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郎君 自由心 半緣道半緣君(下)

作者 ︰ 柳晨楓

他要做什麼?

輕衣非常好奇的跟著姚晟走向了殘陽閣,當姚晟關閉了書房的門之後,輕衣看到了姚晟那英俊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猶豫,似乎有話要說卻又開不得口,所以輕衣下一刻就看到了一個與往日里完全不同的姚晟。

姚晟在書房里來回走了不下四趟才停了下來,而輕衣烏亮的眸子好奇的盯著姚晟之後,就一句話都沒有說,她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突然間有些異常的男人在掙扎著。

「你知道皇上為什麼宣你入宮嗎?」

姚晟又恢復了往日的淡漠,只是說話的口氣和從前大不一樣,有些可親,輕衣吃驚的發現這一點時更驚奇了。

「輕衣不知,宰相大人指點迷津。」

輕衣干脆尋了個位子坐下來,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真是氣煞姚晟。

「你知道此番進宮意味著什麼嗎?」

姚晟又問,語氣里有種殺氣,彌漫了整個房間,輕衣感覺得到姚晟那奪人的氣勢里有著不容逃避的疑問,所以輕衣只得將自己理解的意思說了出來。

「輕衣以為,皇上宣輕衣入宮是因為他的貪,輕衣知道這看似表面光鮮的道路下其實是一個陷阱,但是輕衣沒有辦法躲,因為輕衣只是一介女流,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這完全是實話,姚晟直視輕衣那坦誠的烏亮的眸子里泛出的無奈和淡淡的擔心,以及隱藏在這擔心之後的小小期盼,這讓他怔住了,但是姚晟因為這個發現笑了。

原來她還是會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保護她的,雖然休書一封有些諷刺,但是實質上並沒有改變什麼,相反的在姚晟看來,那只是輕衣的一個惡作劇,正是這個惡作劇讓姚晟對輕衣有了新的認識呢。

「你不想去?」

姚晟明知故問,輕衣點頭。

也許姚晟真的會幫助她呢,何不試一試呢,輕衣邊想到這里不由把目光放的委屈了些,有沒有用先不說,盡力而為才是。

很少看到淡漠如水,凡事一笑而視的她有這樣的表情,即使她蕩秋千受傷的時候,即使她偷偷溜走被他抓到的時候,她都是那樣清冷里泛著堅強,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委屈的像一只小貓,這深深的觸動了姚晟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另想辦法了。」

姚晟忽而一笑,猶如冬日里的暖陽,柔和的光芒正照射到輕衣的臉上,那看似一帶而過的口吻里似乎暗藏著太多的殺機。

是的,就是殺機,輕衣感覺到姚晟那身後隱藏的巨大的陰謀,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宰相大人可有好的辦法?」輕衣好奇。

「目前沒有,若是能再拖兩日就好,可惜,皇上似乎更著急。所以只能把原來的計劃提前了。」

姚晟陳述這件事情的時候似乎把輕衣當成了知己,他那有些猶疑的口吻里輕衣還是嗅到了一點不對勁兒。

他說再拖兩日就好了,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和他一樣在計算著日期,他們之間在玩著什麼樣的游戲。

「宰相大人的話,輕衣不是很理解。」

輕衣如實相告。

「我知道,本來並不想將你卷入這是非之中,但是似乎命中早已注定。」

姚晟突然卸掉了所有的冷漠,坦誠的盯著輕衣,見輕衣不解,姚晟握住輕衣的小手,走向了書架的一邊,只見他輕輕按動了書架旁邊的木雕小馬,書架應聲而響,緩緩移處一處門來,這就是所謂的密室吧?

輕衣以眼神詢問,姚晟點頭算是回答,二人進了密室,書架又被從里面移動,密室內因為那關閉的門擋住了光源而一片漆黑。

輕衣不自然的靠近了姚晟,姚晟抓住輕衣的手更緊,只听得他道︰」不怕,這里我經常看書的地方。」

只見姚晟熟練的打開火折子,燃了幾盞燭光,頓時整個密室光明了起來。

密室和外面並沒有什麼區別,也有整齊的書,還有很多竹簡和壁畫,古玩和石雕,裝點的密室更像雅室,但是輕衣還是看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在書房的東邊掛著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畫像上一個手持卷宗,美髯淡笑的男子正在思考問題,這個男子輕衣覺得面熟,如果猜的沒有錯應該是姚晟的父親,因為男子那非凡的氣宇和俊雅的氣質正是姚晟身上也具有的,那眉眼之間雖無太多相似之處,但輕衣還是感覺到了姚晟和這個男子的頗有淵源。

這個男子是誰呢,輕衣靠近了才發現那畫像一邊的小楷︰永裳六年,南風秋思圖。

南風?林南風?輕衣微怔,但覺不安起來,那只被姚晟抓住的手也沁了汗意。

如果姚晟和林南風有關系,那麼就是姚晟和柳侍郎也有恩怨的了,姚晟此番帶她進來是什麼意思,是要表明他的身份了麼?

林南風深陷大牢,以**貪污,濫用職權,一手遮天,調戲宦官之妻等諸多罪名而滿門斬首的那一日,輕衣還記得,自己年齡尚小,柔弱的母親對著神靈暗暗祈禱。

當年林家含冤而死近三百人,其中林南風的兒子和女兒據說僥幸逃月兌,官府四處追殺都沒有找到那少男,少女,他們去哪里了呢?

難道姚晟是?林南風的當年僥幸逃月兌的兒子?那女兒呢,林翩羽呢?

「我與妹妹從小便不和父親住在一起,這也是我們可以僥幸逃月兌的原因。」

姚晟一語肯定輕衣所有的猜測,震的輕衣險些不穩。

姚晟是改名換姓的林牧言,姚晟永裳七年成為最年輕的狀元,姚晟永裳八年官居大學士,智謀過人,才華橫溢,卻冷漠嘴臉,果斷,雷厲風行,姚晟……

姚晟的出現不可能僅僅為了仕途上的飛黃騰達,他要做什麼,為何遲遲沒有動手呢,他知道自己是陷害他父親的仇人的女兒嗎?輕衣覺得自己可能一開始就在姚晟的算計之內,那麼現在他要她知道這些是做什麼呢?

「六年的盛事,六年的國泰民安,姚晟問心無愧了。」

姚晟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而是拉著怔怔的輕衣走向了書桌,姚晟從一邊的桌幾抽屜里抽出卷宗,是一些案底,很明顯是當年林南風遭陷害時的相關資料,而其中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寫著一行字︰經查實,柳雲天為平步青雲,不惜以美妻栽贓于林,手段之卑鄙,讓人不齒。

輕衣怔住,看著這一行字發呆,姚晟到底要向她表達什麼呢?

「看看這些資料,一切就都明了了。」

姚晟沒有往日那冷漠的模樣,而是將一堆的卷宗擺在了輕衣面前,輕衣更是不解了。

「宰相大人既然知道我是仇人的女兒,何必如此?」

輕衣的話因為姚晟伸出的修長手指停在了她的紅唇邊而停止了。

這動作親昵,輕衣臉一紅,卻見原來一直不多話的姚晟一笑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麼,姚晟何以如此信她,輕衣心底生出一股不太確切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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