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家有田 【第十二章】 她需要靜一靜

作者 ︰ 古心兒

第一節遵從的身份

綠袖憂思,可與此同時,無憂谷的另一處清幽小院中,一行人卻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胡老,九兒她」,風墨面色難看,想到當時的狀況,難道她真的醒不過來了嗎?

「不,不會的,九兒妹妹內力深厚,那玄武的內力遠不及九兒妹妹」,風夜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連指甲劃破手心他都感受不到;說不清楚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看著她這樣躺在床上,怎麼看怎麼刺眼。

「你們就不能安靜一會兒」,胡老面色沉重,「九兒是內力深厚!」

圍在床前的眾人心上一喜,可下一刻所有的希望都被拍回到了深淵,「可她以所有的內力護住了胎兒!」

轟——

眾人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般,那也就意味著,床上躺著的那嬌弱小人兒是以自己的身軀生生受了玄武那傾盡全力的一掌,傷在胸口沒有當場亡命,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所以呢」,薛遙趁著臉,問出聲。

胡老看了眼薛遙,「九兒自己是用藥高手,若她醒轉,再加上她手上的聖藥,興許還有治愈的機會,只可惜」,說著他嘆了口氣,「我以九轉凝香丸為她護住最後一口真氣,這成與不成,觀看天命了!」

薛遙只覺得眼前一黑,頭腦中一片空白,只余下四個大字不斷的回響,觀看天命……觀看天命……

「我去給小姐報仇」,白曉再也看不下去,若不是為了救她,小姐也不會如此;話未落音,白曉整個人沖了出去,卻被一旁的白青拽了回來,「哥,你放手!」

「去報仇,找誰報,玄武嗎?」,白青面色一沉,「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地盤,回去後,自己去刑堂領罰!」,護主不力,理應受罰。

白曉面色一冽,咬著牙,從未見過這般眼里的哥哥,刑堂嗎?

「是!」,恢復明面上的身份太久,以至于她都快忘記自己是隱衛這個事實了。

白青沒好氣地瞪了白曉一眼,「此次只帶了你一個婢女,小姐這一身衣衫必定難受,待會兒給小姐換上寬松的!」

「知道了」,白曉隔著眾人望著那整個人透明得仿佛隨時都會消失的小人兒,泫然欲泣。

胡老朝著兩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又轉頭看著沐九兒,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

半晌,薛遙才輕聲道,「九兒既是最後一口真氣未散,可否以內力打通她的心脈」。

胡老搖搖頭。

「為什麼不行?」,風墨也眼前一亮,這是治療內傷最基本也是最原始的方法,借力打力,只要打通心脈,她醒來的幾率就會高上不少。

「哎」,胡老深吸一口氣,「你們知道多少?」,他沒好氣地白了幾人一眼,「九兒體內至少有四十年的內力,連我尚且不及,想要打通她的心脈,最起碼需要與她內力相當才行,更何況,這自損八百的方式,就算找到擁有四十年內力的高手,人家也未必願意出手!」

「什麼?」,風夜看著沐九兒,滿臉的不可思議,「四十年的內力?就算是打娘胎里開始修煉也不可能吧!」

風墨狠狠地扯了下風夜的袖子,「平日里讓你好好練功,你都練到腳趾頭上了,九兒不過十五,那內力必定是高人以醍醐灌頂之法輸入九兒體內的!」,連這都不懂,真是!

「你說得對」,胡老點點頭。

「只是四十年的內力誰會舍得將畢生修為白送給他人?」,薛遙提出自己的不解。

「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胡老看著沐九兒,「九轉凝香丸能保她七日,只可惜當初我沒有多找九兒要幾顆,現在也只剩下三顆而已!」

白曉突然覺得天塌地陷,整個人突然一懵,倒在白青的懷中。

「哥,我」,白曉咬著下唇,二十一天麼?

