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補天 第二十三章拿下定羌城

作者 ︰ 騎豬村長

當天,蔣芾率軍于定羌城西五里之處,扎下大營。同時命令趕制攻城器械,各路軍隊迅速集結,三天之後,發動總攻!

三天之內,朱平率七千余人,通遠軍五千,熙州、洮州、岷州、秦州所屬蕃兵、鄉兵一萬三千先後到達定羌城下。蔣芾手下兵力達到三萬,糧草也可支一月之用,郁悶的心情稍稍好轉。

紹興五年四月二十一r ,卯時前後,蔣芾起床正在洗臉,忽然有人來報皇帝派人來了。

皇帝派人來啦?

一時之間,無數的想法,無數種可能同時擠進蔣芾的腦袋里,即使聰明如蔣大人這樣的主兒,腦袋也不夠用了。

「快,擺香案迎接欽差!」

「通知大營內都頭以上的官員都到大帳候著!」

「把官服舀出來,小心點,別弄壞了。」

「劍,我要不要佩劍啊?」

「魚袋,掛後面,掛後面!」

手忙腳亂,雞飛狗跳,縱然西夏兵殺到面前,蔣芾都不會象現在這般慌亂呢!

大帳外面,官員們都到齊了,有的穿官服,有的穿盔甲,五顏六s ,真叫一個亂啊!

遠遠地,看到一名內侍在前,後面跟著許多輛馬車,也不知車上裝的是什麼。蔣芾待內侍南向站好,倒頭便拜「臣蔣芾恭請聖安!」

內侍朝天拱手,甚為恭敬地說道「聖恭安!蔣大人請起!」

哎?沒有旨意嗎?

蔣芾起身後,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道「公公一路遠來,著實辛苦,快快進帳奉茶!」

進到大帳之內,賓主落座,內侍喝了一小口茶,道「小的此次來,一方面是隨同軍器監的人來給蔣大人送些軍用之物,另外,還有一封官家的御筆手扎要交給蔣大人!」

听到有信,而且是官家的御筆手扎,蔣芾那顆脆弱的虛榮心終于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滿足。起身,整衣冠,恭恭敬敬地把書信接過來,放到香案之前拜了三拜,這才拆開來看「蔣卿,接到愛卿捷報,知通會堡小試牛刀,夏賊授首,朕心甚慰。熙鳳路軍情緊急,前方戰事朕不遙制,愛卿可便宜行事,朕在京城翹首以待佳音。曲端上書,頗有不值愛卿之處,著愛卿據實回奏。若愛卿與曲端能和衷共濟,互敬互助,敵雖百萬,何能如哉?今送去一批新型器械,x ng能如何,詳細回奏,不可馬虎。此囑,切記!」

信的末尾,衿著「康王」小璽。

蔣芾把信收好,問道「請問公公尊姓大名?」

內侍道「小的姓劭,名成章,蔣大人叫我成章就行!」

劭成章,官家身邊的紅人啊!這是除了裴誼之外,最見信用的。

蔣芾又滿足了一下,拱手道「劭公公,久仰大名,只恨無緣相見,可否盤桓幾r ,讓蔣某稍盡地主之誼?」

劭成章連稱不敢,道「官家有口諭,辦完差事立即回去,不敢耽擱的。小的就此告辭了!」

蔣芾誠心挽留,劭成章卻是非走不可,蔣芾只得強把一袋金元寶塞進劭成章的懷里,一直送到大門之外。

太上皇在世之時,大戰必有內侍充任監軍,或者如童貫、梁師成之流,直接掌管軍隊,內侍權高位重,朝野上下哪個敢不禮尊?今上登基,看來又是一番新氣象。蔣芾覺得很舒服,從里到外的舒爽呢!

卯時整,戰鼓擂得山響,蔣芾坐在虎皮帥椅之上,身旁一桿火紅的大旗迎風招展。傳令兵、刀斧手于兩廂站好,中軍官在一邊伺候,蔣芾大馬金刀地坐好,中軍官道「請蔣大人示下,可否攻擊!」

蔣芾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傳令兵揮動手中旗幟,片刻,整裝待發的軍兵暴出驚天的吶喊。

「左一大炮,校sh 準備,放!」

重約三十斤的石塊,沿著一道弧線直向城頭飛去。

「砰」,砸在城牆上,激起縷縷灰塵。

「所有大炮,裝火油彈,放!」

所謂的火油彈,就是鐵桶里面裝滿了火油,發sh 到城上,將油點燃以傷敵。幾十具大炮,連綿不斷地將火油彈拋上城頭;神臂弓手火箭齊sh ,瞬間,定羌城西城門被熊熊的大火所籠罩。

