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最強戰斗法師 卷八 章四十八 臨行前夜的突破

作者 ︰ 木木狂歌

馬努斯靜靜站在一片戰場間,背負雙手,遙望遠方坐落著的一座閃耀著七彩光芒的巨大城池,七色城。

那是本屬于梭羅的城,如今卻在黑色矮人一方的掌控之下。

他臉色忽然一動,翻手取出一塊由雷霆扭曲纏繞而成的紋章,此時紋章正在有節奏地震顫著。馬努斯伸手輕點紋章心處的一個圖案,旋即一抹青色從飛出,在馬努斯面前凝聚成一個戴面具的女虛影。

風神。

「怎麼,找我有事?」馬努斯看著風神虛影,微笑著問。這是他與風神之間的遠程聯絡方式,以便隨時交流溝通。

「杜蘭德要去神之預備學院了?」風神直接問道。

「是。」

「是你安排的?」

「呵,你還是這麼敏銳。」馬努斯淡淡一笑說,「我的確拜托了神殿的‘那位女士’,請她給杜蘭德一次入院的機會,結果卻比我想象得還好,杜蘭德不僅收到了錄取信,而且是特別的一封。」

「原來如此。」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默默思索著這次神之預備學院大規模招生的舉動。

那所學院很神秘,強如馬努斯,也沒有權限直接讓杜蘭德進入學院,只能間接地拜托天選神殿的那位給杜蘭德一個入院的機會,這就是馬努斯能做到的極限。

天選神殿與預備學院,兩者之間存有某些聯系。連諸神也看不清楚。

「你為什麼這麼幫杜蘭德?」風神忽然問道。

「怎麼,你覺得不值得?」馬努斯似乎並不奇怪風神有此一問。

風神猶豫了一下。才說︰「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內心有一部分是站在塞爾東和寧頓那邊的,雙系戰斗法師成神的難度很大,這你也知道,雖有兩儀裁決的先例在前,但那種驚才絕艷者多少年才出一個?」

馬努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抬手輕輕一抓。掌心浮現出一柄長近兩米的紫色戰刀。

「杜蘭德那柄刀的規則高達20階,而我手這柄假刀,同樣是20階。嗯,或許比20階稍微低一些。」

馬努斯低頭凝視著手的刀,緩緩地說,「但我這柄刀的極限,就是20位階了。基本上不可能繼續增強。但杜蘭德體內那柄真正的刀不同!那柄真刀,還有巨大到你難以想象的潛力與未來!」

「有這麼夸張嗎?」風神一對黛眉輕輕皺著。

就算杜蘭德的刀還有潛力與進化空間,也不至于用「巨大到難以想象」來形容吧?

「還記得那次震動了整個森德洛的血脈共鳴吧?」馬努斯笑道,「那應該是杜蘭德在異位面覺醒這一血脈能力時,所引動的血脈共鳴。」

「當然。」森德洛的諸神對那次共鳴都記得很清楚。

整個位面都為之震顫,也許普通戰斗法師感受不到。對諸神而言卻是清晰異常的大動靜。

以血脈共鳴的劇烈程度而論,杜蘭德的審判戰刀完全不下于馬努斯賴以成名的神級血脈能力——青色憤怒,若仔細比較的話,甚至猶有過之!

「但實際上,杜蘭德的刀比起我的青色憤怒。不只是強一點,而是強很多。」馬努斯說出了一句讓風神大吃一驚的話。

風神張了張嘴。難以置信地道︰「你在跟我開玩笑?」

馬努斯搖搖頭,神態語氣變得有些遠飄渺︰「……夜翼跟我提到過,她和杜蘭德是經由遠古之路回到森德洛的。遠古之路的入口只會出現在主位面,換言之,杜蘭德之前所流落的那個被遺棄的位面,是一個主位面!而且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個新生不久的主位面。」

「所以呢?」風神依舊眉頭緊蹙。

馬努斯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血脈共鳴的強弱程度,不會受到覺醒者與森德洛之間的距離影響。但是!如果覺醒者身處森德洛以外的主位面,而非次級位面的話,那麼血脈共鳴強度,會在穿過主位面晶壁的剎那……被削弱。」

風神立刻就听懂了馬努斯話里的意思,終于凝重起來︰「也就是說,我們所感受到的血脈共鳴,是被主位面晶壁削弱過一次的?」

「不。」馬努斯微笑搖頭,「是被削弱過兩次的。」

風神愕然︰「兩次?」

馬努斯抬頭望天,蔚藍色的天空深處,隱隱有一抹令人心悸的黑色。

「別忘了如今的森德洛已經被矮人完全封鎖,那種封鎖強大到梭羅和我都打不破。整個森德洛的位面晶壁之外,被套上了一層黑色的硬殼!那層殼,會對血脈共鳴造成第二次削弱。」

風神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次她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聲音艱澀道︰「……被削弱過兩次的血脈共鳴,依然比你的青色憤怒強出一籌,那……那豈不是——」

