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愛或不愛
原定十天,再過二天就應該結束了,悉尼最有名的景點也差不多都去過了。
陳錦並不談走的事,我們常常臉上帶著倦容,因為縱欲過度吧。這幾天晚上我倆天天去唐人街的酒吧里閑談、喝酒、唱歌,昨晚還過了通宵。
白色的黎明籠罩在蘊藏著生氣的海上,所有的船都躺在港內。這時我們才回旅館,回到房間陳錦把我樓在懷里,在昏沉與疲倦中與我相親相愛。我們睡到中午,然後起來洗澡。
早上,我覺得他可能已經很愛我了,他在房間里踱來踱走,那種遲疑不決的表情使我驚奇。
「你跟你家人說,待幾天?」他問我。
「你不是說最多十天嗎?」
「你想不想多再待幾天?」
「我無所謂,看你吧。」
「那好,咱們再待五天,一會兒你打個電話訂機票吧。」
對我來說守著他什麼時候走,我真的無所謂,女人一生都在旅行,在父母家里肯定是暫時的,在男人家里也不能保證一輩子待下去。我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家旅館里了,覺得它很方便,每次回來,就像回家一樣,隨便,安心。
「你這兩天,一個電話也沒給你媽打?」他問我。
「是,我覺得走這麼幾天沒必要,而且這里的旅館打越洋電話很貴的。」
「沒關系,打吧,省得你媽擔心,若是你說最多十天,那明天就到了,不回他們會著急。」
我「嗯」了一聲,然後就坐在電話機旁邊打電話,大約五六分鐘後才接通,我對媽媽說事情沒辦完我們再過五天才能回北京。媽媽問了我的飲食和身體後,我這才想起也問問他們,然後就掛了。
「你是不是應該給春瑩姐打一下,我教你打。」我說。
「不用,我在外她很放心。」
「很不想離開這兒,也不想離開你。」陳錦說。
「我也不想。」我的聲音雖然平和但有點不好意思在其中。
同樣的話,我以為他很愛我,但他不想明說。想到這,我的心跳加快。接著想,說話是靠不住的,要有實際行動才行,可是怎麼才能做到呢?只能看他以後怎麼做。我雖然這樣想,但能听到他這樣說,我已經很高興了。我們到少還能過上五天幸福生活,然後,再過從前那種不踏實的日子。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突然覺得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是問題了,最大的問題是我以後怎樣重新去嘗那種時起時浮的煩惱和那麼每每來襲的孤寂。現在,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對我說話,我理解他的難處,我對他說話,差不多都是關心他的意思,我為什麼要希望他幸福、健康、快樂呢。大概我這時已經是他的準情人了吧。
「不如,咱們在這里住上一年算了。」我跟他開玩笑地說。
「你不怕你家人擔心?」
「不怕,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不怕是不怕,可是這樣你就不盡做子女的責任了。」
「就當我嫁給你了,不行嗎?女兒嫁人總是要離開父母的,只不過這次遠了點。」
「話不能這麼說,遠也得盡責任,就像我現在雖然在這里,但許多事等著我做決定,上萬人靠著我生活呢,我不在,就會有些人失業,有些人胡作非為。」
「我當然盡責任,只不過遲回去看他們一些天罷了。」我解釋說。
「你還是個小姑娘,一點也不成熟,做人不能太隨便,那樣對別人對自己都不好。」
「還說我是小姑娘,人家不是因為想跟你在一起啊。」
「這就是姑娘脾氣,考慮的不長遠不周道,不負責任。」
「那麼春瑩姐就很成熟?」我不服氣地問。
「也不是,不過她是個遇過風浪的人,吃過苦,受過累,操過心,所以她做事更穩重一些。」
听到陳錦表揚付春瑩,我的心里很不自在。
「那走吧,咱們明天就回去,我這就打電話訂票。」
「你看,小孩子脾氣又來了不是。」他笑了起來。