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見傾心 18、史官記言

作者 ︰ 子塤

一時間入迷,卻一時間放松了警惕。直到有人從身後拍了拍陸英的肩膀,陸英「啊」地慘叫一聲,手中的《錦繡書》直接大喇喇地掉落在了地上。回頭驚恐之中差點劈手連火折子一起丟出去,然後燒了整個河山閣。

「呃……」對方顯然被陸英這麼大的反應給嚇住了,縮了縮手,似乎有幾分無奈地彎腰下去撿起了《錦繡書》並火折子,然後重新遞到陸英手邊︰

「真沒料到還有人喜歡瞧這些。」

听聲音是個男子,陸英接著火折子微弱的光瞧見了對方清秀的臉,只是清秀,沒有女氣。身上一身官服有幾分破舊,就算比起陸英身上的太醫院袍子,都要顯得破舊。這幾天陸英已經知道了這個「陸英」在太醫院是如何微薄的存在,沒想到竟然還有比她穿得還破舊的人。

「我、我叫陸英。」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到底,陸英是來「偷」書看的,為此來放倒了門口的侍衛,也不知道對方身份,不過看樣子他似乎對她沒有惡意。

那男子听了也是笑笑,然後點頭道︰

「沈子安。」

隔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

「史官。」

「你是史官?!」陸英有幾分驚訝,雖然河山閣偏僻人稀,但到底還是重要所在,以史為鑒,怎麼看著他如此落魄憔悴的樣子。

「看著不像?」那人無奈地笑了笑,隨手整理了下那混亂的書頁,示意陸英跟著他從里往外走。

「姑娘不似宮人,見你穿著太醫院的衣裳,卻沒想竟對這些枯燥文字感興趣。」沈子安淡淡地笑,點燃了那河山閣一腳的一處燭台,這會兒陸英才看清楚河山閣的一角,竟然還有一張簡單的案幾,上面堆滿了書卷,筆墨未干。沈子安似乎很喜歡嘆氣,眉目之間郁結著淡淡的憂郁。

「姑娘身手了得,可是卻未想過後果。」沈子安看了看屋外,似有意似無意地說著。

陸英這個時候才想清楚自己卻是只想著進來,卻沒有想過如果外面的人被她弄倒了醒過來抓住了她,又是什麼後果,陸英聳了聳肩膀︰

「沒辦法,想著要進來看書,就只好這樣了。」

沈子安笑了笑,然後才說︰

「姑娘的事,下官也多少听說了些,只是沒料到姑娘來得那麼快。」

「大人知道我要來?」陸英哀嘆,心說她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錦朝有那麼多能人,這麼多年來如雷貫耳的名字一直也都只有「顧君愁」一個。

沈子安還是淡淡地笑,然後斂了那中笑意之後才說道︰

「史書其實不能言明事實,史官記言卻難能直書。只言片語卻很難明白道理,我見姑娘翻看的是天玄朝的書卷,看來姑娘和陛下也是同等的興趣,午後陛下才還了回來。」

「你……似乎住在這里?」陸英听著沈子安說這些有的沒得,卻看見了更遠處竟然有一張小榻,雖然簡陋,卻收拾得很干淨。

「是啊——」沈子安順著陸英的目光看過去,還是笑著說,「

若通前朝,便是內憂外患、處處掣肘,帝王遠謀,便令我守著此處,以防成為第二個潘家。」

「潘家?」陸英听出了什麼,看向沈子安。

沈子安卻笑了笑,無奈地進一步解釋道︰

「我姓沈,叫子安,家姊自當姓沈。」

「沈貴人?」陸英立刻反應過來,「她是你姐姐?!」

沈子安還是點頭,不知道為何,陸英覺得雖然沈子安一直在笑,可是他一點都不快樂也不會快樂,那種笑容似乎只是習慣。沈貴人?陸英知道

中有這樣的一個存在,那是一個溫婉賢淑的主兒,向來多病身子弱得緊,卻誕有一個女兒封了公主。沈家雖然沒落,但貴人仍有一弟在京為官。

原來這個為官的弟弟竟然是當朝史官?

「看來姑娘很驚訝,」沈子安了然的點點頭,「當年令尊與我尚有一面之緣,姑娘今日的意圖我也大概明白,只是……關于令尊的事情,史書之中,卻是斷斷不會記載的。」

「牽扯到皇家的事情哪件是會記載的,」陸英也嘆氣,「我原來只道錦朝的歷史是家族代代相傳而書,料得是一個大家族,卻沒有想到……」

「呵,」沈子安笑了笑,面上表情很奇怪,卻轉了話鋒,「姑娘還是為了令尊的事情來的吧?沈家的事情,還不勞姑娘操心。」

陸英是懂得看顏色的人,了然的點頭︰

「既然大人知道我的來意,還望大人告知,我父親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蘭妃其實身懷六甲,孩子即將足月是個男嬰,」沈子安回答得很利索,「而負責照料她的人,便是令尊大人——當時的太醫院首輔。」

「蘭妃有孕?我一直以為她未留下子嗣就已經身死。」

「有孕,而且是不能被生下的孩子。蘭妃長得很像當年的皇後,很像。而且她懂得利用自己的這種貌似,地位很高,而且深刻地威脅著太後的地位。太後是遇佛殺佛的人,沒有人能夠威脅她。所以,蘭妃必須死。然後,你的父親,自然被當成了替死鬼。」沈子安淡淡的說。

「那、和顧君愁又有何干系?」陸英接著問,

中嬪妃爭斗死人當然不奇怪,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和謀反又有了關系,加之顧君愁這個人乃是一介平民,身世清貧,如何牽扯得進來。何況,父親如果只是當做替死鬼「一箭雙雕」,那麼為何不先除去了父親,然後再找機會除了蘭妃,偏偏是誤國外加除黨羽。

沈子安一愣,然後看了看陸英︰

「姑娘不是一直都清楚麼?卻還要我來說?」

陸英咬牙切齒,「陸英」是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眼看沈子安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卻只好嘆氣、繞著話圈說︰

「我只是覺得奇怪,那時顧君愁一介布衣,為何要牽扯進來。」

沈子安的表情更加奇怪了,看了看陸英︰

「君愁當時一介布衣?」

「……」陸英傻笑,難道不是?她對顧君愁竟然如此不了解竟然十多年來認識的顧君愁只是一個表象,還有她不認識的顧君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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