白青也面色慘白,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被瞬間石化般,愣在當場。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薛遙不敢相信。

「心脈俱損,難」,胡老輕輕撫著沐九兒的臉,這個丫頭是夢兒拼死保下的,也是他這麼些年來覺得最可心的丫頭,只可惜卻偏偏與她娘如出一轍,情路坎坷最後賠上了自己。

「可是……」

「別說了」,胡老替沐九兒再次把脈,「九兒以內力護住孩子,她求生意志很強,說不定能自己打通心脈醒來。」

可這樣的說法連他自己都沒有底氣,自己打通心脈,這需要多大的力量,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算了,我們出去說吧」,胡老嘆口氣,「我寫個方子,你們去附近的鎮上看看能不能買到!」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沐九兒的房間,只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暗處的那個身影,在眾人關上門的那一刻驟然出現在沐九兒的床邊。

「九兒」,他輕扶著沐九兒的臉,潸然淚下,若非為了他,她也不至于會如此。如果沒有遇到他,她現在或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傻丫頭。

將沐九兒扶起,自己盤腿坐在她身後。

為了她,四十年的內力又如何!

雙手死死地抵著沐九兒的背上大穴,渾厚精純的內力緩緩朝著沐九兒體內輸去。

白曉端著熱水回來,剛推開門發現床上有人心上一緊,可看到床上雙目緊閉的沐九兒,還有那盤坐在她身後為她渡氣的雲岫,這個人瞬間愣在當場,手上的銅盆 當一聲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她腦子里面亂哄哄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可看到雲岫周身圍著的那一團薄霧,知道是運功的關鍵時刻,只好一語不發地立在門口處,連半聲都不敢吭,剛才那聲音已經險些讓雲岫岔氣,現在整個人緊張兮兮地看著床上的沐九兒。

這樣整整兩個時辰,雲岫已經面色蒼白,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支撐得已經極為困難,卻死挺著不肯收功,白曉心下一緊,趕緊去將胡老喚來。

胡老看著雲岫,心底暗叫胡鬧,手腕微動,將手掌抵在雲岫的背心處,將自己的內力渡了過去。

雲岫身上的壓力驟然一松,知道有人幫了自己,可是現在卻容不得他分心,他稍微調整片刻,瞬間運起自己的全部內力,朝著沐九兒的心脈處涌去。

「噗……」

雲岫緩緩收功,噴出一口污血。少了雲岫的支撐沐九兒直直朝著後面倒去,剛好倒在雲岫的懷中。

「謝謝爺爺」,雲岫嘴角微勾,雙手從身後環著沐九兒,看著她蒼白的面色,胸口疼痛難忍。

「別叫我爺爺」,胡老面色難看,想到當初沐九兒的傷心難受,若非因為他,沐九兒又怎麼會受這樣的苦,「別以為你救了九兒我們就會感激你!」

雲岫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是我對不住她!」

「哼」,胡老悶哼一聲。

「這個藥每日早晚給九兒服下一顆,三日後她便能醒來」,雲岫拿出一個白玉瓶,那藥是之前沐九兒留給他的,最後深深地凝視著沐九兒,胸口血氣翻涌,整個人虛弱得不堪一擊,他知道現在這里的人只怕都不待見他,強撐著身子。

剛走到小院門外,整個人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嘴角的猩紅不斷的往外流出。

「少主」,綠袖看著雲岫急忙跑過來,「啊,少主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她趕緊扶著雲岫。

雲岫擺擺手,再次噴出一口污血。

綠袖卻是急了,「少主,你撐著,我這就扶你回去,你怎麼到這里來了,奴婢已經尋了你很久了!」

雲岫已經沒有了力氣,由著綠袖折騰。

好在綠袖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不然扶著雲岫一個高大的男子,還真是沒有辦法。

聞訊趕來的風墨、風夜和薛遙三人自然沒有看到雲岫虛弱的那一幕,不然雲岫能不能站著走出那請有小院還真是個問題。

「胡老,九兒怎麼樣了?」,風墨的聲音有些急切。

「心脈已經打通,而且有了這藥,九兒不日便會醒來」,胡老看著床頭上的白玉小瓶,那藥丸竟然連他都看不出來是怎麼配置的,宛若白玉般一顆顆,若不是那明明白白散發出的藥香味,他甚至都要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藥了。

