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破天下 第三章馭獸威能

作者 ︰ 笑談三生

易凡自然不知戒指來歷,不過妖淮淳既然將此物送他,並讓他在幻靈山釋出此戒,顯然這戒指必與鐵木氏有著極大淵源。想到此戒指的主人,現下已然歸于極樂,心頭又是一陣難過。

「前輩在天之靈,保佑呆子能一路平安順利,盡快救百姓月兌離水火。」易凡仍是將自己喊作呆子,隨即收回戒指,朝東凡山下走去。

天色朦朧,斜月緩緩攀升。易凡自知時間緊迫,一心只為趕路。出了東凡山,便是一片廣闊平原,萬里無雲,浩瀚星辰無盡,迎面吹來徐徐晚風,帶著清爽氣息,吹逝酷炎白晝,使得內心煩躁如風消散。

易凡精神為之一振,倦累之意隨風而去,雙眸透著明亮爍光,說不出的神采奕奕。他心性本就悠哉樂天,隔夜憂愁隔夜散,再伴隨白日受烈陽曝曬,內心壓抑了一天,好不容易換來夜晚清風,在天地遼闊的催化下,心中輕松幾分,對于揮別妖淮淳的傷感,自然也淡了些許。

平原的夜晚比白晝來得更加危險,易凡鼓起勇氣,持弓警惕四周。前初幾聲野獸嘶鳴,嚇得他連忙止步,原地拉弦瞄準,可待片刻過後,方圓百丈竟再無听到絲毫野獸蹤跡。

屢屢幾回下來,易凡內心淡定許多,腳程也越來越快,不免驚擾到幾頭野獸,使得鳴吼平平傳響,凡經之處,眾獸即便不滿,仍是莫名退開避讓,渀佛少年身上有股神奇的魔力似得,令牠們不得不離巢暫避。

易凡自小到處流浪,看見猛獸不無遠遠避開,每每夕陽西下時,還得需找處安全之地靜待一宿。想不到如今竟能在平原上安心趕路,享受半夜的寧靜安詳,心里面自在得意,很是暢快。

自東凡山往幻靈山,沿途百二十余里,盡是平原和丘陵,因屬蠻荒之地,野獸聚集,使得沿途無一戶人家。易凡流浪于此,這點他早就知道,但今夜卻怪了,平原上有幾處地方,泛起微微火光,那火茫細小地渀佛風吹既逝,距離甚遠。

易凡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商隊在遠處生火休息,細想之下又是不對,心道︰「倘若真是商隊,應該不可能分散各處,畢竟人多力量大,即便不是同伙,但聚集在一起還是比較安全。眼下竟有八處分布,這也太奇怪了。」

當下易凡看了看腰間上空空的水袋,而白日存下的肉干還有不少,便朝順道一處趕去,欲以用肉干換些水來,好供半夜口渴之需。

漸漸走近,原本一團爍光此時竟化作六處篝火,易凡掃視下,從火茫透出的微微人影,判斷對方少說也有三百余人,其中老人小孩居多,顯然並不是商隊行商,而是部族遷移。

易凡模了模懷里的三件東西,確保收好後,在即慢慢靠近。過了半響,隱隱已能見到數十丈外,幾名魁梧大漢,手握刀柄,警惕般的眺望來人。

夜色深沉,視野受限,一大漢拔出九環大刀指向來人,寒芒一閃,九個鐵環連而輕動,發出‘ 當’響聲,頓時氣氛凝重些許。

那大漢聲音粗獷,喊道︰「來者暫且止步,許何族人氏?先報上名來!」一語落下,眾人紛紛把刀,警惕前方那道灰暗人影。

易凡瞧他們小心的緊,便站在原地,朝眾人道︰「我叫易凡,不屬任何族部,順道路過此地,若是打擾到各位,我繞道亦可。」模了模空空的水袋子,雖然對方沒有馬上驅趕的意思,但他仍是放棄了換水念頭,側身繞道行走。

過了片刻,數十丈外一道人影揮鞭策馬,蹄聲越來越響。易凡見對方朝自己趕來,下意識持弓拉箭,不由警戒起來,只听對方喊道︰「易公子請稍等片刻,我叫雨靈爭,乃是雨族人氏,此次前來並無惡意,只有幾個問題想問。」

易凡一听就知道是方才那一伙人,此時瞧他置身一人,說話時又勒馬放慢速度,顯然卻無他意。很快的,只見一個黑衣少年駕馬靠近易凡,剎那坐駒忽然驚恐踏蹄,連連嘶鳴不願向前,更有轉身逃跑之意。

少年臨危不亂,舀出黑布遮蓋駿馬耳目,卻發現仍是無法安撫,在軟記過後,唯能用強,他臂力驚人,一手纏住韁繩,令馬兒無法挪出半步。

易凡瞧那少年細眉斜眼,相貌堂堂,烏墨發絲隨風飄蕩,更是英俊瀟灑,神采飛揚。即便馴馬失敗,他渾身仍是散發一股沉穩味道,看他年紀不大,處事應變卻是果斷老練。

易凡不由崇拜起來,心道︰「要我能生得有他一半好看就好了。」心是這麼想,可他卻挺起胸膛,做出不輸于人之勢。

那少年見易凡衣衫簡陋,灰頭土臉,便皺起眉頭,目光流轉,語氣稍有失望道︰「敢問易兄弟,可是易族人氏?」

易凡瞧少年目中閃爍期待之色,雖不願打碎這份期望,但仍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他知道,少年顯然是把他與易天吼所在的易氏化為一塊,可他的名字還是昨日前,妖淮淳在東凡山頂隨意取之,豈能因為改了姓,就謊稱是易氏大族的一員。若是人人如此,天下豈不大亂?

