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45章 第121章 千丈寒冰

作者 ︰ 月林深

那人的手剛剛伸出來,便被一只似鉗子一般有力的手給鉗住了,往里一拗,那人直覺手臂似要折斷了一般的疼痛,痛呼了兩聲,身子拔起,向水溝里面摔了進去。

眾人放眼一看,卻見一個俊逸少年舒入人群中,一腳早起,又把己方一個漢子踢翻在地。扈青芸拍手叫道︰「越哥哥,這些人好無禮,替芸兒教訓他們!」

眾人發聲喊,掄起鋤頭齊往時空越身上招呼來。時空越身子一轉,右手一掄,眾人的鋤頭全部「 嚓」折斷,紛紛反打自己。

二十來人來不及躲避,紛被鋤棒打中,叫嚷一片,滾倒在地。

時空越對有牛一家三口人道︰「你們離開這里,這些人由我打發。」那老叟見少年人頃刻間打翻這麼多人,雖是其一片好心替自己解圍,但懼怕對方勢眾,日後再行尋事,難以應付,心中不免擔憂道︰「請公子高抬貴手,不要傷了這些人,老漢一家吃罪不起!」

時空越拋給老漢一錠銀子,道︰「不用害怕,你們盡管走就是!」時空越轉頭向一眾滾在地上的人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專門打抱不平的沒名劍客。日後再要胡亂欺負貧苦人家,我定饒你們不過!」他說著雙掌往前一推,那土層便似翻起一層似的,如波浪般往前推去,接著在數丈開外猛炸一聲,石屑紛飛。

眾人驚駭不已,紛紛叫嚷︰「少俠好功力!小的們再已不敢了。」「厲害!」——

時空越喝道︰「還不快滾!」二十來人諾諾稱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開去,邊跑邊回頭來看。

時空越自從與扈青芸合練「清風明月」功法後,自己又常常悟練內功,內力常有增長。

扈青芸笑道︰「越哥哥,精彩,嚇得這些人沒命價般逃!」

時空越道︰「能糾集一二十人欺負老漢一家,便是地主惡霸了,教訓一下是應該的。芸兒,我們走!」

兩人邊玩邊行,上了山路,到了樹林子邊。時空越生起火來,烤熟了一只雞,與扈青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之後兩人在樹林子中同練輕功、追逐嬉鬧。

扈青芸悶在床上兩三天了,今日出來閑玩散心,十分開心。她從這棵樹上跳到那棵樹上,再從那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摘鳥窩捉松鼠,時空越勸止不住,任她去鬧。

突然,時空越眼光瞥見林子中似有白影閃過,心下驚覺,便環眼向四周查看,一邊叫道︰「芸兒,快下來,林中好像有人!」

扈青芸在樹枝上用劍削枝葉,笑道︰「哪有什麼人?這里明明只有我和你!」

時空越听身後一陣風般吹過,好似有身影飄過。時空越暗道︰「看這身法情形好似是千丈寒冰柳燕子——」時空越心想著,急忙躍上林梢,喚道︰「芸兒,咱們快走!」扈青芸奇怪道︰「越哥哥,我還沒玩夠,怎麼就走?」

時空越挽起她的手,道︰「有人來,好像危險!」扈青芸道︰「哪有?」時空越不容她分說,扯著她往樹下躍落。

兩人卻是一驚,只見前面數丈開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盈曼身影,全身籠在白紗里面,連頭已被白紗罩住,看不清面目。

扈青芸喝問︰「你是人是鬼?怎麼如此裝扮?」

時空越口里輕道︰「柳燕子!」扈青芸問︰「千丈寒冰柳燕子?」她之前只听說過柳燕子之名,並未見識過其人。

那個白色身影緩緩揚起臉來,舉雙手略把頭上白紗掀開一些。時空越見她面色清白,寒若冰霜,一雙深黑色眸子注視著自己和扈青芸兩人,果是千丈寒冰柳燕子。

扈青芸奇道︰「這個女子面部為何如此淨白,毫無一絲血色?」時空越輕踫她的臂膀,示意不要說話。

時空越知柳燕子很少說話,首先開口道︰「柳姑娘,咱們又見面了,真巧!」

柳燕子冷冷道︰「巧什麼?我是特意來帶女盜賊雲中燕回去見薊王的。」

扈青芸哼的一聲道︰「說我是女盜賊,還要帶我去見薊王,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千丈寒冰,看你這番不食人間煙火味的樣子,為何也甘在薊王手下賣命?」時空越想扈青芸說的柳燕子「不食人間煙火味」倒是極為契合她的氣質。時空越知柳燕子是吸血族類的人,素以人血充饑。