「至少十倍以上。」馬努斯替風神說出了她想說卻由于太過震撼而難以說出的話,「杜蘭德的刀若能繼續進化到極致,至少比我的青色憤怒強十倍!甚至更多。」

「這就是我必須幫他的原因。」

風神臉色變得有些復雜難明,有震驚詫異,有不可置信,還藏著一絲擔心。

正因太過強大,所以更容易遭人覬覦。

馬努斯一翻手收起了他手的假刀,看著沉默不語的風神,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事實上,你的擔心也是我的擔心。」

「你擔心的是塞爾東?」

「不,那倒不是。塞爾東也好,寧頓也罷。瞞過他們並不困難。就算瞞不過,我也有自信護住杜蘭德。將杜蘭德暫時雪藏的這一計劃。從最開始就不是為了防範塞爾東之流。」

馬努斯頓了頓,目光再次看向遠方那座七色的城池,輕聲說道︰「但我現在真的不確定,我們到底……有沒有瞞過那些黑色矮人。」

……

……

「我說……杜蘭德你在干嘛?」

古羅藍堡的一間室內演武場,蘭看著杜蘭德,好奇地問。

夜已經深了,杜蘭德卻沒有休息,反而在演武場手持木刀。比比劃劃地演練著什麼。

但他的動作……也太丑了吧!

「別告訴我你在修煉能體式!」蘭有點看不下去了,「我的天哪,怎麼會有這麼丑的能體式?」

杜蘭德暫時停下手的動作,氣喘吁吁地看著蘭,皺眉無奈道︰「能不能別搗亂啊。進步的過程本就丑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如果不想在打架時被打得像條狗,就必須在修煉時累得像條狗!」

「哦……」蘭對杜蘭德眨了眨眼。「所以,你真的在修煉能體式?」

杜蘭德徹底無奈了,搖頭道︰「我不是在‘修煉’體式!而是在‘調整’能體式。只有讓這套能體式與我自身更加匹配,更加契合,修煉出來的能級才能盲點更少,才更容易突破能級瓶頸啊!你沒經歷過這些事嗎?」

蘭能級高達105。理應已經突破了三層能級瓶頸(30、60和90)。

按照夜翼所說,突破瓶頸一靠水磨工夫,二靠自創能體式。而自創能體式的本質,是讓能體式與自身更加匹配契合,以此減少自身能級的「盲點」。也就是沒練到的點,或是練過頭的點。

杜蘭德懶得從頭開始自創。如今的局面也沒給他充足的時間搞原創,所以他目前主要以調整「暴君百五十擊」為主。

調整的過程需要不斷揣摩,杜蘭德也承認,自己揣摩時的動作也許怪了點,但也沒必要一直在旁邊大呼小叫吧!

「你沒經歷過這一階段嗎?」杜蘭德沒好氣地瞪了蘭一眼,「你又是怎麼突破能級瓶頸的?」

而蘭的回答簡直令人崩潰︰「瓶頸?好像沒遇到過……」

杜蘭德直接翻了個白眼,一臉不相信。

蘭也被激起了傲氣,哼道︰「爺爺從一開始就不讓我修煉其他人的能體式,所以我的能體式全都是自己一招一招琢磨出來的,雖然一開始修煉起來很慢很慢,但越往後越快!」

杜蘭德收斂了不屑,嚴肅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點頭道︰「這倒是個很不錯的思路。」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爺爺是誰!」

「我知道我明白我了解!」杜蘭德舉手做投降狀,笑了笑說︰「……所以,退役神袛勞倫斯大人的孫女,蘭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回避一會兒,讓我好好修煉一陣?」

「你——!」蘭氣哼哼地跺腳,卻沒有就此離開,反而原地坐下來,嘟噥道,「看你修煉還是有些啟發意義的,雖然丑了點。好啦,我暫時不說話了,你練你的吧。」

「多謝。」

杜蘭德很快拋開種種雜念,專心繼續修煉。戰斗法師很重視睡眠與生活的規律性,但接下來要去的那個地方,那所學院,恐怕比杜蘭德想象更加殘酷,所以杜蘭德今晚必須做出某些突破。

之前勞倫斯大力反對兩人入院時,杜蘭德雖然始終笑嘻嘻地沒個正經,但他其實記住了勞倫斯的每一句話。

當時勞倫斯說︰「我以我的親身經歷告訴你們,會死人的!」

會死人的。

簡短的一句警告,杜蘭德卻從听出了某些沉重殘酷的東西。

所以,從那一刻起,杜蘭德就已經進入最高級別的臨戰狀態了。

這個夜晚很不平靜,詠戰堡壘有超過一千名被錄取的新生,準確的數字是一千兩百。

當許許多多的新生們以各自的方式進行著慶祝,慶祝自己被那所傳說的學院錄取時,古羅藍堡三樓演武場的燈火悄然亮起,徹夜未熄。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自東方亮起的一刻,杜蘭德忽然閉上雙眼,收刀靜立。

場邊已經睡過去的蘭似有所覺,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就看到杜蘭德安靜地站著,沐浴晨光,丑了一整夜的他此刻唯美絢麗得好像一尊完美雕塑。

 嚓……

一聲輕響。

好像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自杜蘭德體內清晰傳出,在偌大的演武場回蕩,經久不息。

杜蘭德重新睜開眼楮,眸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30個單位的能級瓶頸,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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