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師弟可是說當日在山上要殺你的那位女施主?」听了小和尚反應的消息,淨能和尚不由蹙起了眉頭。
「就是這妖女,師兄,小弟懷疑她極有可能是白蓮教的人。」小和尚瞪著眼楮說道。
「白蓮教?白蓮教二十年前就覆滅了,你也是那時候……呃,師弟,據可靠消息白蓮教余孽早已改頭換面,如今是叫什麼紅蓮教了。」淨能和尚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靠,這也叫改頭換面?小和尚不由瞠目,改頭換面也要徹底一點嘛,一提紅蓮教就知道是白蓮教的化身了。就這智商還造反,當真是不知死活。
「師兄,我懷疑他們來林陽是有大動作,說不定昨天的事還有他們躲在背後推波助瀾呢。」小和尚有些擔心道,這要是和反賊有了瓜葛,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淨能老和尚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不確定道︰「師弟,會不會是你多想了?」
「但願是吧。師兄,眼下林陽府已經是是非之地了,我想還是趕緊會洛陽吧,免得招惹了麻煩。」小和尚惴惴不安,恨不得立刻就走。
「阿彌陀佛,師弟,我永明寺與邪教水火不相容,既然遇到了他們哪有躲避的道理。這便命人下山查探,還要通稟方丈師兄,究竟如何應對還得方丈師兄決定。」淨能和尚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師兄,他們可都是高手啊!」小和尚顯得憂心忡忡。
淨能和尚得意一笑,「師弟,貧僧自認也稱得上高手二字。」
小和尚不由翻起了白眼,大哥,你可是得道高僧啊,怎麼能自賣自夸呢!
「咱們就這麼一些人,很有可能不是人家的對手啊,為了安全起見,小弟提議即刻返回洛陽從長計議。」雖然認同淨能老和尚高手的身份,淨慧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對方可是自己同朝廷對抗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師弟,這件事不能听你的,你安心在靜怡庵待著便是,凡事自有貧僧做主。」淨能老和尚心意已決,瞧著他這樣淨慧倒也是沒了法子,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夜,一行黑衣人就著夜色出現在了玉峰山下。
「二小姐,現在就動手嗎?」玉陽子湊到同樣是一身夜行衣的凌雨菲面前問道。
凌雨菲微微一笑,看著手中寶劍道︰「不,等到夜深人靜再說。」
「妙玉,你睡下了嗎?」靜怡庵中,小和尚鬼鬼祟祟的來到妙玉的房間外捏著嗓子問道,屋里的燈還亮著,小尼姑肯定是沒睡的。
听著屋子里響起了幾聲輕輕地腳步聲,戳在門前的小和尚不由滿臉的期待。今夜雖然沒有月亮,但是勝在風景別致,講講鬼故事嚇嚇小尼姑說不定她會主動投懷送抱啊。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一臉婬笑的小和尚定楮一瞧頓時就是面無人色。
「淨慧,你可有事?」門前的人不是嬌滴滴的妙玉小尼姑,而是黑著一張臉的清心老師太。
「師太,今晚月色不錯哈。」擠出一臉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小和尚死的心都有了。失敗啊,為什麼提前不觀察好呢,這下可被老師太抓了現形了。
「淨慧師叔,今晚沒月亮啊。」小尼姑從清心師太身後鑽了出來,抬頭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天空一臉茫然地說道。
「呃……阿彌陀佛,時辰不早了,師太還是早些安歇吧,小僧告辭。」小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作揖,轉身就想開溜。
「留步。淨慧,貧尼有話對你說。」說話間,清心師太已然攔住了小和尚的去路。
小和尚一張苦瓜臉回頭瞧了瞧撲稜著兩只大眼楮不明所以的小尼姑,輕輕的嘆了口氣只能點頭應是。
跟著清心師太一路來到正殿,小和尚一顆腦袋深埋胸前飛速思考著應對之策。
「淨慧,跪下。」清心師太面無表情道。
「師太,冤枉啊,小僧只是路過妙玉門前隨口問了一句,您可千萬別多想啊。」小和尚幾近哀求道,老師太眼中怒火太盛,可千萬招惹不得。
「跪下。」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清心師太的表情漸漸變得有幾分猙獰。
小和尚不敢多言,乖乖的跪在佛祖金身前低下了頭。
「你身為出家人卻意圖壞妙玉清修,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置?」
眼見清心師太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小和尚心中倒也來氣,小脖子一梗狠聲道︰「師太打算如何處置淨能師兄,便如何處置小僧就是了。」
「你……胡言亂語!」被小和尚一語戳中心事,清心師太不由漲紅了臉。
見她這樣,小和尚心中大定。阿彌陀佛,淨能師兄果然好手段,這老師太一顆波瀾不驚的心都被他給攪動了,看來還真是粗中有細。
雙手撐地爬了起來,小和尚笑道︰「師太,小僧對相面之術略有涉獵。觀師太面相,只怕是身在佛門,這心卻還留在了紅塵之中吧?」
「荒唐,貧尼斬斷紅塵三十載一心侍奉佛祖又豈會留戀紅塵。」清心師太色厲內荏,嘴里雖是振振有詞,但根本不敢直視小和尚。
「究竟有沒有,師太心中最清楚不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小和尚嘆了口氣說道,兩只狡猾的大眼楮滿是揶揄的意味。
「沒有就是沒有,我對他的只有恨。」清心師太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話讓小和尚也是嚇了一跳,乖乖隆滴咚,淨能這家伙對老師太究竟做了什麼,為何三十年還放不下呢。
「誰!」就在小和尚琢磨該如何平復清心師太情緒的時候,只听得清心師太一聲大喝,飛身一躍便出了正殿!
