是受陳希真追逐而來的。

正值孔冑飛六十大壽,叢丈川借著莊里人多,陳希真料想不到自己會躲進孔家,便放心地縮在廂房角落里參加宴席,不想還是讓陳希真給發現了蹤跡。

陳希真的孩子發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而且這次很不同尋常——前幾次冰毒增長還能經名師、用名藥疏解下來,可這次的冰毒盡是瘋狂增長,沒有止歇,以前用過的治療方法、神丹妙藥皆不起作用了。

緣是這體內生了抗體,哪還能再用舊時的醫藥和療法?要尋到新鮮的治療方法,恐怕已經毫無時機了。

陳希真今日降臨孔家莊,實是孩子到了最後關頭,奄奄一息,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這些都是題外話,時空越可不知道這其中的細枝末節,只是仔細地勘查起孩子的病來。陳希真的心早已灰了,心想時空越再是妙手神醫,難道他還能起死回生?只是看這少年人的心好,也就由著他看孩子一看,只等著他把頭兒來搖。

沒多時,一眾官兵挺槍執刀,張弓搭箭,闖進了孔家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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