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哪里還有心思想到這些？碧染紅著臉就這樣替她換了衣裙。碧染正要拿著換下的衣物出去。杳杳開口叫住她︰「把那些都燒了吧！把窗戶打開！」
「娘娘，你不能著涼！」
見杳杳執意要開，她回過身來，走到床邊，將床帳放了下來。
李晟順勢月兌了御靴，背後墊高，躺倒床上來。杳杳向里側挪去，蜷起身子。
冬日風寒，即使隔了床帳，她也依稀感覺冷風直往腰里鑽。
李晟伸手越過她拉過錦被蓋在她的身上。他正要把手收回去，卻被杳杳緊緊抓住，貼在頰邊。「皇上！」杳杳低聲喚他。他反握著杳杳的手，另一只手繞過杳杳的頸下，將她從後面抱緊。
本已止住的淚，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心里是恨的！恨自己，恨太後，恨王家，也恨李晟！
「朕會徹查的！」
杳杳蹭了蹭他的手，沒有說話。
「朕……」
「皇上還會要我麼！」心里莫名的恐懼，杳杳出聲打斷他，「別說，別說。沒關系，沒關系的！」杳杳喃喃自語道。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問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
也許只是一剎那，也許已經過了好久。「臣妾會幫皇上得到想要的。臣妾只求父親平安無事，他已無力參與朝中之事。」杳杳冷靜地說道，再不帶一絲懦弱。
他遲疑了片刻，回道︰「好！」
轉身過來鑽到他的懷里，貪圖著他身上的溫暖，只一刻，一刻就好！
屋里的血腥慢慢散去，碧染進來重又關上窗戶，加了幾個暖爐。屋里重新溫暖起來。
「娘娘，該喝藥了！」
從他懷中起身，失去了他的溫暖，杳杳不禁打了個冷戰。
厚重的床帳子被重新掛了起來。又是一碗漆黑的藥。「叫李太醫進來吧！本宮有些事想問他。」
「郁金，氣味苦寒者，謂氣寒而善降，味苦而善泄也。其雲血積者，血不行則為積，積不去則為惡血，血逆于上，從口鼻而出，則為衄血吐血，血走于下，從便溺而出，有痛為血淋，無痛為尿血，即金瘡之瘀血不去，則血水不斷，不能生肌，此物所以統主之者，以其病原皆由于積血，特取其大有破惡血之功也。」
看李太醫在那面無表情的「之乎者也」，杳杳忍不住打斷了他。
見杳杳面露不耐之色，他連忙解釋道︰「郁金又名藏紅花，是異域之物。郁金香灑在衣服和簾帷上會散發出長久的香味，但郁金氣味苦寒，苦寒大泄其氣，即所以大破其血，視他藥更進一步。若經水不調，因實而閉者，可以此決之，若因虛而閉者，萬不可用。且病起于郁者，即《內經》所謂二陽之病發心脾，大有深旨，若錯認此藥為解郁而頻用之，十不救一。
至于懷孕，最忌攻破，此藥更不可以沾唇。即在產後，非熱結停瘀者，亦不可輕用。若外邪未淨者，以此擅攻其內，則邪氣乘虛而內陷。若氣血兩虛者，以此重虛其虛，則氣血無根而暴月兌。此女科習用郁金之害人也。「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三兩句不離老本行。皇後用此意在解郁，我卻因著郁金……
女科習用害人！杳杳猛地看向李晟，他的眉頭皺起深深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