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雪姬系列之不了情 第四十章︰生若夢,何為醒?

作者 ︰ 孤竹沐雪

一陣風穿過窗戶吹起了劉依諾的頭發,劉依諾覺得一陣寒意隨著那風一起吹來,明明都快到夏天了,為什麼風還這麼涼?又是一陣風吹來,劉依諾雙手環住臂膀輕輕顫動了一下。

慕容離見到這一幕便從門口徑直走到了窗邊伸手便要關窗!

「不要關!」劉依諾卻像是要失去什麼似的急忙出聲制止了慕容離。

劉依諾掀起被子赤著腳便下了床,長長的睫毛閃了幾下眼便充滿了氤氳的霧氣,她伸著手向窗邊走來︰「不要關,不要關。」她怕看不到,再也看不到!怕看不到窗外的世界,怕再也看到竹梓瀟!

就在劉依諾終于來到窗邊卻忽然倒了下去,慕容離手快的將她攬到了懷里,劉依諾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任逍遙就是竹梓瀟?你之所以是現在這副模樣也是因為他,對嗎?劉依諾!」望著懷中的人兒,慕容離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低下頭在劉依諾眉心留下輕輕一吻。

午夜時分,劉依諾皺著眉頭面色痛苦,枕頭都被汗水濕透了。她夢到了她第一次殺人時的場景,她手中還拿著涂了高濃度的尼古丁的細針,面前的人抽出了幾下便不再有動靜了,並沒有血腥的場面,她喜歡用毒取走別人的性命所以第一次殺人她也是選擇了用涂了毒的針刺到了那人的死穴上。這一幕真實發生的時候,她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人死去,心中沒有半點波瀾,但在這夢中那人死前的那幾下掙扎卻成了她痛苦的根源,好似那一針是扎在了她自己身上。

當那個人的面孔終于消失,出現的是她自己的笑臉,那天真的帶著對未來的希望面孔,雙目純淨而沒有雜質。同樣的一張臉笑容消失了,背景也變成了滿是墓碑的墓地,劉依諾倔強的叫住了離開的人,雙目中帶著決絕帶著深深的恨請求他帶她走。

她還夢到了她和竹梓瀟那段年少的時光,那時,所有人都是笑的,純淨的笑!然而後來她看到了手中沾滿鮮血的自己,目光冰冷的自己,她看到了竹梓瀟眼中的傷,那雙眼直直的望著她,直到她無法呼吸!

劉依諾這才明白在六年後的今天是不可能接著當年她離開時的故事繼續演下去的,這六年的空缺,竹梓瀟的生活中沒有她,而她卻也終于變成了另一幅模樣,擁有了財富,擁有了奪人生死的力量,在陰暗的訓練室中汗如雨下,穿著各種各樣的服裝帶著各種虛假的表情游走于各種各樣的人之間用盡各種光明的卑鄙的手段完成她各種各樣的任務!她忽然覺得自己弄丟了未來又割斷了過去整個人變得不再存在!

「啊~~~~~」

劉依諾終于從夢中醒來,夢中殺人的痛苦,曾經的現在的自己,以往的如今的竹梓瀟,所有的恐懼,痛苦,不知所措在夢醒之後依舊在她腦中揮散不去!

劉依諾像是瘋了一樣坐在床上,雙手抱著頭又是痛苦又是大叫!

「不要!!!不~~不是的,不!!不要啊!!嗚嗚~~~不是的!!不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整個人都是混亂的,只有那些深深的痛是清晰的!

「姑娘!!」

「姑娘!!」

兩個守夜的丫鬟不停的叫著劉依諾想要安撫她。

「啊~~~滾開!!」劉依諾胡亂地推開丫鬟想要踫她的手,依舊大聲的痛哭!

「啪!」門被人粗暴的推開,慕容離披著衣服走了進來,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可以看出他是急匆匆惡毒趕來的。

「出去!」慕容離向那丫鬟吼了一聲後就向著床邊走去。那個丫鬟被嚇了一跳,最後還是大氣不敢出的悄悄走了出去。

慕容離坐到床邊雙手抓住了劉依諾的手叫她的名字︰「劉依諾!」

劉依諾沒有像推開剛才那個丫鬟那樣推開慕容離而是一把他胸前的衣襟,哭的比剛才更加的痛︰「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對不起~~嗚嗚~~」

慕容離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劉依諾的痛哭而一下下的顫抖,抬起來想要拍她肩的手卻又因為劉依諾的下一句話而停在了半空……

「梓瀟!!對不起,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昏暗的燭光,雖然看不清慕容離此刻的表情,卻依然可以看到他那挺得筆直的背和那僵持在半空的手。

忽然劉依諾又猛地用力推開了慕容離,慕容離因為沒有心理準備一下被劉依諾推到了地上。

「不要~~滾!!我不要你們出現,滾~滾啊!沒有,什麼都沒有!滾啊!听到沒有?不要出現,不要出現!不要~~啊!!」

慕容離緩緩的從地上站起,連衣服上的灰塵都忘了拍掉,就那麼站在那里望著發狂的劉依諾,目光中充滿了疼惜︰「到底是怎樣的過去才讓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慕容離不記得劉依諾是什麼時候平靜下來的,但在她平靜下來睡去的時候他沒有離開而是靠在床頭一只手護著她睡去了!

次日,劉依諾睜開雙眼就看到了靠在她床頭的慕容離的時候沒有太多驚訝,昨夜的一些事情她竟然隱約記得,她的記憶從來都是這般,就算瘋過一回,醉過一回,卻從未真正的糊涂過一回!她沒有叫醒慕容離,也沒有起床,而是就那樣用空洞的目光望著帷帳。

劉依諾忽然想到梓瀟會原諒她嗎?繼而無奈苦笑,她自己尚且無法原諒自己,竹梓瀟又怎麼會原諒她?如果聚俠山莊的事也像昨夜的那場夢,那個發瘋的鬧劇一樣,第二天醒來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那該過好!然而聚俠山莊的事情終究不是一場噩夢而是真實發生的,真實發生在她和竹梓瀟面前的事實!

如果說人生也是一場夢,那麼要怎麼才算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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