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納斯本來很溫和的眼神，驀的閃動了一下光芒。
linux系統的優秀，是絕對用不著說的，但由林納斯傳下來的「只要基于linux內核來開發的系統，都必須公開源代碼，供大家學習研究」的規矩，卻是讓許多人為之驚訝和惋惜，因為這些技術本來都可以賣錢的。
如今蕭奇所說的「封閉性的系統」，很明顯，就是想要拿來掙錢，並且隱蔽掉源代碼，不要外人來參與研究和開發。
林納斯沒有說話，因為他雖然是一個技術宅男，可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他知道蕭奇親自找上門來，絕對不是貿然的，肯定有著全盤的考慮。
能主動找到「自由軟件的教皇」，說自己居然要搞「封閉性的系統」，蕭奇應該有著充足的理由才是。
就算林納斯想要反對和反駁蕭奇，也希望在听完蕭奇的意思過後再說。
「托瓦茲先生，我想請問問您，您知道現在美國音樂行業的現狀嗎？」蕭奇不跟他談軟件，而是談起了音樂。
「我個人很喜歡听音樂的，不過對于宏觀的事情，還是不怎麼精通。」林納斯毫不忌諱的回答道。
「能告訴我，您喜歡的音樂的曲目名稱，大致有哪些嗎？」蕭奇不置可否的道。
「‘’、‘firstofmay’、‘inmylife’、‘re’、‘hotelcalifornia’……」林納斯想也不想的報出了一長串的歌曲名稱。
「萊昂納爾.里奇、‘s’、披頭士、卡朋特、老鷹樂隊……」蕭奇也順口給他報出了這些歌曲的演唱者，「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差不多都是六十到九十年代活躍的人，對不對？」
「是的。」
「為什麼到了新的世紀過後，能讓你印象深刻，而且百听不厭的歌曲，就變少了呢？」
「這個……或許是因為我年齡大了。不再追求時尚了吧！」林納斯回想了一陣，有些尷尬的回應道。
「不對。」蕭奇否定道，「這是因為現在的經典歌曲越來越少了，那種快餐型的歌曲固然能轟動一時。但听了幾十遍幾百遍就會厭煩，從而你就會重新去听那些百听不厭的歌曲，潛意識里面進一步覺得只有以前的歌才是經典。」
「為什麼現在好听的經典歌曲少了呢？包括邁克爾.杰克遜在內的天皇巨星們，為什麼再也唱不出幾年十幾年前的經典了呢？那是因為作詞作曲的優秀人才們。已經不再能沉下心思，創造出更好的經典了。」蕭奇侃侃而談道，「其原因就是因為網絡上的傳播速度過快，讓歌星們的唱片銷量大跌。也同樣的讓可以分得版稅的作詞家和作曲家們收入大跌，辛辛苦苦、嘔心瀝血做出來的歌曲，居然被人不勞而獲的偷走了。造成自己連舒適的生活都不能保證。他們還有什麼願望和動力去寫歌？」
「不會吧……我看艾薇兒、碧昂絲、賈斯丁、後街男孩他們的唱片銷量，很不錯的啊。」林納斯反對的道。
「唱片銷量不錯，但你沒看到嗎？為他們寫歌的，也只是那些最頂尖的人才了。那些新出茅廬的，還有中等層次的作詞作曲家，都無法再用一年、幾年的時間，創造出靈光一閃的經典來。而就算是頂尖的人才們。也只不過是憑借著慣性在寫歌，所以這幾個人的歌，你覺得十年後，還有人能記得起來嗎？能像邁克爾、貓王、披頭士他們的歌一樣，不管時間的流逝，仍舊是經久流傳？」
頓了頓，蕭奇正色的道︰「許多經典歌曲的創作，都是由不知名的作者，忽然間來了靈感創作出來。所以一個廣大的人才輩出創作團體，才是整個唱片行業繁榮昌盛的希望……而現在呢？現在想入行的詞曲家們覺得，我去做it，我去做時裝設計……等等，都能賺得比這個詞曲家更多，那我為什麼還要辛辛苦苦的去作詞作曲呢？因此，這才是你越來越找不到好听的歌曲的根本原因所在！」
林納斯沉默了下去。
雖然他覺得蕭奇有些在強詞奪理，但毫無疑問的，唱片行業的衰弱，以及越來越衰弱的趨勢，卻是誰也無法否認的。
蕭奇說的只是歐美，這里的版權意識還要強一點，要是林納斯是亞洲人，特別是內地、香港、寶島等地的人的話，就更會感同身受。
因為那里的歌手們，幾乎已經被網絡給逼死了，相比起他們，歐美歌手的處境要好得太多。
林納斯平日里沒去想唱片業的事情，可蕭奇這麼提出來了，他再順著蕭奇的思緒往前推，居然駭然的發現，蕭奇所說的真的是事實，而且早在好幾年前就有了跡象。
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邁克爾杰克遜。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都是屬于邁克爾杰克遜的，他的每一張唱片都有兩三千萬張以上的銷量，甚至累計幾年後，五六千萬張的銷量也不是難事兒。
但是到了2000年之後，不但邁克爾杰克遜的出唱片速度變慢了許多，甚至唱片的銷量也是急劇的下滑，一年才賣一千萬的時候也有過——這在尋常人來說，應該是開香檳開party慶祝的好成績，但邁克爾杰克遜是誰？獨一無二的天皇巨星啊！一千萬的成績那就是徹底的失敗！
許多人說邁克爾杰克遜已經老了，無法再引領潮流了。
可如果是按照蕭奇的說法，林納斯回想起自己購買的邁克爾杰克遜的幾張新唱片，那些熟悉的詞曲作者，已經慢慢的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雖然也很有名，但終究沒有那個味道。
或許，邁克爾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刻意的精益求精，寧願放緩自己出唱片的速度，也不要拿著不好的歌來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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