小和尚一驚,急忙跟了出去。
正殿外,只見清心師太一只手鎖著淨能老和尚的咽喉,兩人鼻尖相距不過一尺。
「無恥,竟然在這里偷听貧尼說話。」怒罵一句,清心師太還是放開了一臉驚恐的淨能老和尚。
「師妹,當年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貧僧的過錯,只要能讓師妹放下心中恨意,貧僧願用這條性命恕罪。」淨能老和尚虎目含淚,一番動情的話更是震驚了小和尚。願意用性命恕罪,莫非三十年前還是小和尚的淨能師兄非禮了年青時的清心小尼姑?
「要你的性命又有何用,難道能換回已經過去的三十年嗎?呵呵,可笑。」夜色中小和尚看不清清心師太的表情,不過微帶一絲顫抖的語氣來分析,這笑只怕是噙著眼淚的。
「師妹……」
「閉嘴!」淨能老和尚剛剛開口便被清心師太打斷,恨聲道︰「你們明日便離開靜怡庵,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
說罷,清心師太身影一掠消失在夜色中。
果然是高手。小和尚心底羨慕著,小心翼翼的湊到了失魂落魄的淨能和尚跟前。
「師兄,你和師太……你們究竟是什麼關系?」小和尚滿臉好奇的問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和尚木然的搖了搖頭,像是丟了魂一般踉踉蹌蹌的向遠處走去。
轉眼間便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撓了撓小光頭小和尚也只能一邊猜想一邊往回走去。
淨能和清心昔年的事情著實讓小和尚抓心撓肝的厲害,回到屋子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深深地嘆了一口爬起床又溜了出去。
「月朦朧鳥朦朧,咦,淨能師兄?」漆黑夜色中一顆閃閃亮的大光頭,小和尚一眼便認出淨能來。
「師弟。」站在梧桐樹下的淨能和尚回頭看了小和尚一眼便有轉回頭去。
「師兄,其實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的好,總是悶在心里小心傷了身子。」小和尚麻溜的湊到淨能和尚跟前說道。
「一些陳年舊事,無須再提了。」淨能和尚一臉感慨的樣子。
「既是陳年舊事,師兄和師太又為何都是念念不忘?師兄,放不下的便是心結,這個心結一日解不開,清心師太便會多恨你一日。若是師兄說給我听听,說不定我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呢。」八卦心理作祟,小和尚只能想盡辦法套取情報了。
「這……」小和尚的一番話不禁讓淨能有些心動,想起正殿前清心師太滿臉憎恨的樣子,淨能和尚心底又是一痛。
嘆了口氣,淨能和尚點頭道︰「好吧。」
小和尚心底一喜,掏了掏耳朵做洗耳恭听狀。
「誰!」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只听得淨能和尚一聲大喝,縱身一躍飛向了一丈高的院牆。
小和尚郁悶了,怎麼每到關鍵時候都有人偷听呢?
正當小和尚氣的要跳起來的時候, 的一聲悶響腳下便多出一人來,直嚇得小和尚往後退了三步。
「大膽賊人,竟敢擅闖靜怡庵!」黑暗中傳來了淨能和尚的大喝聲,小和尚心中一凜,轉身就往屋子里逃去。
「眾弟子快些起床迎敵!」跌跌撞撞的跑進屋子,小和尚看著迷迷糊糊醒坐在床上的弟子們大喝道。
一句迎敵徹底的驚醒了眾人,眾子弟光著膀子趿拉上鞋子便沖了出去,反應倒還算是迅速。
頃刻間的功夫,外面已經是殺聲大作,第一次經歷這事的小和尚嚇得雙股戰戰幾欲癱倒在地。雖是這樣,好奇心甚重的小和尚還是忍不住躲在門後探出頭去悄悄地踅模幾眼,刀光劍影,身著夜行衣的賊人竟然不下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