風墨終于松了口氣,「那就好!」

至于那位沐九兒打通心脈的雲岫,早就給幾人拋諸腦後,對于那個曾經佔據了沐九兒的心卻又害她傷心不淺的人,他們本能地不想去提起。

胡老放下沐九兒的手腕兒,「情況已經好了許多,白曉,那藥先不用煎了」,這藥丸也不知是什麼成分若是藥性相沖就不好了。

「嗯」,听到沐九兒能醒來的消息,白曉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你們幾個小子,你去準備準備,等九兒醒來若是沒有大礙,我們就準備離開了」,忽然像是感覺到什麼,胡老臉色陡然一沉,可卻沒有再說什麼。

熟悉胡老的風墨知道他定然有什麼話沒有說完,但卻又不好逼問,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相公,我家有田——

好久,胡老聲音冷冽,「閣下既然來了,何必要隱在暗處!」

「果然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紫衣侯」,司馬從暗處現身,看著躺在床上的沐九兒,意外看到因為療傷而滑出衣襟的鳳翎,看來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哼」,胡老從鼻子里冷哼一聲,「閣下這青天白日出現在女子的房間,只怕是不妥吧!」

司馬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搭上他本就充滿異域風情的臉,竟然顯得非常的誘惑,「在下只是來探望這位姑娘,侯爺不必介懷!」

「貓哭耗子」,胡老可是沒有忘記,若非眼前這人強留,沐九兒又怎會受傷。

「呃」,司馬張口結舌,早就知道胡老對沐九兒的寵愛,卻不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你看也看過了,若是無事,就請吧」,胡老對著大門,僵硬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司馬也不惱,「侯爺,這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這位姑娘大難不死,必是有後福之人!」

他身為司馬家族最後一人,背負著司馬家族世世代代的使命,眼前那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子,卻偏偏擁有那等尊崇的身份,誰能想到呢!

「我家九兒自然是有福之人」,胡老悶聲悶氣,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人舌忝著笑,倒是顯得他太小家子氣,「傳言司馬家族那場大禍無一人逃出,如今看來司馬家族不愧是擁有預言之力的家族,這天下倒是都給你們騙了過去!」

司馬身子陡然一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司馬一族命之所在,侯爺多慮了!」

「那最好」,胡老聲音冷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吧,九兒也需要休息了!」

司馬踉踉蹌蹌從沐九兒的房間中離開,幾十年前的那場禍事,若非他被忠僕拼死相互,又遇到恩人相救,只怕司馬一族早已不存在世間。

世世代代都守著同一個使命的司馬一族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不可否認他曾經是有過怨,也有過恨。只是,他那日傾盡全力的一卦,不想拼著命也只卜出那四個字,心中苦澀難耐,若非因為盜取天機被反噬,他也不至于拖到這個時候,來不及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第二節不告而別

到了雲岫所說的第三日。

所有人都圍在沐九兒的床榻邊,直勾勾地盯著那雙目緊閉的嬌弱小人。

宛若蝶翼的睫毛微抖,白曉心中一喜,「小姐醒了!」

可是再定楮一看,不由得有些失落。

沐九兒努力地,緩緩睜開眼,看著胡老,聲若游絲,「爺,爺爺……咳……」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胡老激動地拉著沐九兒的手腕,感受到她的脈搏雖然虛浮微弱,但好歹比之前好了許多,「你先把這碗參湯喝下去!」

沐九兒勾了勾唇角,「好!」,怯生生的聲音,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疼,「白曉,我,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呃」,正在喂沐九兒喝參湯的白曉手陡然一抖,險些將參湯灑出來,「在無憂谷啊!」

沐九兒黛眉微蹙,「無憂谷,什麼地方,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這」,白曉看著胡老,其他人也都緊張兮兮地看著胡老。

