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48章 第048章 奚媛心懷

作者 ︰ 月林深

天色已經晚了下來,客棧的走廊上都掛滿了橘黃燈籠。客棧之後是一座建造得別致雅靜的宅院,宅院兩邊廂房環繞,中間是正房大屋。

正房的兩邊窗子透出橘黃色的光亮,里面傳出說話的聲音。院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年紀五旬,精神矍鑠,卻是何承亮。他走過院子,推開屋堂大門,屋堂正中間擺了一張圓桌,上面鋪滿菜肴,圍坐著十來人正在席間用餐。

何奚媛見何叔進來,便掇過一張椅子讓他坐了,斟滿了一杯酒給他。何承亮與眾人喝了一盞後,何奚媛輕聲問了一句︰「何叔,都安排好了吧?」

何承亮點頭回道︰「奚媛放心,都安排下去了!」何奚媛點了點頭。

席間這十來人便是何奚媛、解珍、解寶、時空越、朱貴、朱富、許貫忠、梅虹、梅大娘、何雅琴、嚴青。解珍肚月復之處有傷,可他是好酒之人,又不想錯過這樣相聚的機會,因此仍然搬了張軟椅來與大家一同相坐。

此處宅院便是何奚媛的正所屋院,坐落在雲萊客棧之後。院前一片空地場所,中間設有池塘花園。這座宅院雖然算不得大,但環境清幽,建造雅致,十分的小巧舒適。

兩邊也有十余間廂房,解珍、解寶兄弟,何承亮在此都有房間。何雅琴、嚴青隨何奚媛住于正屋。

何奚媛的屋中並沒有丫鬟侍女,平日間的日常家務瑣事都是由她自己來做,加之何雅琴也會常常幫著小姨做上一些家務事。

何奚媛擺席在自己家中請眾人相聚,並未設在客棧的餐堂里面,實是出于自己的一番誠意。怎奈日間出了漠北雙雄的事,此刻她的心里依然有些不愉快,腦中又常常浮現出那個遠去的人影,揮之不去。

她把杯中的酒端起來置在唇邊小口地抿著,眼神注視在某個地方許久不動。

眾人見何奚媛平日間都是談笑自如,淡然自若,而今夜似乎心神不靈,心情沉重的樣子,還以為她在為日間漠北雙雄的事擔憂,便用話與她攀談起來,想把她的注意力轉移開去。

何雅琴和嚴青不住地給何奚媛夾起了菜,並跟她說起笑來。對于何雅琴,何奚媛是她的小姨;對于嚴青,何奚媛是他的娘親——何雅琴和嚴青見她滿臉的惆悵,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想為她分擔一些不開心去。

解寶和何承亮心中不斷浮現出阿使那在密室中所說的話來,直說雲萊客棧不日將有災禍降臨,而且已有人來過雲萊客棧暗中打探過——「風雲七客」——江湖中從來沒有听說過這個名號,不知風雲七客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且阿使那又說這些人是為了時空越而來,不知又是所為何事?

時空越對于何奚媛、何承亮來說是個極其神秘的年青劍客,青年俊才。因為他們不知道時空越究竟來于何處,他究竟有著怎樣的背景。而且時空越也從來沒有主動與他們說起過自己的身世籍貫、家境背景。

解寶心中雖也泛起質疑,可他是個粗爽之人,也只在心中略略一想,並未較細。加之時空越兩次出手相救,日間更是因為他即時出劍擋住了阿使得的鋼帶之刺,才保住了解珍的性命,因此解寶心中早已把時空越看做生死恩人,就算是時空越會帶來什麼生死大禍,也要留他在客棧里面。

而在何奚媛心中,雖然與時空越相處短短十來日,但仿佛像是結識了一個數十年的好友一般難以舍離。時空越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或者說更像是一種難以摒棄的味道在吸引著她,令她迷亂,讓她的內心不斷升騰起一種青春般的涌動。

此刻,她抬眼不自覺地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時空越,見他正自與身旁的朱貴、朱富兄弟,還有許貫忠侃侃而談,笑語連珠,似乎心中毫無煩惱,毫無憂愁,把自己的快樂分享給身邊的人。听著時空越的說笑,朱貴、朱富都樂呵呵地笑著。梅虹也在饒有興致地听著,笑靨如花。

時空越突然注意到何奚媛在看著他,便劍眉一展示以一笑,依然與身旁的人說起話來。何奚媛與時空越的一對視,心中不覺一顫,直覺得他皓齒微露,秀眉輕舒,一雙眼眸清澈無邊,俊容含笑,直如勾魂攝魄一般。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對視,在何奚媛的心中卻仿佛震蕩了許久。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幾個美妙的場景來。

那夜把斷刀三魔趕出客棧,救了嚴青之時,何奚媛向身前的「黑衣大俠」拱手相謝。時空越回過身來,剛看到「黑衣大俠」面容的那一剎那,何奚媛還記得那一刻在自己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是驚詫、是吸引、是突然、是感激、是——

在雪地上與刀中無常丘東中相斗時,丘東上的奪命追命刀自身後迅疾射來而無法躲閃之際,是時空越不顧凶險地閃身來擋在自己的身前,攔住了飛刀,並且差點摔倒在自己的身上。此刻想起來,還是一種既激動又羞怯的感覺糾纏于心內。

