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郎君 乾坤轉 奇兵貴在神速(中)

作者 ︰ 柳晨楓

輕衣那一向雲淡風清的臉寒了,為李晉,為柳雲天的所作所為而寒。

他們為了自己的權勢和地位,用盡手段和陰謀,陷親人和天下蒼生于不顧,為了自己的勝利陷身邊的女人于不顧,陷黎民于水火于不顧。

這樣的帝王,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思,太讓人不齒了,想到這里輕衣真的希望姚晟此去峰回路轉,能夠凱旋。

她的心何時已經那麼期望姚晟能夠笑到最後,希望姚晟能夠帶她離開這里,不再恨他冷落,不再恨他多疑,不再恨他無情,那皆因他的敵人太狡猾呀。

怪不得姚晟六親不認的無情和冷漠,不近,不為所動。

如此看來,當初姚晟沒有把她囚禁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呵呵,世間也許真有奇男子,可配與她比翼飛。

想到這里輕衣那微寒的臉多了幾分略帶幸福和期待的微笑,這個微笑刺激了李晉,因為這個微笑使得一向顯得無情無義的柳輕衣多了一層少女的羞赧和甜美,那如甘露一般突然而降世間的微笑,實在讓人動心。

「皇上可曾想過,若是夫君輸了的結果會如何,要知道皇上等的三十萬大軍即使開到京城也是疲憊之師,更何況能夠率先到達京城的人馬只有十萬呢。到時候誰輸誰贏還沒有定數呢。」

見李晉的眼光現出那貪婪的訊息,輕衣馬上正色的指出問題的疑點所在,借以轉移李晉這狗皇帝的注意力的同時,也來打破自己的疑惑。

李晉果然如醍醐灌頂來了精神,清醒了許多,他怎能不知道柳輕衣的防備,他怎能不知道柳輕衣的傲氣,所以他不介意多等片刻,到時候天下都是他的,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消遣呢,所以此時的李晉再度呈現那和藹可親的笑時,輕衣的眼底一片清冷。

「姚晟得如煙,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到如煙是朕的女人,他故意透露給如煙的消息遠不如李軒透露的消息準確,朕知道姚晟制兵有道,往往出奇制勝,異軍突起,殺的敵人措手不及。剛才那聲清嘯必是姚晟已得了信息,若是此番只有十萬大軍進京,那麼姚晟不會明知不敵李軒,卻欣然前往,如果朕猜的不錯,此番挺進京城的軍隊,至少二十萬,且為奇兵,到時候姚晟二十萬奇兵與二十萬黃甲軍勢必殺的血流成河,而那後面的十萬嘛,遠不如這前面的二十萬。」

李晉果然不愧為玩弄心術的高手,竟然能推測到如此地步,輕衣明白了為何京城如此安靜,也明白了李晉這一招借刀殺人更是登峰造極的絕招。

「皇上計劃的真好,輕衣佩服。」

輕衣那笑淡的近乎若有若無,眼前的這個男人卑鄙,卻也是個卑鄙的高手。

柳侍郎伺候的主子果然是不一般。

怎麼辦?自己手無寸鐵,既不能殺又不能逃,到時候若姚晟真心為她,豈不是永無翻身之地,即使贏了又如何?

柳輕衣的命運豈能留給別人來主宰呢,那可不是她呀。

「多謝夸獎!」

李晉得意的笑,明知到輕衣的恨和無奈,李晉更是得意的笑,他喜歡看見漂亮的女人思考的模樣,柳輕衣注定要成為他的禁腐,姚晟嘛,千秋功過里,那一筆永遠是黑的。

李晉伸出那只讓輕衣不齒的手握住了輕衣來不及逃掉的柔夷,夜色下,燈火中,輕衣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在浮動,他是萬人敬畏的皇帝又如何,他主宰不了她的,柳輕衣的倔 怕是沒有人領略過吧。

「今夜,真是難忘∼」

李晉低眉側臉的笑容里欣賞著輕衣的反抗,她逃不掉的,李晉眸子里的光芒讓輕衣身上泛出奇寒,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更像一個可怕的魔鬼。

「皇上未免太急切了吧!?」

輕衣淡笑,心底里卻是沒有主意,許久以來,都沒有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即使姚晟冷落她,即使柳侍郎利用她,即使母親從來都不能保護她,她都沒有像今日這樣感到希望渺茫。

生是為了自由的好好的活著,可是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奢求,姚晟陷于刀光劍影之中,她身邊沒有一個可以求救的人,她該如何是好呢。

「不急,今晚雖不是月朗星稀,但也別俱一番味道。」

是呀,讓別人廝殺,讓那些人都在他的算計里一個個倒下,而他依舊是那個坐擁美人,春風得意的君王。

千秋萬世里,他是一代明君呢。

沽名釣譽者,自保的手段自是不一般。

耳畔,似乎有鐵蹄奔馳的聲音,似乎有擂鼓喧天的吶喊,腦海,似乎有旌旗招展的將士,似乎有姚晟那冷漠鎮定的儀容,似乎有血流成河的慘狀。

也許明日的京城,那護城河的水也是紅色的吧。

輕衣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生在這樣的世道之中,是多麼無奈的事。

前面是燈火正旺的殿宇,那是李晉的專用書房,輕衣因為掙月兌不得的手而咬緊了嘴唇,曾經她以為自己不過是隨遇而安,嫁給什麼樣的人都不重要,如今她才明白她是多麼幸運,這看似不測的命運里,上天還是眷顧于她了,她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也許她應該也留一封休書,生是姚晟的妻,死是自由的鬼。

早已斥退太監和宮女的御書房顯得格外的寂靜,這里和宮外那另一番場面形成了多麼鮮明的諷刺。輕衣知道自己難以逃月兌,知道也許她剛剛動心想要珍惜的緣分就要到此為止了,心底里蔓延的那份淒涼,那份不舍,那份留戀,那份想再看一眼姚晟的念頭都讓她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

柳輕衣第一次想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卻是那麼的難,美人如花,卻多為薄命紅顏,這就是命吧,不得不信的命吧。

此時的柳輕衣何止一個楚楚動人可以描繪,何止一個我見猶憐可以形容,何止一個美艷無雙可以詮釋。

李晉,看向輕衣那執拗的臉,眼底也多了一層溫柔和妒忌,姚晟得了這樣的妻,真是便宜了他,不過現在他不用再遺憾了。李晉的另一手已經攔住輕衣縴縴腰肢。

燈火輝煌的御書房,輕衣突然抬眼笑了。

笑得讓人失魂,笑得讓人迷戀。

「皇上,讓輕衣自己動手來伺候皇上如何?」

怎麼自己來伺候?這出自柳輕衣的口,這是何等的艷福,這是多麼的魅惑。

李晉料定輕衣躲不掉,所以他放下了輕衣的手,不料輕衣一個扭身,掙月兌李晉的鉗制,那張如花的笑靨此刻布滿了一層滄然的魅力,那只修長的柔夷,多了一支泛著銀光的簪子,燈光下那簪子仿佛天降神器,搖曳著森然的寒光,正指向那張風化絕代的臉。

李晉臉上的得意,剎那間凝固成可怕的邪獰和不信。

「若皇上膽敢再靠近一步,輕衣不僅毀了這張臉,也不再稀罕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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