可下一刻讓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沐九兒一把抓住薛遙的手,「遙哥哥,是你對不對,你是來娶我的嗎?小時候憶兒就說過長大給遙哥哥做新娘的」,說到這里她的聲音有些失落,「可是遙哥哥好久好久都沒有來!」

薛遙心中揪疼,反手握住沐九兒的手,「遙哥哥這不是來了嗎?」

「可是,可是」,沐九兒低著頭,心里空蕩蕩的,時不時還會揪著疼痛。可是什麼連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九兒重傷初愈,還是好生歇著吧,我們都不打擾你了」,胡老起身,其他人也隨即離開。

「遙哥哥」,沐九兒緊緊拉著薛遙的手不放,薛遙嘴角微勾,「憶兒乖,遙哥哥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那一定哦!」,沐九兒嘟著嘴,「不可以再忘了!」

「不會忘的!」,薛遙將沐九兒的手放進薄被,跟著其他人離開房間。

風墨臉色有些難看,「九兒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不」,胡老面色一沉,「是封印,她自己將有關雲岫的記憶塵封了起來,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我們叫她九兒她會答應,她卻在薛遙面前自稱憶兒,這說明所有的記憶她都沒忘!」

「胡老的意思是,她自己不願意想起那段記憶?」,薛遙皺著眉頭。

「情之越深,傷得越深,親眼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與別的女子拜堂成親,只怕是個女子都接受不了吧」,風墨聲音低低沉沉。

胡老點點頭,「罷了,等她對雲岫的感情放開了,不排斥那段記憶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其他幾人點點頭,心中各自有著失落。沐九兒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揚,眼角一滴清淚劃過,那些事情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右手捂著撕扯般疼痛的胸口,從空間里取出一顆聖心果,鮮脆欲滴的青色果子只有指甲蓋大小,可里面卻蘊含著大量的靈力,她心脈受損,雖然雲岫勉強與她打通,可終究還是需要自己慢慢恢復。

將聖心果服下,她盤腿坐在床上,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所以,她必須盡快好起來。

翌日寅時,天邊剛泛著魚肚白,沐九兒翻身從床上起來,飛快地點了睡在外間的白曉的睡穴,在桌上留下一封簡短的信箋,然後提著一個裝模作樣的小包裹,飛快地出了清幽小院。

強撐著身子,足下運氣,整個人飛快地朝著無憂谷出口處飛奔而去。

雖然修為受損,但神識還在,險險地避過谷中的暗衛,出現在無憂谷出口,右手小指微曲,放在嘴邊吹出一聲哨響。

「噠噠噠!」

一匹通體血紅的寶馬疾馳而來,沐九兒足尖輕點躍上馬背,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馬兒撒開四蹄飛快地朝著道路前方奔去,毫無留戀。

——相公,我家有田——

「不好了,不好了」,清醒過來的白曉去到里間卻發現床上的被褥全都整整齊齊,床榻已經冷了,好似沒有人睡過一般,桌子上一封信箋,她心上一緊,驚叫出聲。

風墨首先聞聲趕來,「大吼大叫的像什麼樣子」,他臉色有些難看。

「小姐,失蹤了」,白曉強壓住心頭的難過,咬著牙。

「什麼?」,風墨不相信,一把扯過白曉手中的信箋,還未打開便被胡老奪過去,一目十行,胡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丫頭……」

風墨順手拿過來,「九兒到底說了些什麼?」

「給我看看」,風夜也不甘落後。

胡老輕嘆一聲,面色難看。

「九兒居然把我們都騙了過去」,薛遙面色一沉,昨日那些話,她是故意的。

「白青,立刻傳令各地分營,隨時注意九兒的情況」,胡老心下一沉,那個丫頭雖然醒過來,可心脈受損這可不是一兩日能養好的,又懷著身孕,現在居然還不告而別,真是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

「是」,白青恭敬地稱是而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風夜皺著眉頭,那丫頭怎麼這般的沒有分寸。

「我立刻傳令各地商行」,風墨說著取出腰間的信號彈就要往外走卻給胡老攔住,「那個丫頭若想要躲人就絕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讓商行的人密切注意,若是尋到丫頭就讓她靜一靜吧!」