柳燕子面色依然清冷,說道︰「這是我個人之事,你何必多問?薊王對我有恩,他要我抓你回去,定要依從!」

時空越道︰「柳姑娘,雲中燕與薊王並無過大恩怨,可否看在往日情面上,高抬貴手?」

柳燕子想起在鹿角山上時空越以鮮血贈喂自己的情形,不覺心中一動,兩只深黑色眼楮靜靜瞧在他的面龐上。卻听扈青芸問道︰「越哥哥,你與她往日有何情面?我看不用向她求情,她要抓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時空越也模不清楚柳燕子的深淺,依三次相會情形,直知她身形如鬼魅,雙臂如鐵石,是個極為隱秘的女子。而且扈青芸寒病剛好,如何會是柳燕子的對手?要是她放手來抓人,定是難以抵擋。到時候扈青芸被她抓回鄆城縣中,再要去救,豈不難矣?為今之計,惟有向柳燕子求之以情。

時空越當即說道︰「柳姑娘若是真要把雲中燕帶回去,那小生非要護著她,便會與姑娘起了沖突——」時空越盡現惋惜口氣,「要是這樣,可惜之至,小生心中實是不舍!」

時空越說的也是實話,像柳燕子這般清美無暇、神秘莫測的女子,自己心中著實不忍與她有所生隙。

扈青芸道︰「越哥哥,我不管你與這位千丈寒冰柳燕子有何交情,她口出誑語想要抓我回去薊王面前領賞,首先得看她的本事如何。要是她的本事不濟——」

扈青芸話還沒說完,柳燕子的身影便如棉絮一般輕倏過來,戴著白紗的手向扈青芸疾抓而到。扈青芸和時空越兩人都是心下一凜,各出全力往前打出,扈青芸身子同時往後仰退。

兩人掌力往前撲出,勁力打在樹干上,「 嚓」一聲,樹干折斷,面前卻已不見了柳燕子身影。扈青芸輕叱一聲,刀劍都已在手,在身周急急劃出。時空越又見白色身影,柳燕子雙手不避,竟往刀劍影中舒手入去。

時空越急忙聲喚︰「柳姑娘,手下留情!」

柳燕子冰臉一寒,雙目冷清,向時空越瞥來,雙手同時一滯。如此一來,扈青芸收劍不及,一劍細刃便即割在柳燕子右腕之上。

扈青芸直覺自己的劍刃仿如割在金剛硬石上一般,一劃而過,聲息毫無,不覺心中驚跳。

柳燕子于刀劍影中縮回手去,身形退開。扈青芸急往她右手腕上一看,竟見衣紗割開,毫不見血,心中頓時一凜︰「不知這千丈寒冰練就的什麼神功,刀劍竟然割不破肌膚?」

時空越登即謝聲道︰「多謝柳姑娘手下留情!」卻听柳燕子如水銀瀉地般清悅的聲音響起道︰「你毫無誠意的相謝,我與你換了雲中燕,這就帶你去見薊王!」

她說著身形一閃,時空越直覺自己的手臂被五根鐵指一夾,接著被一股力量牽扯著往樹端激掠而去。只听扈青芸激聲叫道︰「越哥哥!柳燕子,快放下我越哥哥!」扈青芸飛躍起身,往後急追。

時空越口里急叫︰「芸兒,不要追來!」他剛回過神來,側頭往後看去,見扈青芸落在後頭,在樹間穿梭。

柳燕子右手後打,時空越直覺一陣冷風亂吹,突見一片白霧自柳燕子臂間狂散出來,那白氣踫著樹干,只听「嘎嘎」聲響,樹干生冰,繼而如玉石碾碎,冰屑紛飛,樹干從中粉碎,一棵連著一棵,樹身便墜掉下來。

時空越心目皆呆,想不到柳燕子竟有如此神法,心中擔憂這白色霧氣沾上扈青芸的身子,豈不是亦如這松樹干一樣生冰碎掉?頓時急叫︰「芸兒,小心呀,不要過來!」

扈青芸身子快極,白霧亦如急湍滾流般竄涌過來。扈青芸清叫一聲,便感深寒,右腳急在枝木上一點,便如鳥雀展翅,往上避去。

于此同時,白色湍霧突然從中打了一個漩渦,竟然如旋風回轉,扭做一條,向柳燕子袖中收吸回去。

柳燕子白紗一卷,那如注白霧便消失于掌緣之際。

扈青芸身子自枝葉間竄透而出,陽光傾瀉而下,耀眼無已。六七棵斷干樹身嘩啦下墜,砸落地面。扈青芸雙腳交錯,在枝葉間輕點,上下回旋,又即向枝葉間急墜而下,光線即刻暗淡許多。她透過樹干向前瞧看,哪里還有時空越與柳燕子兩人的身影。

扈青芸奔落地面,見側邊被柳燕子白霧卷中之地結滿寒冰,碎屑無數,不禁心凜︰「千丈寒冰柳燕子,果真是千丈寒冰!」頓時牽掛起被柳燕子挾走的越哥哥來,口里急喚︰「越哥哥!越哥哥!——」

她往前奔喊了一程,林中只有回音,始終不見時空越的身影,心中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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