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破天下 第十三章百獵圍剿

作者 ︰ 笑談三生

月明星稀,冷風清寒。一名少年身穿墨衣,神態些許不安,掐指呢喃不知在盤算什麼,片刻喊道︰「來人啊。」

士兵聞聲入帳,半跪一揖,道︰「屬下在,不知鬼軍師有何吩咐?」

墨衣少年道︰「你立刻讓鬼日將軍領五千兵馬,前去虎牙山,即刻出兵,不得有誤。」

話音剛落,帳外呼風亂舞,蹄聲越來越響,一名負傷士兵駕著悍馬行之倉促,立時跳下馬背,‘報’字一吼,三兩入帳,俯道︰「軍師,我們第三師團突然受到外敵襲擊,敵人僅憑三招便擒下鬼揚將軍,脅迫我們,欲讓我等開道放…。」行字未出,那士兵朝地上噴出一口濃血,呼吸漸緩,未過半響,便倒地死絕。

墨衣少年大為吃驚,緊皺著眉頭向另一名士兵喊道︰「你立即吩咐下去,讓鬼日將軍快馬加鞭,三個時辰內,必須趕到虎牙山,平穩士氣在前,擒殺賊人在後。」

那士兵重重點頭,連忙奔出帳外,前去通傳。

墨衣少年面色冰冷,自語道︰「雨靈爭啊雨靈爭,看來我還真小瞧你了,就憑你那四百老弱婦孺,竟能抵擋我軍千人圍獵。」

早在一日前,雨氏族人為要前往碧延城,途中路過斧山,卻受鬼氏大軍阻攔,雙方一言不合引發爭斗。豈料連斗一日,雨氏死傷二百余人,其中婦孺居多,而鬼氏一千兵馬更死去六百精兵。

雙方僵持許久,雨靈爭決意退讓,領人繞道行往虎牙山,卻見亦是有鬼氏大軍。一怒之下,他置身駕著水靈龍駒,突襲第三師團,一路勢不可擋,直奔主帳。眾人措手不及,就連鬼氏大將也是如此,因而三招受擒。

墨衣少年輕咬一下嘴唇,思索道︰「斧山與虎牙山距離僅有二百余里,以水靈龍駒的腳程,在一個時辰內飛奔趕往,也有可能。但雨氏眾人就……。」

他忽然想起什麼,立時又向一名士兵吩咐,令鬼日將軍改道調往斧山,豈料眾人已經出發,憤憤心道︰「好一個調虎離山,真以為就這點小伎倆就能難得倒我麼?」爾後,三道諭令飛出,一道是命斧山眾兵棄山,匯合鬼日大軍,重新編制。一道是讓虎牙山開道放行。另一道則讓鬼日領兵在兩山之後布下防線,再阻雨氏眾人。

兩山距離不遠不近,雨靈爭有水靈龍駒在,要闖虎牙山是有可能,但雨氏眾人就絕無可能一時間全部趕赴虎牙山。看破這層關系,雨靈爭極有可能突襲第三師團,作以拖延鬼氏援軍。而再,能以四百人抵御一千兵馬,還能斬下六百精兵,說明雨氏眾人實力不凡。

猜其想法,雨靈爭拖延只為讓雨氏群雄有足夠的時間攻下斧山,可他能在三招內擒下鬼揚也非等閑,所以此人也不能放任不管。故此,墨衣少年下令放道棄山,與其和他們消磨時間,不如先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爾後再以大軍一舉圍剿雨氏。

這時候,又一道急傳呼來,士兵身穿輕裝,顯是一名探子,俯跪道︰「稟軍師,焱金入口發現鐵木氏人。」

墨衣少年眉頭皺道︰「鐵木氏向來不插手外族之事,能走焱金谷,顯然是要到碧延城,這是為何。他們有多少人?隊伍中可認出由何人帶隊?」

探子道︰「鐵木隊伍不過百人,似由俊才-鐵木汗升帶隊,隊伍中還有千鈞錘-鐵木狂,毒美人-鐵木珊,還有鞘刀-炎嘯羽。」

墨衣少年雙眸為之一亮,道︰「你說鐵木珊也來了?」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鐵木汗升可為領兵之才,畢生只號令過‘鐵木谷蒼之役’,鐵木氏雖為防守一方,但在一役過後,鐵木汗升的名氣竟能與他並駕齊驅。

然而鐵木狂與炎嘯羽二人也不容忽視,他們同是小有名氣的年少狂人。鐵木狂如今年值十九,當年可是人人最看好能上任鐵木第三雄的人選,豈料不知是何原因,他一口拒絕,才使得鐵木汗升順位上任。

炎嘯羽則年值十五,但他的名氣可是他一步一腳踩出來的,全無依仗師父邱平山的光環擁護。一年前,原邱氏城都,如今則屬烈山氏地界,明燈城。傳聞他為了將師父的骨骸帶出烈山疆土,置身大鬧明燈城,刀未出鞘,獨戰七百群雄,雖最後身負重傷,卻還是成功離開。