還有那日攀爬三道嶺的光滑絕壁時,原本她沒有勇氣冒那麼大險的,可是一想到有時空越在身邊,她便不由自主地跟著他攀爬了起來。她還記得時空越的臂膀攬在自己的腰上,讓自己感覺是那麼的安全和有力。

當雙腳在劍鞘上踩滑的時候,她的一顆心頓時嚇得放佛跳到了嗓子眼里,是時空越緊緊抓住她的臂膀,攔在她的身外。

那一刻,她的心中似乎多了某種意識,多了某種感悟——生死,便是頃刻間的事情,能與知己者而死,死有何懼?那一刻,心中世俗的念頭煙消雲散,仿佛如同明鏡一般清澈無邊。

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把頭靠在時空越的懷里,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和溫暖,感受著他胸膛的寬闊和安全。

那種感覺不是久違的,不是陌生的,而是從來沒有過的。那一刻,她的心雖然跳動得厲害,但她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風兒停止了吹拂,雲兒停止了游走。

可是,她突然意識到,那樣的感覺是可恥的,那樣的感覺是罪惡的,她的內心在頃刻間升起了無限的矛盾——她覺得對不起,對不起心中曾經的那個人,雖然那個人早已離她遠去;她覺得對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堅守的自重那麼容易就被打破了;他更覺得對不起的,是他——時空越——他的年輕,他的清純,她是沒有資格去褻瀆的。

何奚媛奮力地掙月兌時空越的擁抱,她朝相反的方向奔跑出去,珠淚奪眶而出,心里滿含愧疚。

隨後,時空越不再向她的身後追來,她發覺自己的雙腿無力,無力地坐倒在雪地里。她撫著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的心能夠逐漸地平靜下來。

然而她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是自己給自己的心扣上了一層枷鎖,是自己給自己的心帶來了一些負累。

冰涼的雪地和寒風令她清醒了許多。她舒緩了一口氣,把臉上的淚痕全部拭去,然後站了起來,回轉身向時空越走去。

自此,她發現時空越對她依然親近,但卻是缺少了什麼——一種難以名狀的東西——這種東西,正是她要極力回避的。可自此之後,她用不著再回避,因為這種東西沒有了。她的心中未免有些失落——她希望這種東西存在著,她希望自己能夠繼續回避著。

何奚媛想了許多,耳邊雖有聲音環繞,可是仿佛悄聲細語,沖耳不聞。

何奚媛于座間胡思亂想起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滿滿地飲盡了一杯酒,覺得自己有些暈眩,便微微站起身來向眾人辭告道︰「奚媛身子有些不適,不能在此相陪了。何叔,珍大哥、寶二哥,你們陪大家吃飲吧!」說著便離開座位,向內堂走去。

眾人略有疑慮,見何奚媛已向內室走去,也就不好相問。何乘亮呵呵笑道︰「來來來,大家繼續吃!奚媛她先去休息,我們大家可要盡興!」

嚴青起身道︰「外公,我去看看我娘怎麼樣了?」何乘亮道︰「去吧,你娘要是頭痛厲害的話,來跟外公說,外公去煎點藥來。」何雅琴也起身道︰「爺爺,我跟青弟一起去!」

何乘亮挽住何雅琴的手,把她拉坐下來,笑道︰「一個去就行啦。你小姨不勝酒力,讓她安靜地休息一會就好啦!」

何雅琴嘟囔著小嘴「哦」了一聲,不情願地坐了下來。突然她看向許貫忠嘻嘻笑道︰「許大哥,你今天那一手飛刀實在厲害極了,可不可以教我呀?我要學得像你一樣的厲害,就什麼壞人也不怕了。省得下次遇到壞人的時候,又要被人家欺負個措手不及。」

許貫忠呵呵笑道︰「雅琴姑娘真想學的話也未嘗不可,只是先師定下一個規矩,除非正式收徒,否則本門功夫是不可外傳的。況且在下的飛刀技法只是略沾皮毛,當年師父重在傳我刀法。至于飛刀,我師兄撲天雕李應最是拿手!」

何乘亮贊道︰「原來賢佷與兗州李家莊的撲天雕李應是同門師兄弟呀!」許貫忠回道︰「是的何叔,當年貫忠和李師兄一起學藝兩年,後來李老莊主仙去,師兄便下山回李家莊去了。」

何雅琴嘟囔著嘴怨道︰「許大哥,你是不是不想教我飛刀,便故意推月兌說師門嚴格呀?要我學你刀法,刀法我才不跟你學呢,小姨已經答應傳我若月刀法了。我小姨那刀法真是——真是厲害——」何雅琴興高采烈地比劃著,「不,那真是,怎一個‘厲害’了得!」

「對了,我不僅要跟小姨學刀法,」何雅琴指著許貫忠道,「還要跟你學飛刀,還要跟——」何雅琴突然站起身來跑到時空越的身旁,挽住時空越的左手,笑道︰「我還要跟這位時大俠學劍法,學輕功。你的功夫,我今日算是見識了——果真不錯!你可不得推辭哦!」

時空越回頭笑道︰「雅琴妹子也想跟我學呀?那你也得先拜我為師,從今以後我不叫你妹子,叫你徒兒了!」

何雅琴甩開時空越的手不悅道︰「說什麼啊,你想佔我便宜是不是?你只不過比我大個四五歲,竟然想做我師父,你不安好心!」然後她突然指著時空越壞笑道,「你是怎麼答應過我的?你可不要忘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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