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心里一驚，連忙跪下︰「臣女不敢。」他這樣一開口，自己便是想找借口離開也不能了。
他擺擺手，叫杳杳起身。待杳杳重新坐下後，他才開口溫言道︰「朕以為自上次出宮，你我私下關系會親近了些。卻不想你對朕仍敬而遠之，甚至有點唯恐避之不及了。」
听到這里，杳杳又再次起身。見狀，他擺手制止了她的下跪，說道︰「以後不要自稱臣了。朕听著心里不舒服。以後，無他人在時，這些虛禮能免則免了罷，朕不喜。」
杳杳自然連連應諾，她那般跳月兌的性子，本就不喜這宮中動不動就下跪的規矩。
杳杳自認不管他是木孜成還是當今聖上，她二人都無話可說。不過是一同出過宮，她可不認為自己和皇上可以更親密些！
不同的是木孜成不過是她在街頭認識的紈褲子弟，相處會輕松自在得多，可杳杳的眼里看不到他。如今他是皇上，伴君如伴虎，皇上在杳杳看來便如洪水猛獸般唯恐避之不及。她的眼里容不下皇上。
杳杳是萬萬不願入宮的！每次遇到皇上，杳杳的心里都會百般不寧。他待她越好，她便越是膽戰心驚！
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風，初秋的天氣，竟覺得身上傳來一陣涼意。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
杳杳下意識的循聲看去，皇後帶著宮女款款而來。
在杳杳屈膝行禮後，她宛如一只盛開的牡丹盈盈拜倒︰「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她定愛極了皇上。女為悅己者容。退去了強硬的威嚴，在心愛之人面前，她便如一般的女兒家，嬌羞之態，我見猶憐。
「臣妾從母後那來，母後正著人尋了上官姑娘回去呢，倒不曾想臣妾在這里見到上官姑娘，」皇後溫婉的說道。
聞此，杳杳趁機行禮告退。
李晟只得眼睜睜得看她再次離去，眼中一絲落寞。
杳杳才走了不遠，皇後身邊的貼身婢女秋水便追了上來，說道︰「皇後娘娘的帕子掉了，著奴婢來找找。太後在皇後面前提起姑娘，夸贊姑娘手上功夫巧，侍奉得好。倒是不曾催姑娘回去。姑娘也不必急著回宮。」
此話倒是暗示杳杳，皇後是不願她與皇上單獨相處的，這于她倒不是什麼可計較的事。
杳杳對那宮女說道︰「還請姐姐替我謝過皇後。我隨公主一同出來，公主身體不適提前離開。我倒是不知該如何向皇上告退，還多謝了皇後娘娘。」
這，便是解釋了。
秋水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姑娘聰慧大方，難怪太後喜歡姑娘。」她向杳杳屈膝行禮道︰「皇後娘娘的帕子也找到了，奴婢不便多留。」
待杳杳頜首後，她自離去了。進退有度，倒是浸婬與宮中生存之道的老手！
抬眸遠望，長長的深紅宮牆伴著長長的青磚路，仿佛走也走不盡。
偌大的皇城便像一座迷宮。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這深宮不知鎖住了多少佳人。
杳杳黯然垂下黑亮的眸子，這樣的路不知還要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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