此事一過,江湖頓時卷起一陣流言風暴,驚呼此子將來的成就只怕會比邱平山來得更加驚人。

探子見墨衣少年神情大喜,听其發問,當即道︰「是,屬下見鐵木珊與一男子共乘墨須龍鹿而來。」

墨衣少年面色稍怒,思量片刻道︰「就派弓兵五百,務必在焱金谷截下這幫人,能擒則擒,若擒不下,就殺了吧。還有與鐵木珊共駒男子,勢必取下他的人頭回來給我,另外,你讓弓兵們給我提神了,誰要是敢傷了鐵木珊,我滅他滿門。」

此話稍顯矛盾,墨衣少年見那探子滿是疑惑,又道︰「簡單說,鐵木珊不能傷,而那共駒男子一定要死,其他人不擒則殺,這樣可懂了?懂的話就下去吧。」

探子應了聲,恭敬起身緩緩退出帳外。

……

天高雲淡,無盡星辰,眾人乘騎戰馬,風馳電掣往谷中疾奔。呼風陣陣,茂木擺舞,意冷寒,使得眾人不由緊張起來,提起精神目探四周。

焱金匝道,鐵木汗升吁了一聲,眾馬漸停,隨即轉身朝鐵木珊微微點了點頭,只見她跳下鹿背,在炎嘯羽和鐵木狂臉頰上,黏上一支有些像極水蛭的蠱蟲。

鐵木珊心知鐵木狂了解,因此只對炎嘯羽解釋道︰「炎少俠,此蠱名為‘獨幼’,能在方圓十里內作以收音之用,此蠱只能收音,並不能夠發話,倘若遇上突發事件,還請你懂得隨機應變。」

一支濕滑滑的蟲子貼在臉上,既惡心又難受,炎嘯羽面色稍苦,道︰「姑娘放心,炎某知道該怎麼做。」

鐵木汗升手里舀著一個貝類蠱蟲,點頭道︰「此處視野最為遼闊,能夠看清敵人動向。就如方才所說,由你們二位各領十五人,進行伏擊,我會以母蠱向你們傳音,煩請遵照我的指示行動。」

炎嘯羽道︰「只要能成功護送易凡前往碧延城,我炎嘯羽即便賠上一命也在所不辭。」

鐵木狂則瞥了汗升一眼︰「知道了,嗦。」

鐵木汗升道︰「鬼氏此番有備而來,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我們突破的,你們還需自個當心。」

鐵木狂耐不住性子,帶著十五人駕馬離去。炎嘯羽則道︰「我義弟就有勞各位照顧了。」

鐵木氏群雄呼喝︰「炎少俠放心。」「鬼氏那幫賊狗要是敢來,我一巴掌呼死他十個八個。」「有我在,誰也別想動易公子一根汗毛。」「在這些人中,我最為大義,炎少俠你就放心吧。」

最後一話開出,當即一大漢,指罵那人道︰「你說什麼狗屁,汗升哥都沒說話呢,要說大義,你連我都比不上,好你個不要臉的。」

登時一伙人吵了起來,鐵木汗升面露尷尬之色,連忙壓住眾人,同時也讓炎嘯羽趕緊離開。

見兩幫人策馬離去,鐵木珊平舉雙手,剎那隱隱一道氣流環繞其身,發絲飄舞,嘴邊呢喃陣陣,她忽然睜開雙目,雙手瞬即一抖︰「氣化蠱-雪飄千目。」妙音喊出,雙袖頓時飛出數以百計的白色蟲子。

那蟲子僅有指甲般大小,合翅時,白色的小殼上竟有一點閃爍,宛若眼珠似得,極是詭異。

在鐵木珊驅使下,小蟲飛向叢林各處,同時她也閉目盤坐了下來,額頭上凜凜香汗滴滴劃落,不知不覺侵濕了面紗,使得五官更為透徹。

易凡怦然心動,兩眼直盯著美人看,卻听她忽然說道︰「收起你的賊眸,要不然我立馬毒瞎你那雙狗眼。」

易凡心頭一驚,游目四周,小美人明是閉目,又怎會看清自己的舉動?

鐵木汗升見他一臉無知模樣,哈哈笑道︰「易公子,這招是氣化蠱中的其中一式,名為雪飄千目,雖然不具任何的殺傷力,但卻能借著蠱蟲洞悉方圓二十里內的所有動靜。」

易凡心念一動,笑道︰「看不出這蠱子這麼方便,又能竊听又能偷窺,打那日,我也要學學。」

鐵木珊听得郁悶,心道︰「你這小子,我是礙著你了還是我們天生八字相沖,至于把我的術士講的那麼低俗嗎?」氣息忽亂,只見飛繞在眾人身旁的小蟲子,當即‘啪’的聲,爆體化成飛末。

鐵木汗升探出她的心思,解釋道︰「天下蠱術甚是稀少,能得到真傳之人又是微乎其微。在我氏之內,也唯有鐵木珊有此天賦傳承‘氣化蠱’一絕。且不談蠱術方便,光是運用起來,對神息的消耗可是非常巨大的。」

鐵木珊暗喜道︰「對麼,還是汗升哥會說話,不像那木頭,要麼嘴巴一閉,半日都不見開口。要麼鬼舌一開,說出的話,真是活月兌月兌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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