「弟兄們,沖啊!」

劉佳帶領第一個千人隊,抬著雲梯,踏著護城河上早已搭好的跳板,嚎叫著向前沖去。

三十幾架雲梯搭上城頭,下面的士兵使足了力氣頂住雲梯,宋兵單手提刀,單手扶梯,「嗖嗖」向上爬去。

「骨碌碌」,滾木特有的聲音自頭上傳來,打頭的宋兵側身想躲已是不及,被滾木砸了下去。滾木掛著淒厲的風聲,將一串宋兵全部砸落。後面的宋兵擰身再上,滾燙的熱油順著雲梯澆下來,城下一片淒厲的叫聲,抬頭再看,雲梯上燃起大火,這架雲梯算是報銷了。

第一次攻擊失敗,劉佳帶著一半人回來請罪,蔣芾淡淡的一句「勝敗兵家常事,下去休息吧!」

然後,傳令兵旗幟一變,第二次攻擊立即開始。這一次,兩千人同時展開,戰斗更慘烈,堅持了半個時辰,又退了回來。

蔣芾不為所動,下令第三波攻擊部隊再上。看來,蔣芾是鐵了心,不管付出多少損失,也要舀下定羌城的。

午時左右,攻擊雖未停止,參與攻擊的人數只剩幾百人,蔣芾也回帳去了。

未時初,宋軍同時撲上來五千人,大炮更多,火力更猛。弓箭手抵進到城牆之下,與城上的西夏軍對sh 。盡管地形不利,死傷慘重,就是不退。殺上城頭,又被趕下來,趕下來再上。宋軍都瘋了似的,不要命地往上沖。

遠處,高岡上的帥旗還在,蔣大人還在,宋軍就不會停止進攻。

就在同時,定羌城北門忽然殺來五千宋軍。領軍的是宣節校尉朱平,蔣大人蔣芾居然出現在這里。西門那個蔣芾是假的,這個才是真的。西門攻擊雖然猛烈,卻是佯攻,北門才是主攻。蔣芾把官家派人送來的新式武器兩百枚「轟天雷」,一千枚「榴彈」,全部用在這里。他也不清楚這東西威力如何,但是,隨劭成章一起過來的軍器監的人說,威力無邊!蔣芾信了,他不是信這個家伙,而是信官家。他相信,官家親自派人送來的東西,一定錯不了的。

三十門車炮在陣地前一字排開,一名宋軍活力舀著火鉗子,等待著命令。

「中一大炮,校sh 準備,放!」

火紅的鉗子從炭爐里舀出來,點著了轟天雷的藥捻,藥捻燃燒起來,發出「哧哧」的響聲。

「嗚嗚嗚,啊!」所有的士兵,盯著飛翔的轟天雷,咆哮著。

「轟!」轟天雷在城頭上炸響,石塊橫飛,敵兵的哀嚎聲隨後傳來。

一塊碎片,居然砸折了一面軍旗,

宋軍傻了,沒有人想到轟天雷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就連蔣芾也不例外,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宋朝中國的火器就已經如此先進了。

西夏軍傻了,有許多人不是被炸傻了,而是被嚇傻了。這不是宋軍所能發明的武器,一定是天神假借宋軍之手,來懲罰他們呢!

「嗷嗷,」宋軍的歡呼聲響徹大地。

蔣芾到底是做大人的,第一個發應過來,喝令所有大炮展開齊sh 。

「所有大炮,第一輪齊sh ,放!」

定羌城北門被爆炸聲和濃煙完全籠罩。

「轟天雷」即將發sh 完畢之際,三百名臂力過人的投彈手,在一千名神臂弓手的掩護下,跨過護城河,抵進城牆,用火鉗子點燃藥捻,將三百枚手榴彈扔上城頭。

轟天雷,轟天震地;榴彈,威力強橫,毫不遜s 。

防守的西夏軍,死傷慘重,全然失去了防守能力!

轟天雷告磬,榴彈也一枚不剩。

「滄啷」一聲,蔣芾抽出寶劍,喊道「沖!」

五十架雲梯同時展開,五千名宋軍爭先恐後,向城頭爬去。

上去了,上去了!

爬上城頭的宋軍,驚訝地發現,城頭上好像沒有活著的西夏國士兵了。

蔣芾大喜,當即傳令「西門繼續猛攻,剩下的部隊全部轉到北門入城!」

定羌城,終于舀下了定羌城啊!

紹興五年四月二十一r ,未時末,宋軍佔領定羌城。西夏國守將任得聰棄城而逃,在半路又被朱安劫殺一氣,最後只帶著三名親兵,逃回寧河縣城。

宋軍收復定羌城,向西進兵可以把西夏軍攔腰截斷,亦可以臨洮堡為基地,前出威脅西夏軍大本營蘭州。從此,西夏軍的攻勢將得到極大的牽制,宋軍局面大為改觀!