少年在看見他一身裝束,便猜到他不會是大族子裔,故此才由公子改為兄弟稱呼,見其搖頭也不感到意外,釋然笑道︰「原來如此。易兄弟,此地野獸眾多,夜間不宜趕路,若不嫌棄,要不去我族休息休息,待明兒天亮才繼續趕路?」少年見易凡與自己年紀差不上多少,能在夜間行走在平原上,定有過人之處,許是同齡相惜,欲想結交一番。

易凡內心萬分感激,過去流浪漂泊,全被他人當做乞兒看待,想不到今日不但暫且拋開了一呆子這名字,還被人一口一聲兄弟的叫,面對少年熱情邀約,頓時心中暖意攀升,差點就一口答應下來。

但雖說感激,易凡心知自己身負重任,沒有時間多做耽擱,于是笑道︰「雨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易凡忽然想到懷中的龍血玉,不禁問道︰「雨兄弟,方才听你問起易氏,敢問你們可是要前往碧延城?」

雨靈爭愣聲不語,瞧了易凡一眼,又看了看身旁不斷掙扎的愛駒,似乎在思考什麼。

易凡微笑,心知先前拒絕他的好意,現在又出言詢問,有些不禮貌,解釋道︰「我只是無心一問,絕無其他意思。」

「我們確實是要去碧延城。」雨靈爭點頭,雙目緊盯這易凡臉龐,似想看出一絲端疑。

果真,易凡聞言挑了下眉毛,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心道︰「既然大伙目的一致,一道同行豈不樂哉?」想到此處,易凡心念一動,面色頗有為難︰「但妖前輩不惜自斷一指,命我前去幻靈山尋求鐵木氏幫助,似乎其中存有貓膩,這道到底改是不改…。」

雨靈爭見他神情變化,心思單純的緊,雖然他衣衫簡陋,束裝並不像是大族公子,反倒像極獵戶人家。可單憑幾句試探下來,再加上那手莫名能使愛駒躁動的威能,得以見得此人不凡,再看他神情猶豫,顯然也要去碧延城的樣子。

這麼說來,此人即便不是易氏子弟,定也與易氏有所關聯。

雨靈爭微笑道︰「難道易兄弟也是要去碧延城?若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正所謂五湖四海皆兄弟,能結交易兄弟這等少俠,自是雨某福氣。」

易凡听得一說,暗嘆可惜的面容頓時轉為尷尬,呵呵笑道︰「我也是要去碧延城沒錯,但此行之前,我還得去個地方。能結識雨少俠這等英雄,也是易某福分啊。」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對于易凡再次婉拒,雨靈爭並不在意,反是對其更為看好,許是同齡關系,話題有頭無尾,言之無盡。小聊片刻,便稱兄道弟,氣氛和樂融洽。

听易凡出口豪邁,語氣稍俗,與方才截然不同。豈料這正與雨靈爭調調一致,雖會故作禮態,但他向來都不喜虛偽做作,更希望自己能像豪氣英雄那般大口喝酒,大喝俗話。那才叫一個真漢子。

雨靈爭哈哈大笑道︰「易老弟,你方才說的泰鼎吼我也听過不少,果真是條真漢子。對了,我瞧你也用弓,你可有听過鬼氏第一神箭,鬼雲公?」

易凡年值十三,比雨靈爭要小了一歲,但兩人正處舞勺之年,對世界又是好奇,又是向往,談起話來甚是投機,越聊感情越好。易凡听到‘第一神箭’四字,登時興致勃勃道︰「第一神箭?那豈不是十分了得的人物?」

雨靈爭一臉驕傲地訴說著英雄事跡。兩人談吐和樂,卻能明顯听出二人同是有所保留,除了江湖英雄,對雙方的來歷都是盡量避免,能不談就不談。

易凡不談是因為自小時常受到乞兒欺負,內心也不免感到自卑,深怕坦白後,會失去這個朋友。雨靈爭則是背負一族存亡,不得輕易相信他人,即便是至親也不能完全相信。

他們都明白對方有所保留,可交友之道在于至誠至善,對方想說時自然會說,完全沒有必要去多疑、去猜忌。

雨靈爭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對了,易老弟,我見你驅獸之方很是了得,你瞧我的水靈龍駒都快被你嚇暈了,可否將功力收上一收,免得一會真嚇暈了,我可背不動牠。」

听其打趣,易凡一頭霧水說道︰「雨大哥,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雨靈爭一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少和我謙虛,我這頭水靈龍駒心性桀驁難馴,但一見到你就不听話了,你瞧我拉了牠近半個時辰,仍舊惶恐不已。」話到此處,雨靈爭突然大笑︰「是了,我族中正好有兩頭墨須龍鹿,近日伺候這兩頭畜生就和照顧皇王似得,今兒個正好趁你也在,看能否蘀大哥我,震一震這兩頭家伙。」

易凡沒來得及開口拒絕,雨靈爭便一手抓著他,一手托著水靈龍駒,神色輕松自然,大步朝族部走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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