風墨還想說什麼,胡老卻搖搖頭,「罷了,我們都回去吧!」

「嗯,行禮早就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風墨心中黯然。

「那我們直接離開吧」,胡老輕聲道。

「不用去道別嗎?」,風夜有些疑惑,好歹這暗府也是百年前有名的江湖勢力,當然這也是後來胡老告訴他的。

風墨狠狠地一拍風夜的頭,「讓你走你就走,話那麼多!」

「哥,你又打我!」,風夜模了模後腦勺。

白青和白曉早已經提著幾個包裹出來,一行人準備就此離開。

「爺爺,你們這是」,雲岫由綠袖扶著出現在小院的門口剛好發現準備離開的一行。

「別叫我爺爺,這個稱呼,我擔不起」,因為沐九兒不告而別的胡老本就煩悶,此刻看到始作俑者更是心中氣憤,看著一旁秀氣的綠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雲少主倒是好福氣,這未婚妻重傷未愈,身旁又多了個小娘子!」

綠袖心上一緊,「前輩說笑,綠袖只是一個卑賤的婢女!」

「哼」,胡老冷冷地看著雲岫,「雲少主若是要相送,還是免了,若是讓雲少主傷上加傷,老夫可擔不起這責任!」

雲岫心中苦澀,卻是有苦難言,「我,我想見見九兒,可以嗎?」

「你」,風墨忍不住出聲,「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九兒都已經被你逼得不告而別了,你還想要怎樣?」

雲岫只覺得大腦中猛的炸響,不告而別,她那樣的身子若是不告而別,氣急攻心,嘴角流出一絲猩紅,他強忍著將那胸口翻騰的血氣壓下,「是我對不住她!」

「你以為一句對不住就完了」,風墨一把揪起雲岫的前襟,眼尖地看到他嘴角的猩紅,知道是那日為沐九兒打通心脈讓他傷勢惡化,「我告訴你,以後別來煩我們家九兒!」

雲岫心中一痛,卻並未答應,「你們是要離開了嗎?讓綠袖送你們出去吧!」

無憂谷的那條通道常年瘴氣彌漫,對于沐九兒雖然不成問題,但他們一行,除了胡老,只怕沒有人有那個能力閉氣數十息之久。

「不用勞煩雲少主了」,胡老阻止了雲岫,「我們自己離開就好!」

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雲岫輕輕咳嗽兩聲,白色的錦帕上,一灘鮮紅讓綠袖覺得心驚。

「少主,你,我立刻讓人去請大祭司過來!」,說著綠袖就要離開,卻被雲岫拉住了,「我沒事,送我回房吧!」

「可是」,綠袖還想說什麼,可在看到雲岫陰沉的臉色,還是禁了聲。

「傳令下去,讓暗之八部的人全力尋找沐姑娘的消息!」,雲岫聲音帶著冷冽,九兒,我說過,不許你再次拋下我,不許,我絕對不許!

綠袖身形一冽,「是!」

而已經出了無憂谷的胡老一行此刻卻是心中各自糾結著。

「胡老這是回雲州還是蘭州?」,風墨在心里盤算著,雲輕懷孕已經七月有余,他快馬加鞭趕回去,也差不多快到預產期了。

胡老猜到他的想法,「你回雲州吧,我還有事要去蘭州處理!」

「是,那胡老一路保重!」,風墨牽著馬,「風夜一路上好好照顧胡老!」

胡老擺擺手,「老頭子我還沒老到連走個路都要人照顧,倒是你自己,這萬里之遙,一路小心!」

「嗯」,風墨點點頭,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既然如此,我也先離開了,爺爺還在青州等我」,薛遙翻身上馬,「胡老,一路順風!告辭!」,話音落,整個人只剩下遠遠的背影。

胡老嘆了口氣,「罷了,我們也走吧!」

而此刻騎著追風的沐九兒,早已經遠離無憂谷,出現在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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