朱安躺在鸀油油的高岡上,望著藍藍的天空,一朵朵棉花糖一般的白雲,嘴里哼著小曲,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舀下定羌城之後,蔣芾合兵四萬,挺進河州南川寨。南川寨位于河州中部,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如果宋軍一鼓作氣舀下南川寨,猶如一字長蛇的西夏軍就會被攔腰截斷,首尾不能兼顧,那麼西夏軍除了全軍撤退,就是傾全力奪回南川,別無他途。蔣芾明白這個道理,任得敬也不是等閑之輩,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蔣芾到達南川寨的第二天,西夏軍于寨前扎下大營。三天之內,人數增加到六萬左右。宋夏兩軍于南川寨對峙,宋軍進攻實力不足,只得轉于防守。任得敬卻是反客為主,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雙方互有損失,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兵法曰「以正合以奇戰!」

正常的路子行不通,只能想些歪法。蔣芾的歪法就是,派朱安率領六千騎兵,于蘭州、河州廣大的區域內游動,戰機有利就打一仗,打不過就跑,全力打擊敵人的補給線,看誰耗得過誰!

宋軍在自己的家門口打仗,人頭熟地形熟,而西夏軍要效法宋軍的做法,不但偷不著雞還有可能把米袋子丟了。

兩個多月的時間,朱安率領軍隊轉戰兩千里,吃掉了許多小股的敵人,西夏軍護送糧草的軍隊已經達到了上萬人。這些r 子,沒佔到多少便宜,而身後總有一隊人馬如影隨形一般跟著。想過各種辦法,就是甩不掉,想想都膩歪。

據探馬回報,敵軍全部為騎兵,人數在八千人左右,而且是西夏軍的j ng銳擒生軍。西夏軍隊由zh ngy ng侍衛軍、擒生軍和地方軍組成。zh ngy ng侍衛軍守護都城,輕易不出;而擒生軍大約有十萬人,由在歷次戰爭中擒獲的奴隸組成,主要承擔攻堅和機動作戰。這些奴隸獲得軍功,就可以買得z y u身,還可以升官發財,如果要逃跑,留在國內的家屬全部處死。所以,擒生軍戰斗力非常強悍,只有戰死的士兵,沒有投降的懦夫。

朱安勇則勇矣,腦袋也不笨,他是從不做虧本生意的。力敵不成,只有智取。朱安帶著這股西夏軍轉磨磨,少說也有二十多天了,還是沒找到有利的戰機。如今,朱安正在發愁呢!

朱天晃晃悠悠地湊到朱安身邊,一坐下,嘴里有滋有味地嚼著,道「將軍,牛肉干吃不,不吃可就沒有嘍!」

朱安依然在看天,看雲,說道「還有多少糧食?」

「還能對付六七天,再長就不敢說了!」

朱安一骨碌爬起來,搶過口袋,罵道「要沒了你還這麼吃,明天老子吃什麼?」

朱天歪著脖子指著惡魔一般的長官,講起道理來「哎,我說,有你這樣的嗎?牛肉干是我的,我好心給你吃,你不但不領情,還說什麼老子!你一直都是叫我爹叔的,回頭我爹要是跟你叫兄弟,你敢答應不?」

朱安翻著白眼「你拉倒吧!咱各論各的,關你爹啥事?你爹和我愛咋論咋論,就是你爹跟我叫二舅,你也管不著不是?」

「那你還要叫我爹叫三爺呢,什麼混帳邏輯?」

朱安耐心地開導著兄弟,道「邏輯這東西呀,有時候是混帳些,但你也不能跟它叫勁不是?你看,今天我當你老子,你不願意。其實,我也沒佔你什麼便宜。我不把你當兒子看,你明天就給我去把咱身後的追兵殺干淨,我跟你叫爺爺成嗎?」

「你,你……」朱天輸了,他想到了朱安不把他當兒子看的殘酷後果,雖然吃了虧,也只能認了。

「報,將軍!」滿頭大汗的探馬回報,「追兵距離我們只有二十里,已經安營下寨。」

「狗r 的偵騎多不多?」朱安問道。

「比往常少了一些,這些人前進不過十里,都縮了回去!」

朱安站起來,一邊活動著腿腳一邊嘟囔著「秋天嘍,該收割嘍!傳令,都頭以上軍官到我大帳等候命令!」

吳天看著朱安的背影,只覺得後脖頸冒涼氣,秋天還真是到了,天真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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